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那時可真叫個國色天香
一群人就這麼朝著麟德殿去了。
麟德殿內的宮宴酒席早已經擺好，天色漸晚，純凈清冷的月光靜靜灑在宮殿瓦礫之上，發出陣陣清雅的白光。宮殿內大多數朝臣這皇子們都已經到了，簡容跟在老太太身邊，尋到了位置，便坐了下來。
老夫人和陳老夫人的位子是靠在一起的，故而簡容和陳曦禾便也成了鄰座。
簡容坐下后，便有些無聊地四處觀望著，除了最上座的皇座和鳳座以及老太后的座位之外，緊接著下來的左右兩個位子，便是封安和封陽，封安在左，封陽在右，兩人算是平起平坐。
再接下來的，便是封毅的位子，封毅的對面則是坐著七皇子封瑜，兩人的位子若不仔細看，倒也察覺不出什麼，但稍加比對，卻也不難發現，封毅的位子明顯是要比七皇子封瑜更前一點。
宮裡人排座位本就有其說法講究，明眼人看破不說破，便是一種規矩。
七皇子封瑜乃馮德妃之子，馮德妃有二子，一為封瑜，二為封毅。
封毅的生母據說是一宮中說不出名號的宮女，皇帝醉酒臨幸后懷下封毅，據說後來那宮女是在生產的時候不幸難產而死，之後封毅便被送到了馮德妃的宮中做了養子。
封毅和封瑜雖同是出自馮德妃的宮中，但地位卻是天差地別的，據說這二人私底下的關係也並不是太好。
若非封毅三年邊疆領兵，挫敗楚軍，得了皇帝重用，只怕現今也還是個不得寵的皇子。
眼看時辰也快到了，余婕妤帶著顧月瑤已經入了座，不一會兒的功夫，太后便也帶著柳氏母女來了席間。
最後便只剩下皇帝和皇后。
「陛下到！皇後娘娘到！」
只聽見有人唱聲起，整個宴席間的人們便通通安靜了下來，所有人跪地：「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眾愛卿平身！」皇帝威嚴地一抬手，眾人起身。
趙德忠同時走上前來，大聲宣佈道：「中秋團圓夜，與卿同慶，中秋宴開始！」
一聲落下，大殿之上舞姬便紛紛走上台來，歌舞昇平，曲音繞樑。
「來來來，諸位舉杯，今日無須在意君臣之禮，不必拘束！」皇帝帶頭，先是飲下一杯。
眾人便跟著舉杯，紛紛呈上祝賀之辭。
「對了，今日怎地不見國師？」虧得皇帝將國師如此放在心上，說的簡容心裡突突地跳起來。
陛下何時對國師這樣上心了？似乎被陛下掛在心上的感覺好像也不是很好。
「國師大人這兩日身子不適，早已經派人來請了假。」一旁的皇后提醒了一句。
皇帝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想必是之前也有人與他稟告過這事，他自己沒往心裡去。
「有了上次的事情，想必國師大人也不會願意再出席此類宴席了。」一旁的封陽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
這也恰好提醒了眾人，上次百花宴嬤嬤遇害的事情，此案至今沒有查出任何線索，皇帝沒打算查下去，大理寺那邊便只能保存好檔案，小心應付著。
「也是，上次國師可是差點被人誤會是殺人兇手，若非有蕭相的鸚鵡，國師這黑鍋背的可真是冤枉極了。」封安也跟著插了一句。
「若說被冤枉，最冤枉的也該是國公府的大小姐，差點就成了殺人真兇了！」余婕妤打趣地說笑，聲音婉轉卻又帶著一股嗤意。
余婕妤這一句，擺明了是想要簡榮出醜，來為顧月瑤出惡氣。
經過余婕妤這一提醒，老太后便也想起了這茬，隨口道了一句：「那顧家的大丫頭今日也來了的吧？在哪兒呢？讓我瞧瞧？」
簡容心中微沉，擰了擰眉，坐在原地卻沒動，一旁的老太太連忙伸手拍了拍簡容：「太后叫你呢，還不快去？」
簡容輕吐了口氣，心知那太后鐵定是又想給她穿小鞋了，之前柳氏剛去給她送了禮回來。
沒辦法，簡容只能硬著頭站起身，走出位子，來到大殿中央：「小女拜見太后！」
「上次的事情是哀家誤會你了，你不會在心裡還在怪著哀家吧？」太后擺出一副道歉的架勢，可鬼曉得這位老太后心底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思。
「小女子不敢！」簡容道。
「哀家那日也是傷心過度，這才會弄錯，這些日子哀家心裡也是愧疚極了。」老太后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忽然之間對簡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簡容連忙道：「太後娘娘真是折煞小女了。」
「為表哀家的歉意，哀家決定送你一件禮物，來人，還不快將哀家的夜明珠呈上來？」太后立刻對著一旁的嬤嬤遞過去一個眼神，那嬤嬤會意地轉身，從身後宮女的手中將早已經準備的盒子拿了上來。
