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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青岩島的賀禮

  四目相對,連翹趴在容淵的胸膛上,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


  「怎麼?不相信我嗎?」容淵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將連翹的頭髮撩到耳後。


  連翹沒有掙紮起身,而是將自己的身體半撐了起來,右手的蔥白手指,在容淵的臉上滑動。


  「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樣,算是什麼關係?」


  「那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容淵輕笑,直接將問題扔了回去。


  連翹的手指頓住,指尖停留在了容淵的唇上。


  她看著他,白皙的小臉上慢慢地爬上了一抹嫣紅,「或許,你這裡,已經有了答案。」


  連翹戳著容淵的胸膛,巧笑嫣然。


  容淵卻一把將她不安分的手指抓住,然後,慢慢的,慢慢的,移到了右邊,輕輕按住。


  「它在這裡。」


  連翹訝然地看著他,感受到掌心下那有力的跳動,一時間,竟然有些微的慌亂。


  容淵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他牢牢地盯著少女的眼睛,眉毛,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少女在驚訝,在慌亂,甚至在疑惑。


  卻唯獨,沒有半點的殺意。


  連翹將手抽了出來,緩緩地,將自己的耳朵貼近了容淵的又胸膛。


  「咚!咚!咚!」


  他的心臟強勁而有力,連翹微微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那胸腔里血液傳輸的聲音。


  一直聽到少女微微傳來的鼾聲,容淵這才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他摟著她,將身體輕輕的,慢慢地偏轉,少女的身體便慢慢地滑了下來,枕著他的手臂,安然睡在了床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耳畔消失的心跳聲,連翹微微顰眉,呢喃有聲地拱了拱,直到平躺著,一隻晶瑩剔透的小耳朵貼在了容淵的胸膛上,她這才漸漸安靜下來,重新沉入夢鄉。


  小心地將被子給連翹蓋上,看著少女那尚且稚嫩的面龐,容淵的目光微微變得有些迷茫。


  他其實也不知曉,自己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懷裡的少女。


  他從來都不是魯莽的人,相反的,他對每一個接近自己身邊的人或者物,都有著很深的戒心。


  即便是赤霄,他也在心底深處,有著一絲絲的戒備。


  他從來不懷疑赤霄的忠心,但是,他不相信赤霄背後的家族是否也會如此忠誠。


  人心畢竟是會變的,沒有人甘願永遠成為別的家族的家奴。


  容淵一直覺得自己的孤獨的,所以他對誰,也都是冷冷淡淡的。


  可是,連翹卻出現了。


  她嬉笑怒罵,她囂張跋扈,她古靈精怪,她端莊大氣,她心狠手辣。


  可無論是哪一面,容淵都知道,那絕對不是她的本性。


  大概是對同類的一種直覺,容淵總是覺得眼前的少女無論在做什麼事情,都與這個世界,與所有的人格格不入。


  她是孤獨的,就如同他一樣。


  懷裡的連翹又微微地動了動,那蓋好的被子,更是直接被她一腳踢到了一旁。


  容淵收回思緒,見此情景,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重新給其蓋好被子,容淵慢慢地將手抽了出來,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船篷。


  船篷的門開了又關,連翹頓時睜開了滿是血絲的雙眼,她的眼神清明,哪有一點睡著的樣子?


  其實,在容淵將她放下的那一刻,她便已經醒了。


  一個金牌殺手的基本要求,便是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要迅速清醒。


  所以,容淵接下來的動作,她全部都知曉。


  連翹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可她除了海浪的聲音,什麼也聽不到,也不知道容淵帶著青衣去了哪兒。


  輕輕一笑,連翹不再多想,合上了眼帘,抓緊著時間休息。


  這一覺,她直接睡到了第二日的傍晚。


  微微扭頭,那門沒有動過的痕迹。


  連翹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獨自坐在船頭垂釣的某人。


  「今天陽光還不錯!」連翹看著那在烏雲中穿梭的太陽,沒話找話。


  「嗯。」容淵看也沒看她一眼,目光牢牢地定在水下。


  連翹靠著船沿,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實在無趣,乾脆好好地打量了一番這艘小船。


  掃了一圈,她沒有看到青衣的蹤影,便捅了捅容淵的胳膊,「那個女人呢?」


  容淵指了指船尾。


  連翹立馬將他撇下,行到船尾,這才發現,容淵不知何時,竟然將那球獸的屍體重新尋回,放在了船尾。


  而青衣,則被趕在了那一片屍體上,苦逼地拉著繩索,靠著小船拖動著前行。


  連翹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尤其是被匕首砍過的地方,那裡,已經開始潰爛,腐蝕,而且還有著擴大的趨勢。


