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夏夏(3更)
郁安夏到家時,陸翊臣早上開出去的那輛銀色賓利已經停在車庫。
她拿了鑰匙開門,剛進到玄關處換鞋,就聽到客廳里嘉嘉喊著「終於贏了爹地」的興奮聲。
隨手帶上門,走進去一看,客廳地板上,陸翊臣和嘉嘉正盤腿坐在碩大的屏幕前打電動。
褪去革履西裝換上休閑家居服,卻絲毫沒有影響陸翊臣的風度翩翩。
聽到動靜,他轉頭看過來,落在她小臉上的目光含著笑:「回來了?」
「在陪嘉嘉打電動啊?」郁安夏彎起嘴角,將包放在桌子上。
嘉嘉接話:「媽咪,我可厲害了,剛剛贏了爹地。」
郁安夏給自己倒水,笑著誇他:「嘉嘉真厲害。」四周看了看,沒見悅悅,「悅悅呢?」
「姐姐去洗手間了。」
剛說完,扎了兩個長馬尾的悅悅蹦蹦跳跳地過來,看到郁安夏,咧著嘴甜甜地跑過來:「媽媽。」
郁安夏喝了口水,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陸翊臣被嘉嘉拉著再來一把,只能回過頭揚聲吩咐正在忙碌的陳姨將剛剛買回來的小吃端上桌。
郁安夏摟著悅悅:「爸爸陪弟弟打遊戲,媽媽帶悅悅吃好吃的去。」
時近傍晚,夕陽餘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陸翊臣回頭看向霞光映襯下妻子摟著女兒去餐廳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勾起,旁邊又被嘉嘉扯了下,讓他別分神,不然又要輸給他了。
他笑了笑,陪著嘉嘉繼續玩,這次沒再掃興地打斷兒子的興緻,說什麼玩物喪志的話。
吃飯的時候,陸翊臣提起郁叔平繳罰款的事,這兩天他請了公司的金牌律師齊淮跟在郁叔平左右,幾番奔走,關節差不多都打通了,現在就等著在規定期限內把錢籌齊交上去。
郁安夏夾了塊咕咾肉到他碗里:「這兩天辛苦你了。爸爸能沒事就好,他不願意去你公司,還跟我說了他計算了下,結束公司的運營后再把現在的郁家大宅和一些房產、古董都賣掉,換一處普通的二手三居室,手頭上大概還能剩下百來萬,和大房那邊一人一半,然後盤個店做點小生意,日子總還能過。」
比以前肯定要差不少,但五六十萬的存款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不少,也不會太難過。真過不下去,她這個做女兒的也不會不管。
陸翊臣也給她夾了兩三筷菜:「有什麼事就和我說。」
郁安夏抿嘴笑了起來:「那當然,你是我老公,不和你說和誰說。」
陸翊臣看著她笑容秀美的俏臉,嘴角也忍不住揚了起來,舀了勺湯,隨口問起她下午去郁家做什麼。
郁安夏垂眸,送了口飯到嘴裡,咀嚼著晶瑩的米粒,卻沒接他的話。
陸翊臣喝了口湯:「怎麼了?是郁家老夫人還是秦蓉又說什麼了?」
郁安夏感嘆於他的敏銳,不過想想出了這事郁叔平打算瞞她到底,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喊她過去討價還價,在這事上有意見的除了她們兩人也找不出其她了。
秦蓉倒是沒什麼動靜,誠然,她一開始願意無名無份地跟在郁叔平身後是為了錢和地位,但能一堅持就是這麼多年,想來也是有感情的。更何況,現在連孩子都有了,總不至於一朝落難就各自飛。秦蓉私自告知她這件事郁叔平已經有些不悅,這個時候她肯定不敢再有別的動作。
郁安夏思忖一二,把老夫人找她的事大致說了遍。
陸翊臣開口:「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
雖然只是一句話,簡短的幾個字,郁安夏卻深信不移,同時心裡又無比安定。
陸翊臣每回說「知道了」,絕不僅僅是知道了,而是幫著她披荊斬棘,解決所有已經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可能性。
有些事,自己能面對能解決,但若身邊有個肩膀,湊過去靠一靠也不錯,有人可以依賴的感覺很幸福。
陸翊臣是次日登的郁家大門。
