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獸潮毒瘴
聽到連翹的話,無憂峰眉輕蹙了起來,沉默了片刻,開了口:「好,依你所言。」
隨後連翹看了一眼被困在黑繭裡面的暗星,輕嘆一聲,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無憂一掌劈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座船內,連翹面色微沉開始打量起房間內的一切東西,良久才起身,將窗門推開。
但眼前的一幕使得連翹有一瞬間的吃驚,現在正是夜幕降臨的時候,然而這艘船不是行駛在海面上,而是在天空中,與星辰為伴。
就在連翹陷入沉思的時候,無憂推開門走了進來。
見連翹正站在窗邊,無憂面上帶起一抹淺笑,輕聲開了口:「這艘船是用特殊的材質建造的,只要有足夠的鬥氣支撐便可以肆意翱翔在天際,遇到海的時候,也能在水上行駛。」
對於無憂的解釋,連翹絲毫不感興趣,前世那些高科技的東西見多了,就是現在無憂搬出一艘航母,連翹也不會有絲毫的波瀾,但她只是好奇這陰司殿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隨即連翹轉身看向無憂,輕笑著開了口:「無憂,這名字當初還是我隨意給你取的,現在想想還是有些不妥,你現在已經恢復了記憶,那你究竟是叫什麼啊?」
無憂輕搖了搖頭,面帶笑意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笑看著連翹,輕聲道:「名字本就不重要,你還是叫我無憂的好。」
許是想到了什麼,無憂又輕搖了搖頭了,開了口:「我之前的名字叫元絳。」
連翹笑著念了兩遍,隨即也跟著搖起了頭:「還是算了吧,無憂挺順口的,還是就叫無憂吧。」
這並不是名字的緣故,而是連翹現在有些抓不準無憂的心思,現在唯一能夠與無憂有所關聯的便是之前將他帶出海墓在滄靈學院的那段日子。
此去陰司殿,連翹等人就認識無憂這麼一人,若是現在不讓他感懷一下往事,若是真在陰司殿上遇上了什麼事兒,恐怕到時候就真的是好奇害死貓了。
許是知道連翹心中所想,無憂輕聲道:「你放心吧,你便是你叫我元絳,我也不會忘記之前在滄靈學院的日子,但回到陰司殿之後,無論你見到怎樣的我,都請你相信,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沉默了一會兒,連翹才抬起頭看向無憂,輕點了點頭:「好。」
之前的無憂,也就是元絳不管他是怎樣的人,身為陰司殿的殿主,手下又是元妙儀這樣的人,恐怕不用些手段是鎮壓不住的,所以連翹也是理解的,就像是……
這突然之間又想到了某人,連翹笑著搖了搖頭,看向無憂:「先去你進入中州之後,是怎麼找到海霧村的?」
「是一種牽引,你信嗎?」無憂說話的時候雙眸一直盯著連翹的眼睛,似乎是想讓她相信,又似乎是想看看她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應。
這種探究的眼神,連翹時常在容淵的眼睛里見到,但這還是第一次見著無憂露出這樣的神情,只是一瞬間的愣神之後,連翹便將自己的情緒收斂了起來,看向無憂,輕聲道。
「自然是信的,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樣,就好像我將你帶出海墓,現在想來恐怕是我多此一舉了,若是你在海墓之內,想必這陰司殿內的人,應該就會更早將你喚醒,也不至於讓你失去記憶,跟著我漂泊這麼久。」
這短短的幾句話,被連翹將聲音語氣都拿捏得十分恰到好處,但即使是她不說這番話,無憂也不會怪她的,反而那段日子,現在回想起來,才是元絳最幸運的時光。
幾番交流下來,連翹知道了陰司殿能夠鎮壓「惡鬼冤魂」,其實就是收集靈魂,將他們置於轉生池內,等到期內的靈魂達到一定界限的時候,便可重生,只是這重生卻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
其實也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它也不會帶著記憶,就像是最稚嫩的嬰童一般。
想到這兒,連翹的目光不自覺的朝著無憂看了一眼,因為最初連翹帶他出海墓之時,他便是純潔的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靈魂一樣,不染纖塵。
但連翹總是覺得這些是無憂刻意告訴她的,其目的便是讓她對陰司殿產生濃厚的興趣,至於緣由,連翹現在還沒想到。
「破廟內的那兩人不知現在身在何處,我想見上一見。」連翹看向無憂輕聲道。
無憂將一枚空茶盞拿在手上把玩,沒有開口,彷彿在等待著什麼,但是他意想之內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連翹一直端坐在座椅上,沒有絲毫要再開口的意思。
無憂輕笑一聲,最終起身開了口:「甲板上的風流有些大,你出去的時候小心些,還有這其上的星辰也不要多看,否則會發生什麼,我也是無法預料的,至於你的那兩位朋友,就在船尾,你若是想見,隨時都可以前去。」
無憂剛一說完,便抬腳出了連翹的房間。
思及無憂方才的話,連翹的目光落在了那漫天閃耀的星辰之上,難道有人用星辰布陣?
