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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我的原則和底線是你(1更)

  門口的陸錦墨一身純黑色定製毛呢大衣,薄唇輕抿。這個時候,沒開口的他除了外貌相似之外,也有幾分陸翊臣平時冷然的氣息,原本像個五六分,現在乍一看,便成了七八分。


  他單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舉步進來站到易宛琪床前:「那照片你是哪來的?」


  易宛琪抬頭仰視,看著他輕笑出聲:「你果然很緊張郁安夏,我原本還以為這是空穴來風,現在想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否則你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頓了一頓,語氣有些譏誚,「只是你實在掩飾得很好,怕是連郁安夏本人都不知道吧?」


  陸錦墨在檢察院工作也有近三年了,對於一些套話的小把戲一清二楚。


  他曾經對郁安夏的感情是在她和陸翊臣結婚之前,僅屬於學生時代的暗戀。


  這件事上,他自問無愧,但沒必要在這裡和易宛琪解釋。


  他今天來見易宛琪,是因為她昨天發了一張兩年前左右他和嘉嘉在紐約的合照,而且還在電話里很多不著調的話。


  看到照片他想起來,那次他出國辦事,順便去郁安夏住所拜訪,當時郁安夏人在公司,正好那段時間忙著一樁新設計案。他見她脫不開身本來準備放下禮物就走,是宋知薇一力留他下來,起碼吃頓飯,當時他就帶著嘉嘉在附近的莊園和鄰居家的孩子一起玩。至於當時有沒有和嘉嘉拍照,他記不清了。


  其實現在再回想那些事,很多被忽略的細節又刻意回到他腦海里。


  宋知薇那時以為他們倆還有嘉嘉才是一家三口,所以每次他去紐約她的態度都十分熱切,即便郁安夏有時候忙於工作不在家,她都會借著嘉嘉想他的名義留他下來吃飯。甚至於,他長時間沒去紐約,宋知薇還主動發過郵件,說嘉嘉很想他。


  陸錦墨思緒萬千,易宛琪也不在乎他不接話,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幽幽道:「其實你和嘉嘉在紐約照的那張合照,單就那麼看起來,你們倆站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子兩個呢。」見陸錦墨神色不善,易宛琪見好就收,又轉了話茬,「當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嘉嘉我見過,更像翊臣哥,而且我想他那麼厲害的人,如果郁安夏真和別人有過什麼關係,他大概也不會對她一心一意捧若至寶。」


  說到這裡,語氣有些落寞。


  私心裡,在這一點上易宛琪其實是矛盾的,不管她恨多少人,但對陸翊臣,生命即將走到終點,她發現自己對他只有愛,愛到不捨得親自動手讓他哪怕有一點蒙塵,否則,她知道陸錦墨曾經喜歡過郁安夏而且還去紐約看過她時便可以想方設法曝光他和嘉嘉的合照。


  三人成虎,流言從來不管真假,只論有用或者沒用。


  易宛琪將水杯重新放下,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陸錦墨:「有件事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歡郁安夏,為什麼不為自己爭取一下?據我所知,你們倆是好幾年的同班同學加校友,你認識她比翊臣哥時間還長,為什麼你不為自己爭取一下?」


  如果……


  哪怕陸錦墨開過口,郁安夏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順順利利地和陸翊臣在一起,陸家人也不會對她毫無芥蒂,那樣至少自己不至於全然沒有機會。


  陸錦墨這時才緩緩開口,但也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


  易宛琪愣住,隨即在心裡自嘲一笑。


  和她一樣?她是什麼樣的?

  明知不該喜歡還不肯放棄甚至死纏爛打企圖拆散別人的家庭,亦或者是愛一個人就非要得到手不管對方是否也愛自己?


  易宛琪眼裡淚光閃爍:「陸錦墨,你就是個懦夫,你不敢和陸翊臣爭。」


  「易宛琪,我覺得你其實並不是蠢得無藥可救之人,挑撥離間的話不用再說。或許有一天,我會去和別人爭女人,但不是和大哥爭,爭搶的對象也永遠不會是大嫂。」


  陸錦墨的話滴水不漏,即便他覺得曾經在青春期時期暗戀過郁安夏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但他做事嚴謹,不會在言語上給別人機會做文章。這番話,知曉內情的人自然能聽懂。


  「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喜歡的另有其人?」易宛琪的語氣帶著試探。


  陸錦墨沒有接話。


  易宛琪卻更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嘴角笑容譏諷:「看來你的喜歡也不過如此。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像我一樣,即便翊臣哥不愛我,我照樣能無怨無悔地一直愛著他。」


