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

  跟在後面的蘇友德則是聽得雲里霧裡的，不由得開口問了一句：「阿喆，這些年你們兄妹到底是怎麼過的？」


  「呵…怎麼過的？我們兄妹的生死，你何嘗關心過嗎？你看看我哥，如今只是二十的年紀，你看他瘦的，你知道當初咱們遇上他的時候，他到底承受著多大的苦難嗎？」蘇凌想起當初看到蘇喆時的場景，心裡就一陣難受。


  那時候的他，跟個骷髏人有什麼大的區別呢？


  就是如今，養了這麼些日子，養好了一些，但還是瘦得不行。


  蘇友德一噎，動了動嘴唇，卻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但蘇凌卻沒打算將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去，冷冷的說道：「當年你最寵愛的妻子，設計讓我哥進去軍營，後來以我和娘的安危引誘哥出軍營！在他回程的路上埋伏了大批的殺手，想講哥給殺死！」


  「當初我哥才多大？十二歲吧？知道十二歲的孩也值得他們派出大量的殺手？」


  「哥當初已經死了！後來遇見一個怪人，將他從鬼門關給搶了回來，可你知道接下來他面對的是什麼嗎？」


  「無休止的試藥，他成了別人用來研製毒藥的小白鼠！每天餵了大量的毒藥，就為了看他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幾十上百種，上千種的毒藥喂下去，你知道這會變成什麼樣子嗎？你知道這得承受著多大的艱辛嗎？」


  「你不懂！當他受盡苦難，受盡折磨的時候！你正抱著你的蛇蠍美人！你正享受著權利算是帶給你的快樂！」


  「當你的寶貝兒子蘇斌，受到一點點的傷害的時候，你會為他挺身而出！當你的寶貝女兒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的時候，你會柔聲安慰！但我跟我哥呢？就只能被你無情的拋棄！」


  「當年我及笄之時，被人下藥陷害之事，你應該是清楚的吧？可你是怎麼做的呢？認為我們母女丟盡了你的臉面，所以不管不顧的把我們趕出了家門，那個時候你有想過我是你的女兒我娘是跟你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嗎？」


  「可笑的是，我們母女在你心中，就連你那點面子都不值！」


  「因為你心中只有權勢！只想著靠別人，靠關係而往上爬！利用完了我娘跟我外公，又利用寧氏！還真是夠可笑的！」


  「也怪不得寧氏會說你是窩囊廢了！你這樣只知道靠女人攀附關係往上爬的女人，可不就是窩囊廢么！」


  「現在好了！爬得越高，摔下來的滋味怎麼樣？當知道蘇顰兒和蘇斌不是你的孩子，這些年你都在替別人養孩子的滋味兒怎麼樣？」


  「呵呵！真是可笑！可憐又可悲！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注孤身！」


  蘇凌的話一說完，蘇友德不自覺的倒退了幾步。


  蘇凌這話說的對，他忙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妻離子散！

  親身的孩子不認自己！又替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最後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得道。有權有勢又怎樣？註定後半輩子孤苦而過。


  「凌兒…我…」


  「別叫的那麼親熱！你的女兒，在被你趕出家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一點某不記得了！若不是我娘還記掛著祖父祖母的恩情，這裡我們不會再踏進來一步。」


  「因為你！害了我娘，害了我外公外婆的性命！害得我大舅小舅以及舅媽大半輩子都在外奔波還債。也害了自己的親身兒子和女兒！」


  楚流胤聽她說完這些，伸手把她給攬在了懷裡，無聲的安慰著。


  幾人去了蘇家的祠堂，給祖父祖母上了香之後，就離開了蘇家。


  過了兩日，就聽楚流胤說，蘇友德以身體不好的緣由辭去了官職。


  蘇凌和蘇喆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有些意外，年輕之時一輩子都在為了職位而向上爬！現如今竟然捨得放棄。


  看來這些日子的事情，倒也讓他有著醒悟了！

  不過這些倒是與她無關了！她原本就不是蘇友德的女兒，蘇友德的一切都跟她沒有太大的關係，反倒是蘇喆，對蘇友德還是有些感情的吧。


  其實蘇友德現如今醒悟了，以後他的養老問題什麼的，她倒是也不會太介意蘇喆偶爾去看看他的。


  「哥，以後你想看看他，就去吧！我是不會在意這些的！畢竟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對咱們兄妹還是很好不是嗎？雖說咱們的悲劇都是因為他間接造成的！但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嗯！」蘇喆微微的點了下頭。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二月中旬。


  這日皇上下了朝之後，就讓楚流胤和楚王爺以及右相去了書房。


  皇上道：「還有幾日就是春圍了！你們都給我想想這考題的事情。」


  「皇上，這事兒你自己想吧，微臣沒空！」楚王爺率先說道。


  皇上一聽楚王爺說沒空，頓時就怒了，瞪著眼睛說道：「沒空？你會沒空？昨天你還帶著言兒在大街上亂逛，前天帶著他蘇遛馬，上前天…你跟我說沒空？你蒙誰呢！想！趕緊給我想想！」


