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炸醒
032
村民們的目光一下子被分田的事情吸引了過來,那邊張大炮母女見此情景咬壓切齒。
張大炮伸手重重的在王憐兒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低聲呵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王憐兒本就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此時聽自己親娘竟然這麼說,一時只覺得更加的委屈,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她這麼做為了誰?也不是完全為了她自己啊,要是袁氏母女能夠接下她的話茬順勢原諒了她們,最終受益的還不是她娘。
她也沒想到這袁氏平日里看起來柔柔弱弱好欺負的樣子,竟然是個鐵石心腸之人,她頭跪下磕頭了,竟然無動於衷。
不僅不憐惜她就算了,還說什麼她是因為孝道才下的跪,弄得自己在大家面前騎虎難下。
現如今更是轉移了話題,她就這麼白白的跪在了這裡,難道真的要等蘇凌和袁氏的原諒?
不,王憐兒搖了搖頭,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不能一直跪在這裡。
突然,她眼珠子轉了轉,虛弱的呻吟出了聲音,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朝著張大炮倒了下去。
王憐兒事先也沒跟張大炮打過招呼,這說暈就暈,張大炮也不確定自己女兒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
一時之間有些氣惱,還有些不甘,現在正是要分田的好時候,這什麼時候不暈好,偏偏這個時候暈了。張大炮整個人頓時感覺就不好了。
不過張大炮這人也是個精明的,既然女兒已經暈了過去,那就只有利用這件事把分田的事情攪黃再說。
這麼想著,張大炮突然就又哀嚎了起來,打斷了蘇凌和村長們之間的談話:「哎呀,我的憐兒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唬娘啊,你醒醒啊,醒醒啊!」
聽到張大炮的哀嚎聲,有村民立即上前說道:
「哎呀,這憐兒姑娘想必是中暑了吧?」
「是啊,看著挺像的,這太陽也挺大的,在太陽底下跪了這麼久,中暑也很正常!」
「我看大炮啊,還是把憐兒姑娘先送回去再說吧,這人啊,還是比什麼都重要!」
「就是!就是!趕緊把人帶回去吧!」
因為王憐兒這一暈,村民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原本開始打算說分田的事情,也因此被阻斷了。
蘇凌蹙了蹙眉頭,不悅的看了那對母女一眼,有些懷疑這王憐兒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
這王憐兒跪在這裡,本是想給她和她娘安個不近人情,鐵石心腸的壞名聲,然後藉此逼卻她和她娘原諒張大炮之前的行為,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沒想到被她三言兩語給化解了,不僅如此還給她帶上了孝順的高帽子,弄得她現在騎虎難下,只要她和她娘不鬆口說原諒,那麼她就得為表示孝順一直跪在這裡,而她明確說了不會原諒她,村長和村民門之前聽了她的話,也認為這王憐兒是孝順,人家想跪她們也不阻攔。
所以這王憐兒這個時候選擇裝暈倒是非常有可能。
而讓她奇怪的是,這張大炮明明就和揪心於分田的事情,想要快點把田地分到手,因此她是不會阻止分田這件事情的。
這母女兩個本是一條心的,難道這王憐兒真暈了?
好吧,要是這王憐兒這真暈了,那她來跪求原諒的事情,也就這麼算了,她也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有些事情有自己的原則,特別是關係到兩個孩子的事情,輕易不可原諒!
