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斜眼母親成了搶手香餑餑(二更)
藍憶蕎:“……”
她是真沒看出來是誰的電話號碼。聽到這聲‘我是媽媽。’藍憶蕎下意識的反胃。
食道裏有一股極度的惡心往上泛。
洪寶玲的確是親生母親,但也僅僅是生了她。
從她出生那起,洪寶玲都是把她當仇人,出生那扔了她,從到大隻養過她一星期都不到,那一星期她還要承受母親對她非人的待遇。
這個時候,洪寶玲竟然自稱:媽媽。
藍憶蕎拿著電話輕笑:“別讓我恨你入骨,你最好自己掛斷電話,也算給你自己留點臉。”
洪寶玲:“……”
奇恥大辱不足以形容她這一刻的心境!
怎麽就想到要給這個孽畜打電話呢?掛了電話的洪寶玲手機都砸了。
砸完又撿起來。
心中有一種無邊無際的恐懼和頹廢,她蜷縮在沙發裏哭泣了有一陣子,才又重新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一端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喂,寶玲啊?你怎麽想起給媽打電話了?”
“媽。”洪寶玲哭的凶。
人常,母親是條寬闊的河,到什麽時候都能給孩子一片溫暖,別看洪寶玲現在五十歲了,可她遇到過不去的坎兒,還是要給遠在外地的母親打電話。
“寶玲,你都好幾年沒給媽打電話了,你遇到什麽難事了?”那一端,蒼老的聲音問答。
“媽!”
洪寶玲一邊哭一邊訴道:“媽,我到底是心軟了,剛生下她看到她把弟弟勒死的時候我就應該親手勒死她,讓她給她弟弟償命,一念之差沒有勒死她,弄出了這麽多的事,先是被梅斜收養,後被梅斜教唆與我們作對,誰又能想到梅斜原來是謝家大姐?這下畜生更要趾高氣揚了,不僅如此,慕寒也早就已經和我不一心了,可慕寒卻偏偏是梅斜的生的,媽,你我是不是和楚橋梁的夫妻關係就此就到頭了?媽,我怕是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
“寶玲啊,還記得你的第一個孩子麽?”電話那一頭,母親突然問她。
“媽!都到什麽時候了你還給我提那個死在繈褓裏的孩子!我現在恐怕連活著的這四個女兒都保住不了!如果楚橋梁跟我翻臉,我和我的四個閨女都是死路一條!”洪寶玲氣恨母親翻老賬!
電話那一端,母親輕輕的道:“你的第一個孩子並沒有死……”
“什麽?”洪寶玲愣怔了。
接下來,母親在電話裏了很長很長一段話,洪寶玲在聽,可她的思緒卻有些恍惚。
母親的都是真的嗎?
這一,她都在悲喜交加中度過。
內心的掙紮猶如過山車。
半下午的時候,楚慕寒一個人從公司裏回來,在看到楚慕寒,洪寶玲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楚慕寒卻不然,看到繼母蜷縮在沙發上的頹廢樣子,楚慕寒明白繼母的內心的掙紮,但他不動聲色,依然客氣的問道:“您沒出去和人打牌?您心情不好嗎?”
洪寶玲:“……”
楚慕寒並沒有等待洪寶玲回答什麽便自顧上樓了,現在才下午三點鍾,他是因為和父親吵了一架提前從公司裏回來的。
父親和他從昨晚上一直到現在都在商量一個問題。
關於謝家,認?
還是不認?
如果從此不認,楚慕寒不甘心,歸根結底,謝氏集團任何人都沒有他楚慕寒繼承的名正言順。
他是梅斜的長子!
梅斜是謝家唯一的骨血。
但是,如果認,怎麽認?
躺在床上的楚慕寒想到他一次次推搡母親,一次次叫喊著母親的名字,在這之前恨不能把斜眼子母親殺了的心態。在這之前他發誓這一生都不會承認那個斜眼子。
而今……
他真的十分憎恨父親!
“爸!原來到今我才知道我們楚家真的是靠你的前妻,我的生身母親給你的手鐲子發家致富的?而你發了家立馬把她趕出去和我媽結婚?爸,你用腦子想一想,一個沒有來頭的流浪女怎麽可能會有兩個價值十幾萬的手鐲子!”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寒兒,我和你媽……”楚橋梁試圖跟兒子解釋。
“哪個媽!”
