第502章 阮青雲
阮小七卻裝作沒看見阮清的模樣,輕閉上了眼睛,將頭轉向了王之的懷裡,沒有開口,但這無聲的動作卻已經表明了現在的她是有些生氣的,暫時是不想見著阮清。
見狀,阮清也是有些無奈,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這些做哥哥的不對,小七就是生氣也是應該的,只要現在人沒事就成。
看著阮清面上有些尷尬,但卻十分關切的望著小七的神情,連翹嘴角微微上揚,輕咳兩聲開了口:「現在小七還很虛弱,還請阮公子安排個安全的地方,一會兒我還再替小七診治一番。」
聞言。阮清知道連翹這是在向自己提及要去阮府,有些猶豫,但見著平安歸來的阮小七,阮清的猶豫僅僅只是一瞬間,隨即沉聲道。
「好,我帶你們去,只是姑娘,你救了小七一命,在下自然是感激不盡,搪塞敷衍的話,在下實在是說不出口,喬庄姑娘,你想要的東西,恐怕沒這麼容易,即便是家父將令牌交於你手,苗族內的情勢,即便是阮家也從未插手過。」
阮清這話是在變相的提醒連翹,這苗族的族長令牌是個燙手的山藥,誰拿在手上都會不安生的,但連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即便是苗魅兒沒死,這令牌她也是必須拿下的。
在寒江州,木苓與嬰盈接連的死去,這一切都是在告訴連翹權利只有握在自己手上的時候,才能夠操控或者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現在無論阮清說什麼,這阮家她是去定了。
「多謝阮兄提點,不過在答應救下小七之前,在下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勞煩阮兄了。」
聞言,阮清輕嘆一聲,便從納戒內拿出一隻小船,輕聲道:「阮家就在距離青岩島不遠的海島之上,這是信號船,一個時辰之後便會有人來接我們。」
說完,阮清便將手上的小船放入了海中。
果然不出所料,這阮家就在這片海域之上,否則小七又怎會對青岩島如此熟悉,只是連翹這一趟來,倒是沒瞧見著青岩島的島主,只能是等苗族的事情解決完之後,再拿著王之的那幅圖,來找他了,到時候連翹自然有的是辦法讓他將陰司殿的的下落說出來。
思及此,連翹的目光落在了王之的身上,此時的他面色有些泛青,這蠱毒這麼厲害?這才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毒素又開始在王之的體內遊走起來了?
連翹蹙眉看向王之,沉聲道:「怎麼樣?」
王之面上一沉,抱著小七的手緊了緊,卻輕搖了搖頭,輕笑道:「無妨,一會兒到了再說吧。」
見著王之額間微微冒出的細汗,連翹眉尖輕蹙,知道王之是不想攪亂自己的計劃,但這蠱毒畢竟是他替自己受的,隨即連翹從王之懷裡把阮小七接了下來,輕聲道:「小七,你先去找你哥哥吧,他等了你一夜,我想你還是應該好好聊聊的。」
阮小七面上有些不願,當目光落在遠處阮清有些孤寂的背影上時,小小的眉梢輕輕蹙了起來,小嘴一嘟,還是走了過去。
等阮小七離開之後,連翹從納戒內拿出一枚克制毒性的丹藥,再將鬥氣探入王之的內開始查驗起來,當時連翹喂王之服下了千年寒蟾的血啊,按道理來說,即便是毒蟲入體了,這也是能夠壓制最少三日,這才一個時辰都沒有便發作了,這不合常理。
但查驗出來卻並沒有任何異常,即便是連翹再多查驗幾次,也是這樣的接過,沒有任何的改變。
見連翹的眉尖越蹙越深,王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將連翹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輕輕拂開,輕笑道:「不是蠱蟲,是我離開族內的時候,自願被種下的,這毒無解,你能做的只是延緩我的生命罷了。」
聞言,連翹先是一愣,當下便醒悟過來,是她太相信王之了,還是她太過先入為主了,這樣基本的病症和毒源都查驗不出來了?隨即看向王之的眸光有些冷,沉聲道。
「從你到我身邊,便是如此?生生瞞了我這麼些時日?」
王之輕點了點頭,原本冷峻沉著的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原本就冷心冷情的他,似乎在遇見連翹之後,變得愛笑了,這也許只是想要親近連翹,身體的一種信號吧,不過這笑卻是他這麼多年來最舒心的。
「我不像瞞你的,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沒找著機會,最後便這樣了,擅自離族的人,是應該有這下場的,不勾幸好,我還是遇見了你。」
只是短短的幾句言語之間,王之的面色就變得蒼白了起來,原本已經恢復血色的薄唇,此刻又染上了一抹烏黑之色。
見狀,連翹忙用銀針將王之的經脈封住,之所以連翹方才會先入為主的認為王之就是中了古馳的蠱毒,是因為在王之體內游躥的的確是蠱蟲,但現在能夠證明的僅僅只是這蠱蟲不是古馳下的。
但能夠將千年寒蟾血液的效用化為烏有的蠱蟲,這可不簡單,即便是苗魅兒用自己身體種下的蠱毒,也沒辦法做到,而且現在王之說這是離族之後被種下的,難道王之所提及的族內,就是苗族?