彼時,上午十點多,郁叔平和秦蓉都不在家,郁美芝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郁老夫人正打算去郁安夏的工作室。
還沒來得及出門,外面就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郁美芝以為是郁叔平突然回來,臉色微變,待聽到傭人進來說是陸家姑爺來了,她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躲進了郁老夫人卧室。
如果讓陸翊臣知道她又興風作浪想逼著郁安夏掏錢,肯定不會放過她。
郁老夫人是長輩,在陸翊臣面前,覺得自己底氣十足。
只是切切實實面對陸翊臣走近的高大身軀時,那股隨著步伐接近的強大威壓還是讓她止不住心口跳了幾跳,大約是因為本來就心虛。
「陸總大駕光臨,真是稀客啊。」老夫人的聲音陰陽怪氣,隨後,揚聲吩咐傭人上茶。
「不用了。」陸翊臣擺手,態度看著還算隨和,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老夫人咬牙切齒,「我今天來是有話想和老夫人你說,說完就走。」
「坐下說吧,你這麼高的個子站在我老人家面前,我仰著頭跟你說話也怪累的。」
陸翊臣笑了笑,從善如流地坐到沙發上。
「你有什麼話想說?」對著陸翊臣,郁老夫人的態度與其說是不喜,不如說是自覺不如之下強裝的鎮定。
陸翊臣道:「岳父公司出了點事,想必老夫人已經知道了,讓他配合有關部門繳清稅款和罰金是我的建議,同樣,也是上頭的意思。至於為什麼這筆錢對恆天來說只是九牛一毛,我卻不肯拿出來眼睜睜地看著郁氏破產。只能說任何人做錯事都得付出代價,岳父做假賬逃稅的時候就想過會有這個後果。現在的情況,只用交錢,不用進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他自己也沒有任何意見,同樣也不希望恆天施以援手。」
郁老夫人咬牙,這個不爭氣的小兒子,自從當年蘇錦繡來他們家后他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
「看來郁安夏是跟你告狀了。」郁老夫人爬滿老人斑的手撫著沙發把手,「她也真是的,我這個做祖母的來找她說幾句話都不行了?眼巴巴地到你跟前說三道四。」
郁老夫人噙著笑,不過與其說是在笑,不如說嘲諷譏誚居多。
陸翊臣道:「我和她是夫妻,是苦是甜都要一起面對,告狀談不上,夫妻之間的交心罷了。同樣,她既然是我的愛人,那我就不允許她像以前待在郁家時那樣,誰都可以欺負一把。我相信,老夫人能教出岳父大人這樣優秀的兒子,應當不是什麼愚蠢的人。不管你想達成什麼目的,若是再敢用歪門邪道的心思從夏夏身上下手,我保證你要什麼就會什麼求而不得,你的生活比起現在,也會一落千丈。不要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
「陸翊臣!」老夫人的手開始顫抖,嘴唇也因憤怒不停抖動,「我和郁安夏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好歹也有養育之恩。你們陸家的教養就是教你這樣對待長輩的?」
陸翊臣起身:「那也要這個人配得上『長輩』二字才值得我尊敬。」
言盡於此,陸翊臣舉步離開,走到門口時,聽到身後砰地一聲茶杯碎裂在地的聲音。
郁美芝躲在卧室里許久,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開門出來。
沒見到陸翊臣的身影,她鬆了口氣。
「奶奶,我們還去不去郁安夏那了?」
「還去什麼去!」郁老夫人沒好氣道,「你沒聽見他剛剛說的話?」
郁美芝覺得惋惜,為了逼真,出門前,老夫人還特意吃了她帶來的葯。對身體倒是沒什麼傷害,只是到了醫院檢查也不會穿幫,更讓人相信郁老夫人是去工作室和郁安夏談判未果被氣進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