蘇凌認真觀察了一下王憐兒,見她一臉蒼白的躺在張大炮的懷中,嘴唇有些乾燥,眉心微微蹙起,有些難受的樣子。
只是…。
蘇凌目光一頓,注意到她此時放在一側的手,竟然緊緊的捏著,還有絲絲的顫抖。
這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真正暈過去的人,身子的各個部位都處於放鬆的狀態,是不可能會出現王憐兒這樣的情況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憐兒是裝暈的。
想到這,蘇凌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壞笑。
大聲的說道:「哎呀,各位叔叔嬸嬸快散開來,快散開來,這王憐兒如果中暑了的話,現在最需要的是涼快涼快了,大家圍在一起,會更容易出問題的!」
大家聽蘇凌這麼一說,頓時想起是這麼一回事,以前有人中暑的時候,聽大夫這麼說過,頓時紛紛散開了來。
這時村長吩咐道,趕緊把人抬到樹底下,去去熱,這小姑娘可不能放在太陽底下曬了。
村長這一說,頓時有兩個心善的嫂子上前說道:「大炮啊,趕緊的把憐兒放在樹蔭下去吧,樹蔭下涼快!」
「好,好,好!」張大炮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個女兒她以後還指望著她嫁入高官家,以後多給她點銀子花花呢,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幾個人把王憐兒抬著放在了樹蔭下邊,里正大人又吩咐道:「去個人把大夫請來看看吧,這樣也安心些!」
經過里正這一說,一個長得老實憨厚的大叔抬步就要王外邊走去。
蘇凌見此,趕緊叫了一聲。
「這位叔叔請留步,不用去請大夫了!」
那大叔腳步一頓,抬眸去看村長和里正。
村長和里正對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蘇凌。
蘇凌面含笑意,柔聲說道:「村長伯伯,里正叔叔,不必那麼麻煩的,凌兒倒是知道一個快速治療中暑的辦法,可以試一試!」
「什麼辦法!」村長和里正異口同聲的問道。
站在蘇凌旁邊的袁氏看著蘇凌也是一臉的詫異,伸手扯了扯蘇凌的衣袖。
蘇凌轉眸對著袁氏微微一笑,沒回答村長和里正的話,抬步走進了屋子,再出來時,手中竟然多了一個又粗又長的針。
這針可不是普通的用來繡花的銹花針,這可是袁氏專門用來納鞋底的鉤針。
又出又長,並且因為袁氏不常使用,有的地方甚至都開始長銹了。
眾人一看蘇凌手中的鉤針,有些不明所以。
蘇凌直接走到樹蔭底下,蹲了下來,這才看著眾人說道:「曾經見過一個最有效果的治療中暑的辦法,只要把這針中中的扎在人的鼻翼之下,也就是人中的位置,這人啊就能很快的清醒過來!」
蘇凌話音一落,分明看見躺在地上臉上蒼白的王憐兒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張大炮一把揮開了蘇凌,大叫道:「你這個小娼婦,我憐兒貌美如花,將來時要嫁入大戶人家過好日子的,你拿這麼粗的針扎在我憐兒的臉上,你是嫉妒我憐兒的美貌,想毀了她的容顏不成?」
蘇凌:「……」
眾人:「……」
「既然張嬸子不願意,那就算了!」說著蘇凌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待瞥見地上那王憐兒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蘇凌立刻又開口說道:「真的不試試?這個針其實很細,不會留疤的!還是說換跟細一點的試試?」
「不,不用了,還是請村長把大夫請來吧!」張大炮看著那針,咽了咽口水說道。
「那好吧!」
說著,蘇凌準備站起來。
可就在下一秒,蘇凌又快速的蹲了下來,手中的針舉得高高的,下一秒就要插進王憐兒的人中的位置。
眾人都被蘇凌這一舉動給嚇到了,頓時尖叫了一聲。
張大炮離得最近,可是還是沒攔住蘇凌的手。
王憐兒躺在地上,本閉上眼睛,但其他的感官還在,聽見眾人的尖叫,還有迎面而來的一道陰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驚慌的睜大了眼睛。
身子的本能反應比任何人都快,往邊上一滾,頓時躲開了蘇凌手中的針。
尖叫的爬了起來「蘇凌,你作死啊,你這個賤人怎麼敢這麼對我!」
看著王憐兒不要形象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蘇凌朝著眾人挑了挑眉,沒理會王憐兒那氣急敗壞的叫罵聲,而是說道:「看來這方法還不錯,以後有人中暑了,就可以用這法子試一試,這還沒紮下去呢,人就醒了,真是奇迹,真是個好辦法!」
「噗嗤!」
不知人群中的誰,非常不厚道的笑出了聲來。
有位嬸子站出來說道:「什麼中暑,依我看平日里那乖巧善良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剛剛那暈倒也是裝模作樣的吧?開口閉口都是賤人的,能是什麼好姑娘!」
另一位嬸子也附和道:「我看也像是裝的,凌兒手中的針可還沒扎進去呢,就醒了,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就是,就是,說什麼孝順,為了張大炮的事情特地跑來磕頭道歉,我看也是假的,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我就所嘛,這張大炮能教出什麼好姑娘來,這憐兒丫頭,看著乖巧,實則眼高於頂,想我先前不知道給她嫁給過多少好兒郎啊,人家啊,偏偏一個都看不上!」
「呦,也不瞧瞧,你給介紹的都是什麼貨色,你沒聽見人家張大炮說她女兒可是要嫁入大戶人家的嘛!你介紹的比得上?」
「什麼大戶人家?大戶人家的少爺能看得上一個鄉下丫頭,跟那王惜兒一樣,嫁給一個比自己爹還大的人當妾室!」
「人家願意當富人家的妾,也不願意做那窮人家的妻!你管得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