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血玉，往事（二更）（2p求收）

  「娘，這是？」


  蘇凌疑惑的看著袁氏手中捧著的盒子，雕花木的盒子，看起來有些老舊，四四方方的，外邊包裹著盒子的花布上還沾滿了灰塵。


  盒子的側面用小鎖鎖住，袁氏把盒子放在一邊之後，又從牆角的角落裡，推開了一個小磚頭，從裡邊拿出來一把小小的鑰匙。


  蘇凌：「……」


  袁氏在蘇凌身邊坐下來，然後拿著鑰匙打開了那麼雕花木的盒子。


  只見盒子裡邊還放置著一個小盒子，小盒子底下放著一個翠綠的玉鐲，幾根金首飾。


  袁氏把翠綠的鐲子拿了出來，放在自己的手心，面上有許多的不舍，眼神中還閃爍著深深的思念，隨後遞給蘇凌：「凌兒，這個鐲子還有這幾根首飾，你都拿去典當了吧！」


  「娘，這鐲子是？」


  看得出來，這鐲子在袁氏的心中看得很重，這麼些年，她們一家過得再怎麼艱辛，再怎麼貧苦，袁氏都咬壓堅持了下來，寧願受苦受累，這鐲子還有那幾根金首飾卻還始終留著，就說明這幾樣東西對於袁氏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鐲子是你外婆當年留下來的，用來傳家的鐲子，傳女不傳男，若以後沒有女兒，那就傳給兒媳婦兒，這麼些年，娘一直留著捨不得拿去典當，一來，是你大舅他們不願意，二來，娘也想留著它做個念想。至於這幾根金首飾，那是娘在及笈的時候，你外公特意託人打造的，對娘的意義非凡，所以也一直都留著！」


  「本來這些東西，娘是要留給你成親的時候壓箱底的，可…可後來發生了那些事，娘…娘也就一直留在身邊。」


  「恩人的恩情咱們不能不報，這些也就是死物，典當了換些銀兩，也算是發揮她的作用了。」


  「不，娘，這些東西你留著，事情這不還沒定嘛，再說了，咱們手中還有二十多兩銀子，只看病，不拿葯的話，應該花費不了多少！」


  蘇凌把玉鐲子和金首飾都放入雕花木的盒子當中，這些東西對於袁氏來說意義非凡，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動的。


  「凌兒，這些東西，娘本來早就應該交到你手中的，現在娘給你，你就拿著，至於怎麼處理，都由你自己來決定！」


  說著，袁氏把整個盒子都推到了蘇凌的面前。


  看袁氏面色堅定，蘇凌頓了頓，然後說道：「那行，娘既然給了我，那我就拿著，如果有必要，我再拿去當個活期，到時候咱們手頭寬裕了，在把它贖回來。」


  袁氏聽蘇凌這麼說，張了張口，又抿了下唇，點頭道：「這東西既然給了你，就自己做主！」


  蘇凌展顏一笑，摟著袁氏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袁氏面上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就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伸手摸了摸蘇凌的臉，滿眼的心疼和慈愛。


  「娘，這個小盒子里裝的是什麼？」突然蘇凌拿起了那個小盒子，還不等袁氏回答，就已經把小盒子給打開了。


  玉？確切的說是一塊血玉，血玉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蝴蝶，蘇凌緩緩的把玉拿在了手中，頓時手心又一股涼意傳來，夏季所帶來的署意頓時消失無蹤。


  往近了看，血玉上還有淡淡的流紋，迎著光，中間好像有液體流動。


  「娘，這塊玉是？」蘇凌拿著血玉，抬眸看著袁氏，袁氏的面上閃過一絲擔憂，眼底有痛楚滑過。


  直覺告訴蘇凌，這塊玉的來歷並不簡單。


  「凌兒，這…這玉是…」袁氏看著蘇凌手中拿著的血玉，說出的話有些結巴。


  「娘，難道這玉的來歷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成？」蘇凌疑惑的問道。


  「也不是不能說，只是…只是…」袁氏看著蘇凌欲言又止。


  「哎呀，娘，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是彥兒和言兒爹爹留下來的玉佩！」


  在蘇凌的逼迫下，袁氏張了張口，最後說道。


  彥兒和言兒的爹爹，那不就是她，不，應該是說原主的相公？


  能擁有這樣玉佩的男人，身份背景應該很不一般吧？


  還是說這原主的相公不是上天了，而是個渣男？見異思遷？


  蘇凌立刻在腦海中腦補了原主身懷六甲被渣男拋棄的場景。


  袁氏見自己說出真相，蘇凌面上沒什麼表情，這才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袁氏把整口氣舒完，就聽蘇凌道：「娘，就當這塊玉佩了，這種渣男的東西有什麼值得留下的！」


  袁氏：「……」


  「凌兒，你說…你說什麼？」


  「娘，難道女兒說的有錯嗎？當年女兒跟娘是來王家村的時候，女兒已經懷著身孕了吧？這種男人竟然在女兒懷著身孕的時候，拋妻棄子，不是渣男是什麼？娘該不會認為女兒還會留著渣男的玉佩吧？留著有什麼用？還不如讓他花揮他最後的作用，典當些銀子，咱們也不至於過拮据的日子，看這玉佩應該值不少錢，當了他，正好給楚公子治病，還有外婆留下的玉鐲子和外公給娘留下的金釵，也可以留下了，真是一舉兩得！」


