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身份互換
此刻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連翹身上,有驚艷的,有讚賞的,也有嫉妒的。
當然大多數都是驚艷的,而那抹嫉妒的眸光,來自大殿上藏在角落裡的一名黑紗女子身上,黑紗之上帶著淡淡霧氣,隱藏在角落中,應是用了什麼術法,周遭的人無一人見著她,此時的她亮如星宙的眸子里除了嫉妒,還有一抹陰狠。
紅唇輕顫間,低沉得幾不可聞的聲線自她口中飄出:「現在你就要離開無極閣了,這一路上有死無生,我看你還怎麼迷惑淵哥哥。」
此人就是月憐閣老的孫女,月念念,這次連翹臨時被替換到邊境,她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所以此時見著塵埃落定,面上的喜悅再是隱藏不住。
連翹將短劍佩戴在身周,就連眉宇之間也是添了幾分俊俏,接過一旁侍女手上的酒碗,唇角一勾,看向容淵。
「主上,這杯酒敬你,連翹定能早日平定邊境,早日歸來。」連翹出口的話,滿是傲氣,意氣風發的模樣,讓人的的目光不自覺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但那些本就不滿連翹的長老們,卻是滿臉不屑,面上帶著虛偽的笑,端起酒碗敬連翹酒,嘴裡卻說著諷刺的話。
「連隨侍有自信是好事,但再好的才略,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真正上了戰場,不要怯懦才好啊。」
說著,底下的長老們紛紛笑作了一團。
連翹眉尖微挑看向那名長老,唇角一勾,向那位長老走了過去,接過他手上的酒碗,一口灌了下去,最後一抹嘴角,將酒碗摔碎在地。
刺耳的聲響引得大殿之上的長老很是不滿,但連翹卻毫不在意,看向那位長老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戲謔。
「哦,是嗎?既然長老深諳戰場之事,未免連翹戰敗,不如長老代連翹前去,不知嚴閣老以為如何?」
嚴嘯哪裡願意,好不容易將連翹哄騙上了戰場,此時若是因為一個小小的長老而功虧一簣,恐怕才是要吐血,立即厲聲道。
「戰場之事,豈可兒戲,再說了,連隨侍她有勇有謀,定能不日凱旋,胡長老,有些話可不能胡亂說,近日藏書閣內到的古籍許久未曾打理了,胡長老既然這麼閑暇,不如前去整理古籍。」
連翹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希望胡長老在整理古籍的時候,也多看看參悟參悟,畢竟人傻就得多讀書。」
此時胡長老面色漲得通紅,雖然他只是個四級長老,但在這麼多長老面前落了臉面,看向連翹的目光微冷:「多謝連隨侍體察,只是此去邊境山高水長,還希望連隨侍能夠早日平安歸來。」
說到平安二字之時他特意加重的聲音。
大殿之上的人即便是再糊塗也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了。
而高台之上的嚴嘯卻是樂見其成,這胡長老是出來名的為人狠厲狡詐又極其好面子,嚴嘯方才刻意當著眾人的面懲處他,就是打著這個算盤。
大殿之上一時間陷入了死寂,此時一名身著黑色戰袍的男子走了上來,將手上的酒碗高舉。
「那日見著連隨侍所寫的兵法書,南瀟心間震撼至今,戰場之上,若是有機會,還真是想與連隨侍一同並肩作戰。」
說罷,南瀟將酒一口灌完,學著方才連翹的模樣把酒碗狠狠的摔碎在地。
連翹抬眸看向南瀟,那日在筆試之時,她就覺得此人真有將相之才,隨後在看到其名字之時,便猜到這是河涼南家的人,只有真正生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的人,才能夠有那股子豪氣。
隨即連翹從身後侍女手上接過新的酒碗,對著殿上通過筆試的三人。
「有些人活著卻死了,有些人死了卻活著,這碗酒敬你們,不管你們是出自哪個家族,此次你們都是隨我一道保衛邊境的戰事,即便我們之中有人永遠的留在了邊境,也將是活在邊境百姓心中的英雄!」
「干。」
殿上的人不自覺的都將酒碗提起,一飲而盡,紛紛將酒碗摔碎在地。
一時間大殿之上甩碗的聲響此起彼伏。
此時殿外的戰鼓響了起來,容淵看向連翹,放在膝上的指尖輕輕的打著拍子,片刻之後,起了身。
