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我是你爸媽早看過的女婿(1更)
兩人說話時站在包廂門口。
正巧,佟家舅舅生日宴的包廂和他們在同一層的斜對面,佟玉秀和易宛琪回返時撞進了陸翊臣的視線里。
郁安夏見他原本投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突然放遠,也回頭朝那母女兩人看了過去。看到他,易宛琪停在了原地雙眼有些發怔,可片刻之間,陸翊臣的視線已經移開,根本沒給她對視的機會,而她自己也被母親強硬拉進了包廂。
緊接著,郁安夏就聽到陸翊臣再次開口,聲音透著溫和與親密:「你先進去,我打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來。」
她轉回來,笑著對他點頭:「好,你去吧。」
郁安夏去洗手間的時間有些久,褚佳容還特意低聲問了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郁安夏搖著頭,嘴角輕含笑容,沒把剛剛那個小插曲說出來。
不過在回去的車上,她還是主動和陸翊臣提及了剛剛在易宛琪那裡聽來的話:「說實話有些意外,不過回頭你還是幫我說一聲,拒絕掉吧。」
「決定了?」
郁安夏點頭,眉頭微鎖,神情卻十分篤定。
陸翊臣開腔:「不是什麼大事。」
郁安夏側頭看過去,見他面色淡然,彷彿真的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郁安夏不知道後來陸翊臣是怎麼和易家那邊說的,反正沒過兩天她就收到了易璇發來的微信。
彼時晚上九點多,她剛好洗過澡靠在床上。
易璇在微信里提到說昨天傍晚陸翊臣去了一趟易家,她放學回來正好碰到,今天吃晚飯時就聽到餐桌上大伯跟他爸提起易家準備建立慈善基金會專門用於福利院建設,讓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能接受更好的生活和教育。
看到這裡,郁安夏心裡說不觸動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有往福利院捐錢捐物,可一己之力,始終是杯水車薪。
易家突然有此決定,大概和她曾經在福利院待過三年脫不了關係。
……
陸翊臣從浴室洗過澡出來,就見郁安夏拿著手機,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樣。
「在想什麼呢?」他隨手將擦過頭髮的毛巾扔進置物籃里,朝她走過去。
視線里,她穿著清新風格的棉質睡衣,柔順黑亮的長發披散下來,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柔和又恬美。
郁安夏循聲抬頭,剛好撞進男人關心的視線里。
她把手機遞給他看:「這事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陸翊臣接過來看了自上而下掃了遍兩人的對話,又把手機還了回去:「昨天我去找老夫人談過,告訴了他們你從羅家開始這些年的大致經歷,希望他們不要用這樣的方式給你負擔,後來老夫人言語間確實提到了這樣的想法。」
雖然郁安夏不是在易家長大的,但陸家兒媳和易家孫女是兩個身份,看問題時關係不同心境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現在再次得知她那麼小的年紀就在羅家、福利院和郁家之間輾轉,易家人的心情大約都難以平復。
昨天老夫人雖然答應了暫時不會用這事給她壓力,但也表明產業劃分這個決定不會改變,郁安夏和易宛琪都是三房的孩子,她不會厚此薄彼。
陸翊臣想了想,暫時沒把這件事說出口。
他笑道:「反正也算是做好事了,是不是因為你都不重要不是么?易家每年往慈善事業里投的錢也不算少。」
「我不是這個意思。」
郁安夏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給他讓出床上的位置,等他坐上床后,她又靠到了他懷裡:「只是想起小時候的事,難免又會想象當初他們是怎樣相知相愛的,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
陸翊臣瞭然,郁安夏嘴裡的這個「他們」指的應該是易舤和蘇錦繡。
他伸手攬上她的腰,聲線柔和:「說句實話,我還有點印象,很小的時候爸爸經常帶著我去他和易三叔開的公司玩。我好像見過兩次他女朋友,應該是你媽媽,當時她還誇我長得好看來著。」
「真的?」郁安夏從他懷裡抬起身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
陸翊臣在她的注視下緩緩點頭,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眼神有些促狹:「現在看來,其實他們早已看過未來女婿了不是嗎?」
那時候梁娟還沒出事,他爸媽感情也和諧,他的性格遠不像後來那樣沉悶,見了誰都笑,特別討人喜歡,尤其受女性長輩的喜愛。
郁安夏問:「那你當時怎麼沒認出我來?」
陸翊臣失笑,都那麼久了,如果不是刻意去銘記,誰還會想起二十六七年前的人和事?他爸都沒認出郁安夏。更何況他當時一個小孩子,哪還記得易三叔女朋友的模樣?就是現在再提,也剩下一個很模糊的記憶,知道曾經有這麼個人而已。
郁安夏覺得他說得似乎有些道理,點點頭,還不忘回侃一句:「他們要是知道當年的小屁孩未來會拐走他們還不知道在哪的女兒,肯定會對你耳提面命,讓你好好對我。」
「我現在對你不好,嗯?」
郁安夏抿唇,在他興味的目光下,嘴角弧度越來越大。
陸翊臣的手在她腰間摩挲,郁安夏餘光之處壓下一片暗影,他的唇貼了上來。
這時,小腹忽然一陣墜脹,郁安夏有種不好的感覺,伸手把人推開:「好像是生理期到了。」
說完,掀了薄被下床,穿上粉色棉拖快步往衛浴室去。
沒多會,陸翊臣聽見郁安夏從衛浴室傳來的聲音,讓他幫忙拿一條幹凈的內褲。
陸翊臣下床輕車熟路地拉開衣帽間左邊第二層,看著整齊疊放的幾排,他略作思忖,拿了條穿著舒適的棉質內褲。
衛浴室門口,郁安夏彎著身子探出一個小腦袋,從陸翊臣手機接過內褲后,還咧著嘴附帶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陸翊臣心情不由自主地明媚,轉身出了卧室吩咐還在廚房收拾的陳姨煮一杯紅糖水。
郁安夏一直都有痛經的毛病,不過從去年年底開始一直在調理,現在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喝過紅糖水,感受著陸翊臣大掌在小腹處輕揉的溫熱,沒多會郁安夏就靠在他臂彎里沉沉睡去。
陸翊臣側著身,手上動作沒停,視線落在她逐漸沉穩的睡顏上,眼底有笑容溢出。
相較兩人的溫馨,遠在京都的佟玉秀這幾天有些焦頭爛額。
上個星期回了趟茗江市,壽宴還沒吃完,公司那邊就出了點事,她只能匆忙趕回,連打算去易舤墓園一趟的時間都沒能抽出來。忙了好幾天,直到這時才想起來答應女兒的事情還沒做。
自從多年前那件事後,她和那個人心照不宣地將彼此從生活中永遠剔除,再沒有見過面。
可饒是如此,這些年她還是斷斷續續地聽到過他的消息,實在是因為有些出名,偶爾參加商業飯局都會有人提起,她想不知道都難,可心裡並沒有太多漣漪,也沒有刻意去了解過。如果不是為了宛琪,她大概永遠都不會聯繫他。
她想,那個人大概也是這樣。他們對於彼此,都不算太好的回憶。
拿到那人現在的聯繫方式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聽到電話打通的嘟嘟聲,她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不是因為激動和期盼,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但聽到那頭響起屬於中年男人的磁性嗓音時,她還是頓了幾秒。
等到再次傳來略有不耐的聲音,她方才開口:「是我,玉秀。」
電話那邊陡然沉默,好一會兒,才聽到回復:「佟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