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連翹失蹤
「哈哈哈——好好好!真好」
楚秋白突然撫掌大笑,面上卻忽然閃過一絲陰霾。
「師兄……」百里御成皺著眉,張口欲言。
然而,楚秋白只伸出一隻手,「師弟,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
連翹往席鶴的身邊靠近了些,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
「師弟,這事情過後,我會親自給你一個解釋。」玄陽負著手說道。
楚秋白卻看都未看他一眼,「不必了。」
說著,楚秋白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席鶴的面前。
席鶴微微側開身子,將連翹護在後面。
楚秋白只淡淡地瞥了席鶴一眼,便落在了連翹的臉上,「丫頭,今日,對不住了。」
連翹一怔,微微抬頭,正好看到楚秋白一閃而過的愧疚。
他……愧疚?
這個念頭只在連翹的大腦中一閃而過,緊接著,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遠遠的,拋飛出去。
「楚秋白!」席鶴憤怒地呼嘯一聲,轉身欲救連翹。
楚秋白將自己的右掌收了回來,左手,卻直接扣住了席鶴的琵琶骨。
「師兄,這次,對不住了。」
席鶴身形被制住,剛欲反抗,脖子上卻挨了重重的一擊,頓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百里御成「霍」地往前踏了一步。
「斗、斗皇——」妙靈天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俏臉煞白。
玄陽是最冷靜的一個,面色上一直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若是有人在他的身後的話,便會看到,他負著的手,在微微顫抖。
席鶴從修為上來說,其實只比妙靈天高一些,雖然同是斗王,但是,在斗皇的特意偷襲之下,他也毫無反抗之力。
楚秋白伸手扶住席鶴,將其緩緩地扶到了椅子上,這才目色冰冷地掃視了一眼大廳中被鎮住的三人。
「你……何時突破的?」百里御成畢竟是院長,開始的震驚過後,此刻已經恢復到了往常的溫雅。
楚秋白往前走了一步,看不見的氣勢卻突然如同洪流一般,沖向三人。
修為最低的妙靈天當即就衝擊得後退了一步,面色潮紅,一口腥甜便衝上了她的喉嚨。
然而,她卻緊咬著牙關,將那腥甜,硬生生地重新吞了下去。
「很僥倖,昨日半夜突破的。」楚秋白的氣勢一放即收,他看著百里御成,忽然苦笑一聲,低沉地說道。
「恭喜師弟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玄陽忽然帶上笑容,抱拳恭賀。
楚秋白看了他一眼,終究沒有說什麼,而是撩了一下衣袍,徑直往大門而去。
「你們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了。自此之後,這件事情,劍閣不再參與其中,你們……別忘了,你們是滄靈的閣尊。」
看著楚秋白離去的身影,大廳里還清醒的三人面面相覷,忽而齊齊苦笑。
「師兄他……怕是至此將會有一個心結吧。」妙靈天微微發白的臉上只有無奈。
玄陽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席鶴,「這一次,本就是我們做得過分。這件事情結束后,我親自向師弟請罪。」
百里御成忽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罷了,這次,我們對不住葯閣與劍閣。師兄說的沒錯,我們是滄靈的閣尊,我們有義務去保護滄靈的每一個弟子。所以,那個煉毒師,我們必須將其找出來。」
妙靈天嬌軀微震,「師兄,你的意思是……」
「找!把連翹找出來!她在那個煉毒師的眼裡,一定非常的重要。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們只能繼續按照計劃進行。將連翹捉住,做誘餌!」玄陽搶先一步,目光陰冷地開了口。
百里御成點了點頭,再次掃視了一遍這一片狼藉的大廳,當先走了出去。
妙靈天與玄陽緊隨其後。
不過片刻,大廳里除了一個昏迷的席鶴,便一片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席鶴揉著脖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楚!秋!白!」
低沉憤怒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席鶴忽而起身,大步行了出去,「來人!」
「師父!」第一個趕到的,是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莫輕言。
「去,把葯閣的人全部派出去,把你的師妹找出來!」
莫輕言駭然,心臟忍不住就吊了起來,「師父……」
「找到小七,務必儘快!」席鶴看著莫輕言,臉上是從未見過的憤怒。
「是!」知曉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莫輕言連忙應了一聲,匆匆跑出去傳令去了。
席鶴掃了一眼凌亂的大廳,完全沒有收拾的心情,只冷哼一聲,身後忽然有翅膀展開,他整個人就飛到了藥王山的上空,從上而下,搜索著整個山脈。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席鶴已經將整個藥王峰都搜尋了一個遍,都未曾看到連翹的身影。
她,究竟被打飛到了何處?
