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就是看你不爽,你想咋的?
「呦,劉翠花,你這吼什麼吼呢,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娘啊?」張大炮心裡正不舒服著呢,咋一聽到外面劉翠花的聲音,心裡的火氣頓時翻湧而來,放下手中還沒吃完的飯碗,就沖了出去。
論王家村婦人誰最彪悍,這劉翠花和張大炮那肯定是榜上有名的,這兩人比起來,不分伯仲。
這劉翠花勝在塊頭大,一兩個漢子都不是她的對手,這張大炮則勝在牙尖嘴利,一張嘴說起來不依不饒。
這兩人平日里都是進水不犯河水,日子過得相安無事,今日這劉翠花突然打上門來,這張大炮心裡的火正愁沒地方發泄呢。
這兩人簡直就像是乾柴碰上了烈火,頓時就燃燒了起來。
門外,劉翠花見出來的是張大炮,面上閃現著不悅。
兩家住的不遠,兩人又同是二嫁嫁到王家村的女人,這些年來多多少少也有些交集,這張大炮什麼德行,她劉翠花當然知道。
她是個蠻橫的人,最不屑的就是像張大炮這樣的人,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爽利。還喜歡給人在背後捅刀子。
但她劉翠花向來是對事不對人,這哄騙了自己,拿自己當槍使的是王憐兒,她就不會和張大炮對上。
「讓王憐兒那小婊子給老娘滾出來!」劉翠花不理會張大炮的罵罵咧咧,雙手插在腰上,因為她個頭比較高的緣故,給人一種睥睨眾生的蔑視之感。
張大炮沒有劉翠花的塊頭,雖然嗓門大,但在氣勢上明顯輸了劉翠花一頭。
看著面前猶如一座大山似的劉翠花,張大炮還是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
但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一直手插在腰上,一隻手指著劉翠花的鼻子罵道:「劉翠花,你幹啥子咧,這一大清早的,就在我家門口大喊大叫的,像什麼樣子?別以為你長了個大塊頭,老娘就怕了你了!」
劉翠花面色有些難看,根本不想和張大炮胡扯,一張肥胖的臉頓時皺成了一團,像是個麵糰子似的。
「你讓開,老娘今日是來找王憐兒那小婊子的,不管你的事情!」劉翠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張大炮哽著脖子說道:「王憐兒是我的女兒,我是她老娘,有什麼事情跟老娘說也是一樣,王翠花你有話就說,有屁就快放!」
就兩人你來我往爭吵了這麼幾句,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聽著兩人的對話,周圍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但更多的人都只是看戲,這兩人在王家村的行事作風可得罪了不少人。村裡很多人對他們可都是敢怒不敢言。
劉翠花倒也還好,就是因為塊頭長得高大,再加上家裡的男人又是王老三那麼一個地痞流氓,大家才會有些懼怕她。
而張大炮就不一樣了,那一張嘴巴,到處胡說咧咧的,胡說八道敗壞人家名聲,特別是家裡有姑娘未嫁,小伙未娶的人家,更是不敢得罪她。
很多時候也都是敢怒不敢言,今日難得看見村裡兩個不喜歡的人對上,大家都等待著看結果呢,想知道到底哪一方能贏。
「老娘說了,老娘只是來找王憐兒那小婊子的,跟你沒任何關係,給老娘滾來,否則可別怪老娘不客氣了!」
「劉翠花,你這是吃了耗子葯了?耳朵聾了還是咋的了?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要找我家憐兒,首先得過了老娘這一關,有本事你就來,別放個響屁就走啊!」
張大炮說完,有些得意的看著劉翠花,外邊圍了這麼多人,她張大炮就不相信了,這劉翠花今日真的敢拿她怎麼辦!
可…有些事情,想象的永遠趕不上眼前變化的。
只見劉翠花在張大炮的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冷笑了一聲,眯成一條縫隙的眼中精光咋現,抬起粗壯的大象腿,就給張大炮來了一腳。
「啊!死人啦,死人啦,劉翠花要殺人啦!」張大炮被劉翠花踢中了腹部,頓時跌坐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了幾聲,開始痛苦流涕起來。
圍在外邊的人見此,只覺得張大炮就跟被戲耍的猴子似的。見她劉翠花打,個個心中都覺得解氣得很。
有些怕當心出大事的人,轉身娶找村長和里正去了。
「呦,老娘我還沒使勁呢,你這就知道疼啦,就知道痛啦?趕緊給老娘讓開,讓王憐兒那小婊子給老娘滾出來,否則…」
否則什麼,劉翠花沒說出口,伸出粗大的手,緊緊的捏著張大炮的那張臉。
張大炮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頓時有青紫的印記出現。嘴裡哼哼唧唧的,說不出話來了。
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張大炮此時也是怕了,這劉翠花簡直不按常理來出牌,這麼多人看著呢,竟然也敢對她動手,說出手就出手,讓自己毫無準備,一招就讓自己掛了彩。
張大炮平日里也就是個吃軟怕硬的主,面對劉翠花這種毫不講理,不講情面的人,她平日里對付其他人的牙尖嘴利,完全失去了作用。
「放…放開我!」張大炮眼神中有著恐懼,嘴裡哼哼唧唧的說出了這麼一句,雙手使勁的握住劉翠花捏著她下巴上的手,但卻始終撼動不了分豪。
