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殺人滅口
「好,奴婢明白了,只是閣主有交代,這件事情拖不得,還請連隨侍早下決斷。」晴雪輕笑著福了福身,就轉身離開了,但似乎想起了什麼,在走到殿門之前,停了下來。
她轉身看向連翹,輕聲道:「隨侍大人,晴雪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但我們這些使女都是自幼經過層層選拔出來,侍奉君王的,現如今晴雨在紫玉殿自然是應該由連隨侍您管教,但侍女們的生死最後還是要閣主大人做決斷的。」
「晴雪使你是在提醒我什麼人該動,什麼人不該動嗎?」連翹眸眼微眯,看向晴雨的目光中有些陰沉。
「晴雪不敢。」晴雪眸光微微有些閃躲起來。
連翹要是真的生起氣來,即便是她即刻便處死了晴雨,閣主也不會說半個不字的,但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她晴雪卻是不能不顧的,哪怕因此引火上身。
連翹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探究,隨後輕笑著開了口:「事情有分輕重,生死也有分,至於我會怎麼做,那就不是晴雪使能關心的了,還有,閣主既然將晴雨給了我,她的生死現在也只有我能夠決定。」
此時已是深夜,連翹看向殿外的晴雨,往常她都是在殿內侍候的,隨即輕嘆一聲:「晴雨,你進來吧。」
站在店門口的身形一頓,晴雨輕吐了一口濁氣,將面紗扶好,慢步進了殿中。
連翹坐在桌旁抬眸看了晴雨一眼,便將眸光移開了,輕聲道:「我之前給你的復顏膏可用完了?」
晴雪在殿內的話,晴雨是聽見了的,從連翹宣她入殿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但她卻沒有想到,連翹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復顏膏。
「回隨侍大人,復顏膏奴婢日日都在用,現在臉上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便將你的面紗摘下來吧。」連翹看向晴雨之時,眸中閃過一些說不清的東西。
應聲,晴雨將自己的面紗放了下來,原本那道猙獰的傷疤已經癒合,但還是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子,難以磨滅。
見著這道疤,連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這傷,之前怕就是做給她看的,好讓自己相信,恐怕就連絕命崖的事情,都是在她們的計劃之中吧。
隨即連翹輕笑出聲:「你這道疤可能要陪著你一輩子了,也不知道當初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啊。」
晴雨從知道自己的使命開始,便知道自己是不得善終的,與連翹連日來的相處,她自己是動搖過的,但命不可違。
隨即晴雨單膝跪了下來,就這麼低垂著頭,不敢看連翹一眼,也不言語。
連翹的指尖在桌上輕輕的打著拍子,良久才輕聲道:「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但我現在給你個機會,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我會念在主僕一場的情分上,給你一個全屍。」
「晴雨自以為能夠瞞過去,但沒想到究竟是自己太天真,是晴雨對不住您,至於晴雨知道的事情,恐怕要讓隨侍大人您失望了,晴雨是不會吐露一個字的。」晴雨輕笑著搖頭,緩聲道。
說罷,晴雨從袖間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頸上,看向連翹:「不用隨侍大人動手,晴雨可以自己了結。」
連翹指尖鬥氣絲線浮現,將晴雨架在脖子上的匕首纏住,冷笑道:「何必這麼著急,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若你真的想清楚了,到時候再死也不遲。」
若真的就這麼讓你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若你一心求死,那這三日權當是我們主僕一場,我為你送行的禮物了,好好珍惜吧。」三日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包括局勢,人心。
翌日清晨。
連翹清早便向暗星將輕風借了過來,至於暗星他自己尚還有些事情需要做,所以便沒有前來湊這個熱鬧。
等連翹入刑殿的時候,嚴嘯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了,見著連翹過來,面上帶起一絲笑意,輕聲道:「連隨侍,早啊。」
「那裡有嚴閣老早啊,這一大清早的,便帶著收下的人在這裡恭候了。」連翹眉眼含笑的看向嚴嘯,輕聲笑道。
嚴嘯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但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出分毫,輕聲道:「這是自然,連隨侍要交代的事情,老夫怎敢懈怠啊,只是不知何時可以開始啊。」
才這麼一點兒時間,就要等不及了?
