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心思可真多
鄭懷遠勾了勾唇角。
倒也不是貴榮說錯了。
「貴榮，我要你去辦一件事情！」
「何事？」貴榮忙問。
「你去一趟京城，先看看京城懿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天啟帝登基之後，可否冊封皇后，或者後宮有哪些妃子？再一個看看安邑伯府是否還在，如果安邑伯府還在，你想辦法和安邑伯相熟，打聽一下安邑伯家是否有發生什麼事情？也就是這一兩年間，京城發生了什麼大事，記得速去速歸！」
「……」
貴榮雖然不解，詫異的看著鄭懷遠。
「大將軍，您到底想知道什麼？」
「別多問，讓你去就去，記得小心行事，如果被天啟帝發現，你……」鄭懷遠寫了一封書信，密封好遞給貴榮，「如果被發現，你把這封信函給天啟帝，可保你性命！」
貴榮雖疑惑，但還是決定走這一趟。
「去收拾東西，立即走！」
「啊？」貴榮震驚。
這麼急。
「那屬下這便去準備了，能不能帶個小廝？」
「允了！」
貴榮笑嘻嘻應下，去喊了個貼身小廝收拾一番，帶了銀票便出了婺城。
他倒是想留下來看看那位漂亮的朱夫人。
可惜那朱夫人懷著身孕，若是沒孩子……
他立即就搶了送大將軍床上去。
宅子里。
朱小得知鄭懷遠宴請她，猶豫著要不要去。
去吧，內心有些惶恐，可若是不去，又覺得錯失良機。
「蘭凱，你說去還是不去？」
「夫人意下呢？」蘭凱問。
「……」
朱小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去不去都有些難以選擇，我若是不去，總覺得不給那大將軍面子，如今我一個小婦人，哪裡來的資格和一個大將軍對著干？」
自然是沒資格的。
「可是去……」
萬一那大將軍要亂來，他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夫人，看那大將軍，倒也不算是個壞人，奴才跟你一起去，到時候若他敢亂來，奴才定拚命把夫人帶回來！」
「你覺得我應該去？」朱小問。
「夫人既然想做大事，就應該去走這一趟！」
「……」
朱小猶豫片刻，「那就去！」
本想準備點禮，可她手裡還真美什麼值錢的東西。
至於那玉牌，朱小猶豫片刻拿了下來，「方芝，你拿去清洗一下，用個荷包裝起來！」
「夫人……」方芝輕喚一聲。
心不甘情不願的拿下去清洗，用了一個荷包裝好，再遞還給朱小。
「收拾一下，咱們就出發吧！」
「是！」
等朱小這邊收拾好。
那廂胡三爺、李顯林早已經到了將軍府，就在大廳里閑話，基本上都是兩人捧著鄭懷遠說話，只是他的心思不在兩人身上，眼睛一直盯著門口，希冀朱小能夠出現。
胡三爺、李顯林面面相視，也有些尷尬。
希望朱夫人今日能來，來了皆大歡喜，若是不來……
一個小將快速跑了進來，「大將軍，朱夫人已經出門了，正朝將軍府這邊來，因為外面下雪，馬車行駛的有些慢，怕是還要片刻才能到！」
鄭懷遠頓時笑了起來，「快去廚房那邊看看，雞湯燉的如何了？還有暖廳那邊，地龍燒暖和了沒有，讓人準備的東西，是否都已經準備好？」
關心不像假。
情真更不像是作假。
胡三爺、李顯林都驚呆了。
這，這一見鍾情是不是太誇張了些？
那朱夫人是長得美，可她如今還是個孕婦，懷著別人的孩子，這大將軍莫非就好這一口？
兩人心裡各種想法，但卻不敢表露絲毫，這婺城，完完全全都是大將軍說了算，且他手裡有兵。
小將立即應聲下去。
鄭懷遠竟不管胡三爺、李顯林，邁步便朝門口走去。
兩人面面相覷，趕緊跟上。
馬車到的時候，朱小才準備下馬車，鄭懷遠便走了上前，「夫人來了！」
一聲夫人，喊的繾綣柔情，各種說不出的溫柔和情真。
甚至朝朱小伸出手，打算扶她下馬車。
「……」
「……」
胡三爺、李顯林都驚呆了。
這殷勤獻的，讓人刮目相看的同時，驚的目瞪口呆。
朱小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把手放在了鄭懷遠手裡，感覺到他大手很燙，手心都汗濕了。
朱小看了他一眼。
