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陸總的另一面,甜(1更)
宴會廳里此時觥籌交錯、衣香鬢影,一派繁華景象。
陸嬌依張望許久才在人群里找到正舉著杯同一個世交家叔叔淺談的陸翊臣。
她雖然脾氣驕縱,但也知道這種時候如果把郁安夏和人幽會的事弄得人盡皆知,最後丟臉的只會是他們陸家。
她沖那世叔歉意一笑,把陸翊臣拉到一旁,低聲告訴她自己剛剛看到的事。
「大哥,我就說郁安夏她不安分……」
話說一半,男人匆匆大步已經跨遠,只剩磕在身旁桌上斷了腳的高腳杯。
陸嬌依心思一動,趕緊提了裙子小跑著跟上去看熱鬧。
不過,不僅是她,大約陸翊臣自己都沒想到推開休息室門會看到邱良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而郁安夏就站在離他兩三步的地方,身上完好無損,雙手舉著一個白底藍紋花瓶,臉上驚愕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
一路趕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走過去,拿下郁安夏手裡的花瓶,把人擁在懷裡,一下一下輕撫她的後背:「沒事、沒事了……」
郁安夏雙手抓緊他西裝前襟一言不發,蒼白的唇慢慢回了血色。
陸嬌依捂嘴驚呼,慌張地伸手指著趴在地上的邱良:「他、他……人該不會被你打死了吧?」
陸翊臣冷冷一眼掃過去,陸嬌依嚇得噤聲,不敢再胡說八道。直到陸家家庭醫生過來,她才知道原來郁安夏是生病過來休息,大概是清楚自己先前冤枉了她,陸嬌依這次乖乖站在一邊沒敢再隨便開口觸自家大哥的霉頭。
郁安夏只是小感冒,醫生過來也只是開幾劑普通的感冒藥。
倒是邱良運氣好,被郁安夏砸了一花瓶,也只是後腦勺腫了一個包暫時昏迷,其他事半點沒有。
想起剛剛他突然闖進來時那副下流模樣,郁安夏現在心裡還有些咬牙切齒。
其實邱良之所以敢在陸璟夫妻的結婚紀念日酒會上膽大妄為,無非就是覺得這種場合她不敢大喊大叫把人引過來,就算真的讓他得了手,事後她肯定也不敢聲張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這種事在社會上並不鮮見,有時候明明是男人的錯,但事情鬧大最後承擔大部分後果以及遭受口誅筆伐的都是女人。
接過陸翊臣吹涼了一些的感冒沖劑仰頭喝下,溫熱的液體從喉間緩緩滑過,原本發涼的身體逐漸回暖。
「我在紐約那會兒,為了儘快恢復產後精神和體力好好生活,還特意報過女子防身術訓練班和搏擊班,一直堅持了兩年多,直到後來進了溫斯頓,忙起來才沒有繼續。誰知道,關鍵時候一點用場都派不上。」真正面對孔武有力的大男人,才知道男女力氣的天生懸殊。幸虧步步後退時她拿到了一個花瓶運氣又好一下就把邱良敲暈了過去,否則陸翊臣進來時就算她沒被得手場面肯定也難看,「對了,你剛剛讓樊通帶著人過來把他抬走了,是準備……」
陸翊臣不想讓她操心這些事:「這事有我,交給我處理。」他說這話時,語氣冷得彷彿冰雪裡化不開的寒峭。
陸翊臣再去看郁安夏的臉色,本就病著又受了驚嚇,在光線下顯得過於蒼白。
「我們先回去吧,我帶你過去跟爸媽說一聲。」陸翊臣這次不由分說地替她做了主,郁安夏也沒再逞強。
丁瑜君聽說她生病了忙關心地問了幾句,得知醫生來看過說沒有大礙這才放心。陸璟囑咐陸翊臣:「那你先帶著安夏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在就行了。兩個孩子剛剛我看和今晚來的幾個小朋友玩得正開心,我和你媽媽會注意看著,一會兒酒會結束了我們再帶他們回去。」
離開的時候,還是小戴開車。
陸翊臣手扶著郁安夏腰際,讓她腦袋靠在自己肩上。
沒多會,車子駛進市區,一幕幕燈火繁華從窗外掠過。