“和你洪寶玲媽媽,我們大學四年戀愛四年,而梅斜你親生母親我和她本來就沒感情,我心裏一直愛的都是你洪寶玲……”
“他不是我媽!不是!這幾個月她是怎麽陰陽怪氣的對我的您不是沒看到!您既然已經跟梅斜結婚了,您為什麽不守著您的婚姻!為什麽!為什麽!”人在麵對巨額繼承權的時候不可謂不悔斷腸子。
尤其還是現在楚雙實業攤子鋪這麽大,漏洞補不上的時候。
楚慕寒和父親吵了一架便回家來了。
自己窩在書房裏抽了一下午的悶煙,誰也不知道他內心掙紮到什麽程度,臨近吃飯時分,他終於忍不住,拿起手機給梅斜撥了個電話。
電話那一頭,梅斜在藍憶蕎的照料下睡了一個下午,經曆了這樣的事,母親的情緒很差,昨晚上一夜都沒睡。
和自己的生身父母失聯三十多年,再相見當年十八歲的花骨朵已經變得風燭殘年,父母親雖然老了可依然華麗富貴。
這樣的女兒站在那樣的父母麵前。
的確是一種反向諷刺。
時隔了三十二年,母親才知道她的父母親並沒有追殺她,而是一直在找她,可知道了又如何?
那份從未有過的親情,早已將梅斜的心剝離了兩位耄耋老人。
母親很累,睡了一下午。
起初睡不著,藍憶蕎給她放了音樂,然後讓她趴著,藍憶蕎給母親按摩,母親有些輕微的駝背,藍憶蕎想通過長期的柔緩的給她按壓,希望還能治好母親。
畢竟母親才五十歲。
和洪寶玲比,洪寶玲依然風韻猶存。
母親就是在這種舒爽的按摩中睡著的,有女兒陪著,有女兒在身邊的安慰,這一覺梅斜睡得很舒服,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
事情發生在昨,相隔了一夜又一白,現在的梅斜已經恢複了平穩的心態,卻在這個時候,她接到了親生兒子的電話。
藍憶蕎看了看。
很想告訴母親:不要接!永遠不要理他!
可,這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她不想在思想上綁架母親。
母親猶豫了一會兒,接了:“寒兒,媽媽該的話昨已經過了,如果你想和我生活,媽媽永遠對你敞開大門,但是,之前的人和事,媽媽已經舍了。永遠的舍了。”
梅斜這話得在明確不過。
她不會跟謝家有所牽連,如果楚慕寒是因為謝家才想和母親相認的話,大可不必。
電話那一端的楚慕寒有一種被打臉的火辣感。
這麽多年來,一直被自己鄙視,自己一直都想親手宰了的這個親生母親,其實是個心思非常通透的人,自己尚未在電話裏什麽,那邊母親已經猜到了。
而且,這話昨就已經過了。
他沒再什麽便掛了電話。
然而,這邊梅斜的心情卻比之剛才低落了些。
“媽,別難過了。”藍憶蕎不知該什麽,母親是個重情的人,她對自己這個撿來的孩子都這麽疼愛,更何況是親生兒子呢?
讓她如何放得下。
梅斜看著女兒,清淡的道:“蕎蕎,你先下樓吧,讓媽自己待一會兒。”
“嗯,我先下去了,媽。”藍憶蕎聽話的下了樓。
正好碰上譚韶川剛進門。
看到男人回來,藍憶蕎的心情會鬆懈一些,因為她知道,家裏的大事事,男人都會一一處理好。
“韶川。”她來到男人跟前,一把抱住的男人的腰腹,貼著他。
“怎麽?”譚韶川溫緩的問道。
昨一沒有去公司,昨的事情全都落在了今處理,從早上一到公司他便忙活,一整也沒有給家裏來個電話。
他問道:“媽怎麽樣?今還好吧?”
藍憶蕎歎氣:“楚慕寒打電話來了,你他是人嗎?簡直是畜生!”
譚韶川:“……”
將藍憶蕎摟在懷中摟了有一會兒,他才沉聲緩淡的道:“叫媽下來吃飯吧,我有事兒要和媽商量。”
“幹嘛?”藍憶蕎噘著嘴。
男人笑:“你還怕我把你媽趕走?”
“你會不會?”
“我不敢。”男人看上去認真的語氣,一下子把藍憶蕎逗笑了。
一個叱吒商界不苟言笑,做什麽事情都極穩淡極為成竹在胸的男人,昨在醫院裏那樣混亂的境況下,他都能將分寸拿捏的那麽好。
這個時候卻著這樣的話。
讓藍憶蕎的心忽而一下子便被撩到了。
隻是,這個時候實在是個不適合撩的時候。
她手指頭插入男人的西裝內裏,搗了搗男人健壯的腹肌,算是俏皮的互動。
然後道:“那我去叫我媽了?”完,她一轉身上樓了。
梅斜是個明事理的女人,既然女婿已經下班回來了,她就是心裏再失落,她也得強顏歡笑。
下了樓她第一時間去了餐廳給女婿端了一杯茶:“韶川,昨沒上班,今在公司裏忙了一累了吧,喝杯茶解解乏。”
“謝謝媽。”
“我去廚房看看李嫂飯做好了沒。”梅斜緊接著便去了廚房幫忙一起收拾。
她怕女婿忙碌了一在外麵餓著。
飯桌上,譚韶川邊吃便以輕鬆的語氣跟梅斜聊道:“媽,國外那邊我今中午趁午休時間又聯係了一次,他們那邊隨時都可以做好準備,您看您覺得什麽時候動身去國外醫治您的眼睛合適?”