  球獸的毒腐蝕得不快,所以這一天過去了,青衣傷口處的傷也只是擴散了一圈,不留意的話,還真的沒法發現異常。


  「救救我——」


  看到連翹,青衣疲倦的臉上頓時充滿了一絲希冀,直接艱難地張開乾裂的嘴唇求救。


  看著牢牢系在船尾上的繩索,連翹倒也沒有和她啰嗦,直接拽著繩子,將起拉到了近前。


  「你怎地跑到這上面來了?」連翹沒有急著將她拉上來,而是好奇地問道。


  「我……我也不知,那位少爺就將我扔在了這裡,說……說要我好好地反省反省……」青衣目泫欲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哦——」連翹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看了看被扔在了腳邊錦衣,心內大致有了個數。


  「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我知道我一開始不對,但是,但是你已經砍了我一根手指作為懲罰。就求求您,將我拉上去吧,這海里,有好多的海獸!」


  連翹撐著下巴,不為所動,「那你告訴我,你們偷的寶貝,在哪裡?」


  青衣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那寶貝,已經被你們拿走了呀!」


  連翹微微挑眉,冷笑一聲,手中的繩索便放了一截出去,「你不老實哦!」


  青衣驚叫一聲,眼淚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來,「我說的是真的,真的,那寶貝就在你們搜出來的那個玉盒裡!」


  連翹一時間,竟然被這冥頑不靈的女人弄得哭笑不得。


  她也懶得多費唇色,直接掏出那玉盒,毫無顧忌地直接往青衣的身上一扔。


  青衣完全摸不透連翹的路數,此刻驟然見那玉盒砸向自己,她頓時臉色煞白,驚駭欲絕地狂亂驚叫起來。


  「啊——不要!」


  這一聲還真的有用,那玉盒竟然真的就這麼停在了她的面前,既不下墜,也不再往前沖。


  青衣駭得連連後退了兩步,一直踩到了那球獸筏子的邊緣,這才驚呼著,揮舞著手臂將身體平衡重新掌握。


  連翹的手就那麼搭在船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那根被容淵鮮血染紅的半截繩索。


  「你這麼害怕這裡面的東西啊?那裡面是什麼?」


  青衣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自己的步伐,盡量地離那凌空的玉盒遠一點,對於連翹的問話,她直接來了一個沉默以對。


  「不說?不說也簡單,我現在就打開那玉盒看看。」


  青衣依然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盯著那玉盒。


  連翹冷笑一聲,指揮著小火將那玉盒慢慢地靠近青衣。


  「不、不……」


  青衣沒有想到,這玉盒居然能凌空移動,而且看那形似,連翹是打算直接在她的面前將其打開。


  連翹對青衣投來的懇求目光視若無睹。


  這個時時刻刻都想著算計他們的女人,她一點兒心軟的意思都沒有。


  玉盒離得越來越近,那上面的搭扣,竟然緩緩地就這麼被掀開了。


  這一幕,直接刺激得青衣一屁股坐倒在那球獸筏子上,「我說!我說!那盒子里的,是毒液!」


  話音剛落,那打開了一絲縫隙的玉盒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


  一滴墨綠色的毒液頓時就從那縫隙中漏了出來,直接滴在了球獸筏子上。


  「滋——」


  如同火上的烤肉,那球獸筏子竟然發著滋滋的聲音,從中間,迅速地擴開了一個大洞!

  青衣驚駭地跳了起來,懇求地伸出了手,「救我!快!快救我!你只要救我上去,我就把藏著的寶貝給你們!否則,否則我毀了它!」


  連翹挑了挑眉,倒也沒有再為難她,伸手一拉,便將她拽回了船上。


  小火迅速地將那玉盒蓋上,然後將其送到了連翹的手上。


  連翹手腕一翻,那玉盒便消失不見了,而她的眼睛,卻盯著海面上已經融化得只剩下外圍半圈的球獸筏子。


  「這毒可真的是霸道!你當初,怕是想著,讓我們打開這玉盒以後,死在這毒液之下吧?」連翹的臉色並不好看。


  青衣不語,直接默認了。


  連翹不想和她多說廢話,直接伸出纖纖素手,攤開掌心塞到了青衣的面前,「寶貝拿來。」


  青衣頓時苦笑一聲,不情不願地張開嘴,氣運丹田,將被她用秘法存在丹田裡的寶貝逼了出來。


  連翹的眼神急速收縮,盯著那一朵幽幽的白色火苗發獃。


  陰冥冷火!


  這份賀禮居然是和師兄長孫彥擁有的異火一模一樣!

  這青岩島,倒是真的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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