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婚典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連翹才看見站在門口的木苓,連翹眉尖輕蹙,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兩眼,便任由手下的人在擺弄著身上的婚服。


  此時的木苓面色有些蒼白,就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藏在宮裝下的指尖也在輕微的顫抖著,剛剛連翹看她的神情她記得,是那麼的陌生,就好像是從沒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一樣。


  現在木苓的腦子有些亂,她來這裡是因為昨日司空吹雪來了,他問木苓想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記憶,便來此處,可這一入宮殿,這滿目的喜紅之色讓她有些睜不開眼,更是有些難以言表的心痛。


  但這一切都在見到連翹那神情的時候變得無關緊要了起來,就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就在木苓想要努力將腦海中閃現的畫面抓住的時候,頭又開始撕裂般的疼痛了起來,等到木苓適應一些之後,連翹已經著裝完畢,在眾人的簇擁下,出了大殿。


  木苓手扶著門沿,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看著連翹離開的背影,嘴裡有些酸澀,但什麼也說不出來,良久只能輕嘆一聲。


  她想向飄雪居邁出的步子,卻毫無徵兆的隨著連翹的轎攆一起走向了君王議事的大殿。


  入目之處皆是像鮮血一樣艷麗的血紅之色,木苓的心底開始矛盾了起來,說不上來是嫉妒,還是祝福,但在這種複雜的情緒相互鬥爭之下,木苓跟著連翹進了大殿。


  此時的大殿之上王宮大臣們全都穿著偏紅色的朝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木苓開始清醒過來,眸中的神色也開始變得陰冷了起來,此時的她恨不得將在場所有在笑人的臉全都撕碎,也要讓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痛楚,這樣才是公平的,不是嗎?

  連翹察覺到了木苓身上氣息的變化,眉尖輕蹙了起來,若不是頭上的喜帕將臉遮住了,此時定能見著現在的連翹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容貌,只是上面那些疤痕猶在,只是稍微變淺了些。


  將心底的疑惑壓下之後,連翹向著司空吹雪走了過去,低聲道:「這就是你準備的婚典,倒是挺盛大的,只是容淵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恐怕你是要落空了。」


  站在大殿正中心的司空吹雪面上揚著滿滿的笑意,彷彿絲毫都不在意今天容淵是否會來一樣,他關心的就只是今天的婚典而已,在連翹湊近的時候,才輕聲道。


  「木苓我已經帶來了,按照約定,若是婚典結束容淵還未出現,你可就真成了我的妃子了。」


  雖然連翹看不見此時司空吹雪是什麼表情,但從聲線之中能夠聽出司空吹雪對於容淵前來,相對於的更期待與連翹的婚典。


  直到婚典快要結束的時候,容淵也沒有現身,司空吹雪輕笑著將連翹的頭紗掀開:「看來你今日是註定要成為本王的妃嬪了,倒還是有些期待的。」


  連翹的臉已經恢復了,掀開紅紗之後,能夠清晰的聽見大殿之上朝臣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連翹不用看也清楚現在在場的人都看上了她這幅皮囊。


  隨即連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是因為自己的這幅容顏的嬌媚,而是因為想起就在昨日來為她試妝的宮女們因為這張臉還被嚇得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現在場上的人就能夠被這張臉驚艷得愣住。


  無論前世今生,這世界上的人都是先看上臉的啊。


  「呵呵,我也很期待,只是難道君王就不怕我將您的後宮攪得個天翻地覆嗎?我想憑我的本事,不用我動手,您這後宮的女人,恐怕就要死去一大半吧。」


  說這話的時候,連翹的面上帶著笑意,但看向司空吹雪的眼神卻是冒著絲絲寒意。


  就在兩人低聲交談的時候,禮官大喊道。


  「祭祖。」


  因為不是寒江州的人,這向天祭祖的事情司空吹雪便用在殿上上香替代了只是這祭祖便是這場婚宴的最後一項了,若是容淵還不出現,她真的要成為司空吹雪的嬪妃嗎?


  雖然連翹對這樣的婚姻關係既不排斥也不歡喜,但就這樣將自己嫁給司空吹雪,不知為何,連翹此時的心底竟然升起一抹凄涼。


  當手上的香正要插上去的時候,一道雄渾冷然的聲音出現了。


  「司空吹雪,我想你這場婚禮是辦不成了!」


  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連翹心底說不清是開心還是失落,這人不是容淵,是連欽,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不用和司空吹雪成婚了,也是幸事一件,不是嗎?

