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要乖乖的
「好。」
蕭煜月眼眸深沉，輕輕的說了一句好。
「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今夜就不能過來陪你了。」
蕭煜月揉了揉她的發頂，眼中有些歉意道。
「好。」林鸞乖巧的點點頭，她就說嘛，蕭煜月就是一個大忙人，哪有那麼多空閑時間。
「你，也早些休息，不要太辛苦了。」
「嗯。」
蕭煜月應了一聲，把林鸞安頓好就出來了，直奔葯居。他走的急，因而錯過了一個在他走後進入屋中的身影。
「師父，月叔叔來了！」
垂文揚采兩個小傢伙大半晚上趴在屋頂曬月亮，老遠就看見蕭煜月急匆匆的身影。揚采是個急性子，即刻朝在院中喝茶的百里博衍喊道。
垂文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咱們下去吧。」
「嗯！」
揚采點點頭，和垂文一前一後如驚鴻一樣翩然落地，落地無聲，如貓一般靈巧。從這一點即可看出他們的內力深厚，輕功不凡，武藝高超。小小年紀，沒有多少人能做到他們這樣。
「王爺。」
蕭煜月已經大步流星的進了葯居，到了跟前。百里博衍隨意了許多，朝他頷首，竟然沒有站起來。
蕭煜月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百里博衍觀察細緻入微，立刻就覺察到了。
「怎麼了？」
「進去說。」蕭煜月沉聲道，然後徑直進了屋子，百里博衍臉色也是一變，趕緊跟了進去。
垂文揚采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蕭煜月百里博衍兩個大人在猜什麼啞迷呢。
不過他們兩人還是安安分分的守在門外，估計蕭煜月和他們師父是有要事相商，他們還是看著點，萬一進了耗子就不好了。
屋內――
「王爺，怎麼了？」
百里博衍關上門，蕭煜月在太師椅坐下了，然後遞給了他一個精緻的銅管，正是他們從相國寺得到的那一份圖龍秘卷。
「圖龍秘卷！」百里博衍一驚，趕緊拿過來，「可是圖龍秘卷出了什麼問題？」
「君遠，我懷疑圖龍秘卷不止五份，或者說有假的圖龍秘卷。」蕭煜月目光灼灼的盯著圖龍秘卷，俊美的面容籠罩著一層陰霾，「這或許是個陰謀！」
「王爺你的意思是有人弄出了假的圖龍秘卷？」
百里博衍皺了皺眉，否定道：「這不太可能吧。單說這銅管，便是含了天外神石，銅管封閘的秘術也是前朝皇室的絕傳。是不可能有人能仿製的。」
「那可未必。別忘了，前朝皇室還有一個人還活著。」蕭煜月臉色嚴肅，微微蹙眉，「你看看我們現在這兩份是否是真的？」
「我們現在有的兩份圖龍秘卷一份是老王爺在前朝皇庫中得到的，應該是絕不可能是假的。一份是忘塵手中拿到的，我已經做過檢查了，與之前那份一模一樣，一切都能對上號。應該都是真的。」
「奇怪……不對勁。」
蕭煜月眉頭皺的越發緊了，「現在就我們所知，我手上有兩份，林雅厚手中有一份，蕭承乾手中有一份，皇宮裡還有一份。這已經是五份了。林雅厚與樓明月是一個人已經確定無疑了，可是他既然已經知道忘塵手中有一份，我手裡有一份，還有蕭承乾和皇宮裡各一份，為何還要旁敲側擊詢問鸞兒是否有圖龍秘卷的消息？」
「什麼！」百里博衍大吃一驚，「難道林雅厚知道王妃是敏嘉帝姬之女的身份了？」
他們都不過是今日才完全確認的！
「我懷疑他成為定國公的嗣子，為的就是接近鸞兒，得到她的圖龍秘卷。」
「王妃不是沒有圖龍秘卷嗎？」
百里博衍忍不住插嘴道。
「不。」蕭煜月搖了搖頭，「或許我們都想錯了。首先明月樓是前朝皇室的情報機構，樓主無疑都只能是前朝皇室子弟，所以樓明月應該就是前朝皇室遺脈。他知道的圖龍秘卷消息，絕對比我們了解的要多。他應該也是知曉了鸞兒的身份進而接近了她。」
「而且，」蕭煜月臉色越發的陰沉了，「而且，他極有可能是忘塵的子嗣。」
「什麼！」
蕭煜月不理會百里博衍的驚詫，道：「當年，前朝皇室出來敏嘉帝姬和忘塵沒死，其餘所有嫡系宗親都被斬了。林雅厚不可能是敏嘉帝姬之子，所以很大可能性是忘塵的血脈。」
因為，明月樓只認前朝李氏嫡系血脈。
百里博衍皺眉，立即反駁，「林雅厚若是忘塵之子，那麼王妃豈會不知？」
「忘塵沒告訴林雅厚，也沒告訴林鸞他與林雅厚的關係，或者說，林雅厚並不知道他是忘塵之子，林鸞也不知道。」
「這……這也太……」
百里博衍覺得這個衝擊太大，一下子腦子卡住了，反應不過來，這也太……
忘塵才是最後密謀者嗎？
「因此林鸞手裡一定有一份圖龍秘卷。只是她自己不一定知道。」
蕭煜月又補充道。
「不，她或許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會裝作不知道，把我們戲弄於鼓掌之中。」
蕭煜月還不知道他已經猜到了大部分真相。
