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再見黑袍人
「好,既然如此,那連翹就等著閣主您的好消息了,但這時限嘛,就延長些吧,等我從邊境回來如何?」連翹眉尖上挑,帶起一抹淺笑,輕聲道。
還不等容淵說話,跪坐在大殿上的月憐便率先開了口:「你這妖女,從你進了無極閣就沒有一天安生的,你說無極閣內的樁樁件件,又有那些和你沒有瓜葛,就連現在我的孫女也死在了你的手上。」
「是又如何?月閣老真是健忘啊,您那孫女是怎麼死的,死在誰的手上,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吧?更何況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啊,月閣老你若真想將事情的全部經過在這君王殿上好好的掰扯掰扯,我連翹也定當奉陪。」
「只是這最後的代價,我怕您老人家付不起!」
連翹雙眸含著些許殺意看向月憐,冷聲道。
月憐被連翹的話一時噎住,她這孫女是怎麼死的,她心裡清楚,但正是因為清楚,所以這帳才要算在連翹的頭上。
若不是她來了這無極閣,也不會法傷後面這許多的事情,她的孫女也不會被鬼迷了心竅,干出這些糊塗事來。
「那為何不去害別人,偏偏就找上了你?連翹,難道你自身就沒有問題嗎?」月憐剛剛哭過的眼睛有些紅腫,但看向連翹的眼神卻是異樣的炯炯有神。
連翹看著月憐,緩步向她走了過去,直視著她的眼睛,原本應該是風燭殘年的老婦人卻因為保養得當,平添了幾分雍容富貴來,但現在神傷之後老態盡顯。
「對於這些人為何會找上自己,我也很好奇,若是那一日月閣老您研究透徹了,還望告知一二,連翹感激不盡。」
說罷,連翹不再看她,徑直轉身看向容淵,只等著他一句話,她立馬便起身前往邊境。
其實關於今日將嚴嘯帶走的事情,容淵是準備在連翹出了地宮之後,再找個時間與她詳談的,但眼下連翹卻著急著想要離開無極閣。
看來是被他今天的舉動傷到心了,也罷,現在的無極閣確實不適合她待下去,出去散散心也好。
「好,你去吧,等你回來之日,便是我給你交代之時。」
連翹微彎了彎身,對著容淵淺淺的行了一禮,輕聲道:「如此便多謝君王了,連翹告辭。」
說罷,連翹便帶著暗星與輕風二人向著大殿外走去,但在經過月憐身旁之時,連翹停了下來,沉聲道。
「你孫女技不如人死在暗星的手上,算是便宜她了,若是沒死成,按照閣內的規矩處置,恐怕你這張老臉才會更難看,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不過你現在也不必著急謝我,等我重回無極閣之日,這些帳,我都會一筆一筆的慢慢算個清楚的。」
言語間,連翹沒有給月憐留下絲毫的臉面。
原先連翹初到無極閣的時候,這老婦人還是給了她不少的關照,但這些情誼,連翹早就還清了,不然月念念在離開無極閣抵達邊境之時,就已經死了,還能讓容淵將她帶回無極閣不成?
就在臨出大殿之時,暗星轉過身看向容淵,面上帶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隨後才離開了君王殿。
只留下跪俯在地抱著月念念屍身痛哭的月憐和站在高台之上若有所思的容淵。
離開君王殿之後,連翹帶著暗星與輕風回了紫玉殿,在那裡還有著一個需要她處置,那就是——晴雨。
但是這一次連翹沒有讓暗星與輕風隨行,只是讓他們收拾好東西在紫玉殿前等她即可,對於晴雨的事情,她想自己解決。
畢竟是主僕一場,就算是要離開,也應該安安靜靜的送走。
推開晴雨的房門,連翹抬腳走了進去,此時的晴雨正躺在床上,眼不能瞧,耳不能聽,口不能語的,這兩三日唯一能伴著她的,就只有她自己的意識了。
雖然聽不見,看不到,說不出,但是此刻她卻能夠感受到連翹的氣息,掙扎著起了身,在床前跪了下來,連連磕了三個響頭。
連翹走了過去將一枚赤紅色的丹藥給她餵了下去。
等上一盞茶的功夫,晴雨將淤積在五臟內的毒血吐出,輕咳了起來,感覺到了耳邊有風吹過的聲音,還有眼前微弱的光線,她知道自己的毒解開了。
但這也意味著,她要走了。
視線雖然有些模糊,但勉強能夠看到連翹的身形,一路摸索著爬了過去,嘴唇張合間,發出了幾個音節,但都極短,瞬間就消失了。
見到晴雨如此模樣,連翹抬眸看向她,冷聲道:「你淪落到今天這下場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別人,你若是受制於人,早就應該坦誠於我。」
「也不至於後來勾結我師兄,想要陷害於我,對於你我也算是盡心儘力,沒想到你卻一心是想著怎麼害我,晴雨,你說說,這帳怎麼算?」
