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兵力部署圖
容淵輕笑著上前,眸光在連翹身上掃過,微微頷首,最後再嚴嘯身旁站定,薄唇輕啟。
「這人,是寒江州安插在無極閣的細作,本王也是前幾日才收到消息的,本想著回到閣內再行處置,但眼下見他想在無極閣內掀起波瀾,當然是留不得的。」
嚴嘯被容淵的話噎住,寒江州與無極閣對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人若真是寒江州的,那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更何況容淵才是無極閣的君王,嚴閣老做事還是要留三分顏面的,冷哼一聲,開了口:「但這件事情,終究是呀給天符城一個交代的,南溪和連翹的嫌疑不能排除。」
容淵唇角上揚了幾分,雖是笑著,但眉眼卻冷上了幾分:「有人真的見到南溪拿著劍殺了弘黎?還是見到連翹拿著劍殺了弘黎?」
「這?」
最先見到的丫鬟已經被連翹下了毒,倒是沒有誰親眼見著,而且河涼南家也不是能夠輕易得罪的,一時間底下的長老們,開始沉默不語。
「哼,天符城的城主已經在趕往無極閣的路上了,到時候還是君主去向他們解釋吧。」嚴嘯一揮袖袍,帶著幾位閣老退出了刑殿。
就在嚴閣老轉身的一瞬間,容淵開了口:「限時三日,連翹,南溪你們二人一同破案,若是抓不住殺害弘黎的真兇,你們兩人便自行去向天符城主交代吧。」
嚴閣老的身形一頓,但僅僅是一瞬間,便帶著幾位閣老離開了。
殿內的長老們見閣老都離開了,也都散去了,只剩下幾位隨侍。
容淵看向連翹二人,仔細的將那日的情形詢問了一遍,才輕嘆一口氣道:「是局死棋,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天符城與河涼南家的矛盾都會愈演愈烈啊。」
剛剛死的那名小廝,連翹可不相信是寒江州派來的人,容淵殺了他,不過是想將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制止住,但若不是寒江州的人,那便只能是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者了。
知道連翹心中所想,容淵輕輕搖頭:「不過是想渾水摸魚,被有心人安插進來的罷了。」
不知怎的,連翹總覺得這件事情與那黑袍人脫不了干係。
她微蹲下身,將一枚藥丸放進楠香的嘴裡,再用銀針封住她的幾處穴道,楠香的面色開始泛紅,一口黑血吐出,醒了過來。
見著轉醒的楠香,連翹唇角勾出一抹玩味,將她面頰上的冰蠶面具扯了下來,露出一張陌生的容顏:「你又是誰派過來的呢?」
楠香咳了幾口血,有點兒幽怨的看向弘顏。
「她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等主上回來。」頓了頓,弘顏繼續道,「昨日夜裡,收到消息后,我就去楠楓殿查探了一番,沒有結果,想去詢問真正的楠香,但我趕到之時,她已經死了,手裡拽著一塊錦布。」
連翹接過弘顏手上的仔細的打量起來,隨即眉尖皺了起來。
倒是南溪先冷笑出了聲:「這是我河涼南家特有的錦織緞。」
隨即他面帶愧意的看向弘顏:「對不起,你弟弟他是在我殿內喪命的,我有著推脫不掉的責任。」
弘顏輕嘆一口氣,拍了拍南溪的肩:「幸好我昨夜趕到之時,黎弟他的屍身未僵,我已經用天符城的秘術保存起來,只等父親趕到,黎弟便能蘇醒了。」
「能死而復生?」連翹聽到弘顏的話,驚訝出聲,這世間,還能如此?