很緊張？
朱小微微挑眉，等下了馬車，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鄭懷遠抓了一下，但又怕自己太用力，抓疼了朱小，看著她把手縮回去，頓時悵然若失。
「將軍！」朱小輕喚。
鄭懷遠聞言，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夫人請！」
「好！」
朱小邁了一步，「乾爹，縣令大人！」
「唉，好，好！」胡三爺連忙應聲。
心裡那叫一個高興。
這干閨女好啊，至少這個時候，在大將軍對她上心的情況下，依舊不忘記他這個乾爹。
「乾爹來了很久嗎？」
「……」
胡三爺剛要開口，鄭懷遠便說道，「倒也不曾，剛剛才道！」
「對對對，剛剛才道！」胡三爺連忙應聲。
李顯林也點頭，「是的，剛剛才到，夫人便到了！」
朱小本來沒懷疑，只是三人這麼一說，她倒是明白過來。
乾爹、縣令大人早就到了。
一起進了將軍府，鄭懷遠便帶著三人前往暖廳，「這府里有幾株梅花，夫人可否要去看看？」
「梅花？」朱小問，「那將軍可否讓人輕輕撥弄了梅花上面的雪水，放在罈子里密封，埋在土裡，等上幾年挖出來泡茶……」
朱小說著一頓。
她怎麼知道這些？
鄭懷遠卻是肯定了朱小的身份，畢竟大家都說懿王妃是個高雅的人，每年都要撥弄不少梅花上的雪水，放在罈子里密封埋在土裡幾年，挖出來泡茶招待客人，或者拿去送禮。
京城裡不少貴婦小姐們爭相效仿。
可模仿得了她的妝容，穿衣打扮，喜好風雅，可模仿不了她的命。
懿王多愛她呀，事事依從，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嫁給懿王那幾年，她活的多麼肆意瀟洒，天成帝對她也是讚譽有加，懿王這樣子的人，不可能利用一個農女，利用一個人，不可能從十一歲等到十六七歲成親，成親后也沒個通房小妾。
大權在握的懿王，只有真愛才會一心一意的愛著一個人。
試問自己呢？能不能做到？
他也知道，朱小對懿王的愛，所以他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婺城，若是被懿王嫌棄，那麼他便來愛她，這一輩子讓她無憂無慮的過活，若因為其它原因來到這裡，懿王還是愛著她，他便送她回京城去。
她這麼好，理該活的瀟洒，站得更高。
「夫人若是喜歡，雖是可以帶人來撥弄雪水！」
「再說吧！」朱小淡聲。
進了暖廳，桌子上擺了不少吃食，樣樣精緻，朱小已經許久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頓時吞了吞口水。
「夫人請坐！」鄭懷遠全程只顧著朱小。
胡三爺、李顯林都被他漠視了。
等朱小坐下之後，立即把吃食往朱小面前推，「夫人嘗嘗看，這些糕點是否合胃口！」
「……」朱小拿了一塊，頓時幸福的眯起眼睛，「味道真好！」
鄭懷遠笑，「夫人再嘗嘗這個！」
朱小連著嘗了好幾樣，就不敢再多吃。
鄭懷遠讓人把東西撤下去。
「將軍！」
「嗯？」
「這些糕點，我能不能打包帶回去吃？」朱小問。
鄭懷遠一愣，連忙點頭，「好！」吩咐人拿下去裝起來。
等到飯菜上來，鄭懷遠又親手給朱小舀雞湯，給她夾菜。
「這老母雞雞湯已經去掉了頭和腳燉起來的，你嘗嘗湯，很營養的！」
朱小點頭，喝了小半碗雞湯。
鄭懷遠就那麼瞧著，和胡三爺、李顯林一杯一杯的喝著，不停給朱小夾菜，自己卻一口都未吃。
幸福來的太突然，整個人有些輕飄飄的。
朱小吃的很飽，鄭懷遠再次夾菜的時候，搖頭拒絕。
「我吃飽了！」
「吃飽了啊，那不吃了！」鄭懷遠擱下筷子，才和朱小說道，「夫人說要買山地開墾，可買好了？」
「嗯，已經看好了地方，打算明日就去衙門，把地方確定下來！」朱小說著，微微一頓，「只是有了土地，總要有人打點開墾，而我看上的就是那些小孩子，他們年紀小，又無家可歸，若是沒個地方住下來，或者沒飯吃，怕是活不下去，我想著把這些孩子都籠絡起來，給他們一個生存的地方！」
朱小伸手，把荷包遞到鄭懷遠面前，「大將軍，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大將軍收下！」
