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夜探怡紅樓（一更）
蘇凌看著她，聽著她說這番話，突然覺得楚璃其實也挺悲哀的，雖然看起來高高在上，但除了家人的親情之外，其他的感情基本上沒感受過。
或許曾經有過，但那也只是一種假象而已。
「放心吧！你以後會遇到一個珍惜你，疼愛你的男人的！」
「咱們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過的那麼憋屈！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好！」
「謝謝你！」楚璃真誠的感謝道。
跟蘇凌短短的相處了幾天，她便能感受對她的真心實意。跟以往那些只是有目的性的跟她叫朋友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同。
蘇凌微笑了一下，沒在說話。
很快兩人來到了這陵縣的最大的一個紅樓，怡紅樓。
到了門口，聲音比較吵雜，鼻翼間那股子刺鼻的脂粉味道也越來越濃郁。不少花娘們穿著清涼，打扮的光鮮亮麗的站在樓上，巧笑嫣然的拿著手中的帕子朝著樓下的男人們揮舞，直勾的男人們心裡直接痒痒。
這還沒見門，這口中淫穢之詞，便溢了出來。
更有的直接在門口便抱住了相熟悉的花娘親了起來。
蘇凌見此，面不改色，帶著楚璃徑直往裡邊走。見楚璃努力的壓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
蘇凌輕了輕嗓子，隨後側頭提醒著楚璃道：「待會兒要是說話的話，注意壓低一下自己的聲音，女孩的聲音比較尖銳，容易被人聽出來！」
「嗯，我知道了！」
兩人剛一進入怡紅樓，便有不少姑娘圍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個個臉夾通紅，眼中含羞帶怯弱，時不時的這眼睛還像是抽搐了一般，朝著她們暗送秋波。
見此，蘇凌「唰」的一聲，打開了自己手中的摺扇，沖著眾位姑娘拋去了一個媚眼。
不少姑娘見此，被蘇凌迷得五迷三道的，直拿著手中的帕子掩面。有的甚至激動的尖叫了起來。
楚璃見此嘴角抽了抽，低聲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調戲？」
「非也，這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等著看！」蘇凌沖他挑了下眉頭說道。
隨後蘇凌一邊往裡邊走著，一邊誇讚著邊上的姑娘，時不時的還伸手摸一下人家的臉，捏一下人家的腰。直惹得那些姑娘們尖叫連連。
最後幾個花娘帶著她們上了二樓，怡紅樓的老鴇便迎了出來。
上下打量了蘇凌和楚璃兩眼，便笑意盈盈的說道：「呦，兩位公子看著可是面生的很，這是第一次來咱們怡紅樓吧？」
「媽媽真是好眼力！」蘇凌拿著扇子扇了扇風，笑著從懷中拿出了兩張銀票，說道：「本公子早就聽說這怡紅樓的花魁貌若天仙，琴技名動整個陵縣，甚至與京都的名門閨秀們想比也是毫不遜色，今日特意帶了我這位至交好友前來見識見識，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啊？」
老鴇兩眼放光的盯著蘇凌手中的銀票，就差直接上手去搶了！她們開紅樓做生意的，最喜歡的就是像蘇凌這樣大方又風度翩翩的男子了。
聽蘇凌這麼一說，老鴇便笑意盈盈的開口，道：「當然有，當然有，咱們怡紅樓的四大花魁中，牡丹姑娘的琴技堪稱一絕，一手箜篌名動天下，這就請出來為兩位公子彈唱助助興！」
老鴇書說著，便從蘇凌的手中拿走了那兩張銀票。
蘇凌笑著道：「如此，那真是咱們的榮幸了，我這位朋友可是從京城來的，倒是要好生的聽聽這牡丹姑娘的琴聲！」
聽蘇凌說楚璃是從京城來的，老鴇的目光在楚璃身上多打量了幾眼，生得如此俊秀貌美的男子在整個陵縣還真是少見。再加上陵縣的男子膚色都偏黑色，楚璃長得如此之白凈，倒是讓老鴇不自覺的就相信了蘇凌所說的話。
「哎呀，兩位公子為咱們牡丹而來，真是咱們牡丹的榮幸！」老鴇笑著一邊將蘇凌手中剛剛給的銀票塞進自己的衣袖裡，一邊說道。
說完，便朝著邊上兩個小丫頭招了招手。
小丫頭，上前朝著幾人行過禮之後，便聽老鴇吩咐道：「你帶著兩位公子去牡丹閣！讓牡丹姑娘好生伺候兩位貴客！」
「是，媽媽！」小丫頭屈膝福了福身子，便朝著蘇凌和楚璃做了一個請的收拾，道：「兩位公子請跟著奴婢來！」
「好！」
兩人一路跟著小丫頭往牡丹的牡丹閣走。
走得很慢，一邊走蘇凌便一邊問道：「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回公子的話，奴婢叫茴香！」
「茴香啊，真是人如其名呢！見茴香妹妹年紀尚小，來此做工不易吧？」
茴香垂著頭，眸光輕輕一顫，便回道：「奴婢從小便在著怡紅樓長大，是王媽媽把奴婢養大的！」
「嘶~」蘇凌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茴香，用扇子挑起了茴香的下巴，看清楚她的臉便道：「茴香姑娘如此花容月貌，若是生長在富貴家裡頭，那便是大小姐都當得的！」
茴香毫不掩飾的苦笑了一下，便道：「公子可莫要拿茴香開玩笑了，這隻不過是一副軀殼而已！」
蘇凌放下了手中的扇子，說道：「茴香姑娘妄自菲薄了！」
