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審問李參軍
「毒丹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好了,兩日後我能夠完成,而你身邊似乎也不太平,還是小心為上。」藺天昊說完,轉身又回到了煉丹爐旁,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直到第二日的申時到來,連翹都在尋找翰江等人的下落,但卻一無所獲,所以她打算等游謙玉的軍隊被解救出來之後,再在李參軍身上下點兒功夫。
王之也說話算話,在申時的時候將游謙玉那兩萬人都給放了出來,連翹此時猶還記得那密林內的陣法就像是一個吃人的洞口,而那些士兵就像是被那洞口吐出來的一樣。
就在連翹想要燃香將眾人喚醒的時候,王之將連翹的手一把拉住:「不可,他們現在還深陷在自己製造出來的幻境內,若是被外界強行喚醒,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看著面前昏迷不醒的眾人,連翹將納戒內的紅色信號放了出去,不多時楊參軍便帶著一萬人馬敢了過來。
而呈現在他面前的是橫七豎八歪躺在地上的士兵,眼神之中頗有些震撼:「隨侍大人,游領軍這是?」
「密林之內有結界,只是被困住昏迷了,你立馬命人將他們扶回之虞城便可。」連翹微微蹙眉,聽著楊參軍疑惑的話,有些不悅道。
等楊參軍將所有昏迷的士兵都在之虞城安頓好了之後,便接到連翹的召見,又馬不停蹄的趕向了城主府內。
大廳之上,眾人以及齊聚,就連昏迷不醒的游謙玉都站在了底下。
見楊參軍到了之後,連翹將手上的摺子丟在案桌之上,冷聲道:「霖城的情況,你們是一點兒也沒有查出來嗎?」
連日來大家都是各司其職,打探霖城消息的事情,一直就是李參軍在跟進,他們就是想管,也騰不出手來啊。
但是面對連翹的責問,五人皆是面上一紅,跪伏在地:「屬下無能,請隨侍大人責罰。」
隨即連翹蹙眉,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罷了,明日進攻霖城的事情,再放一放,我親自去探查一番了來,也正好讓剛剛回來的士兵修養一下。」
說著,連翹的眸光飄落在了游謙玉的身上。
聽到連翹口中的話,游謙玉直接磕了幾個頭,高聲道:「請隨侍大人降罪,那日接到帶領兩萬人馬攻打霖城的消息之後,屬下便帶著人從密林右側退出,誰知走了沒有一里路,便迷失在了密林中,直到方才才清醒過來。」
連翹微微蹙眉,冷聲道:「你們就在昏迷的時候,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嗎?一點印象都沒有?連翰江等人前去尋你,也不曾記得?」
「不曾,就是現在只要一回想密林之事,腦袋就生疼得彷彿要炸開了一般,所以密林內究竟有些什麼,請隨侍大人恕罪,屬下不知。」游謙玉一隻手捂住頭,狀似十分痛苦的模樣。
「罷了,你不必回想了,這瓶丹藥你收下,按時服用明日便會好轉,翰江的事情,我會再做安排的,你們都先下去吧,李參軍一人留下即可。」連翹先是將手中的丹藥扔給了游謙玉,隨即微微抬手示意這些人離開。
不知道連翹此時因為翰江的事情將自己單獨留下召見,是何用意,但李參軍的面上,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連翹將剛剛扔在案桌之上的摺子撿起,指尖起火將那摺子燒了個乾淨:「有時候一個人太過鎮定,反而是不尋常,你說是嗎,李參軍?」
知道連翹已經疑心上了自己,但大敵當前,她應該是不會這麼快殺了自己的,所以他便順著連翹的話,點了點頭,輕聲道:「隨侍大人說得對,凡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你那日見到的翰江等人,究竟是從那個放向去了,你可還記得清嗎?」
而就在李參軍即將要回話的時候,連翹又繼續道:「若是言行不一致,難免會落下個欺君罔上的罪名,而我在軍中定下的規矩你可知曉?」
李參軍心下一沉,將微微有些顫抖的手臂背到了身後:「屬下那日是瞧著,翰領軍帶著人往密林的方向出了之虞城。」
「真的嗎?」
連翹面上勾起一抹冷笑,而指尖卻是拿起一枚藥丸,「若是想讓我信你,那就將這枚毒丹吃下去,等我檢驗出了你話中的真假,解藥我自然會給你的,但這就要看李參軍敢不敢將你的忠心,擺在我面前來看看了。」
為了打消連翹的疑慮,李參軍將連翹手上的毒丹接過,一口氣咽了下去:「屬下……沒……」