「她很清楚林雅厚是奔著她的圖龍秘捲來的，所以才會和我做交易，讓我打壓定國公府。林雅厚可是定國公府大公子，未來要繼承定國公府的人，而且，林雅厚待她極好。」蕭煜月眸中閃過一絲暗色，接著道：「但是她沒有一絲不忍，她是真的想摧毀定國公府。林雅厚本就帶著目的接近她，所以，她的心能硬的像石頭。不管林雅厚的生死。」
「這……」
百里博衍微微變了臉色，有些唏噓，若是如此，林鸞就真的很可怕了。
「而且，我一開始也是抱著不純的目的接近她的。」蕭煜月露出一抹苦笑，「她對我動起手來也怕是不會有一點猶豫。」
百里博衍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過你說王妃把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中，這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只說了她只是裝作不知道圖龍秘卷和借你的勢力打壓定國公府而已啊！難道還有其他的？」
「嗯。」蕭煜月有些頭疼，「你不覺得我們在相國寺的事情太過於順利了嗎？而且，彷彿一路都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蕭煜月這麼一說，頓時回憶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像真是一路似乎順利極了，看起來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但是，他們確實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彷彿置身於一張巨大的網中，只能被人牽著走。
「首先我們去相國寺是因為林鸞吵著要去，以及余馨大張旗鼓的邀請白琬琰去相國寺，蕭承乾也在相國寺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然後就是平陵突然傳來相國寺有圖龍秘卷的消息，我們就不得不去相國寺一趟了！
在相國寺她中毒的事情為什麼會突然暴露，秋棠的那盤蓮子糕究竟是奉誰的命令做的，我們不得而知。當時我們都因為她中了夢魘而慌亂，沒有注意到相國寺的異常，禪院走水那晚，為何那麼大的動靜沒有一個人發現？
然後是為什麼蕭承乾會突然下山，就算是因為白琬琰有孕，那也太快了點，除非有人暗中幫助白琬琰傳遞消息。」
蕭煜月越說心底越冷，「我本以為是蕭承乾引誘我去相國寺，但是為何他在相國寺那麼久都不知道圖龍秘卷的事情，而偏偏平陵就知道了？」
「你是說這是忘塵故意的？」
蕭煜月頷首，「蕭承乾或許是想引我離開京城，但是他的布置並未完成，因為白琬琰有孕之事擾亂了他的計劃。他想的是徐氏給我帶來危機，徐晴嵐才是他的打算。但是徐晴嵐還在江南，蕭承乾是不會輕易和我撕破臉皮。」
他和蕭承乾勢均力敵，有一個詭異的平衡點，現在還不是他們決一勝負的時候。
「所以，是有人利用了他的計劃，來了個將計就計。既引我去了相國寺，還順利拿到了圖龍秘卷。這裡唯一不美的就是――」
「王妃！」
百里博衍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
「是啊。」
蕭煜月苦笑，「林鸞不僅暴露出來她中了毒，還幫我擋了一劍，幾番徘徊在鬼門關。但是，這也讓我知道了她就是我一直找的那個人，我們對她完全放下了心防，只剩下了擔憂和內疚。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到了樓明月和太子身上，不，是太子身上，因為樓明月與蕭承乾已經結盟了，樓明月現在是為蕭承乾做事，所以，我們必定會為了救她和蕭承乾鬥起來。我們實力相當，最後極大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那麼，最後得益者……」
蕭煜月又想起了之前收到的密信，說蕭承宇與林鸞……
「是蕭承宇。」
蕭煜月像是失掉了全身力氣，頹唐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這只是王爺你的推測。」
百里博衍喉頭乾澀這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不……」
蕭煜月閉上了眼睛，心口鈍痛，他不願意相信林鸞竟然是蕭承宇的人。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不由得他相信。林鸞絕對不是想要簡簡單單的利用他的勢力打壓定國公府，她更想殺了他！
「明日蕭承宇來了不就知道了嗎？現在只是我們的憑空推測，你不能因為疑心就亂下定論。」
「好，待明日……」
蕭煜月眼神幽深，帶著血色，語氣卻溫柔的可怕。
林鸞，明日你一定要乖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