維持飛行鬥技是很消耗鬥氣的,搜尋不到,席鶴也不得不降落了下來,站在那思過池旁,閉著眼,努力地平息著心中的不安與憤怒。
「小七,你若有事,為師,必定為你討一個公道!」
藥王峰,在第一時間就沸騰了起來,那一個個平時將自己關在煉丹房裡的葯閣弟子們,紛紛停止了手上的活動,從內而外,將藥王峰翻騰了一遍。
連翹,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蹤跡。
一直到天色黑盡,葯閣弟子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去。
席鶴一直站在思過池旁,聽著幾名弟子的回報,一言不發。
「師父,小師妹吉人天相,應當是落在了某個角落裡昏迷了。她如果清醒,一定會回來的。」古馳畢竟是二師兄,長孫彥不在,很多時候,便由他領頭。
席鶴搖了搖頭,「怕就怕……」
最後的話席鶴沒有說完,但是所有人都知曉這其中的意思。
恐怕,連翹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楚秋白出手的時候,雖然只用了三分力,但是斗皇的三分力,卻也不是連翹這個連斗師都沒突破的修為能抵擋得住的。
即便她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可那個躲在暗處苦心積慮陷害她的煉毒師,會放過這麼一個除掉她的好機會嗎?
雖然他們不知道背後的那人為什麼陷害連翹,但無疑可以肯定,連翹,一定礙著他什麼了,所以必須除去。
這個世界上,最不會阻礙人的,也就只有死人了。
「你們都回去吧,明日不用出去找了。」相對葯閣,恐怕百里御成他們會更在意連翹的下落吧。
他們自然會幫著葯閣尋找的,到時候,連翹也不會立馬有生命危險。
畢竟,他們可是打著讓連翹當誘餌的主意啊。
即便沒有誘餌這一個原因,煉毒師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大,百里御成他們,也會公開進行處罰,給全校的師生一個交待。
席鶴交代完,便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莫輕言等人無奈相視一眼,紛紛告退。
而另外一邊,幾位閣尊也在聽著弟子們的彙報,可無一例外,他們連連翹的一片衣角都未曾找到。
劍閣,楚秋白站在練劍台上,閉著眼,面色平靜無波。
可他身周的衣服卻不停地晃動,頭髮,也是無風自動,這一切都在表明著,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他,楚秋白,劍閣閣尊,堂堂斗皇,居然有一天,會淪為師兄弟們的工具。
楚秋白性格豪爽,卻痴迷於劍,他的身份讓他用不著與誰勾心鬥角,通常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但是他卻沒想到,自己對師兄弟們掏心掏肺的交流,卻被他們認為胸無城府。
可是他們忘了,他楚秋白能在幾位師兄弟中脫穎而出,豈能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白痴?
他只是不喜算計罷了。
今天上午在葯閣里發生的一切,讓楚秋白突然想通了許多的事情。
「師父!」背後忽然傳來一個隱藏著怒氣的聲音。
楚秋白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緩緩地收了自己的氣勢,回過頭來,「阿征,是你啊,何事?」
「你動手殺了連翹?」長孫征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劍,冷冷地看向自己的師父。
楚秋白很輕易地就感受到了眼前少年內心的不平靜。
「你這是在質問為師嗎?她與你,有何關係?」楚秋白忽然問道。
長孫征一怔,眼中閃過一道迷茫。
對啊,他與她,早已經沒了關係。
可是為何,他聽到連翹因為楚秋白的緣故失蹤后,他會有一種憤怒的感覺?
這種憤怒,居然驅使著他來直接進行質問。
他……
「為師沒殺她。」
楚秋白沒有心情去照顧別人的情緒,只是冷冷地解釋了一句,便越過長孫征,消失在夜色里。
長孫征身軀一震,連忙回身,卻發現練劍台,已經只剩下他自己了。
「師父,那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
輕輕的夜風吹過,撩起他鬢角的髮絲,卻沒有帶來一點楚秋白的聲音。
長孫征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忽然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轉身,徑直往葯閣而去。
他卻沒有發現,他剛離開,楚秋白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了原處。
「為師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