「此乃魏國使者進貢的寶貝，整個大梁只此一顆，哀家平日里最是珍愛此物，今日將其送予你，你可千萬要替哀家保管好此物。」太后說道。
「月笙，還不快謝旨？」一旁的顧靖連忙說道。
簡容本來是不想接這燙手的山芋，她很清楚這貴重的夜明珠絕不能那麼安穩地落入她的手中，她更清楚太后壓根不是在與她修好，而是在開始陷害她的下一步計劃。
不過她一看那顆夜明珠，渾身光滑若水，晶瑩剔透，散發著綠色清澈的光芒，一看便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看的簡容眼睛都直了。
鬼使神差的，簡容就真的接了下來。
「謝太后！」簡容道了一句，便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回到了座位。
「本來以為她的謹慎程度，收下這禮物多少得費些功夫，卻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接受了。」柳文霜冷笑了一聲，沉聲和一旁的顧月梅耳語了一句。
顧月梅也是一臉陰謀得逞的嘴臉：「太后親賜的寶貝，若是丟了，我看她如何交代。」
這邊簡容坐回到椅子上，周圍人的目光都還時不時地朝著她這邊看過來，皆表現出對那夜明珠的好奇。
一旁的陳曦禾也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顧小姐，能否沾光也讓我瞧上一眼？」
簡容笑了一下，大方地將盒子打開，霎時寶石般的綠色瑩光照亮了簡容的臉頰。
簡容的面色本是偏黃，被這綠色瑩光一照，盡數遮蓋了原本的黃膚，竟給人一種膚色晶瑩剔透的錯覺來，倒是將幾個注意過來的皇子少爺們驚艷了一把。
「說起來，那顧大小姐的長相也並不是差到極點，五官也算是精緻，平時注意下保養，說不定也不會比那二小姐差到哪裡去。」
「我看也是，三年前曾有幸見到過大小姐，那時可真叫個國色天香，膚若凝脂。」
「倒也難怪四哥總是對她念念不忘，此女當年的風華美貌，可是連今日的京都第一才女顧月梅也難比。」
幾個皇子議論不斷，聽得一旁的顧月梅簡直要妒火攻心，她一臉陰毒地瞥了眼簡容的方向。
顧月笙，你也不要高興太早，現在讓你顯擺，一會兒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歌舞進行著，很快就到了各家小姐獻技的時候了，所謂獻技，這技的範圍很廣，琴棋書畫歌舞已經算是最基本的，每年這類表演多的層出不窮，畢竟獻技者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能拿出手的也只有這類技藝最為普遍。
當然，從過去幾年的經驗來看，這琴棋書畫歌舞類的技藝似乎也早被用盡了各種花樣，再沒什麼新意，別說聖上，就連皇子們瞧著也全然覺得無趣，若是姑娘長得漂亮些，人們倒還願意觀賞，長得再普通一點的，便也不會在人們的記憶中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
「近幾年來，似乎也就是明鳶郡主的劍術有些看頭，光是這些歌舞，便是我這女子瞧著也覺得索然無趣了。」一旁的陳曦禾覺得無趣，索性拉著簡容聊起天來。
簡容邊嚼著瓜果，邊隨意地回了一句：「你說陳明鳶？」
陳曦禾點點頭：「明鳶郡主自小跟在她父親身邊習武，自有著武學世家的巾幗氣概，讓小女十分欽佩。」
簡容手撐著腦袋，完全沒將那陳曦禾的話聽進耳朵里，總覺得這個陳明鳶一上場，她可能就得有麻煩。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不一會兒的功夫，還真就輪到了陳明鳶，還是按照前幾年的老規矩，陳明鳶上來先舞上一段劍。
舞完了，便到了挑戰的階段，在場的女子皆是文官之家的柔弱女子，她們雖不敢直接出面與那陳明鳶比劍術，但不代表她們不能出言刁難。
「光是舞劍有什麼意思？都看了幾年了，就不能來點新的花樣？」
陳明鳶似乎對這些刁難也是早有準備，轉身恭敬地對著皇帝說道：「陛下，小女倒有一個想法，既可讓各位看的盡興，又可加大舞劍的難度，權當是接受挑戰了。」
一旁的陳惠妃擔心陳明鳶誇下海口，最後卻出了差錯，連累她被其餘妃嬪笑話，於是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句：「明鳶，你確定可以嗎？可別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