連翹輕笑著看向嚴嘯,眉尖一挑:「這件事情是嚴閣老您主審,自然是您到了,便能夠開始了,只是我這兒的證人,為了防止變故,先前我便交給南隨侍了,恐怕嚴閣老您還得等上一等了。」
先前她命玉姬帶回來的那人根本就不是張強,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但昨夜發生的事情告訴她,這件事情她是做對了。
昨夜關押從犯人的紫玉殿地牢走了水,本來就是陰暗潮濕的地方,就算是著火,火勢也不算大,僅僅是半盞茶的功夫,火勢便被撲滅了,但裡面的囚犯卻是沒留下一個活口。
思及此,連翹面上勾起一抹淺笑,看向嚴閣老,紅唇輕啟:「嚴閣老,昨夜紫玉殿內走水,若不是之前連翹便將這證人轉移了,你說是不是今日便無案可審了,這樣大家豈不是都落的個清閑?」
知道連翹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嚴嘯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悅,輕聲道:「哪裡敢清閑,這關押犯人的殿內著了火,」
昨夜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便命人前去紫玉殿的地牢滅火,當時就是抱著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心思,但沒想到這連翹還是早有準備,事先便將證人轉移了。
日頭漸高,金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一時間殿內的氛圍變得詭異起來,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而南溪卻還沒有到。
連翹倒是不著急,只是坐在大殿之上輕品著茶,再時不時的看看嚴嘯。
終於嚴嘯坐不住,起身快步向連翹走了過來:「這南隨侍現在都還沒到,莫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要不還是老夫前去看看吧。」
就在嚴嘯即將轉身出門的時候,連翹淡淡一笑,輕聲開了口:「嚴閣老,何必這麼著急,現在時間還早,倒不如陪我喝完這杯茶,南溪在無極閣內,能出什麼事啊?」
南溪會晚到是在連翹意料之中的,她先前去找暗星借輕風,便是為了在此處等候,果不其然還是有人動了手。
就在昨夜紫玉殿走水之後,她便命人放出消息說連翹帶回來的人是寒江州的一個副將,至於信上的內容,是一個字也未提及,但即便是如此,知道事情原委的人,恐怕早就已經坐不住了,開始四處打探張強的下落。
但月念念擔心連翹會花招,便四處小心搜尋的同時,就盯著今日刑殿內的事情,只要連翹將張強的下落一說出,她便會立即出手,在半路上將張強截殺。
自幼便在無極閣長大的月念念自然是對無極閣無比熟悉,只要把握好時間,再以她的實力身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之前抹殺,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算漏了一個人,那就是輕風。
月念念根本不是輕風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離夜在一旁,只要再等上半盞茶的功夫,月念念便會與張強一起出現在刑殿之上。
現在連翹要做的,就是穩住嚴嘯,不讓他去插手那邊的事情。
果不其然,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月念念便隨著張強一道被押上了刑殿。
見到月念念的時候,嚴嘯心下有些慌亂,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便被他壓下了,看向連翹連翹,狀似不經意間問道:「念念為何會在此啊?連隨侍莫不是請錯了人?」
月念念此時衣衫有些凌亂,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看向連翹的眸子有些怨毒,沒想到竟然還是中了她的計。
就在月念念打量著連翹的時候,連翹也正在看著她,面上多有些嘲諷的意味,眉尖輕挑,連翹看向嚴嘯,輕笑出聲。
「念念小姐為何會在這裡,連翹也是感到很意外,而且看她現在的裝扮,好像不是南隨侍請過來的吧?」
聽著連翹的話,南溪會意,微微頷首,指向月念念,沉聲道:「就在方才我帶人剛出了楠楓殿,就被一襲黑紗的女子襲擊了,當時情況危急,她手手殺招,很明顯就是沖著證人而來的,後來黑紗女子被擒住,我們這時才發現,竟然是念小姐。」
月念念向前跨出兩步,面上帶起一絲微笑,看向連翹輕聲道:「我不過是想與南隨侍他們切磋切磋,怎麼就成了想要殺人滅口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挑眉看向嚴嘯,嚴嘯立馬會意輕聲道:「連隨侍,念小姐是月閣老的孫女,再說了她又不認識這人,怎會起了殺心,不過就是切磋切磋,何必這麼小題大做的?」
連翹起身,微微頷首,輕笑著走到月念念的身旁:「看來是我誤會念念小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