「你們幾日都是為了我無極閣而戰,不管將試最後獲勝的人是誰,等你們凱旋之日,我容淵應你們一個請求。」
殿上的長老紛紛跪了下去,對著容淵行了一禮:「君王聖明,我無極閣眾將士定能凱旋而歸。」
容淵虛手一抬,將眾長老扶起,緩聲道:「今日你們出征的城池已經由嚴閣老分配好了啦,等出城之時,自會送到你們手上,到時候你們將會兵分四路,抵達邊境,共抗外敵。」
「明白。」
隨即連翹四人伴隨著震天的戰鼓號角聲,離開大殿,大殿之外是早就備好的戰馬與軍隊。
連翹飛身上馬,微微對著容淵微微頷首,便帶著眾人向著中州城外走去。
剛剛出了君王殿大門之時,帶著頭紗的晴雨正在門外等候,連翹翻身下馬,在晴雨面前站定。
晴雨將手中的黑色納戒抬手舉起:「這是隨侍大人吩咐的東西,晴雨都收整好,全在裡面了,還請隨侍大人一路多保重。」
「放心吧,我定能凱旋而歸的。」連翹將納戒收好,上了戰馬。
正準備離開之時,嚴嘯趕了上來,沉聲喊道:「慢著。」
連翹與晴雨同時抬頭望向嚴嘯,連翹眉尖輕蹙,開了口:「不知嚴閣老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延誤了大軍出城,可就不好了。」
嚴嘯眉眼微彎,帶起一抹笑意:「老夫身為閣老,這些事情自然是有分寸的,只是此去邊境戰況艱難,連隨侍就不帶上晴雨使一起?也好照顧連隨侍一二。」
「這就不必了,行軍打仗又不是遊山玩水,更何況紫玉殿內,還需要晴雨打理。但連翹還是在這裡多謝閣老關心了。」說著連翹手中的韁繩一緊,正準備策馬轉身離開,但嚴嘯又開了口。
「只是晴雨使之前我見著是帶著半面紗,怎麼今日帶上了頭紗?莫不是生了什麼病?若是如此不如讓老夫好好瞧上一瞧。」
說著嚴嘯手起間,便將晴雨的頭紗掀落,一張絕麗的面容露了出來,但一道猙獰的傷疤貫穿了右邊面容,使得原本絕色的容顏變得醜陋不堪。
只一瞬間,連翹抬手將晴雨的頭紗戴了回去:「嚴閣老這是做什麼?莫不是懷疑晴雨另有其人?晴雨使是主上派給連翹的,若是閣老有什麼事情,儘管找君王去說,恕連翹不奉陪了,告辭。」
隨即連翹又命晴雨回了紫玉殿,見著她的身形消失在盡頭,才滿臉怒氣的瞪了一眼嚴嘯,策馬離開了。
見到晴雨的臉之後,有一瞬間的驚詫,但隨之而來更多的是心下鬆了一口氣,不管晴雨面上是怎麼傷的,只要確定了她不是連翹便可。
呵,連翹,這次我倒是要看看死在邊境的人,如何能夠凱旋而歸,還有紫玉殿的廢物南溪,你死了,看他這一身廢了的經脈如何治癒。
可在晴雨離開嚴嘯視線的時候,面紗下的唇角上揚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因為此時她的臉上沒有那道猙獰的傷疤。
原來在更換戰袍的時候,連翹與晴雨就互換了身份,大殿之上出現的人不是連翹,而是頂著與連翹一模一樣臉的晴雨。
而連翹則是回了紫玉殿將幻形靈草提煉成靈液,在剛剛給晴雨的納戒中存放著。
現在的她還不能離開無極閣,得等將南溪的經脈續接起來之後,才能離開,現在她只能頂著晴雨的身份留在無極閣了。
只是此去邊境兇險萬分,若不是這樣,方才嚴嘯為何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的面紗掀落,不就是為了確定上路的人是連翹無疑嗎?但他卻是忘了,連翹本身是一名煉藥師。
倒是晴雨萬萬要多加小心,我會儘快將事情結束與你換過來的。
回到紫玉殿之時,容淵已經在殿內等候了。
連翹將頭紗一扯,露出了自己的容顏,挑眉道:「我擔心晴雨會有危險,所以我打算明日便開始替南溪續接經脈。」
容淵指尖輕輕的摩挲著手上的納戒,遲疑了一會兒,冷聲道:「你有幾成的把握?」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說著,連翹將桌上擺放的茶水倒了一杯,輕呡道。
「自然是真話。」容淵起身向她走了過去。
連翹面色微沉,衡量一番之後,開了口:「真話便是只有三成。」
容淵摩挲著納戒的手微微一頓,峰眉微蹙,看向連翹:「這麼低,若是加上萬年火晶石床呢,可能夠加上幾成?」
「至於能夠有怎樣的效果加持,我不敢現在承諾你,但我能說的是,有的話只會如虎添翼。」南溪是修鍊的火屬性功法,連翹也是,若是加上晶石床的功效,應該能夠將成功的幾率增加些。
「好,明日我會派人接你們過去。」良久,容淵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