「……」
鄭懷遠看著朱小。
儘管她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曾經，但她還是她，依舊善良大度。
「夫人，東西你收回去，至於你說的，我這邊答應了，只是那麼多孩子，你還需要糧食給他們吃，需要種子種植，開墾需要工具，後面要遇上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夫人可都想好了？」鄭懷遠問。
「都想好了，還請大將軍幫襯一二！」朱小把荷包往鄭懷遠面前又推了一些。
「呵！」
鄭懷遠笑了出聲。
「夫人誤會我的意思了，東西夫人收回去吧，夫人想做的事情，我一定幫夫人做成，夫人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就是了！」
「……」
「那邊多謝大將軍了！」
朱小以為這個大將軍會對她做點什麼，等到吃了晚飯，讓人把糕點拿來，竟親自送她回家。
「……」
她坐在馬車裡，鄭懷遠騎馬走在邊上，由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言語。
到了家門口，鄭懷遠看著朱小，「夫人進去吧！」
「我看著大將軍離開再進去！」
「好！」
鄭懷遠應了一聲，騎馬離開。
「……」
看著遠去的人，朱小轉身進了院子。
蘭凱立即關上了門。
「夫人，這些糕點？」方芝問。
「你拿去分了，大家都吃點，難得遇上好東西，都吃點！」
方芝笑眯眯的應下，拎著東西去喊娘，蘭嬸子和孟老頭。
朱小問蘭凱，「看出什麼來了嗎？」
「那大將軍若是真心，倒是夫人的一大助力，若是心存歹意，夫人還需小心才是！」
朱小嗯了一聲。
拿回來的東西，確實都是好東西，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幾塊糕點，說著對未來的嚮往。
蘭凱坐在門口，把手裡的糕點塞到嘴裡。
真甜！
蘭凱如此想著，看了一眼朱小，快速的挪開了視線。
朱小懷了身孕，到底熬不得夜，堅持了一會就去睡了。
蘭凱讓方芝把門窗關好，他則在院子里來來回回的轉悠了一夜，讓躲在屋頂上的鄭懷遠氣紅了眼。
在天亮之前，氣憤的轉身離去。
蘭凱看著屋頂，等朱小醒來的時候，和她說了這事。
「一個晚上都沒走？」
「嗯，沒走！」
朱小沉默片刻，「不急，日久見人心，只要把那些孩子安置下來，白天讓他們幹活，晚上跟著你練武，我們要有屬於自己的人，能用的人！」
「是！」
蘭凱去了一趟衙門，他一去，衙門那邊客氣的很，直接跟著蘭凱去山谷劃地。
只是一個山谷，位置是好，但這白茫茫的一片，就那小溪竟還潺潺流水。
「這地方啊……」衙役詫異，「朱夫人真要買這片地？」
「嗯，夫人說要買三十兩銀子的，你們看著划吧！」
「三十兩啊……」
衙役想了想才說道，「其實讓朱夫人去找大人，這一片地，加附近兩個山頭都能划進來了！」
蘭凱聞言大喜，「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我們可不敢亂說！」
蘭凱也覺得真要有兩個山頭，再加上這周圍的地，那修建房子也好，開墾地也好，那都足足夠了。
「我這便回去跟夫人說！」
蘭凱回來，朱小立即就去了衙門，李顯林如今更不敢得罪朱小，朱小才一開口，他就答應了，不單單是兩個山頭，而是附近那幾個山頭都劃到了裡面，一起算三十兩銀子。
就這幾個山頭，朱小想著裡面藥材也有不少，只要把藥材挖出來，收拾整理，再賣給南宮翎，或者托鄭懷遠賣到外面去，再買糧食回來，那麼這些個孩子，就有活下去的根本了。
「多謝林大人！」朱小微微福身。
李顯林連忙擺手，「夫人這樣子，下官擔當不起啊！」
「大人這麼客氣，倒是折煞我了！」朱小失笑。
但這買地的事情，倒是很快確定下來，寫了協議，按了手印，朱小也算是婺城數一數二的大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