  她自己都感動,只是卻感動不了那個她最想感動的人。


  陸錦墨覺得再留下來無益,臨走前,他淡淡道:「我是嘉嘉的親叔叔,你手裡那張照片掀不起什麼風浪,你好自為之。」


  易宛琪盯著他的背影冷笑。


  陸錦墨離開后沒多久,易宛琪吩咐護工去療養院附近的錦煌記買最新鮮的蝦餃皇和紅棗糕。


  錦煌記生意好,而且不做外賣生意,護工有些為難:「易小姐,能不能過會兒再去?老李今天家裡有事耽擱了下,要晚點再過來,我出去了一來一回起碼也要半個小時左右,到時候沒人照顧你。」


  「我是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子嗎?還需要你一步都不離地跟著照顧?」易宛琪冷了臉,「你現在就去,不然直接走人,不用來上班了。」


  說完,直接躺下來翻了個身背對著護工。


  護工無端被遷怒,心裡暗諷她活該得這種病,可轉念一想這位易小姐雖然脾氣古怪難相處,但自從住進來后從沒流露過輕生的跡象,而且病房裡所有的利器都被收了起來,又是在一樓,蘇先生的擔憂純屬多餘。


  考慮到自己的飯碗,她應了聲,匆匆拿起錢包和手機出了病房。


  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易宛琪睜開眼。


  片刻,她從被窩裡拿出雙臂,然後將一直捏在右手心的瓷片用力在纖細的左腕上劃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疼痛席捲而來的時候,易宛琪若無其事地將胳膊放回了被子里,重新閉上雙眼。


  知道易宛琪出事的時候,正好是第二天中午。


  上午郁安夏去了一趟公司,也見到了趙嘉,原本打算盡地主之誼請她吃頓飯,但趙嘉有事要返回京都,兩人在辦公室里談了兩個多小時后她便先行離開了。


  中午,郁安夏開車過來恆天陪陸翊臣一起吃午飯。


  進到前台,都不用郁安夏開口,前台小姐便笑眯眯地親自領她到電梯前。


  郁安夏來時沒提前打電話,彼時,陸翊臣正好結束會議,同幾位公司高層從大會議室出來。郁安夏從電梯出來沒走幾步,便和眾人迎面遇上。


  「是不是我來的不太巧?」郁安夏主動走上前。


  經歷過先前的送花事件,幾位高層見到郁安夏不約而同地露出會意笑容。


  郁安夏也不怯場,這些人都是久經商場的,渾身上下都是精明氣息,在陸翊臣幫她介紹過後,她落落大方地一一打招呼。


  其中一個身材微胖的副總提議:「陸總正準備和我們一起去員工食堂用餐?陸太太來得巧,不如一起?」


  恆天有自己的員工食堂,不過身為老總,陸翊臣去的次數並不多。


  郁安夏看向陸翊臣,見他點頭,便也欣然應允。


  到了食堂后,郁安夏隨意挑了位子坐下,等待時,托腮看陸翊臣拿著托盤和普通員工一樣站在各個窗口前挑選菜肴的背影。


  沒多會,陸翊臣端著飯菜過來。


  恆天的食堂菜色很豐富,葷素搭配也均勻。雖然已經深秋,但保溫措施做得好,菜端過來時還泛著熱氣,看著讓人食指大動。


  「這幾樣都是我愛吃的。」郁安夏夾了個蝦仁放進嘴裡。


  陸翊臣道:「之前就聽小秦說員工食堂的師傅手藝挺好。」


  郁安夏給他也夾了蝦仁:「那你平常怎麼不天天來吃?這裡的話,比起外賣肯定要好不少。」


  陸翊臣示意他看周圍:「你覺得我天天來吃他們能吃得自在嗎?」


  本來她不來,陸翊臣是準備和幾位高層一桌的,現在只他們兩人,而且周圍十分安靜。


  他們平時都不經常來食堂,偶爾一次,大部分也是為了監督食堂菜色抽查保障員工利益。


  「你這樣一說,我想起了古代皇帝微服出遊體察民情。」


  陸翊臣被她逗笑。


  吃飯的時候,周圍不時就有員工往他們這邊看,見到陸翊臣笑,私下裡就有人開始悄悄議論。


  原來陸總笑起來的模樣比不笑更好看,只可惜平時他們大多數時候只見得到一張嚴肅刻板的臉。


  周圍人好奇打量的目光,郁安夏充耳不聞,邊吃飯邊和他說起了上午趙嘉來拜訪的事。


  「她想給我做一個系列的採訪,除了我自己要出面拍攝視頻之外,還希望我帶著你和悅悅、嘉嘉一起出鏡。」


  陸翊臣嗯了聲,沒有發表意見:「然後呢?」


  郁安夏咀嚼著嘴裡的飯米粒:「我拒絕了。雖然這樣能博到不少版面,不過我不太想拿溫馨還有親情做文章,也不太想讓悅悅和嘉嘉暴露於大眾視野里。不過,她又給我發了邀請,請我去參加年底的Alle時尚盛會,還希望我能帶你一起。」