「茴香姑娘憑藉著這等姿容，將來在這怡紅樓做個頭牌，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公子過謙了，怡紅樓姐妹幾百人，茴香與眾姐妹比起來實在屬蒲柳之姿，今日笑昨日，昨日復幾時？若是可以選擇…茴香倒是只願意一輩子做個小小的奴婢！即使悲哀到骨子裡，也總比整日笑靨接客的好！」
蘇凌和楚璃聞言，倒是深深的看了這茴香一眼，從她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一種哀傷，從她抬眸一瞬間中，也不難看出她眼中的那種悲涼！
「今日笑昨日，昨日復幾時？」她想，這就是作為一個青樓女子的悲哀吧，瞧這茴香看起來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把這一切看得如此之透。
淺笑了一聲，突然對這茴香產生了一種同情來。
「兩位公子請吧，牡丹閣就在前面了！」
「嗯！」
這時，蘇凌並沒在說話，一邊跟在茴香的後面走著，眼睛一邊觀察著四周，越是往裡邊走，就越是安靜！自然進來的人也越來越少。
「這四大花魁並都住在裡邊？」蘇凌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是！」
「這四大花魁中，最受歡迎的想必是牡丹姑娘吧？」
茴香道：「四大花魁各有各的特長和優勢，不存在受不受歡迎之說！」
「哦？是嗎？本公子也是聽威遠鏢局的二當家說起他們東家時常來這裡聽牡丹姑娘彈琴，這才慕名而來，倒是不知道其他幾位姑娘擅長什麼？」
聞言茴香詫異了一下，說道：「公子莫不是聽岔了？這威遠鏢局的東家薛公子可是最愛咱們紫薇姑娘的舞蹈，倒是經常宿在紫薇姑娘的房中，這去牡丹姑娘房中聽琴的時候倒是甚少！」
「嗯？難道是我聽岔了？」蘇凌喃喃自語了一聲。
這時邊上的楚璃道：「四大花魁各有各的優勢和技藝，到時候咱們聽完了牡丹姑娘的琴技，再去欣賞欣賞其他幾位姑娘的絕技也是一樣的！」
「哈哈哈…楚兄這主意甚好！」聞言蘇凌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快兩人並在茴香的帶領之下，進入了牡丹姑娘的房間之中。
還未見到其人，便能聽見裡邊的琴聲傳來。
茴香伸手敲了門之後，裡邊就傳出了一道動聽的聲音「進！」
茴香推開門，對著蘇凌和楚璃作了個請的手勢！
蘇凌和楚璃進去之後，便能聞到房中傳出來的的淡雅熏香的味道。
走進了之後，蘇便個隔著白紗見到裡邊一個身姿綽約的姑娘，曼妙的身姿隔著白紗若隱若現，纖纖細手，緩緩的在撥動著琴弦。
茴香帶他們在邊上的小桌邊坐下了之後，給他們倒了茶水，隨後便福身行禮出去了。
「小女子牡丹見過兩位公子！」牡丹隔著紗布，牡丹起身朝他們福身行禮。
蘇凌道：「牡丹姑娘不必客氣，今日我們兄弟二人慕名而來，牡丹姑娘撿拿手的，給咱們彈幾首如何？」
「是！」牡丹應了一聲，隨後就開始調試了一下琴弦。
蘇凌與楚璃對視了一眼，便開始隨意的聊起來，大多數都是蘇凌在問，楚璃在答，而蘇凌問的也都是楚璃在京城中的一些事情。
兩人一邊暢聊著，邊上牡丹的琴聲也緩緩的在耳邊盪起。
蘇凌對這些不甚了解，只覺得這聲音優雅動聽。不自覺的便停止了與楚璃的交談。
楚璃身為大家閨秀，這琴棋書畫一般是各個閨中小姐們必學的技藝之一，看她的樣子，倒是對這琴技亦是頗為讚賞的。
琴彈了一首，蘇凌便裝作肚子疼，給楚璃使了個眼色，便出了這牡丹閣。
牡丹閣的四周無人，但蘇凌還是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然後開始藉機四處查看起來。
從白日里那人的口中的得知，他是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遇見的薛嵩把幾個孩子帶進房間，而剛剛從茴香的口中知道這薛嵩經常留宿在紫薇閣中，那是不是說明那日看到的那一幕是在紫薇閣的周圍呢？
那若真是如她想的那樣，那這位紫薇姑娘是不是也參與了薛嵩的事情？
這麼想著，蘇凌貓著身子，進入了黑夜之中，在院子的最深處，見到了紫薇閣。
紫薇閣似乎很安靜，蘇凌猶豫了一下，便抬步走了進去。
「你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裡！」蘇凌剛踏進紫薇閣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道凌厲的聲音。
蘇凌轉身，面上帶著笑意，說道：「這位姑娘，在下剛剛出門一不小心迷了路，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這裡，不知可否請人帶我去牡丹閣？」
剛才出聲的姑娘，眼神凌厲的打量了蘇凌幾眼，隨後冷聲道：「你且等著吧，待會兒回去請示了姑娘之後，便帶你去牡丹閣！」
「如此，就多謝姑娘了！」蘇凌朝著她拱了拱手說道。
那姑娘冷眼瞥了她一眼，轉身走就走了。
蘇凌看著她走路的姿勢，即使是在黑夜當中，她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身懷武功，而且這武功應該還不低。
一個紫薇閣當中的小丫頭竟會武功，那這紫薇閣當中的紫薇會不會也是個武功高強之輩？
那既然如此，那薛嵩在這其中又充當著什麼樣的角色？
蘇凌正想著，便見剛剛那個小丫頭走了出來，冷聲道：「這位公子跟我走吧！」
我？一個奴婢自稱我？看來這小丫頭的身份也不簡單，如此看來這怡紅樓也不是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