雖然這可能是微乎其微,能夠動用星宿能力的人,恐怕就是在這大陸上也是屈指可數的,但也並非是不可能,就憑著陰司殿掌管著這東西。
這時的連翹開始有些相信起之前容淵說的關於海墓詛咒的事情,若將這天下傾覆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這般想著,連翹便起身,走到窗邊,微微抬手將眼前的窗戶關上了,隨後便開門,走了出去。
這穿上的風流確實是有些大,但也比之前在海上要好上許多,衣角翻飛間,連翹便來到了木苓與輕風所在的房間。
連翹輕敲了敲房門,見沒人回應,便一把將房門推開,走了進去,只是這推開門的第一眼,連翹沒見著木苓與輕風的影子,倒是見到了先前先要殺她的聖女元妙儀。
此時的元妙儀正端坐在桌前,細細的品嘗這杯中的清茶,見連翹過來,她挑眉示意連翹在她身旁坐下。
連翹的目光在房間內四處打量了一番之後,未曾見著木苓與輕風的身影,連翹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元妙儀出現在這裡絕非是偶然,更多的可能便是這是用木苓與輕風設下的局。
連翹笑著在元妙儀的身旁坐下之後,還不等元妙儀開口,連翹就先說了話,將元妙儀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給堵了回去。
「方才無憂到了我房內,你想知道我們都發生了些什麼嗎?」
連翹與無憂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即便是之前的無憂想要抱連翹都會被容淵一巴掌拍飛,更何況是更進一步的舉動。
但是這話從連翹的嘴裡說出,卻是變了一個味道,至少是在元妙儀的眼裡就成了那樣充滿挑釁的一句話。
果然元妙儀現在的氣息開始外露了起來,周身圍繞的黑霧瞬間就將連翹包裹了起來,很明顯現在的元妙儀不僅僅只是有些怒氣,更多的是毫無掩飾的殺意。
見見元妙儀已經亂了心神,連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說道:「和船艙內就這麼大點兒空間,若是想要藏人是藏不住的,更何況這樣的障眼法,簡直是連我的眼都入不了,真不知道你這聖女手底下的人是怎麼做事的,就這個早就被我看穿了。」
元妙儀指尖輕顫,便將房間內的結界給收了,木苓與輕風的身形便顯現了出來,此時的他們正癱倒在地上,很顯然這是元妙儀破門而入之後,將他們放到之後的場景。
連翹將之前木苓給的香在指尖燃起,然後輕笑著走到桌前,將縷縷香煙散在房內。
一盞茶的功夫,木苓與輕風便清醒了過來,看著面前坐著的黑袍女人,兩人都連忙起身走到連翹身後站定。
輕風面上有些遲疑,想要詢問些什麼,但見著連翹不著痕迹的輕點了點頭,便將心底的疑問給壓下了,輕底下了頭,站在一側,沒有開口。
木苓也是如此,只是她將連翹指尖的熏香接過,熄滅之後,在房內另外燃上了一種香。
見著連翹臉上的神情,元妙儀知道自己是被連翹耍了一番,但這也是她明明知道卻會犯的錯,雖然怪不得別人,但連翹在她的眼裡卻是必須死的那一個,只可惜當初下手之時慢了些,否則就是元絳趕到了,這連翹也已經腐朽成灰了。
「連翹,你可不要高興得太早,這陰司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得去的地方,恐怕僅僅只是獸潮你們幾個就過不去。」
陰司殿是個什麼地方,即便是殿主帶回來的人,若是不直接穿過獸潮毒瘴,恐怕即便是進了陰司殿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元妙儀不急,這一路上有的是機會置連翹於死地。
隨即她的面上露出一抹淺笑,看向連翹,輕聲道:「連翹,我們來日方長,你不是好奇陰司殿是個什麼地方嗎?我也希望你能有命見上一見,至於這聖水,恐怕就得你自己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