  「嗯，最近都沒空，言兒想要學騎馬，我得親自教！」楚王爺理所當然的說道。


  「親自教？你楚家這麼多人，用得著你親自教？」


  皇上極度不爽了，他每天為了這些國事，頭疼得不行！這楚王爺倒是好，整天帶著孫女不是學這，就是學那，看著他都嫉妒。是誰說當皇帝好的？簡直就是老百姓的奴隸。


  「自己家的孩子當然得親自帶，本王跟皇上又不一樣，咱們楚家女孩少，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自然要親自教！」楚王爺翻了個白眼，理所應當的說道。


  皇上：「……」


  「胤兒，你也不管管你爹？」


  「皇上，他是長輩，微臣是晚輩，哪有管自己親爹的道理！」


  「那你的女兒怎麼不自己教？」


  「那也行，微臣要回家帶女兒！所以微臣手頭上的事情，就全都交給皇上了！」


  皇上：「……」


  頓時心裡有種欠了這父子倆的模樣。


  想了想，皇上把目光看向了右相，道：「你呢？你這兒子沒娶，手頭上也沒什麼大事，這考題的事情就交給你吧！」


  右相：「……」


  他就知道最後這事情會落到他的頭上來。


  「回皇上，您忘了，每年這個時候番邦的王都會來京城朝拜，以示衷心，微臣這還得招呼呢！」


  「你們，你們這一個個的，身為朕的臣子，就不能替朕分憂，一有事情就推三阻四的！你們像話嗎？」皇上臉色鐵青的說道。


  「不行，你們三個，每個人都想幾個，就是想考題兒子，又不用勞心勞力！明天上朝之後，務必要把考題的選題交上來！」


  皇上直接一錘定音的道。


  回道楚王府，楚王爺悶悶不樂的，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什麼心情。


  楚王妃問楚流胤道：「你父王這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這不是春圍要來了？皇上讓他擬考題呢！」楚流胤淡定的說道。


  楚王爺聞言，橫了楚流胤一眼，道：「難道你不用？」


  楚流胤挑了挑眉，看著楚王爺道：「明日有事，就不去上早朝了！」


  眾人：「……」


  楚王爺聽了他這話，沒差點一口老血給噴出來。


  不去上早朝？這種主意都能想得出來！


  「嗯，好主意，明日本王頭疼，急需太醫診治！就不去上朝了！」


  眾人再次無語。


  楚流胤道：「不行！」


  「你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兒子！」


  「不就是考題？用得著不去上早朝的地步？」蘇凌疑惑道。


  老祖宗道：「這考題啊是為皇上選拔人才的關鍵，多少文人舉子，都是用通過科舉進入官場的，所以尤為的重要。考題雖然不是很難，難就難在每年都會有人把考題給泄漏出去，這就注了不少的水分！」


  「原來如此！」蘇凌點了點頭道：「那多定一些題目，先保密下來！到時候再現場給考生們抽取，隨機答題，這樣會不會水分就少一些？畢竟這考試也不是只考一場，這筆試過後不是還有殿試？相信能為皇上選出人才來的。」


  「凌兒說的有道理，不過這考場制度倒是早就定下來的，想要更改恐怕是不容易。這考題，經手的人也多，中間哪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這倒是！不過皇上就是要王爺和楚流胤提供考題而已，也不一定就是定的這些考題，這樣應該不難吧！」蘇凌說道。


  「難是不難，但這些年下來，基本上都差不多，皇上求新穎，所以這就有些難了！」楚王妃答道。


  「哦！」


  這大元倒是跟她所了解的時代有著不大一樣，以前是三年一次的科舉！現在是一年兩次，有春圍和秋圍。這樣次數多了，考題方面難免就會有些重複了。


  「丫頭有想到什麼考題嗎？」楚流胤突然問道。


  「唔…我想想啊！」


  蘇凌思索了一下，便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天下順治在民富，天下和靜在民樂，天下興行在趨於正…」


  蘇凌每說一個，楚王爺眼睛就亮一下，最後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竟然還有這份學識，不錯，不錯！就這幾個了！」


  蘇凌被說的不太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其實這些都是在學堂里學的一些名句而已，沒想到倒是用上了。還被楚王爺這樣誇，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倒是，本世子的眼光一向很好。」楚流胤說道。


  眾人無語，這又沒誇讚他！


  困擾著楚王爺的事情解決了，這頓飯大家也吃的非常的開心，飯後楚王爺依舊帶著小糰子出去遛馬去了。


  蘇凌突然想到兩個孩子也已經到了要上學的年紀，於是跟楚流胤說道：「這兩個孩子也該去學堂了，特別是言兒，總是貪玩也不好！」


  「不如讓他們去皇家學堂吧！楚流晨就在那兒上學堂，裡邊的夫子都是朝廷大臣，很多都是每一屆考上來的狀元。學識非常不錯，不僅可以學文，武功也是可以的！琴棋書畫也有涉獵！」


