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這個湯藥的味道好熟悉，好像…
鳳曦禾催促著白髮大夫，是掩飾不住的高興，似乎已經確定腹中有了小生命。
「草民這就來。」大夫將白色方巾搭在鳳曦禾的手腕上，伸手摸著鳳曦禾的脈搏。
幾秒之後，鳳曦禾是迫不及待，「大夫，怎麼樣？我是不是有喜了？」
鳳曦禾的急促證明著她此刻的心情，她很希望，很想有一個孩子。
若她時間不長，留個孩子給君離陌也是寄託思念。
大夫摸了許久，心中確定之後才收手將方巾拿走，「回稟王妃，並無喜脈現象。」
大夫的話如同一盆涼水，澆滅了鳳曦禾的所有熱情，興奮。
「沒……沒有……」鳳曦禾聽到這個消息是不敢相信，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失望。
在大夫確定之前她已經設想肚子里有了小生命，有了小寶寶。
臉上的笑容僵住，愣了許久才緩過神，「雲……雲嫣，送大夫離開。」
吩咐完，鳳曦禾又重回了床榻，很明顯的失望。
雲嫣將大夫送出泗水軒就回來了，鳳曦禾的情緒她是看在眼中這個時候需要好好安撫。
回到泗水軒，鳳曦禾坐在床頭髮呆，雲嫣看著心中都有些揪疼，「王妃，孩子這個事可以慢慢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急的來的。」
「慢慢來……」鳳曦禾低頭，將袖口掀開，那青紫色的地方越來越大，她已經沒有時間慢慢來了。
本以為會有個孩子的，結果……
「沒事，沒有我就繼續努力。」鳳曦禾將衣袖拉回來，強顏歡笑，看著讓人心疼。
「雲嫣我這沒事了，你出去吧。」這個時候她想靜靜，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
「好。」雲嫣知道鳳曦禾心情不好，這個時候最是不能打擾鳳曦禾。
走到門口，雲嫣扭頭擔憂道，「王妃你有什麼事就叫我。」
「好。」鳳曦禾點頭，露出一個你放心的笑容，雲嫣這才放心離開。
雲嫣走後，泗水軒就剩下鳳曦禾一人，剛才的事情讓她彷彿從雲端跌入地獄，心情憂鬱。
坐在床頭身子縮在一起，雙手抱著膝蓋，樣子很是頹廢，看著讓人心生憐意，想要疼惜。
大夫出了泗水軒就看到遠處的身影，環視四周確定無人就跟著那身影過去。
走到一處沒有人的地方，前面的身影才停下腳步，白髮大夫也停下腳下的步伐。
「王爺，草民一切按王爺的吩咐做了。」白髮大夫是恭恭敬敬，不敢走半分造次。
「給本王開一副墮胎藥。」君離陌慢悠悠的說著這句話，彷彿這句話用盡了他所有力氣。
白髮大夫聞言是震驚，卻也不敢多言只能按照吩咐做事，「是，草民這就去開，一會兒送過來。」
「嗯，你走吧。」君離陌的聲音帶著些滄桑跟無奈，白髮大夫聞之緩緩退去。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詢問的，陌尊王爺吩咐他怎麼做他怎麼做就行了。
只是，他實在是不能理解陌尊王爺為何要這樣做。
「這件事本王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白髮大夫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趕緊道，「王爺放心，草民定會守口如瓶。」
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陌尊王府，似害怕在陌尊王府中多待片刻。
白髮大夫離開，君離陌方才轉身，眸中是無奈還有傷神悲痛，誰也不知道，只能他一人獨自承擔。
白衣大夫回到藥店之後就配好了君離陌吩咐要的東西就送了過來，東西還是送到君離陌手上。
看著受傷的藥草，君離陌嘆了一口氣向著廚房走去，走到廚房下人們紛紛退讓。
王爺可從來不來廚房的，除了上次給王妃做溫糖水，這一次……
算算日子的確是王妃月信來的日子。
廚房的師傅們把位置騰給君離陌，認為他又是給鳳曦禾熬制溫糖水。
君離陌將草藥倒在藥罐里加水熬制，物流之後湯藥熬制完成，君離陌端著就離開了廚房，期間是一言不發，廚房裡的溫度似乎都直線下滑了。
君離陌離開之後方才緩和一些，看著君離陌消失的方向，一個下人不僅八卦了起來，「王爺對王妃還真是好。」
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這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主子的事情，不是咱們這些做嚇人的可以議論的。」旁邊一人提醒，八卦之人方才察覺自己逾越，趕緊閉嘴做事。
君離陌端著湯藥向著王府前行，每一步都是沉重的，似雙腿灌了鉛寸步難行。
手中的湯藥有什麼作用他是在清楚不過，君離陌喝下了這碗湯汁後果是什麼他也知道。
如果從不知道，曦禾就不會難過了吧？
這一切，讓他一人承擔就足夠了。
他可以失去一切，唯獨不能失去曦禾。
為了曦禾他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是……他們的骨肉！
