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懷疑
只是在木苓與嬰盈的眼神深處,二人都閃過了一抹異樣,有嫉妒,也有些難過,但具體是什麼,就連她們自己也不清楚。
連翹眉尖輕蹙,從連欽的身上下來,走了過去,還未開口,便一把將木苓的手拉了起來,異火竄入木苓體內,便開始探查了起來,良久才輕聲開了口。
「木苓,你現在可還記得我是誰?記得你是怎麼來到寒江州的嗎?」
木苓看向連翹,輕聲回答道:「你是連翹,是東陵將軍府的大小姐,我是你的貼身丫鬟,自幼陪著小姐您長大,他是連欽大哥,還有木挽,但……至於我是怎麼來到寒江州的,我現在正是想不起來了。」
說著,木苓一手捂住頭,有些痛苦的看向連翹,聲音之中都透露著一股難受的意味,連翹看了木苓一眼,拉住了她的手,輕聲開了口。
「沒事,現在想不起來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人沒事就好了。」
隨即連翹看向連欽,沉聲道:「既然現在木苓已經找到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啟程,趕往陰司殿,也好早日將交換的東西奉上,早日將晨星師兄喚醒的好。」
本以為連欽會同意,但是沒想到連欽輕搖了搖頭,冷聲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連翹眉尖輕蹙,看向連欽,沉聲道:「那什麼時候才行?現在不是時候,按照我們原本的計劃便是找到木苓和嬰盈便出發的,但現在已經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你還在告訴我,不是時候?」
言語間連翹已經有些激動,連欽知道這是中了幻術之後所殘留在連翹體內的負面情緒所致,所以說話的語氣盡量的輕柔了些,隨即緩聲道。
「是時候,我忘了,明天,明天我們就走。」
說完,連欽一個手刀,又將連翹劈暈了過去。
此時木苓看向連欽,輕聲問道:「連欽大哥這是怎麼了?連翹她?」
連欽輕搖了搖頭,冷聲道:「無礙,就是有些脫力了。」
說和連欽就將連翹又給抱了回去,喂她服下丹藥之後,連欽才將連翹喚醒了過來。
恢復清明之後的連翹,看向連欽,冷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連翹,當時在屋內,我不信你沒有察覺到異樣,否則你怎會變得執拗瘋狂?」
當時房間內除了燃放在房間內的清神香之外,還有一種沁人心脾的一抹香,但卻有些反常,木苓剛剛醒來第不可能煉丹的,也就是說,那不可能是煉製丹香,而是有人下的香。
這香里所含的藥材,連翹是再清楚不過了,隨即眉尖輕蹙看向連欽:「依你之見,你覺得這燃香的人是誰?」
若是讓她自己來分辨,難免會有失偏頗,更何況是她們兩人,無論是誰,連翹都不忍心去懷疑。
知道連翹沒有辦法去猜疑,所以方才最好的打算便是將連翹敲暈,帶了回來,現在既然連翹問了起來,雖然他心底也不清楚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幹的,但還是理性的分析了起來。
「依我之見,這二人身上都有嫌疑,先是木苓,她身中幻術,若是之前我是不會懷疑木苓的,但是現在她記憶缺失,保不齊就是裝出來的,這香便是司空吹雪給她的,再有,就是現在的她比起寒江州來說,我們才是最陌生的。」
「還有嬰盈師妹,晨星的死,一直是她心裡的一個結,她能夠找到寒江州來,說明這一路上她也查探了許多,包括晨星至死的真正原因,若是燃香人是她的話,說明現在的嬰盈已經和司空吹雪站到了一起,雖然我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是達成了什麼協議。」
「但有一點我可要肯定,她是在報復你,你如果覺得我分析得不對,那麼請你想想在和河岸村失蹤的哪家農戶,以及嬰盈出現在王宮內的時間。」
說完,連欽輕輕將連翹身上的被褥蓋好,便出去了,留下連翹一人在房間內靜靜的思考著。
到了中午,此時木苓與嬰盈一同來見連翹,連翹蹙眉看梨兒,沉聲道:「她們二人是誰先過來的?」
「回主上,兩位是一起過來找主上的,就是想看看主上恢復得如何了估計是有些擔心主上的身體吧。」
梨兒說完之後,便恭敬的推到了一旁,連翹開始沉思起來。
若是這二人一前一後的過來,連翹還能夠認為自己這是錯覺,但現在卻是不能,因為在她們之間必定是有一人已經被司空吹雪控制了。
