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氣都氣飽了,喝什麼水?
「你又沒那份心,你慌什麼?」簡容戲謔地望著封毅,眼底帶著一抹探尋。
封毅淡淡瞥了眼簡容,沉聲:「今時不同往日!」
簡容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封毅,眸底不自覺地生出一抹疑惑,封毅不是沒那份心么?為何這麼心虛?這可不像他啊。
簡容輕輕吐了口氣,沒空深想,取了碎布就徑直離開了房間。
回到偏殿的時候,太醫令范岳人已經到了,正在為小世子察看。
簡容將手中的碎布料遞了上去:「范大人,你看看此物。」
范岳接過去,放到鼻翼間聞了聞,面色沉了下來:「敢問國師大人,此物是從何而來?」
簡容答:「小世子方才換衣服的房間,這衣服布料……便是方才小世子身上換下來的那件,不知是被誰燒了,只剩下這一塊邊角料。」
范岳擰著眉想了想,隨即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此物之上剛巧沾染毒粉,憑藉此物……老夫便可配置出相應的解藥,真是多謝國師大人了,是您救了小世子的性命啊!」
簡容擺了擺手,示意范岳:「別廢話了,趕緊配解藥吧!」
梁帝壽辰當日,竟然出了這麼個事情,著實是掃興,眾朝臣見梁帝也沒了慶祝的雅興,一個個地便也早早地回去了。
畢竟,現在小世子出了事情,若是沒事也就罷了,若是當真出了事情,指不定倒霉被誰來個栽贓嫁禍,那可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故而趁著事情還沒到那份上,眾人能跑的幾乎都跑了。
說起來,皇室之爭,就讓他們皇室內部去爭唄,關他們這些臣子屁事兒?
大殿之上的朝臣很快走的差不多了。
整個大殿之上,除了簡容,其餘皆是皇室之人。
眾人在等,等個結果,等的空氣都快凝固了。
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下半夜。
范岳急匆匆地從偏殿走了出來,來到殿前稟報。
「小世子已經相安無事,陛下請放心!」
范岳說完,眾人皆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哎呀……我這孫侄兒當真是福大命大,把我給嚇得,頭都暈了!」秦王封衍見勢立刻出聲,做出一副如釋負重的模樣。
簡容輕嗤了一聲,這人可真會裝腔作勢,當下,簡容也不耽擱,立刻對梁帝道:「陛下,今日小世子的毒,並非一種……而是兩種,此乃范太醫親口告知在下。」
梁帝擰了擰眉,問范太醫:「有這事?」
范太醫應聲:「確有此事,其一小世子本身體質緣故,對花粉極為過敏,小世子之前所穿的那件衣服上明顯是被人塗上了一層花粉,這才導致小世子發病,其二……便是有人故意在小世子的膳食之中下了葯,此葯常人吃下去無異,卻會使得花粉毒性在小世子的體內加大,這才導致小世子險些喪命!」
簡容又問:「范太醫,小世子膳食中的毒……又是何毒?」
范岳想了想,還是道:「根據下官行醫多年,下官大約能推測……此毒應該就是江湖上的一種名叫幻影的毒。」
幻影……
聽到這兩字的時候,簡容的手指竟不由得握緊了幾分。
是洛長天!
簡容淡淡回眸,看向一旁坐在位子上,那滿臉頑劣的封衍,是他!
封衍亦是一臉淡然地瞧著她,好像是炫耀一般,即便簡容知道是他做的,卻苦於沒有證據,不能揭穿他。
因為一旦揭穿了他,就等於揭穿了洛長天,而洛長天是她的舊友,這層關係……她解釋不了,只怕到時候秦王沒有出事,她倒是先將自己搭進去了。
正在簡容氣的牙痒痒,和那封衍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旁的封念雲又出聲。
「父皇……這赫兒的膳食一直都是國師在旁照顧,而國師大人又是出自江湖……這毒……莫不是國師大人下的?」封念雲是一有機會就要把簡容往死里整。
簡容也是鬱悶,這封念雲當真是記仇,當初山匪寨子里的那些個屁事兒,她給記到現在。
封念雲當初試圖與楚國蕭晏合作,被簡容發現,本來簡容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當真是多虧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找她麻煩,讓簡容到今天都是記憶猶新。
她若要告發她,早就告發了,何必等到現在?
這人……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非得趕盡殺絕?
