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逃脫
「主上,你已經昏睡兩日了。」
梨兒現在站的位置就是嬰盈死去的地方,這時連翹才想去嬰盈的最後一面她還沒見著,隨即掀開被褥下了床,沉聲道:「嬰盈的屍首在哪兒?」
……
推開連欽的房門,連翹滿臉怒氣的走了進去,一掌將屋內的桌子拍碎,怒吼道:「你憑什麼擅自做主?」
連欽將手上的書籍放下,走了過來,看向連翹的神情之中沒有絲毫的迴避之意,就這麼直視著連翹,輕聲道。
「你是指的什麼?送木苓回王宮?還是指的將嬰盈的屍首火葬了?」
聽見連欽的話,連翹又是一掌劈了過去,怒視著連欽厲聲道:「你為什麼不等我?就替我做了決定,你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將木苓接出來的,還有嬰盈,我想見她最後一面,也不過分吧?」
見著連翹此時有些瘋狂,連欽在屋內設下一個結界,輕抬了抬手看向連翹:「你若是覺得氣不過,好,現在就與我打上一架,若是我輸,任你處置,但你若是輸了,我希望你能夠清醒過來,以前我認識的連翹不是這樣的一個弱女子!」
聽見連欽的話,連翹沒有避讓,直接將一雙短劍都抽了出來,腳尖輕點就迎了上去,招招都是朝著連欽的命門刺去,只要一個不慎,連欽便會當場失去。
兩人都沒使用鬥氣,都在拼著拳腳上的功夫,連翹是殺手出身,身手山是不輸連欽的,再加上她受到的訓練便是招招致命,相比與連翹這毫不隱藏的殺機來說,連欽就要束縛許多。
訓練殺手的事情,連欽知道,此時的連翹是真下了殺心,連欽也知道,但沒到招式就要落在連翹手上的時候,他便收了回來。
可連翹卻不會和連欽客氣,一場斗下來,連欽身上已經多處挂彩,而反觀連翹只是衣衫和頭髮有些凌亂而已,但因為打鬥牽扯到了傷口,連翹的面色變得有些蒼白。
見狀,連欽立馬將連翹抱在懷裡,圈了起來。
任憑連翹怎麼掙扎,都沒有掙脫連欽的懷抱,不由得有些惱怒,但許久之後,連翹也放棄了,任由連欽這樣抱著,直到心緒平復了下來,才緩緩開了口:「放開我」
知道現在的連翹已經恢復了理智,連欽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緩緩的鬆開了連翹,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看著連翹,輕聲道。
「你師妹匕首上有毒,至於是什麼毒,你應該知道,那把匕首已經沒入心臟沒得救了,而你師妹讓我幫她最後一件事兒,就是將她火化了,把她的骨灰交給你,讓你不要忘記之前答應她的,復活晨星。」
聽見連欽的話,連翹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她就知道,嬰盈即便是死也會惦念著晨星師兄,但現在你們註定是天人兩隔,晨星師兄就算是活過來了,恐怕也……
伸手將連欽手上的骨灰盒拿了過來,指尖在其上輕撫一圈之後,開了口。
「你師妹中了幻術,這件事情我想你應該清楚,她刺向你的匕首帶毒,但卻不致命,只是劃開了一道口子,毒素來不及蔓延,便被我用刀剔除了,但幻術仍舊在,我想她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了了結。」
從發現嬰盈有蹊蹺開始,連翹便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只是嬰盈是說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連翹不清楚,但連翹卻記得嬰盈那歇斯底里的怒吼聲,還有那就像是斷了線眼淚。
沉默許久之後,連翹開了口:「那你為何要將木苓送回王宮?嬰盈已經死了,這件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就此離開。」
「真的嗎?」在連欽印象當中的連翹是眥睚必報的,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給嬰盈種下幻術的司空吹雪?