難怪司空吹雪這麼大方直接讓連翹將木苓與嬰盈一同帶走了,這為的就是給另外一人打掩護,這樣的話,殺了她的成功率就會增加。
司空吹雪真是好算計,一下子就點住了連翹的死穴,這二人是她怎麼也不願意去懷疑的,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連翹想既然已經避無可避了,那就面對吧,隨即便讓梨兒將兩人都召了進來。
在木苓二人進門之前,連翹先服下了一枚丹藥,才輕笑著掀開被褥,身上裹著赤狐袍,這才走到桌旁,端起梨兒倒的茶,輕品了兩下,輕聲道。
「讓你們擔心了,不過現在我已經大好了,只是木苓,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連翹看向木苓的眼神充滿了誠摯,沒有絲毫試探的意味,但連翹隱在赤狐袍內緊握的手卻是出賣了此時她的心情。
木苓輕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曾,我的記憶就在一處寒潭底下,然後之後的事情,我便不記得了,連翹,我是不是很笨,其實我也很想想起來的,但我就是……」
說著說著,木苓便開始用手拍打著腦袋,有些痛苦的模樣,連翹見狀,立馬將木苓的手給拉了下來,沉聲道。
「不,不是的,是我太高興你能醒過來了,這才想問問你是不是全部的記憶都找回來了,倒是我疏忽了,這失憶之症,怎麼會這麼快就好了呢。」連翹一邊說著,一邊輕拍了拍木苓的肩膀,安慰道。
木苓雖然放下了手,但面上還是一片黯然的模樣,有些懊惱。
隨即連翹不再看她,轉而將木光落在了嬰盈身上,但目光觸及木苓時,看了梨兒一眼,輕聲道:「梨兒,你將木苓先扶回房間好生修養,我與師妹還有些話要說。」
梨兒有些猶豫的看了連翹一眼,最後還是輕嘆一聲,將木苓扶起,走了出去。
見梨兒離開,連翹才眉眼含笑的看向嬰盈,輕聲道:「小師妹,上次在王宮內沒能好好問清楚,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了,你是怎麼來到寒江州的?還怎麼又混進了王宮呢?」
嬰盈似乎是早就料到連翹會問及這些,面上帶起一抹淺笑,輕聲道:「當初殺死晨星的那人,身上佩戴著寒江州王室的腰牌,再加上我父親他親自檢驗晨星屍體之後,發現他死於寒江州王室內獨有的一種毒藥,而並非是被當場刺死的。」
可僅僅只是這些是無法判定的,這些證據說不定就是拿來迷惑人心的。但這樣的話,連翹沒有說出口,因為對於當時的嬰盈來說,這件事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她太需要一個殺了晨星的兇手了,只有這樣,她才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但連翹對嬰盈的懷疑還是沒有褪卻,隨即輕聲問道:「那你是怎麼從滄靈學院抵達寒江州的?又是怎麼進入王宮成為了朝華殿的小侍女的?」
依照嬰盈的聰明,朝華殿顯然不是她的目標,而飄雪居才是首要,嬰盈在進入王宮之後,肯定是有辦法去飄雪居的,但是為什麼會去朝華殿?這未免也太過刻意了吧?
除非是她臨時出了什麼差錯,沒有去成飄雪居,那麼就是嬰盈在說謊只是她與司空吹雪一起演的一出好戲,目的就是為了引連翹上鉤。
只是連翹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寒江州的君王這麼大費周章的,難道真是她面上的這張皮?連翹可不相信。
就在連翹細細深思的時候,嬰盈輕聲道。
「我從滄靈學院離開之後,便乘船來了寒江州,後來因為王宮選的宮女半路逃走了,我願意頂替,那些怕死的官兵,便用我來濫竽充數了,只是沒想到,後來能在朝華殿遇見你。」
嬰盈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烏黑的眼眸中擒著淚光,讓人見了,忍不住會心生憐憫,但現在的連翹心思複雜,絲毫就沒有顧慮到這些,只是冷聲問道。
「當時的你,是不是去過河岸村?」
嬰盈面色一沉,似乎是在回想,又似乎是在隱藏些什麼,良久才開了口。
「去過,當時前往卞城的路,還是在河岸村知道的,那戶人家的老伯真是熱心,當時我在海上漂泊許久,許是孤獨了吧,遇見他們感覺特別的親近。」
就在嬰盈說話的時候,連翹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最後除了那一臉的爛漫天真之外,連翹真是沒瞧出來什麼異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