郁安夏轉過視線,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緊繃的下頜線。
今晚的事,必然讓他動了怒。
下一刻,郁安夏雙手捧住他的臉仰起脖子在他嘴角親了起來,溫聲安撫:「別生氣了,也別自責。這種事情放在平時是零概率事件,還有,我就是運氣好,沒出事不是嗎?那種人渣不值得你心情不好。」
陸翊臣深邃的視線朝她投過來。
他的怒氣,不止來於邱良,還有自己妹妹。或許,以前是他在郁安夏的事情上處事手段太溫柔,才會連身邊最親的人都一而再再而三不把她真正放在心上。
陸翊臣吮著她的唇,舌頭抵開齒關,嘗到了她嘴裡尚未散去的沖劑苦味。他的親吻很溫柔,淺嘗輒止便退開。手指撫上她發燙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白皙肌膚,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我沒有心情不好。」
郁安夏跟著笑,纖細的手指拉著他兩邊嘴角往上提了提:「這才對嘛,陸先生笑起來更好看。」
陸翊臣捉住她作亂的手和她十指交扣,不讓她再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
掌心傳來的溫熱讓郁安夏心底安寧,胸口被幸福感填滿,重新靠回他懷裡,嘴角緩緩翹了起來。
喝下感冒沖劑后,大腦暈暈乎乎的情況好了很多。傍晚那會兒胃口不好,除了跟在丁瑜君身後認識那些貴夫人時喝了幾杯葡萄汁,胃裡空無一物,剛進家門,肚子就十分尷尬地叫了一聲。
「餓了?」男人回頭看過來。
問話時,性感的喉結上下聳動,彷彿此「餓了」非彼「餓了」。郁安夏私下裡有些佩服自己,眼下這情況都能往那種事情上想。垂了垂眸藉以掩飾尷尬,再抬眼時撞進他含笑的墨眸里,如實點頭:「晚上都沒吃什麼東西。」
今晚陸家人都去了郊外莊園,家裡傭人如全姨等人也放了半天假,他們回來時,大宅都是漆黑一片。
陸翊臣鬆開她的手,舉步往廚房走:「我去給你下點面吃。」
「你會下面?」郁安夏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
沒離婚那會兒在一起時她沒了解過他會不會下廚,但是兩人複合后她是沒見他進過廚房。
回應她的是陸翊臣挽起袖子從冰箱里拿出西紅柿、雞蛋、小蔥,還有上午傭人處理好放在保鮮袋裡的新鮮蝦仁。
他先往鍋里倒了些水煮沸蝦仁,然後將打散在碗里的蛋液用筷子攪勻,將蝦仁撈出鍋后裹上蛋液,再放入油鍋里炸到金黃。若不是郁安夏在旁邊親眼看著,肯定不會相信能炸出香味撲鼻黃金蝦仁的人是大名鼎鼎的陸家太子爺。
「你這手藝我看著,以後都不敢再進廚房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了。」
「以前在國外待了兩年,有段時間吃西餐吃得膩,中餐館也做不出想要的味道,自己慢慢摸索就出來了。」陸家對男孩子有些放養,並不會刻意去嬌慣,世家大族需要的是能承擔起家族責任的男人,而不是紈絝敗家子。
番茄面出鍋后,陸翊臣最後將炸好的蝦仁覆蓋上,又往上面撒了一把小蔥,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一眼便食指大動。
坐到小餐廳,陸翊臣夾了一隻蝦仁喂到她嘴裡:「味道怎麼樣?」
味道很好,而且吃出了幸福的感覺。
她忽然抱住陸翊臣的腰下巴抵在他緊實有力的肩部肌肉上:「以後你不許在外人面前露出廚藝,只能做給我一個人吃。」
陸翊臣失笑,進廚房這種事對他們這種人家而言,只是偶爾的夫妻樂趣而已。
「嗯。」他點頭應下。
郁安夏笑彎眼,身子往後撤了撤,鬆開手拿起筷子也餵了他一隻蝦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