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陸翊臣永遠不會留她一人(1更)
結束和葛傑的通話時,兩人剛好走回家門口,郁安夏掏出鑰匙開門:「她現在在哪?」
「西城區。」陸翊臣換了鞋進屋,將回來時他們在小區門口零食鋪子里買的果脯放到桌上,抬手看了眼腕錶,七點多,時間還早,「你在家等我,待會兒葛傑開車來,我和他一起過去一趟。」
陸翊臣深知陸嬌依的脾氣,他不去,他手底下那群人有所顧忌未必能將人順利帶回來。
郁安夏點頭,沒提出要一起去。
陸翊臣打算送陸嬌依出國的想法沒變,一個堅持,另一個不情願,她跟過去陸嬌依大概還會覺得她去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成分居多。
主動講和,為了陸翊臣,努力過一次就夠了。
陸嬌依一個二十齣頭的人,說大不大,但也絕不是小孩子了。她應該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明天上午要回去了,待會兒我把行李箱收拾一下。」郁安夏進客廳開了電視,一邊調台一邊轉移話題不再提及陸嬌依。
陸翊臣跟過去,順手拿了袋剛買的芒果乾拆開遞到她手裡,溫聲叮囑:「不用,等我回來再收拾,你身體不舒服,待會兒洗了澡早點睡。別開冷氣了,要是熱的話用電風扇就好。」
郁安夏側目,他神情嚴肅,說話時認真又仔細的模樣,彷彿叮囑的根本不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安夏忍不住笑了起來,捻了根芒果乾喂到他嘴邊:「你還真當我弱不禁風啊?」
說話間,陸翊臣口袋裡手機再次嗡嗡震動。
「自己吃。」陸翊臣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拿出手機。
電話是徐讓打來的。
陸翊臣劃開接聽鍵,徐讓三言兩語,卻讓他原本還算輕鬆的表情瞬間凝重。
「怎麼了?」郁安夏的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抽回,看到他綳著臉掛斷電話,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跟我去一趟徐讓的診所。」陸翊臣神色凝重地拉著她的胳膊起身,順手拿了手機和外套,出門時連電視都沒顧上關。
疾行的路上,郁安夏才從他嘴裡得知原委。
京都爆發了一種新型流感病毒,和十幾年前蔓延全國的那場FD病毒情況有些相似,前期癥狀都是感冒發燒繼而高燒不退。
當年FD病毒肆虐時郁安夏還在上小學,只記得電視新聞里天天都在播報有多少人感染,又有多少人脫離危險或因此喪生。那段時間國內風聲鶴唳,就連消毒水和板藍根都大幅度漲價,所有人都在防患於未然,郁家囤了不少,郁老夫人更是天天盯著傭人給家裡灑消毒水,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生怕被感染。
所幸這次的病情只控制在京都,別的省市尚未發現。
剛剛徐讓打電話來說為了阻止病情擴散,京都現在已經被封鎖了,出入都查得十分嚴格。而各大醫院及正規掛牌診所都接到了上頭通知,最近有過感冒發燒的病例都必須接受嚴格檢查,必要的,要進行隔離治療。
郁安夏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一切正常:「可是我已經好了,沒有高燒不退的情況。」
陸翊臣道:「檢查一下比較好,而且你先前發過燒,我們這兩天大概是走不了了,肯定得留在京都等檢查后確認沒有感染才能離開。」
郁安夏聽了這番話,心頭一陣惴惴。
這個時候,陸翊臣無暇去管陸嬌依的事情,只打了電話簡單交代讓葛傑先注意著她的行蹤,別再讓人跑沒影兒了。
陸嬌依原本就是愛熱鬧的性子,在京都躲了好些天終於忍不住給易宛琪打電話說自己不想悶在屋子裡了。
彼時,易宛琪正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慕家。