梅斜 藍憶蕎:“……”
兩人都知道譚韶川著手在找醫治梅斜眼睛的尖端醫療,但都覺得那是個遙遠的事情,都沒想到會這麽快。
這足見譚韶川對這件事的用心程度。
“韶川,你費心了。”梅斜哽咽道。
譚韶川放下碗筷,坐直了身子看著梅斜道:“等您的眼睛醫治好了之後,如果您願意跟我和蕎蕎一起生活,就住在這裏,如果您想要隨便一點,我給您在北方濉市買一棟別墅,您也可以在那裏安享晚年。”
道這裏,譚韶川頓了頓。
他要看看梅斜的反應,梅斜的眼裏泛著淚花。
譚韶川繼續道:“在濉市假如慕寒願意的話,您可以選擇和慕寒一起生活,他是您的兒子,您有選擇是跟他,還是跟蕎蕎在一起的權利,哪怕您跟慕寒在一起,蕎蕎依然是您的女兒。至於您跟謝老夫婦之間,這個全憑媽您自己做主。”
“韶川你給打算給媽在濉市買房子,目的也是想讓媽遠離這樣宗錯的紛爭是嗎?”梅斜看著女婿問道。
女婿就坐在她對麵,直到現在坐在這裏吃飯,女婿都還沒有來得及上樓去把一身西裝歡下來,穿著西裝的女婿既給人一種帥氣硬朗的感覺,又帶著一種常年浸潤在商場裏大氣滂沱力挽狂瀾的威勢。
女婿非常沉穩,沉穩又淡定。
做任何事情他都成竹在胸極有把握。
這讓梅斜心中陡然放鬆。
譚韶川到她心坎裏了。
隻不過沒有想到今生還有機會治好自己的眼,跟沒想過回到濉市還能住上別墅。
她隻是想,在這個城市中,她既要麵對謝氏夫婦,又要夾在蕎蕎和慕寒之間,她難做,蕎蕎也難做。
她沒想到,她心中所想女婿都已經幫她安排好了。
梅斜隻了一句:“韶川,蕎蕎交給你,我是最放心的了。”
“謝謝媽。”譚韶川謙誠的道。
藍憶蕎也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男人,她知道自昨到今發生的事,家裏如果沒有韶川在這裏拿大主意,她和媽媽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招架。
她回給男人六個字:“辛苦你了韶川。”
六個字裏含了兩個意思。
其中之一是男人真的辛苦了,然後另一層意思是,因為這兩安慰母親的原因,她又要和男人分床了。
嗯,辛苦了。
這一夜,因為女兒的陪伴又因為女婿把事情安排的那般妥當,梅斜睡得很安穩,第二早晨還起了大早和李嫂一起去魚市裏買了魚給女婿熬了魚片粥。
吃了早飯譚韶川照例去上班。
藍憶蕎依然在家裏陪伴母親,一切隻等韶川和國外那邊正式敲定時間,尋找捐獻之後,就動身去醫治眼睛。
“媽,等國外回來您視力恢複以後,您就好好打扮打扮您自己,把自己打扮成貴婦,您才五十歲,您隻是眼睛不好,但是五官又不醜,不定您還能遇到一個更好的男人,然後梅開二度呢。”藍憶蕎和母親在公園裏一邊倒退著散步一邊道。
倒退著散步是對駝背,脊椎不好的病人的一種慢性治療方法。
“你瞧瞧你這孩子被韶川慣得!一點整正形都沒有!媽媽都老太婆了,到哪裏去梅開二度去!”梅斜心情大好的手指頭戳著女兒。
“嘻嘻!我跟您媽,每個年齡都有每個年齡的魅力之處,您看您吧,因為常年的在吃飯上節約,您身上一點中年人的贅肉都沒有,您也不矮,一米六五呢,就您是斜眼子吧,可斜眼子也有斜眼子的好處啊,你沒看電視上那種風情萬種的女人看男人的時候,都是斜著眼睛看的嘛,十分迷人……”藍憶蕎一邊,一邊示範給母親。
“媽,您看,您看呀,不定您真的能遇上一個老帥哥呢,我看好您,加油媽!”
“你個沒良心的!你盡拿你媽開涮,看我不擰掉你的耳朵。”梅斜作勢揪住藍憶蕎的耳朵。
“哈哈哈,媽,媽,癢,癢癢。嗬嗬嗬嗬。”藍憶蕎一邊躲閃一邊往前跑,留下母親一個人繼續慢悠悠後退著走路。
藍憶蕎則在拐角處等母親。
一轉臉,她看到兩個人。
頓時間她臉上的笑意耷拉了下來:“你……你們跟蹤我和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