晴雨咿咿呀呀了幾聲,終於是說出了話,開了口:「隨侍大人,這是晴雨的命,晴雨不怨,只是隨侍大人真心待我,晴雨又何嘗沒有真心以待,現在說這些不是想要求情,只是希望在我死後,也不要在你心裡留下只是個細作的身份。」
「你為我都做了些什麼,我心裡有數,但功不能抵過,從無極閣離開,前往邊境的時候,我就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但你卻再次勾結藺天昊前來邊境,這可就是你對不住我在先了。」連翹將手中的茶盞緊緊握住,就連指節都有些泛白了。
「屬下知錯,求隨侍大人殺了我吧。」晴雨在連翹面前正坐在了地上,彷彿早就看透了生死一般,但她顫抖的指尖卻是將她出賣了。
連翹微微搖了搖頭:「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既然你不是我的人,那我也就沒有判定你生死的權利,我會將你扔到沁潭裡去,至於救不救你,那就要看你原先主子的意思了。」
晴雨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連翹這是在告訴她,一仆不能侍二主的意思,也是要讓她為自己左右搖擺付出代價。
隨後指尖鬥氣絲線浮現將晴雨困住,再帶著她緩步行至沁潭前,沉聲道:「這沁潭內也不知埋葬了多上的屍骨,想必你死後也不會太過孤單,只是死之前這刺骨的寒涼才是你最後的懲罰。」
連翹偏過頭看向晴雨,指尖撫上她的臉頰,聲線之中帶上了些許的戲謔之意:「原本多美的一張臉啊,就連我也不禁暗嘆過,怎麼就能夠狠得下心下這樣的手啊,現在好了,臉上的疤,就是到死,你也消不掉了。」
晴雨禁閉上了雙眼,就等著連翹將她推下去,但連翹似乎是不著急,她的指尖就這麼一寸一寸的撫摸著晴雨的臉,直到有一陣寒風飄過。
連翹的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看向站立在一旁岩石上的黑袍人,輕聲道:「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不巧,今日你帶著晴雨到這兒來,不就是想見我嗎?」黑袍人面具下的唇角微牽,一抹輕笑掛上了臉頰,就連開口說話的聲線也較之以往柔和了幾分。
聽著黑袍人的話,連翹面上的笑意更濃了,手腕微抬將晴雨身上的鬥氣絲線解開,抬眸看向黑袍人,輕笑道。
「是啊,想要見你一面,可真是難上加難啊。不過還好你這主子還算有些良心,願意出來一見,你若是開口,晴雨我便放她一條生路。」
「放?這種搖擺不定的人,若是連隨侍您想要,儘管拿去好了,我的眼裡可是揉不得沙子的,今日前來,不過就是為了見你,若是日後你也想見我不必大費周章,在紫玉殿前,燃上一炷清香,我便來了。」
黑袍人的眸子只是在晴雨身上停留了一瞬間,隨後便一直落在了連翹的身上,晴雨對他來說,本就是顆可有可無的棋子,有用時,還有些價值,現在沒了用處,倒不如死了的好,省的見著礙眼。
隨後連翹抬眸看向晴雨,輕聲道:「這沁潭與你相伴甚好。」
說著連翹將晴雨推了下去,害過她的人,無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的,有些人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但今日更多的是為了見見這黑袍人,若是她猜的沒錯的話,這黑袍人就是在背後策劃著這一切的人,而嚴嘯不過也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
能夠用整個無極閣來下一局棋,這人的身份不簡單。
連翹抬眸開始上下的將黑袍人打量了一遍,黑袍之下,還帶著面具,想來是害怕別人瞧見了他的真容,隨即冷聲道。
「你若是想殺我,我現在就在你面前,你大可以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現在一掌殺了我,豈不是來得更痛快?」
黑袍人搖了搖頭,輕聲道:「殺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底下的人擅自做主了,這麼拙劣的借口,虧你想得出來。」連翹輕蹙著眉尖看向黑袍人。
她此次約見黑袍人便是想弄明白一件事,只有這件事清楚了,她才能夠動身前往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