送木苓回王宮不過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他們二人各自都在圖謀些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是一樣的就行了,但是對=對於木苓,連欽擔心連翹會有些猶豫,便趁著她陷入昏迷的時候,直接送入王宮了。
連翹怎麼會不明白連欽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聲道:「你這招先斬後奏,可是用得爐火純青啊。」
「寒江州就要亂了,而想要在這亂世中活下去,就得將這潭水攪得更渾濁,渾水摸魚也好,趁亂離開也罷,這都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嗎?更何況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關在王宮大牢內的那幾個人?尤其是……」
連欽當提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面色一沉,就連聲線之中也是有些淡薄得微不可聞的厭惡,但此時卻又不得不提起,只是連翹還沒等連欽說完,便搶先開了口。
「住嘴,我說過那人的名字不能再提,今天木苓入宮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要是木苓出不來了,我會拉著你一塊兒陪葬,你信嗎?」
說這話的時候,連翹的眸子閃過一絲狠厲,如果事情要是真向著最壞的打算髮展的話,那她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連翹微微頷首,本就微寒的面容更冷了些,看向連翹的墨色眸子陰沉得嚇人:「你放心,我什麼時候打過沒有準備的仗?這一次我們定能全都平平安安的離開寒江州。」
「但願如此。」說完連翹就推來房間的門走了出去,這時,連欽才將設在屋外的結界收了。
梨兒等候在門外,見連翹出來,立馬迎了上去,輕聲道:「今日晨時收到消息,司空吹雪準備將無極閣內的幾名叛黨處死,而處死的三人皆是那天來尋你的人,只是其中沒有無極閣的君王。」
聽見梨兒的話,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思索了一番之後,冷聲道:「以後,我沒讓你查探的事情,不要擅自做主,明白嗎?」
梨兒猛地跪了下去,沉聲道:「請主上恕罪,是梨兒越矩了,只是那日梨兒見主上為此事有些煩擾,所以才會忍不住去查探的,絕對不是別人授意的,請主上放心。」
若只是打探了不該打探的事情,連翹是不會這麼生氣的,但若是別人吩咐的,那麼梨兒現在的命可就有些懸了,深知這一點的梨兒,連忙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連翹站在梨兒邊上看了她許久,不知道啊自己到底該不該信?雖然前世殺手的記憶還在,但殺手之間背叛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而這種背叛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注視良久,連翹才開了口:「起來吧,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查探清楚,還有用刑的時間地點我也全都要詳盡的知曉。」
聽見連翹的話,梨兒先是一愣,隨即領了命便下去了。
直到第二日晨時,梨兒渾身濕透的回來,連翹才從床榻之上起身,看了梨兒一眼,眉尖輕蹙,冷聲道:「你這是怎麼回事?我讓你打探的消息呢?可有眉目了?」
「回稟主上,消息梨兒已經打探清楚了,明日午時,便會在王宮的南門將那三人處死,至於無極閣的君王,好像是說他失蹤了,主上,梨兒還收到一個消息,是關於木苓姑娘的,不知……」
木苓?進宮的木苓暫時應該是最安全的,她能夠出什麼事情?隨即連翹微微頷首,示意梨兒開口。
「司空吹雪下令將木苓姑娘,也就會靈妃娘娘褫奪了封號,打入冷宮,原因是因為撞見木苓與宮內的侍衛私混,那侍衛已經被秘密處決了,當天知道事情真相的宮女太監也在一夜之間就消失了,所以事情的真偽,梨兒現在也沒辦法說。」
連翹面色一沉,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梨兒的品行連翹還是了解的,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只是手上沒有確切的證據,再加上明日午時王宮南門便要處死無極閣內的人,兩件事情撞在一起,難免會有些疑惑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梨兒告退一聲便離開了,房間之內一時間只剩下了連翹一人,此時的連翹伸手撫上了枕頭下方的嬰盈遺書,心下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將信件拿了出來。
看完之後,連翹的面色變得陰沉起來,聽見房門前有些響動,連翹指尖燃起異火,將手上的遺書燒了個乾淨,雖然這是嬰盈留下來的最後一封信,但這封信留著遲早是個禍害,更何況上面的內應連翹是不信的,起碼現在是不信的。
不多時,連欽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在茶桌前坐下,徑直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品了品,這才開了口:「我記得原先在東陵將軍府的時候,你是最不愛喝茶的,說著茶葉酸澀,但沒想到現在你房間內的茶隨時都是熱的啊。」
知道連欽想要說些什麼,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道:「人總是會變的,這麼些年,我見的骨肉相殘都已經不少了,我喜歡上了飲茶又有何不妥?」
連欽將手上的茶盞放下,看向連翹面上一暗,沉聲道:「容淵已經從王宮大牢內逃出來了,這件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