  「你怎麼跟她說的?」


  郁安夏沖他淺淺一笑:「我跟她說陸先生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自己可以代表自己先答應下來,但是陸先生那邊還要問問再說,現在不就是來問你了?」


  陸翊臣答非所問:「我什麼事情你做不了主?好像大部分時候不都是你做主?」


  「那可說不定,比如某些時候我說不喜歡某種姿勢你偏偏無比熱衷。」


  「……」陸翊臣盯著她的目光漸漸深邃。


  郁安夏被他火辣的眼神看得不大自在,正準備再開口,他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起,語氣如他今天穿的這件規矩的深灰色格紋西裝一樣正板:「你們時尚人的聚會,我去做什麼?不過到時候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京都。」


  郁安夏獻殷勤地又給他夾了塊排骨:「陸先生真體貼。」


  快吃完飯時,郁安夏放在包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放下筷子,從包里拿出手機。


  陸翊臣見她看著屏幕卻許久沒有打算接聽,開口問,「誰打的電話?怎麼不接?」


  「蘇錦榕。」郁安夏臉上掛著的笑淡了下去。


  她以為那番話說開之後,以蘇錦榕今時今日的地位,也是個要面子的人,怎麼都不可能再主動找她,也沒想到要把電話拉黑這一茬。


  猶豫間,鈴聲驟斷。


  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電話再一次響起。


  陸翊臣道:「接吧。」


  郁安夏嗯了聲,劃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


  沒等她開口,蘇錦榕帶著頹敗的聲音率先響起:「安夏,宛琪沒了,上午她支開護工割了腕。等護工回來發現時,被子里床單上都是血,急急忙忙送去搶救,但還是沒能救過來。」


  郁安夏聽了后一陣沉默。


  都是普通人,總覺得死亡是個遙遠的話題,生命的逝去,很難讓人喜悅。


  哪怕死的那個人她再厭惡。


  但沒有幸災樂禍,也並不代表就有惋惜或者其他的感情,郁安夏回應的態度略顯冷淡:「她的事情,和我好像沒什麼關係,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是覺得因為我不肯讓翊臣陪她吃飯,所以她想不開走上了絕路?」


  「安夏,舅舅現在很難受。我知道宛琪曾經做過很多對不起的你的事,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你還要記著以前的恩怨嗎?她做錯了事,但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你怎麼說得這麼無關痛癢?」


  「那我應該怎麼樣?痛哭流涕,可憐她不該年紀輕輕就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如果你肯答應讓翊臣見她一面,說不定她還會有活下去的希望。」


  郁安夏如實回答:「就算我提前知道她會想不開,也不會答應讓自己的丈夫去陪一個覬覦他的女人單獨吃飯。我現在答應了第一次,是不是後面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是不是她提的要求就會越來越過分?而我也要為了不讓她想不開一次次妥協?你是想說這個嗎?」


  「安夏,你明知舅舅不是這個意思。舅舅只是太難受,想找人說說心裡話。」


  「那抱歉,你找錯人了。」


  郁安夏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想了想,將蘇錦榕的號碼和其他的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易宛琪自殺了,今天上午的事,沒能搶救過來。」


  陸翊臣嗯了聲,跟她說:「吃得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兩人先後起身,今天是周六,郁安夏沒急著離開,跟他一起坐電梯回了辦公室。


  「其實,先前蘇錦榕來找過我,他說易宛琪拜託他來找我,讓我勸你陪她單獨吃一頓飯,給她留點美好的回憶。」進辦公室走的時候,郁安夏語氣平緩,「不過我拒絕了,再來一次,就算提前知道結果,我也一樣會拒絕。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把你讓給別的女人。我可能不是心腸冷硬的人,但某些觸及原則和底線的事情,是不可能有一丁點心軟的。」


  陸翊臣問:「你的底線和原則是什麼?」


  郁安夏側頭看向他俊朗的五官線條,嘴角緩緩漾開一抹笑:「是你,我的原則和底線是你。觸及到你和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向任何人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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