躲在屋子裡的王憐兒透過窗戶的空隙,見到這一幕,一張小臉滿是蒼白,腦海中把昨日里說的話全都過了一遍,也沒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這劉翠花了。
本來想利用這劉翠花對付蘇凌那賤人的,沒想到最後卻讓自己招惹了個瘟神回來。
對了,蘇凌!一定是蘇凌那個賤人,早上她明明看到劉翠花去找蘇凌那個賤人了的,現在剛從蘇凌那兒回來,就來找她了,肯定是因為蘇凌那賤人跟劉翠花說了什麼。
想通了這一點,王憐兒這心中簡直恨得不行,在心中咒罵了蘇凌幾句,隨後一雙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腦海中不停的閃爍著主意。
自己在裡邊肯定待不久,不出去的話,自己的名聲不說,待會兒劉翠花衝進來,自己肯定也要挂彩,事後還要被張大炮大罵,說不定還會因此被張大炮隨隨便便的嫁出去。
自己的名聲壞了,要是被袁海知道了,那自己嫁給她的願望肯定要落空了。
如果出去的話,門外那麼多人看著,劉翠花動起手來,應該會有所顧忌,自己最多就是受點皮肉之苦。
受點苦,能換得一個好名聲,說不定自己還能在袁海面前去說道說道,這劉翠花是蘇凌那賤人指使來的,自己還能利用一下,來個苦肉計什麼的。
只要袁海知道了蘇凌那個女人的惡毒,看她還怎麼囂張。
這麼一想,權衡了一下利弊,王憐兒咽了咽口水,醞釀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吱呀」一聲久把門給打開了。
「住手,劉嬸子,你這是做什麼呢?一大早的就在我家門前亂吼亂叫的,現在還出手傷了我娘,我娘一把年紀了,這怎麼使得!」
王憐兒跪坐在張大炮的身邊,昂著頭看著劉翠花,雙眼的淚珠就跟瀑布似的,不斷的落下。
話一說完,又使勁的擁住張大炮的身子,柔聲的,心疼的問道:「娘,怎麼樣?你沒事吧?」
王憐兒這一哭,頓時讓周圍看戲的人覺得有一陣心酸,王憐兒本就柔柔弱弱的,此時一臉蒼白,加上滿臉的淚水,我見猶憐的模樣直看得人心疼。
早在王憐兒打開門的那一刻,劉翠花就已經放開了張大炮。
張大炮被王憐兒擁在懷裡,內心極為的複雜,此時顯然是要一致對外的時候,可這件事情本就是王憐兒給惹來的,自己這是受了無妄之災。
如果早在劉翠花來的那一刻,王憐兒就站出來保護她,跟她一致對外,她興許還會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孝順的,是真的心疼她的。
可就在剛剛,她張大炮突然想明白了,這個女兒,做這一切,無非就是為了她自己罷了。
這一刻,張大炮覺得自己的心,從未有過的冷。
眸光閃爍了一下,心思百轉千回,王憐兒雖然不仁,不孝,不善,但她倖幸苦苦養大她,可不能這麼白白讓人毀掉,她還指望著她能嫁給有錢人,給自己一分厚厚的大禮呢!
這麼一想,母女兩個雖然心思各異,但此時的目的卻是只有一個,就是聯合起來對付劉翠花。
「嗚嗚嗚…劉翠花,你有本事就殺了老娘啊,老娘不怕你,不由分說的就上門來打人,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各位叔伯,兄弟姊妹,你們來看看啊,這劉翠花是吃了耗子葯了啊,瞧瞧她這打的…」
張大炮在一旁嚎叫著,這王憐兒就在旁邊配合著嗚嗚的哭起來。
母女兩相互配合,活脫脫的被欺負的受害者。
劉翠花雙手叉腰,滿是橫肉的臉上滿是不屑,小眼睛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居高臨下的看著張大炮母女兩,就像是望著螻蟻一般。
等他們哭累了,喊累了,劉翠花這才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看著母女倆問道:「嚎夠了嗎?哭夠了嗎?」
「你們母女兩這一唱一和的,唱戲給大家看呢!」
劉翠花話音一落,圍著的村民,頓時笑了起來。
張大炮著實了也嚎了這麼一會兒,也著實累了,聽了劉翠花的話,頓時停頓了下來。
王憐兒還是滿眼的通紅,眼珠子在淚水中打著轉,就是不掉下來,抬頭望著劉翠花的模樣,活像是被欺負得不敢說話的模樣。
好一會兒,王憐兒從懷中拿出一張綉帕,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站了起來,與劉翠花面對著面。
可劉翠花個頭實在是高,她又不著痕迹的小退了幾步,低垂著腦袋,小聲的問道:「不知道憐兒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劉嬸嬸,讓劉嬸嬸竟然一大清早上門來毆打我們母女!」
大家一聽,終於要說到正事上了,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著幾人的對話。
劉翠花聽了王憐兒的話,嗤笑了一聲:「我劉翠花,想打人,還得要理由?就是看你不爽,想咋的?」
王憐兒:「……」
緊了緊手中得帕子,抬眸,想要從劉翠花的大肥臉上看出什麼來,但劉翠花臉上帶著輕蔑的笑意,眼睛小得跟一條縫隙似的,根本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咬了咬牙,王憐兒又道:「我跟我娘又沒犯什麼錯,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劉嬸嬸這無緣無故的上門來打人,可別是聽了什麼有心人的話了吧?」
王憐兒含沙射影,這有心人指的可不就是蘇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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