  蘇凌一口氣說完，覺得就應該這麼做，拿著玉佩就放在了自己手裡，然後「哐」的一聲把盒子給蓋上，推到袁氏的面前「娘，你把這盒子收起來吧！」


  袁氏：「……」


  看著蘇凌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還有蘇凌脫口而出的話語，袁氏實在是有些苦笑不得。同時心裡也有些酸楚，凌兒是以為當年自己是出嫁了的吧？


  「哎…。」


  袁氏嘆了口氣，伸出滿是老繭的雙手握住了蘇凌的雙手。


  「凌兒，都是娘對不起你啊！」


  說著袁氏突然哽咽了起來，抬頭的一瞬間，眼底需滿了淚水。


  蘇凌：「……」


  「娘，怎麼好好的就哭了？」蘇凌有些措手不及，拿著帕子出來，替袁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袁氏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把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年，你外公和你祖父同在鎮上的學堂念書，兩人關係非常好，又是同窗，所以兩人結為了異性兄弟，兩人同時考中了秀才，一起參加春闈，參加殿試…」


  「你祖父高中狀元，而你外公也中了進士，但後來你外公厭倦了官場的爾虞我詐，辭去了官職，決定經商。」


  「你祖父知曉后，覺得頗為可惜，但也支持你外公的決定，當時你祖父已經娶妻子，並生下了你爹，而你外公和外婆尚未成親，但為了維繫兩家的關係，你祖父與外公約定，如若你外公生下女兒，就結為夫妻！」


  說道這袁氏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哀傷。


  蘇凌握著袁氏的手緊了緊，無聲的安慰著。


  袁氏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外公生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你大舅舅，是個男孩，根據當初的約定，剩下女兒就結為夫妻，剩下男孩，自然就結為兄弟。本以為這婚事隨著你大舅的出聲，就此作罷，可沒想到好景不長，當年的奪嫡之爭，你祖父站錯了位，導致你祖父一家就此落敗，在朝堂上處處被排擠，最後導致辭官回鄉。」


  「你外公念舊，知道此事之後，知道你祖父一家過得不好，想盡各種方式想要幫助你祖父一家。但你祖父是個有心氣，又清高之人，對你外公的幫助拒之門外，最後，你外公又想起了這門婚事！」


  「當年娘才十歲，你外公把娘帶到了你祖父家裡，跟你祖父提了當初的婚事，決定把娘送到蘇家！」


  「就這樣，娘帶著大批的嫁妝進了蘇家的門，成為了蘇家的童養媳，十歲開始，娘就一直陪伴在你父親的左右，直到娘十五歲及笈這才跟你爹成親。」


  「你爹從小就很用功，心高氣傲，娶了娘的那年他二十歲，那一年他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中了秀才。當時的科舉制度還沒改，科舉三年一次，你爹於三年之後參加秋闈，高中探花郎。那時候你和你哥哥才兩歲！」


  「哥哥？」蘇凌聽到這，脫口而出問道，前幾天袁氏也無意的提過一兩句，但當時她怕袁氏傷心，就沒問起！「是的，凌兒，你還有個哥哥，雙胞胎哥哥，你哥哥名叫蘇喆！」


  「猶記得當時有人來報喜時，你父親高興的那股勁，就好像他得到了全世界一般。」說著，袁氏許是想起了當年的場景，嘴角也不自覺的掛上了一抹笑意。


  「可後來…」話鋒一轉，袁氏眼角突然閃現出了朵朵淚花，拿著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這才說道：「後來，你爹殿試的時候，被點為翰林院編修，這在朝廷用人制度中，本是一件常事，但沒想到有人知道了你爹的背景，知道他時前尚書蘇大人的兒子，因此處處排擠他，甚至是陷害冤枉他。」


  「你爹處處不得志，有一天喝醉了酒，不知怎的，遇到了當時寧國公府的小姐，兩人…兩人…。」


  「後來，你爹就娶了寧國公府的小姐，這位小姐本是寧國公府庶出的小姐，因為姨娘去得早，得以養在主母的名下，因自己又慣會做人，頗得國公夫人的喜愛，這位小姐當時也是以平妻之禮進的門。」


  「自從她進門之後，有了國公爺的幫忙，你爹的官途越來越順利，不到兩年的時間，就離開了翰林院，成了戶部侍郎，官拜五品。」


  「從此你爹就越來越寵著這位小姐以及這位小姐生的孩子，來看你娘和你們兄妹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候幾個月或者半年都見不到人影，久而久之，你爹都快要忘記你們的存在了！」


  「但是沒辦法，你娘懦弱，只能帶著你和你哥哥兩人偏安一隅，好好的過日子。雖然你爹不管你們，但至少你祖父和祖母始終記著你外公的恩情，對你們兄妹甚是喜愛，甚至超過了那位小姐生的孩子。」


  「可，在你們七歲的時候，你祖父突然去世了，自那以後，咱們母子三人生活在府中的情況就更加的差了，但還好，當時你外公和外婆還在，你祖母也始終記著這份恩情在，即使沒有你爹的疼愛，咱們母子三人也還過得去，那個女人也不敢朝咱們下手。」


  「你們十歲的時候，你父親升為戶部尚書，官拜三品，那一年府里，張燈結綵，來了好多好多人，而那樣一年，你外公和外婆做生意失敗，雙雙去世。」


  「樹倒猢猻提，你外公外婆離世之後，欠下了許多外債，你大舅承受不住，上門前來求助，沒想到卻被那個女人派人用棍棒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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