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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祖母光是記著顧月笙了?

  那是之前公孫婆婆給她的,為了還當日藍汩殺她之事欠下的人情。


  公孫婆婆又是一愣,望著簡容這副沒皮沒臉的模樣,暗道這人怎麼還好意思找她辦事了?她把他們害的那麼慘,現在居然還大搖大擺地說讓他們幫忙做事。


  簡容見公孫婆婆半晌沒有動靜,有些好笑地說道:「婆婆該不是反悔了?」


  這位老人家八成也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公孫婆婆心裡很是彆扭,不過老人家到底是度量大,不想與簡容這個晚輩計較。


  「說吧,什麼事兒?」


  簡容把玩著手中的玉戒,口中淡淡道:「年初我就要離京了,離京之前,我還有件事沒辦,想請……婆婆為我刺殺一個人。」


  「誰?」公孫婆婆瞧著簡容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樣,忽然就覺得這人格外不討喜。


  簡容微微啟唇,臉上布滿燦爛的笑容:「聖上。」


  公孫婆婆愣了一下,只當是人老了耳朵不好使,連忙問了一句:「誰?」


  簡容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又寫下兩個字,然後笑眯眯地望著公孫。


  公孫張了張嘴,頗有些合不攏的趨勢:「簡先生是在跟我開玩笑?」


  「不和你開玩笑。」簡容一本正經道。


  公孫一張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一種深沉的不滿:「藍汩的一分人情,可不值這麼多。」


  「她那是沒能殺死我和封毅,若是那日我倆當真死在了她劍下,這不就值了?」簡容皮笑肉不笑地瞧著公孫,表面上是在商量,實際上並沒有留給對方半分說不的餘地。


  公孫還在死撐:「就算如此,你倆的命也比不上樑帝的命值錢。」


  簡容眯了眯眼,一歪腦袋:「婆婆確定要與我在此辯論梁帝和我二人誰命更值錢的問題?」


  公孫看了眼人影竄動的門口,語氣頗為生硬:「不辯?不辯怎麼行?你這是讓我的人去送死!」


  「婆婆可真是沒誠意,」簡容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不耐煩,「你若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再另外想辦法。」


  說完,簡容起身便打算離開。


  「慢著!」公孫輕輕吐了口氣,沉默了片刻,開口,「什麼時候動手?」


  簡容笑著轉過身來,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了公孫:「裝裝樣子就行,到時候只需要讓你的人將這塊玉佩留下,任務就算是完成。」


  公孫伸手,從簡容的手中接過了玉佩,凝望了半晌,然後看向簡容:「你打的什麼主意?」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用意。」簡容悠閑地扯了扯衣袂,然後拍了拍公孫的肩膀,「婆婆放心,你的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公孫婆婆沒好氣地拍開簡容的手:「你少來!去的不是你的人,你倒是說上這種風涼話。」


  簡容收回手,起身抱拳行了個禮:「那就先走了。」


  公孫頭疼地撫了撫額,看也不看簡容,擺了擺手:「走吧。」


  整個京都在經歷了一場年尾的朝堂波動之後,眾人方才驚魂未定地迎來了最後的除夕之夜。


  好歹,又是一年,雖說膽戰心驚,但到底妥妥噹噹地過完了一年。


  在這風雲莫測的京都,每年都有人踩著別人上去,有人風光,自然就有人落馬,興許今年還在歡歡喜喜地迎除夕,明年連名字都消失在了京都的街頭巷尾。


  這種事情,總是屢見不鮮。


  正如今年的國公府,可謂歡歡喜喜,顧崎當上了戶部尚書,這就意味著國公府的勢力日後會變得更加龐大。


  顧靖心情大好,難得親自操心了一回家裡的除夕年夜飯,對著劉氏吩咐了許多,說是要好好慶祝顧崎當上戶部尚書的事兒。


  此刻的顧崎大約還沒意識到,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傍晚的時候,劉氏為幾個院里的小姐們準備許多新年禮。


  顧月梅和顧月瑤倒也沒閑著,直接去到了公中,說是要親自挑選禮物,生怕去晚了,好的會被別人挑走。


  「今年的狐皮毛摸著就沒去年的順手,不知道四姨娘是怎麼挑的,這眼光著實是比我母親差了不止一點兩點。」顧月梅一邊挑選,還一邊數落著劉氏。


  劉氏早已經習慣了忍氣吞聲,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站在一旁,準備著要給明月軒送去的新年禮。


  那邊顧月梅和顧月瑤還在挑選著綾羅綢緞,把公中的下人都給擠到了門外。


  劉氏備好了新年禮,便吩咐下人給明月軒送過去。


  結果顧月梅和顧月瑤一聽是給簡容送的,頓時就都來了興趣,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布匹,雙雙攔住要走的下人。