簡容伸手扶了扶額,沉默了一陣,方才抬首對梁帝說道:「陛下……下官若是真要對小世子下手,怎敢坐在他的身邊,給自己招惹麻煩?」
「我怎麼覺得……像是有人故意要栽贓陷害我呢?」簡容面露冷笑,淡淡瞧著封念雲,眼底的敵意已經很是明顯了。
「國師這話是何意啊?本宮的女兒還需要栽贓陷害你嗎?」皇后立刻站出來,要為封念雲澄清。
「皇后!你好歹是後宮之首,念雲對國師這般無禮,你竟還幫著她?你眼裡可還有宮規!」梁帝忽然一拍桌子,怒喝了一聲。
大殿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梁帝很少這般動怒,平時與皇后亦是相敬如賓,今日卻因為國師這般呵斥皇后,當真是史無前例。
皇后也是被梁帝這一吼給震住了,一時間連話都忘記說了。
封念雲被嚇得也是一句話都不敢吭,倒是一旁的秦王,笑嘻嘻地站起身,勸道:「皇兄息怒!這皇后也是擔心小世子的安危嘛,畢竟現在事情還未查明,到底是誰下的毒,還需進一步調查!」
秦王一句話,這下毒的屎盆子便又莫名其妙地扣到了簡容的頭上。
簡容抿嘴笑了笑,瞧著封衍的目光瞬間多了一抹古怪。
封衍嘴角的笑意一僵,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簡容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聽聞秦王殿下也有過敏的毛病,每日都需要泡澡,在下沒記錯吧?」
封衍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嘴角抽搐了兩下:「國師的消息真是靈通,連這你都知道。」
簡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京都流傳著一句話,不知道秦王殿下聽沒聽過。」
封衍心底沉了一下:「什麼話?」這人能說出什麼好話?
簡容笑著繼續道:「京都人都說,本國師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祖宗十八代是誰,秦王殿下可曾算過?本國師從見面到現在到底看了你多少眼?這點小事……又怎會瞞過本國師的法眼?」
封衍氣的牙痒痒,這人什麼意思?聽這話怎麼好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似的。
簡容繼續道:「秦王和小世子皆是對花粉過敏,且癥狀比較嚴重,秦王不是有專門的草藥用來葯浴的么?范太醫,不知這秦王的草藥,小世子能不能用?」
「王爺請將手伸來!」范太醫對著秦王仔細觀察了一番,最後給出結論,「與小世子的癥狀無二。」
簡容笑了笑,看向秦王:「王爺,好歹是自家的孫侄兒,不會捨不得那些個草藥吧?」
當然捨不得了,那些草藥可都是洛長天精心研製的,價值連城!他自己都捨不得多用!
「可以可以,自然是沒有問題,明日本王就給晉王府送去!」秦王心在滴血,面上卻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
「多謝九皇叔!」封陽適時地道了一句,想必這送草藥的事兒,便是板上釘釘了。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此事交給寧王去查,務必給朕查出真兇!」梁帝顯然是有些累了,匆匆撂下這句話,便轉身準備離開了。
好好的壽宴,搞成這個樣子,還差點弄出人命,換成誰心情能好?
宴席很快散了,眾人差不多都已經離開了。
回國師府的路上,封毅非要和簡容坐一輛馬車。
簡容想著反正是大半夜,也沒多少人看見,便讓他坐著吧。
「喝口水!」封毅遞給簡容個水袋。
簡容擰了擰眉,有些不情願:「氣都氣飽了,喝什麼水?」
「壓驚!快喝了!」封毅就差把水袋遞到簡容的嘴邊。
簡容也不知道封毅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想著這人總不至於對她下藥吧?喝就喝了吧,權當壓壓驚。
封毅將簡容送回了國師府之後,便又回到了鎮府司。
鎮府司的侍衛們一個個都是大半夜被孫潛從被窩裡喊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今晚誰也別睡,暗中保護國師府!」
「國師府?國師府出什麼事了?簡先生今兒不還好好的進宮的么?」孫潛不解地問了一句。
「別問那麼多,今晚一旦有人擅闖國師府,通通給我拿下!拿不下,就殺了!」封毅交代了一句,轉身便又匆匆出了鎮府司。
次日一早,簡容還在榻上睡得正香,洛小瑞便百步穿楊地從國師府大門口衝到了簡容的房間。
「瞎嚷嚷什麼?她昨兒子時才回來!你讓她多睡會兒,出什麼事了?」何小蠻沒好氣地沖著洛小瑞罵了一句。
洛小瑞擺擺手:「出大事了,快進去叫醒她!快別睡了!」
正在兩人在門口說話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簡容頂著凌亂的頭髮,打著哈欠,一副還沒睡醒:「吵死了!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