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無可奉告
「那隻能怪她太蠢了,千里迢迢從滄靈學院趕來,不過就在飄雪居被我幾句話就給收買了,這能夠怪我嗎?只是她太笨,太蠢罷了。」
見著眼前狂笑不止的木苓,連翹覺得好陌生,要不是她體內還有靈力遊走的跡象,恐怕連翹就是死也不會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木苓的,但現在真想就擺在眼前,已經由不得她信是不信了。
不等連翹說話,木苓走到連翹面前,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冷聲道:「不僅如此,就連冰湖內,我也加入了寒勁氣,不然現在的你和你的屬下又怎會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木苓還說了些什麼,但連翹實在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處陰冷的水牢中,四周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兒,就是連翹也是覺得有些難聞,等到恢復神智之後,連翹向四周望了望不見梨兒的身影,心下湧上一股不安。
但現在的她不僅僅是被封印了鬥氣,就連四肢經脈都被封住了,除了一雙眼睛能夠四處卡岸之外,便是分毫也動彈不得,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就能聽見這水底下的蠱蟲四處遊走的聲音,久到雙腿上那錐心刺骨被毒蟲撕咬的痛楚已經習以為常,水牢的大門終於被打開了,一縷光照了進來,連翹有些不適的眯了眯眼睛。
那人逆著光,看不清臉,但看這身形不像是司空吹雪和木苓,倒像是火楓國前任的楓皇!
已經猜到來人之後,連翹知道自己現在落到寒江州的手上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索性閉上了眼睛。
前任楓皇輕笑著走了進來,看著此時身上的衣衫已經布滿污穢的連翹,大笑出聲:「真是痛快啊,想不到我這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這幅模樣,還真是痛快啊。」
他一邊笑著,一邊向連翹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個小黑瓶,黎明裝著蠱蟲,見連翹沒有回話,前楓皇笑著將手上的黑瓶對著這一潭髒水倒了下去。
「君王已經將你送給我了,現在我就要將你煉成毒人,到時候你將會只剩下大腦清醒,但卻要成為我手下殺人的機器,你的那抹驕傲,我要狠狠的踩在腳下。」
就在黑瓶內的蠱蟲被倒下的一瞬間,水底的蠱蟲開始不安分了,就連沉睡的都也清醒了過來,紛紛朝著連翹遊了過來,開始大肆的啃咬著,但連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了,並且因為先前連翹體內被種了蠱的緣故,這些蠱蟲只是敢撕咬,卻不敢真正的鑽入連翹的體內。
雖然現在的連翹不能言語,但面上卻是露出一抹冷笑,看向站在岸上的那個糟老頭子,心裡暗笑道,這人就算是重塑身體,也還是選了這麼一副模樣,真是噁心啊。
楓皇雖然不知道連翹此時心底是在想著些什麼,但也能夠猜測出幾分,再加上這蠱蟲不肯入體,那麼就代表著想要將連翹煉成毒人的希望是落空了,這下惱羞成怒的楓皇將血斧祭了出來,冷聲道。
「既然你成不了毒王,那你也就失去了最後的一點兒利用價值,現在就讓我送你去見閻王吧,我想你這副血肉之軀,我的這些蟲兒們會很歡喜的。」
而就在楓皇的血斧即將落下的時候,水牢的門被什麼人一腳踹開了,強大的勁風直接將木門劈成了碎末,帶著勁風的碎末飛了進來,將連翹的臉給划傷,鮮血順著臉頰滴落在水池中,那些蠱蟲聞著血腥味兒更是興奮了許多。
但連翹也因為這勁風,直接陷入了昏迷,等她再次醒來之後,已經躺在床榻之上,雙手也能動彈了,只是雙腿卻沒了知覺。
連翹掙扎著起身,但體內鬥氣還是被封住的,一番掙扎之後,卻還是躺在床上,沒有移動分毫,隨即冷笑著看向站著床邊的人,開了口。
「你家主子呢?我現在還活著,是不是讓他有些失望?」
腿上經脈受損比較嚴重,再加上被蠱蟲撕咬之後的血肉都已經腐爛不能再要了,剛剛連翹伸手試探的時候,發現除了骨骼外包裹的薄薄一層血肉,其他的恐怕早已被剔除了,想來司空吹雪是覺得她還有些價值的。
站在一旁的宮女聽見連翹的話,微微福了身,便轉身出去了,沒說一句話,看來是去通稟司空吹雪去了。
果然,不多時司空吹雪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見著連翹,面上帶起一抹笑意,眉宇間更顯得魅惑了幾分。