而他的唇間發出了這幾個音節之後,便腹痛難忍,直接倒在地上,開始痛苦呻吟起來,此時他的腹中就像是有千萬條蟲子在攀爬一般,隨即一口黑血噴涌而出。
他想要說話,卻發現出口的聲音變成了有氣無力的痛苦呻吟,當心心內一片死灰。
見狀,連翹輕笑著在李參軍的身旁蹲了下來,眸間帶起一抹戲謔:「這毒藥是一種毒蟲的幼卵煉製,只要一服下,毒蟲便會在那人的體內開始生長,以他的五臟六腑為食,直到破體而出的那天。」
「不過李參軍你也不用著急想要回答我剛才的話,凡事都應該想好了再說,況且這毒蟲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它會在宿主心臟停止跳動之後,還保有意識,就是死也要那人深刻的記住這種痛楚。」
就在連翹話落之時,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大廳之內響起。
連翹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嬉笑道:「我差點兒忘記了,這毒蟲會引來一些其它的同伴,它們啊,會在毒蟲還沒有破體之時,先將你的皮肉吞噬。」
見著李參軍面上驚恐萬分的表情,連翹輕笑出聲:「李參軍,即便是你不交代出翰江的下落,這樣的刑罰對你來說,也不算冤枉,誰讓你為那些人做事呢?之前我就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非要一意孤行,這可怪不得我。」
聽到連翹的一襲話之後,李參軍已經痛苦得揉成一團的臉上,開始有一絲的懊悔,當初怎麼就選擇得罪了這妖女呢?她可是從冥城來的,即便是他一心求死,這身上的痛楚便會讓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還活在世間。
而就在此時,連翹緩緩起身,手上拿著一枚紅色的丹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李參軍,緩聲道:「你若是願意將翰江的行蹤透露,我會念在多日以來並肩作戰的情誼上,饒你一命,但這世間就再也沒有李參軍這人,到時候你自己在邊境隱姓埋名了此一生。」
聽到連翹的話,李參軍不是沒有心動,但就在心間猶豫的時候,體內的毒蟲開始準備破體而出了,而他目光所及之處也開始有蟲子在向他爬了過來,眼前密集的恐懼,加上腹中劇烈的疼痛之感,徹底擊潰了李參軍的心裡防線。
隨即他掙扎著起身,向著連翹手拿著解藥的方向抬手,帶著血污的嘴角,微微張合。
連翹指尖輕抬,將解藥在他面前輕晃:「看來李參軍是想好了,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毒我能解,便還能再下,若是你敢有半分虛言,下次的毒,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聞言,李參軍艱難的點了點頭,開口想說話,但最終也只是字不成字,調不成調。
見狀,連翹指尖用力,那枚紅色的丹藥便入了李參軍的口,隨即連翹一揮袖袍,帶著異火毀滅性溫度的熱浪將靠近的毒蟲全都燒死,只剩下灰燼在空中飄蕩。
服下解藥后的李參軍,又立即跌倒在地,手臂上已經是有好幾處肌膚已經破開,體內仍舊是翻江倒海疼得不行,但明顯他感覺到疼痛在消退,而喉間的封閉之感也沒有了,隨即他後背一涼,跪俯在地上。
隔了一盞茶的功夫,連翹開了口:「看來你身上的傷,已經沒有那麼疼了啊,那你是直接受制於何人啊?」
李參軍有些驚恐的開了口:「是月閣老的孫女,月念念,他只是命我在關鍵的時候,將你布置的兵力告知寒江州的人,但我只是泄露了寧城的那一次,其後,我是再也沒有如此做過了,還請隨侍大人,明察。」
李參軍是月念念安排的這一點,連翹之前就有懷疑過,一心想要她死,不顧及將士犧牲的人,不可能會是嚴閣老那邊的人,隨即連翹紅唇輕啟,冷聲道。
「事情的真相如何,我自有定論,但翰江的去向,你若是有半點兒隱瞞,我便會讓你知曉,我可不只是會下毒這一樣。」
「屬下明白,翰領軍,現在正在霖城,被關押著,只要明日隨侍大人您前去攻城,翰領軍包括他帶去的一百餘人,都會在城樓上,當這你們的面,被斬殺,本來計劃之中還有游謙玉帶領的兩萬人,但……」
說道後面,李參軍的話開始變得結巴起來,最後直接噤了聲。
連翹眸間微寒,看向李參軍沉聲道:「但沒想到王之將他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