「不能,但是我弘家的人,自出生起,體內便會被種魂,只是種魂的秘術對身體的傷害極大,而且即便是喚醒之後,生前的鬥氣便會化為一片虛無。」說著弘顏的眸子閃現一抹恨意,究竟是誰傷了他弟,他一定會讓那人千百倍的償還回來。
即便天符城的人不是依靠鬥氣為生,但是成為廢人,這也是難以接受的。
似是想起什麼,連翹上下打量著弘顏:「你弟弟遇害之時,穿著祭祀服,天符城的祭祀師是時時刻刻都是這個打扮嗎?」
「不是的,只有祭祀之時,天符城的人才會穿上祭祀服,但也不乏以祭祀師為榮的人,但黎弟他自小便不喜歡祭祀服,說穿起來像女人似的,所以除了祭祀大典和非必要的情況下,他是不會穿的。」
聽弘顏這麼說,南溪似乎想起了什麼:「那日在我房內的兩人都穿著祭祀服,再加上我認識你弟弟,便自然而然的將兩人都認成了天符城的人,現在想來另外一人倒是面生得很,從未見過。」
對,那日事發突然,連翹又對無極閣的人不熟悉,只能靠著衣著辨別身份,而南溪被下了控魂散,思緒混沌,根本無法辨認。
「弘顏,你去接你弟弟的時候,可有見過另外一具屍體?是否是真的祭祀師?」連翹輕蹙這眉。
「當時我忙著將黎弟的屍身保存,倒是沒有太過注意。」弘顏搖頭,「當時只見那人是穿著祭祀師的衣服,就沒有仔細查看,將他放在了占星殿的地室內。」
「糟了。」南溪喊了一聲,跑了出去,離夜與弘顏跟了上去。
此時木苓追了上來,拉住連翹的手,輕聲道:「連翹,你讓離隨侍給我的香灰,真是在楠楓殿里找到的?」
連翹輕輕點頭:「難道這香有什麼問題嗎?」
木苓看到連翹點頭,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這香,是我煉製的。」
「你煉製的?」連翹挑眉看向木苓。
「是的,這香是我第一次煉製的,但當時失敗了,明明已經被我倒銷毀了,怎麼還會出現。」剛剛拿到這香的時候,木苓也有些驚訝,控魂香所需要的香料極其難尋,本來她還在猜想是那位高人煉製的,但是一番探查下來,竟然是自己煉製的失敗品。
「這件事情,離夜可知道?」
木苓搖頭,這件事情她不敢說,牽扯太大了,若僅僅只是她一人便罷了,但是現在牽扯上了連翹,她不得不小心些。
連翹輕拍了拍木苓的手,輕聲道:「好,你先回紫玉殿,晚些時候,你再將香料的事情,說一遍。」
等木苓走了,連翹才轉身向容淵走了過去,緩聲道:「北家的事情如何了?」
「北家的事情已經了了,但是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圈套,為的就是布下這個局,即便弘黎救過來了,恐怕天符城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容淵看向緩緩行來的連翹,沉聲道。
「先是用北家拖住你,再是設計我捲入南家與天符城的這件事情,可謂是環環相扣啊,那夜即便是我不出現,香爐內的控魂香也能查到我的頭上。」連翹走到台階前,就不再向前,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停了一下,繼而又道
「你可有什麼懷疑的人?」
是他嗎?容淵不敢確定,但是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的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北家他若是不去,定會被削弱實力,而去了正好被拖延住,這邊南家就出了事情。
天符城與連翹也被卷了進來,而這些事情的最終目的就是打壓他身邊隨侍的實力,受益的人除了寒江州,便只能是他了。
見容淵陷入了沉默,連翹將話題轉到了現下這件事情上來:「趕來的長老,太過及時,你可以查一下。」
「離夜已經著手了。」容淵微微偏過頭,看向高台上的王位。
想著那日在沁潭見到的黑袍人,連翹躊躇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見到了與令司交談的黑袍人,但他的實力遠在我之上。」
「你見著他了?是否滿頭銀髮?」容淵的手微微緊了緊,開口的聲線有些輕顫,但被她極力壓制下了。
「這個我不敢確定,但是他修鍊的是寒屬性的功法。」連翹輕蹙著眉尖,容淵這個樣子是她第二次見到,第一次便是他將玉戒給她之時。
容淵唇角勾起了一絲笑,良久沒有說出一個字。
見著容淵這個模樣,連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輕嘆一聲:「我,先去占星殿看看。」
到了占星殿之後,入眼皆是一片狼藉,連翹微微蹙眉看著坐在一旁的離夜:「這是怎麼了?」
離夜將杯中的茶飲盡,沒有搭理連翹的問話。
連翹又看向弘顏。
弘顏輕搖著腦袋,指向內殿:「不知道,一入殿內,南溪就像是瘋了一樣,四處翻找。」
不多時,南溪拿著一個木盒子,面色陰沉的走了出來,嘴裡時不時的念叨著:「不見了,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連翹有些疑惑的出聲,他從未見過南溪如此模樣。
即便是昨日南溪被誣陷殺了人,也沒有見他如此失魂落魄,怎麼捧著個空盒子,卻是這般模樣。
「南家在中州那些小城的兵力部署圖不見了,那是父王讓我帶回來,交給主上的,我怕放在楠楓殿不安全,便接著弘顏找我的檔口,藏在了占星殿,現在都不見了。」
說著說著,南溪的眼眶開始泛紅,就像是一個做錯事,內疚的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