曦禾不知道就不會傷心，不知道就不會心疼。
端著湯藥推開房門，見鳳曦禾縮在床上，君離陌趕緊放下手中湯藥急步過去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著急，「曦禾？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沒有。」鳳曦禾鬆開身子，強行扯出一抹微笑，「就是無聊，咱們哪天出去散散心吧。」
這王府雖然華麗，但卻似囚籠，讓她感覺喘不上氣，雖說君離陌給足了她自由但是……
「好。」君離陌含笑點頭，將身後的湯藥端起來，端著湯藥的手都有些顫抖。
「曦禾，你月信快來了，這湯藥是可以緩解疼痛的。」君離陌將手中湯藥遞過來，聲音是不正常的沙啞，葯碗中的湯汁也是起伏波盪。
「好。」接過葯碗，難聞的湯藥味讓鳳曦禾眉峰一皺，雖不喜歡喝但是君離陌親手熬制的她說什麼也不能拒絕。
鳳曦禾端著葯碗小飲，君離陌雙手緊握成拳背過身子，不願意目視鳳曦禾。
他怕盯著鳳曦禾就會阻止曦禾，阻止她喝下那晚墮胎藥……
君離陌緊握的拳頭指關節泛白，眉眼緊閉內心備受煎熬。
親手，打掉自己的孩子，這是他做過最殘忍的事情。
一做還是兩次。
孩子，爹沒辦法留下你，在你跟你娘之間，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娘。
你不要怪爹爹心狠。
一向平靜如水的君離陌此刻心中是狂風暴雨，久久不能平息。
「這葯好苦。」鳳曦禾只顧著喝完，完全沒發現君離陌的異樣。
湯藥是君離陌端來的她也是沒有絲毫防備，就將一整碗墮胎藥喝的乾乾淨淨。
聽到鳳曦禾的聲音君離陌緊握的雙手緩緩鬆開，盡量讓自己表現出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傻曦禾，湯藥有不苦的嗎？」
將喝乾凈的葯碗從鳳曦禾身邊挪開，君離陌的語氣是極致寵溺。
這句傻曦禾讓鳳曦禾微愣，君離陌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叫她的。
「你躺會兒吧。」君離陌將葯碗拿著想要離開毀屍滅跡，剛推開房門就聽到後面鳳曦禾的嘶吼聲。
「啊——」
腹部出來的疼痛使鳳曦禾無關扭曲，雙手捂著腹部，臉色面如白紙，君離陌聽到鳳曦禾的嘶吼聲手中的葯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拔腿就向著鳳曦禾跑去，從來沒有如此慌張，緊張。
「曦禾。」君離陌緊握鳳曦禾的雙手，鳳曦禾雙手緊緊的抓著，君離陌的手上都出現了紅色的勒痕，卻始終是一聲不吭。
「好疼，好疼……」鳳曦禾緊握著君離陌的手來緩解疼痛，卻並沒有什麼用，腹部的疼痛讓她眉頭扭在一起。
「不疼，不疼，忍忍。」君離陌將鳳曦禾攬在懷中，眸中閃爍著淚花，可惜鳳曦禾沒有發現。
「真的，好疼。」鳳曦禾低吼著。
她越是喊疼君離陌的心中就越疼，她的每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割向君離陌的心頭。
「曦禾沒事，大夫說這湯藥就服用的第一次有些疼痛，以後就不會了。」君離陌緊咬薄唇，眼眶閃爍著淚花卻不敢讓它滴出來，不敢讓鳳曦禾發現。
「這哪是有些疼痛，明明是非常疼。」鳳曦禾咬緊貝齒，盡量控制自己，也不想讓君離陌擔心。
「來……月信了。」看著裙底的一抹紅色，鳳曦禾愣了一下。
那染紅的裙底似一朵盛開的梅花，艷麗無比。
「不用管，一會兒我找人收拾。」君離陌摟著鳳曦禾沒有鬆手，他怕，怕鳳曦禾會發現他欺騙了她。
怕鳳曦禾會責怪他，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流走了孩子。
「好像好些了。」鳳曦禾雙手撐著床榻起身，很明顯的蒼白之色告訴著所有人不只是來月信那麼簡單。
「沒事了，沒事了。」君離陌聲音沙啞的厲害，似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
鳳曦禾這時才發現，「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真的是，每月來一次跟小死一次，自從被夜無痕關在冰窖之後，來月信就疼的厲害。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是。
「你先躺下休息，我讓人來收拾一下。」君離陌將鳳曦禾扶著躺下，轉身就將剛才摔碎的葯碗碎片撿起。
他不能留下一點證據，這件事他希望能隱瞞鳳曦禾一輩子，希望鳳曦禾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看著君離陌撿碎碗鳳曦禾口中還瀰漫著那湯藥的苦味，「這個湯藥的味道好熟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