思及此,連翹的面色開始變得陰沉了起來,看向王之的雙眸,似乎想要在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王之明白連翹已經猜到了什麼,但現在自己都已經無力回天了,這秘密便也不再是秘密了,更何況一會兒到阮家,見到阮青雲,這一切便就包不住了。
「嗯,你猜得沒錯,我和巧兒都是苗族的人,她是苗族前任族長的女兒,這也便是苗族紊亂遲遲沒有立新族長的原因,因為眾位長老都在等巧兒長大,繼承族長之位,苗魅兒不過失被放在面上,迷惑視線的人而已。」
「只是在期間她自己生出了些不該有的念頭,所以即便是你不出手,她也不會活的太久,連翹苗族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王之的這一席話,讓連翹開始陷入了沉默,難怪古馳在見到王之的時候會說那樣的話,原來兩人當初潛伏在滄靈學院的目的是一樣的,這也就能夠說得通,當初王之為何在古馳失蹤之後才找上連翹的,原來這是計劃失敗之後,再派來的棋子。
此時連翹看向王之的神情開始變得閃爍了起來,不知道現在眼前中了蠱毒的王之,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但這一切都不允許連翹多加思量,因為阮家的人已經到了,就連阮青雲也來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因為愧疚,還是想要前來興師問罪的。畢竟能夠出賣自己女兒的利益,可見不是什麼蠅頭小利了。
但連翹似乎是想錯了,這阮清雲見到阮小七的一瞬間,也不等船靠岸,腳尖一點,幾個閃掠之間,身形便落在了阮小七的身旁,也不管阮小七此時陰沉著一張小臉,直接就將阮小七抱在了懷裡,那模樣就像是有什麼奇珍異寶失而復得了一樣。
阮小七的面色也在這個充滿父愛的懷抱中慢慢緩和了起來,當阮青雲鬆開阮小七的時候,她已經自己牽起了阮青雲的手,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開了口。
「父親,小七回來了,你是不是還要將小七送走?你知不知道小七差點兒就死了,您就要再也見不著小七了,小七也要見不到父親與哥哥們了。」
言語間,阮小七的面上已經掛上了無數道淚痕,這可是把阮青雲和阮清心疼壞了,連忙安撫了起來。
此時連翹將方才裝千年寒蟾血液的寒玉盒拿了出來,煉製血丹的時候,還剩下了些,不管王之是欺騙也好,是設下的陷阱也好,些幾年來也為她做了不少事情,至少連翹相信她們之間還是存在友情的。
就在寒玉盒現的那一刻,阮青雲就像是才注意到連翹二人一般,但當他的眸光落在王之身上的時候,眉尖輕蹙,目光在連翹與王之身上流轉了起來,最後轉過頭,摸了摸阮小七的頭,面上浮現一抹慈愛的笑意,輕聲道。
「小七啊,你先隨四哥上船。」
阮小七看了連翹一眼,見連翹微微頷首,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被阮清帶走了。
此時的阮青雲正猜測著連翹與王之的關係,還不等他將心中的疑惑問出,連翹就先開了口。
「你就是阮家家主,阮青雲?」連翹將手上的寒玉盒丟給王之之後,便起身朝著阮青雲走了過去。
此時不管王之是不是苗族的人,現在連翹都已經與王之成了一個戰線的人,不知曉這阮青雲會不會因此而不肯交出苗族的族長令牌。
阮青雲沒有回答連翹的話,反而將目光從連翹身上移開,落在了王之的身上,沉聲道:「苗族想要族長令牌,也不至於做到這份上吧?先是誆騙我讓小七做成人蠱,現在卻又扮演好人將小七救回,公子,就不想與老夫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