  「嗯，你安排吧！如今咱們可能是要在京城長待下去了，總不能讓他們天天玩的，去學堂里學些知識也可以。」


  「嗯，那些事就交給我，我回去安排！」


  「好！」


  第二天，楚流胤有事沒去上朝，皇上沒在朝堂上看到楚流胤的身影，臉色黑沉得不行，以至於大臣們都不太敢開口說話，生怕不小心得罪了皇上。


  早朝很快就結束了，楚王爺和右相被皇上叫到了御書房。


  御書房當中只有三個人在，就連身邊信任的太監都已經被趕了出去。


  「都說說吧，都想的怎麼樣了？」皇上開口道。


  右相大人一臉的為難，支支吾吾了幾句這才說道：「不如就考一下治國之道？」


  「年年都考這些，沒新意！」皇上直接道。


  右相猶豫了一下，說了幾個考題出來，皇上都接連否決了。


  「楚王，你說說！」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楚王爺慢吞吞的把蘇凌昨日里說的幾個考題全都重複了一遍。


  然後道：「皇上可以挑選一兩個試試。」


  「這些都是胤兒想的吧！」皇上聽到這些考題，這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心想胤兒這孩子沒來，倒卻把他的吩咐聽進去了，真是個好孩子。


  楚王爺面色冷了冷，哼道：「就不能是我想出來的？」


  「就你那榆木腦袋能想出這樣的考題來？」皇上毫不客氣的說道。


  楚王爺直接無語，道：「我是榆木腦袋沒想出什麼好的作品來，你不也沒想出來嗎？本王告訴你，這可不是胤兒想的，這可是蘇凌那丫頭說的！」


  「蘇凌？朝陽縣主？」皇上和右相都驚了一下，皇上直接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道：「沒想到，這蘇凌不僅有做生意的頭腦，就連文采也很不錯，好！好啊！」


  「好也沒用，現如今，她已經是我的兒媳婦了！」


  皇上：「……」


  「誰跟你掙兒媳婦了？」


  「沒有最好！」


  右相大人，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連忙開口說道：「皇上，這考題的事？」


  「嗯，這次的事情就交給楚王爺和禮部來辦吧，這禮部尚書的職位也改調一調了，這次的事情若是辦好了，這事就算落定了。」


  楚王爺聞言，面上有些不情願，倒是也沒反駁。


  二月二十一，科舉考試開始了，為期三日的筆試，隨後等待出結果，然後參加殿試，最後由皇上和幾位內閣大臣商議決定名次。


  蘇凌在這幾日都沒怎麼出門，她之前接的活，還沒綉完，這些日子就在屋子裡忙著綉屏風。


  屏風完了之後還有一件嫁衣需要綉。


  而這些日子，袁海都在京城中帶著，但卻從來沒來找過他們。


  蘇喆和小包子，這些日子一直在研製著化妝品，正值春季百花齊放的季節，受蘇凌的指點，兩人採用了不少花瓣，研磨成汁，然後用萃取的技術做出了不少種類的精華液！


  這些精華液用起來都非常的不錯，經過試用之後，完全可以生產，然後拿到鋪子當中去賣。


  除了精華液之外，兩人還嘗試著做一些香水出來，雖然效果不大好，但也算是小有成就。


  經過太後生辰之時的送禮，不少夫人小姐都知道了這玉顏閣，碧慈和碧落兩位姑姑來信說，還有不少人去犀牛鎮問過玉顏閣的事情。


  蘇凌想等再過一段時日，挑一間鋪子出來，就在京城把玉顏閣給開起來，想必生意定然會更火爆。


  三月初，番邦的拓拔王帶著公主塞納和王子賽格進京了。


  這事情由右相負責招待，但楚王和楚流胤也因為此事變得忙碌了起來。


  定於三月初八，宮中設宴，招待拓跋王和公主王子。


  聽說此次拓跋王帶公主和王子進京是有意與皇室聯姻，以鞏固雙方的關係，至於到底是這兩位當中的哪一位出來聯姻就暫時不太清楚了。


  今日三月初五，是筆試放榜的日子。


  蘇凌和楚璃幾人早早的就在街上去等著，著了小廝在榜單下等著，看有沒有袁海的名字。


  直到快到午時，宮中這才有侍衛出來，把榜單貼在放告示的地方。


  這地方老早就圍了不少人，榜單一貼出來，全都一窩蜂的擠了上去。


  小糰子說道：「這人擠人的，都快成了肉糰子了！」


  「可不是，每次放榜的時候都是這樣，大家都迫切的想要快點知道這個消息！」楚璃回答道。


  「娘親，姑奶奶，咱們又不下去擠，為什麼還要出來看？直接問楚叔叔不就好了？」


  蘇凌：「……」


  「對啊，這事情楚流胤應該知道的呀，就算楚流胤不知道，楚王爺應該也知道，這事情可是由楚王爺負責的，你說咱們怎麼沒想到這事呢？」


  「因為娘親笨唄！」小糰子笑眯眯的說道。


  「你個小笨蛋，你才笨呢！」


  「蘇凌不客氣的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