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大殿上的爭吵
「和我一起回雲南?」
雲誠然一聽這消息,瞬間緊張的看了看左右:「那恆王怎麼辦?」
他是不想讓顧夢青那麼容易嫁給蕭君顏,畢竟太后對她的女兒多次嫌棄,他想替自己的女兒出一口氣。可顧夢青和蕭君顏在一起他還是願意的。
「隨緣了。」
當聽聞太黃太後為了完成先皇遺願,不顧西魏安全,準備再次更替新帝時。
顧夢青就覺得,她和蕭君顏的婚事,短期內怕是不會成功。就算九皇子的聖旨下來,太皇太后的諭旨也會隨之而來。
屆時,母子倆意見不合的消息,肯定就會不脛而走。
她不想給蕭君顏添麻煩,而且,談戀愛什麼的,談個十年八年的戀人也有很多。她相信,如果她與蕭君顏真的是真愛,不管等對方多少年,他們都會走到一起的。
彼時的顧夢青,對於感情過於的單純,對蕭君顏也過於信任。
當所有的事實揭開之後,她才發現此時的自己,是傻到令人髮指。
「哎……」
想到他們兩人的婚事,雲誠然的心裡就忍不住的有些煩躁。
「我雲誠然的女兒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夠讓人隨意拿捏。如果那個老太婆還是不喜歡你,就算恆王他再怎麼喜歡你,爹也不會將你嫁給他!既然,你想要和我一起回雲南也不是不可,只是……」
「爹直說便是。」顧夢青見他眼中滿是猶豫,出聲相勸。
「就是爹方才說的,只要你一回到雲南。被那些宗族的人發現,屆時,就算你想要嫁給蕭君顏,也怕是不能了?」
「女兒只是幫助爹開荒雲南的山野,讓百姓們吃上新鮮的蔬菜和更多的糧食,並不想當那什麼雲家的宗主。」
雲誠然回想著雲家宗族人的專制,就搖了搖頭。
「話雖如此,可是他們才不會管你本意是做什麼,既然你是被先祖選中的新一任宗主,你是跑不掉的。」
「爹。」
顧夢青抓著他的手,認真且嚴肅的說道:「就算女兒是被先祖選中的宗主,可是女兒的心中,一直信奉著一句話!」
「什麼話?」
「我命由我不由天!」
雲誠然的手一抖。
「爹!」顧夢青抿唇:「既然我不想當宗主,那麼任何人都不可能逼著我當宗主。當然,如果是我自己自願,這就另當別論了。」
「既然你堅持,那爹便允許你一起回去。其實爹心裡,也一直想要將你帶回去,畢竟你娘她肯定也很想你。」
看著雲誠然紅了的眼睛,顧夢青柔聲勸慰了好些下。確定下來要去上雲南后,顧夢青便去了培育房。
這裡,她所種的小菜已經成熟。
而且奇迹小鎮里做的糕點,還有酒都已經將倉庫全都塞滿了。現在,她要卸貨了……
當一車一車的商隊,從農莊離開以後,一直隱藏在不遠處樹林的兩個男人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胡人打板模樣的男人。
男人身穿深藍色的騎裝,三千青絲被編成了很多細小的麻花辮,散在了兩側,嘴角,還有一抹淺淺的八字鬍。
他有著一雙鷹眼,看向那些緩緩前行離開的商隊,就像是天上的雄鷹在看著地上的獵物一般,是死亡的凝視。他的鼻子很大,是鷹鉤鼻,人打眼望過去第一印象就是陰深,危險。
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個同樣為騎裝,但是身上的氣度和衣著,就要比前面的男人要差的多。
「小王爺,屬下調查清楚了,那一顧樓的糕點,還有醉夢樓的千年醉皆是出自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村莊里。最為奇特的是,每次這裡出貨,都是要有顧夢青這個女人在才可以。」
被稱呼為小王爺的男人,將目光看向了那個看似平靜的農莊,鷹眼微眯。
「就是那個,皇公主?雲南王的親生女兒?」
「是。」
得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男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雲南王手握五十萬兵馬大權,一般人巴不得要好他扯上關係。太皇太后倒是和別人不一樣,竟然想要把這個最大的助力發展成仇人,真不知道她是想要為西魏好,還是想要讓西魏加速毀滅。不過……」
那小王爺笑了笑,鷹眼之中滿是得意。
「他們越是亂,咱們北國,就越是有機會一舉奪得西魏不是?」
「是!王爺你說的是!」
最後再看了一眼那農莊,主僕二人轉身進入樹林,消失不見,彷彿,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皇宮內,蕭煜恆正拿著狼毫,一筆一劃的在聖旨上,寫著賜婚與顧夢青和蕭君顏的聖旨。
「太皇太后駕到!」
就當蕭君顏瞧著蕭煜恆,拿起那真正的傳國玉璽要蓋章的時候,殿外,卻傳來了太皇太后駕到的聲音!