易老夫人親自打電話給她說京都這邊這兩天爆發了什麼流感病毒,催她趕緊回去。
接到陸嬌依的電話,她剛好提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不小心和側面提了一個大包的傭人撞個正著。
傭人趕緊道歉。
易宛琪見她戴著一次性手套和口罩重重武裝,又看了眼她手裡拿的大編織袋,覺得奇怪,隨口問裡頭是什麼是東西。
「家裡的王阿姨前兩天一直感冒發燒,今天早上請了假去醫院檢查,傍晚時候她家裡人打電話來說是感染病毒,現在已經被隔離了。老夫人讓我們把她用過的毛巾還有床單之類的都扔掉,說是電視上播了和病人有過直接接觸的東西再用很容易跟著傳染。」說著,心有餘悸,「還好家裡人其他人沒有發燒發熱的情況。」
易宛琪餘光瞥到編織袋最上面露出的一角,一條還算新的嫩綠色毛巾裝在了透明的密封袋裡。
突然想到什麼,拉著行李箱的手漸漸握緊。
易宛琪提著行李廂打車到西城區,陸嬌依這些天一直住在這邊一戶兩室的小公寓里,除了她,還有一個負責做飯打掃的阿姨。
看到易宛琪過來,她忍不住抱怨悶在這間小屋子裡太難受。
易宛琪耐著心陪她坐在沙發上聊了會兒,又一反常態勸她說總躲著不是辦法,讓她明天去找郁安夏和陸翊臣,誠心認個錯,說不定就不會被趕出國了。
陸嬌依心裡知道她說得不無道理,但一想到大哥冷冰冰的語氣和那張不近人情的臉,心裡又打起了退堂鼓。
和易宛琪聊了一會兒,也沒心情再讓她一起出去逛逛,意興闌珊地回了房。
臨睡前,進衛浴室洗過臉,隨手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了臉。擦過之後才覺得不對勁,低頭看著手裡的嫩綠色毛巾。難道是她最近心不在焉記憶錯亂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先前的洗臉毛巾是粉紅色的。
徐讓診所。
替郁安夏做過檢查后,徐讓鬆了口氣:「目前來看嫂子是沒什麼問題的,應該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不過現在上頭很重視,有些草木皆兵了,生怕像十幾年前FD時期一樣弄得全國人心惶惶,嫂子想要離開京都恐怕得再過兩天等做的檢查報告全都出來才行。」
郁安夏感覺到陸翊臣握著自己的手終於有所放鬆,嘴角揚起:「辛苦徐醫生了。」
徐讓讓她不用客氣,還叮囑她這幾天要注意,如果再有發燒發熱等情況一定要及時來治療。
診所離得近,出來時月明星稀,郁安夏握著陸翊臣的手,和他緩步走在月色下。
比起來時的緊張忐忑,離開時天差地別兩種心境。
郁安夏想起剛剛在診所里擔心已經感染讓他離自己遠點時,陸翊臣握著她手不放的情景,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安定和甜蜜。陸翊臣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放任她不管,留她獨自一人的。
郁安夏將五指從他指縫裡穿過,和他十指緊緊交扣。側目看過去時,正好對上陸翊臣看過來的溫柔視線,兩人相視一笑。
奔波勞累一天,郁安夏躺到床上之後一直緊繃的意識很快鬆懈下來,側躺著窩在男人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迷迷糊糊沒完全睡著時,聽著陸翊臣胸口心跳的聲音,彷彿有節奏的鼓點般,伴著她漸漸睡熟。
次日上午九點多,陸嬌依被接回來時郁安夏正在吃早餐。
她起得晚,不過臉色比起昨天的蒼白無力已經好了許多。但徐阿姨還是按照陸翊臣的吩咐煮了菠菜豬肝湯,說是補氣血的。
分公司臨時有事,陸翊臣沒有一同回來。
郁安夏和陸嬌依相看兩厭,誰都沒有主動開口。一起吃午飯時,陸嬌依正坐在她對面,嘴唇動了幾次倒是想說些什麼,但郁安夏的視線始終不落在她身上。
飯後午休時,悅悅和嘉嘉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問郁安夏什麼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