  「你們都給顧月笙送了什麼?」顧月梅問了一句。


  劉氏臉上前解釋:「就是些普通的新年禮,兩位小姐也都有的。」


  顧月瑤不信,推開劉氏,將那盤中放置著的一件衣裳拖了出來。


  「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顧月瑤忍不住驚嘆了一聲,隨即眼中露出一抹嫉妒的神色,她等著劉氏,「姨娘是不是太過偏心了?這做工如此細緻的襖,咱們怎麼沒有?」


  顧月梅是穿慣了錦衣玉服的人,就是她瞧著這襖,竟也忍不住想要將其佔為己有,精緻的做工,每一針皆是以金線串成,看上去好不華貴。


  「姨娘,為何這新年禮,你只給顧月笙準備,卻不為我準備?你可別忘了,我母親雖死,但我卻仍是嫡女!你敢這般欺我?」顧月梅此話一方面是質問劉氏,另一方面則是變相地強調了自己與顧月瑤的嫡庶之分。


  顧月瑤又不傻,她怎會聽不出顧月梅這是在故意折辱她?若是換成當初,柳氏還在的情況下,顧月瑤興許還能忍忍她,但現在柳氏也已經去了,也不知道這顧月梅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是啊,你這嫡女做的還不如我這個庶女,現如今城中名門閨秀,誰人還願意與你顧月梅扯上一星半點關係?連靠山都沒了,光有著一張漂亮臉蛋頂個屁用?也就是安王殿下待人謙和,願意與你多說上兩句。」


  顧月瑤一句話,是滿滿的諷刺,暗嘲顧月梅與封安之間不清不楚。


  顧月梅最受不了別人將她和封安放在一起說,無奈如今整個京都都知道封安看上了顧府二小姐,這個京都第一的美人。


  顧月梅心裡愁啊,愁著該如何與封陽解釋這事兒,愁著封陽會不會對她諸多誤解,將她看成是個不好的女人。


  可封陽自從和顧月笙解除了婚約之後,除了那次柳文霜的葬禮,就幾乎不怎麼能見到他了,顧月梅整天日盼夜盼,就盼著想見上他一面。


  可惜……終究是天不遂人願。


  顧月梅被顧月瑤一句話激怒了,隨即眼中露出一抹歹毒:「是啊,三妹妹可別忙著說我,您與景文侯的事兒坊間傳的也不少呢!」


  顧月瑤被戳到了痛處,頓時眼睛一瞪:「你胡說什麼?你再敢說一句試試?」


  劉氏站在中間被吵得頭疼:「兩位小姐都別吵,你二人若真喜歡這襖,回頭我吩咐下人去再做兩身來就是了,這件是老夫人特意囑咐讓提前定做的。」


  顧月梅咬牙,心中不滿:「祖母光是記著顧月笙了?」


  劉氏連忙解釋:「老夫人是見大小姐堂堂國公府嫡長女,卻連身像樣的襖都沒有,這才有此一說,兩位小姐平日裡衣裳多,老夫人便沒提。」


  顧月瑤嗤笑了一聲,嘲諷:「瞧瞧?祖母的心裡,到底只有顧月笙這一個嫡女,她顧月笙穿的嫌寒磣,別人穿的就不嫌寒磣了?」


  顧月瑤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顧月梅的心坎兒里去了,她連忙伸手從顧月瑤的手中奪來鏤金百蝶穿花雲錦襖:「祖母眼中既然只有她顧月笙一個嫡女,那就讓祖母再命人去做一件就是了,這件我要了。」


  「二小姐……」劉氏想要再解釋,卻又忽覺很無奈,感覺和這兩位小姐說不下去什麼話,怎麼說都是錯的。


  還沒等劉氏同意,顧月瑤卻又忽然伸手,一把拽住襖的另外一邊:「憑什麼你說要就要,這襖我先拿到的,該是我的!」


  顧月梅氣呼呼地扯著襖不放手:「你一個庶女,敢跟嫡女搶東西?你大膽?」


  顧月瑤冷嗤了一聲:「你以為你現在還是當初嗎?整天嫡女嫡女的掛在嘴邊,姿態做的那麼足,也不見得誰真的把你當回事兒,你可別忘了我姨母是余婕妤,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敢這麼和我說話?顧月瑤,你沒大沒小,父親不會饒過你!」


  「父親?你的話現在在父親那裡還能好使么?父親現在更疼我!」顧月瑤仗著余婕妤的勢力,已經在顧靖那裡頗有些地位,總歸是比當初好上了許多。


  反倒是顧月梅因為被封安看上,讓顧靖的處境在封陽面前頗為尷尬,以至於現在顧靖對顧月梅的態度頗為冷淡,現如今的顧府,顧月梅的地位早已經是今非昔比,若不是還有個嫡女身份擺在那兒,怕是更加不受待見。


  「你給我!你給我!」


  「你鬆手!這是我先看中的!」


  兩個女子就這麼在公中糾纏了起來,誰也不願意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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