「你醒了?看你這說話的樣子,楓皇他恐怕是還沒折磨夠吧,怎麼樣,要不要再回他手上試試?」
從司空吹雪進屋的那一瞬間,連翹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了他的身上,上下的打量著,見他氣息平穩,面上也不像是受傷的模樣,連翹眉尖緊蹙起來,看來是容淵敗了。隨即冷聲道。
「都說寒江州的君王最喜以殺人取樂,更是一個能夠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高手,今日連翹我算是見識了,輸在你的手上我認了。」
連翹一邊說著,一邊用盡全身的氣力掙扎著起身,緊咬著牙關,臉上青筋突起,冷汗也是跟著流了下來,終於是靠坐在了床沿之上,看向司空吹雪的眼神也變得愈發的冷了。
用木苓引誘她上鉤,可真是個好計策啊。
司空吹雪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接過身後宮女遞過來的茶盞,輕呡了一口,隨即微微頷首,看向連翹,輕聲道:「我可不認為你是一個能夠輕易認輸的人啊,況且這還沒到最後一步呢,不是嗎?」
聽見司空吹雪的話,連翹眉尖緊蹙了起來,良久才沉聲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當初她與容淵決裂不過就是為了在前往寒江州的時候多一層保護的做戲罷了,至於容淵來寒江州是連翹沒有預料到的,但像他那樣的人,連翹自然是不會擔心了,只是這司空吹雪是什麼時候知曉的,這件事情除了容淵和連翹,誰也不知道,就連木苓,連翹也從未提及。
司空吹雪將杯盞中的茶一飲而盡,遞給身後的小宮女,才輕聲道。
「這件事情還需要猜嗎?你可不像是會輕易與人決裂的,的確,你對待背叛過你的人,下手是絕不留情的,這一點兒不得不說,我很欣賞,但你似乎還是忘不了什麼,那就是太過心軟了,導致在放走別人的時候,給自己留下了禍患啊。」
從藺天昊到嬰盈,這些事情司空吹雪都看在眼裡,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他在背後助力,所以司空吹雪才斷定連翹與無極閣的決裂不過就是一場戲而已,只是恐怕連翹自己在其中擔當的什麼角色,都不知道吧,想到這兒,司空吹雪輕笑出聲。
「你這麼通從容淵的安排,那你可知道他這次來寒江州是為了什麼?是想要做些什麼?你不過就是他放在我眼前的一枚棋子罷了,目的就是為了迷惑我的視線,先前我確實是被你迷惑住了,不過……」
聽見司空吹雪的話,連翹眉尖緊蹙,明明知道這不過是場交易,一場能夠明目張胆來寒江州救嬰盈的交易,但現在被司空吹雪這麼一說出來,連翹還是覺得心底有些壓抑,有些透不過氣來,但就在什麼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
連翹清醒了過來,用力一咬,直到嘴巴里有些血腥味兒傳出,這才感覺稍微好了些,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的笑意,冷聲道。
「若是我真是一枚棋子,早就沒了價值,還能夠勞煩寒江州的君王在我身上下幻術,這可真是莫大的榮幸啊。」
就差一點兒了,可真是可惜啊,不過要真是這麼順利了,他恐怕也不會相信吧,隨即司空吹雪揮手將身側的一眾宮女揮退,看向連翹的面色緩緩變得沉重起來,直到面上的笑意盡數消失,這才冷聲道。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難怪容淵會破例收你為無極閣的第八位隨侍,這接連幾日的相處下來,即便是我也是有些心動呢,不過,現在的你對我而言已經沒了太大的價值,只要你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或許還能夠饒你一條命。」
連翹輕笑著看向司空吹雪,不知為何,連翹現在覺得他竟有些可憐,正要開口,卻被司空吹雪打斷了。
「你先別急著回答我,我們都是同一種人,對誰都是不相信的,在這世界上,我們能夠相信的唯有自己,所以你應該明白,你若是活著,這一切才有希望,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這一點,還是好好思量清楚了,再開口也不遲。」
說這話的時候,司空吹雪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不得不說司空吹雪既能找到連翹的軟肋,而且也能夠這麼了解連翹真是不易。
這番話在連翹聽來,說是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
「君王的美意,小女子心領了,但恕連翹無可奉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