「皇叔!」
一聽到皇祖母來了,蕭煜恆立即嚇得抬頭看向蕭君顏,用目光詢問著他,現在應該是要怎麼辦?
「繼續。」
蕭君顏給了他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繼續。至於太皇太后,他來對付。
「兒臣見過母后。」
他主動前往殿外迎接,太皇太后見到蕭君顏,嘴角勾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只是如果仔細瞧著,倒是不難發現她嘴角的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
「喲~這不是顏兒嗎?今兒個怎麼知道來接哀家?」
聽著昔日疼愛自己的母親,今兒個竟然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自己。蕭君顏的心裡其實也是有些不太舒服,但他也明白,母子二人之間,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主要是擔心母后累著。」
蕭君顏給陸菱紗一個眼神,陸菱紗立即向後退了下去。
他則是攙扶著太后的手,緩緩道:「母后,皇上此時正在處理公務。兒臣陪著母後去上那御花園裡走走,此時正直八月,想必那桂花開的應該會很美。」
聽著蕭君顏清冷的話里卻說著一種像是討好的行為,太后的心裡有了一種語言說不清楚的爽快。
她就喜歡讓人這麼捧著她!
「不用了。」
可是面上,太后還是要裝作冷漠的樣子拒絕了蕭君顏,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淡然的走向了正殿。
「孫兒見過皇祖母!」
在蕭君顏和太後周旋的時候,蕭煜恆快馬加鞭的在聖旨上砍下了傳國玉璽的大印!
看著那鮮紅色的印跡在那明黃色的聖旨上,蕭煜恆有那麼瞬間覺得扎眼。可是,當合上聖旨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種所有事情都過去了的私放感覺。
「起來吧。」
太后淡淡的看了一眼蕭煜恆,她的話讓人聽著有些彆扭。
「你如今可是皇帝,你的腰可是有千萬兩黃金那麼重,哀家怕你哪天彎的下去,卻直不起來。」
……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就是連一旁的太監和宮女們,都是偷偷的將目光放在了他們這一任新帝身上。
卻見新帝那張英俊帥氣的臉上,有那麼點的青紅交錯,很是尷尬。
而始作俑者,卻依然很自然的向前走,一直走到了龍案前。
她的手緩緩的觸碰著那鮮紅色的傳國玉璽,彷彿那上面還殘留著先帝當年的溫度一般。
「還有,這傳國玉璽,向來都是讓皇上你蓋印國家大事用的,可不是用在一般人的賜婚上。」
說話間,太皇后已經提起硃砂筆,掀開聖旨,也不管上面究竟寫了什麼,直接在上面畫了幾道紅色的印跡!
「母后!」
「皇祖母!」
蕭君顏與蕭煜恆紛紛出聲試圖阻止,可惜結果依然是晚了。
而此時,已經撕破臉的幾人,已經再也沒有了剛剛平和的面目。
「母后。」
蕭君顏臉色陰沉,身上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讓大殿之上所有人,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我們母子真的要走上相互為敵的地步嗎?」冰冷如刀子一般的話,狠狠地插在了太皇太后的心窩。
「相互為敵?」
她呵呵冷笑一聲:「我們怎麼是相互為敵呢?哀家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你!為了先帝?」
或許事情已經說道關乎到了皇家的密辛,蘭庭迅速揮退一干下人,就是連陸菱紗都退下去了。讓這御書房的大殿之上,就剩下他們祖孫三代人。
「母后口口聲聲的說是為了兒臣,為了先帝,可是母后你又可曾想過,兒臣是否真的想要這個皇位?兒臣是否真的適合做這個位置!」
「既然先帝已經命定是你,那哀家就必須讓整個西魏,成為你的!」
「不!」
蕭君顏搖了搖頭。
「在兒臣的眼中,母后之所以不顧西魏國之根本的安危,想讓兒臣當上皇帝,並非是為了兒臣,為了先帝,而是母后你自己!」
「放肆!」
太后勃然大怒,憤怒的雙眼之中劃過了陰狠!
這十七年來,她成了高枕無憂的太后。有很多事情她都慢慢選擇了不在乎,平日里也都是以參拜佛祖為主,可這並不代表,她心底的本性,就隨著時間,潛移默化掉。
她還是那個陸芸棋,還是那個艷冠六宮的陸貴妃。還是那個……為了自己地位和家族榮耀,可以親手殺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污衊是別人做的心狠母親!
她早就已經許諾了陸家,她會讓整個陸家再度成為當年的盛寵、也承諾了,蕭君顏的妻子必須是陸菱紗!
「蕭君顏!你越是不想當皇帝,哀家就偏讓你做皇帝!不信,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