  當著所有朝臣的面,被直呼其名即便是一直都是笑面虎的司空吹雪,此時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了,嘴角微勾,輕聲道。。


  「這手底下的人真是混賬啊,連什麼不相干的人都給放了進來,不過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既然來了不如喝杯喜酒再走?」


  司空吹雪一邊說著一邊讓身旁侍女端了一杯酒走上去。


  連欽輕笑著抬手,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將這杯喜酒端起的時候,卻以手為刀將端酒的宮女抹了脖子,手上是一滴血液沒沾上,宮女便倒在了地上,倒地的一瞬間,鮮紅的血液才從脖頸處潺潺流出。


  「看來這杯喜酒你是喝不成了,只是想要在本王的婚典上鬧事,恐怕你還是不夠的,雖然本王的嬪妃是生得美艷了些,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肖想的。」


  猝不及防之下,連翹被司空吹雪一把摟入懷中,司空吹雪的手就像是鋼鐵鑄造的一樣,任由連翹怎麼掙扎也逃不開,最後只得放棄了,將目光移向了連欽。


  今日的連欽沒有穿深黑色的衣衫,而是破天荒的換上了紅色的華服,這還是連翹第一次見著連欽穿正裝,也是第一次見他穿上紅色的衣衫。


  雖然連欽的臉是冷峻了些,但配上這一身紅色的衣衫竟生出了幾分絕代風華的味道來,就是比起容淵也是不遑多讓的。


  連欽從懷裡拿出一封有些微微泛黃的信封,拆開之後對著司空吹雪展開,高聲道:「這是我與連翹的婚書,自從連翹退婚之後,連老將軍就將她許配給了我,現在看來好像不是我在搶親,而是司空吹雪你橫刀奪愛了啊!」


  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她知道就算容淵不出現,連欽也不會讓這場婚典順利的進行的,只是沒想到的是會是以這樣的方式來阻止。


  就算是被人不知道,她連翹還是清楚的,爺爺是不會將自己許配給連欽的,或許原先的連翹是喜歡連欽的,但她的爺爺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因為連欽是個有秘密的人,而對於連烈風來說,有秘密的人就等同於危險。


  所以他是不可能將自己的孫女交到一個危險的人身上,即便是長孫征,也比連欽在連烈風的眼裡要好上千百倍。


  司空吹雪面上一沉,沒想到容淵沒來,倒是將這尊瘟神請來了,若是他與容淵聯手,恐怕今日這勝負還真是難分了。


  不等司空吹雪開口,連欽微微抬手,原本跪在大殿之上的朝官一大半的人都站了起來,將身上的紅色朝服脫下,站到了連欽的身後,此時的連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到現在,寒江州的君王,你還覺得我是在蜉蝣撼大樹嗎?」


  司空吹雪的面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朝上的官員他是清楚的,之所以沒設長老席,而是像皇室一般設置官員便是為了更好的治理寒江州,這些人裡面他是知道有一部分已經叛變了的,但沒想到此時站出來的人會這麼多。


  「呵呵,看來你是有備而來了,只是我這嬪妃已經行了婚典的禮了,恐怕是不能夠再讓了,她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人了,你若是想要,那便拿你自己的命來換。」


  連欽看著司空吹雪緊緊抓住連翹的手,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沒有說話,司空吹雪也似乎是在想著些什麼,隨即司空吹雪面色一沉將隱衛召喚了出來,冷聲吩咐了幾句,這才眸光之中含著陰毒之色看向了連欽。


  「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想不到就連你也能夠和無極閣的人混在一起,真是佩服,只是不知曉你王城內的人若是知道了,會如何?」


  連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峻的面龐之上透著寒氣,冷聲道:「這個就不勞寒江州的君王費心了,畢竟將死之人該擔心的是自己在黃泉路上會不會寂寞了。」


  就在連欽話落的時候容淵出現了,身形凝實的一瞬間便出現在了連翹的身旁,一掌打在司空吹雪的肩上,迫使他將連翹的手鬆開,就在司空吹雪的手鬆動的一瞬間容淵將連翹扯到自己的懷裡,向著連欽的方向飛掠而去。


  此時連翹的腿開始抽筋,應該新長出來的血肉還沒有適應,這才會出現的狀況,但現在連翹是凌空而站的,腳上作痛,但只能緊咬牙關生生的忍著,額間冒出了絲絲冷汗,面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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