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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6.28晉江獨發

  李秋與肖桐雙雙磕在地上, “臣等並未陷害崔尚書, 請皇上開恩。”


  淩寒香見毓秀無聲冷笑, 就開口道,“既已認罪, 何苦再苟延殘喘、信口開河?你二人才說是為政績設下陷阱陷害崔勤,他隻是一個七品小官,哪裏算得了政績,崔尚書與賀巡撫不同, 他二人位高權重,才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想扳倒之人。”


  薑壖才要出言反駁,就被毓秀抬手攔話,“薑相稍安勿躁, 待朕問李秋與肖桐一句話,薑相再開口不遲。”


  薑壖橫眉冷目,麵上一層嚴霜。毓秀視而不見,對李秋與肖桐冷笑道,“淩相說的不錯,崔勤隻是一條小魚,抓到小魚怎會是政績。然崔縉與賀枚雖是朝廷重臣,他二人落馬, 似乎也算不得林州官員的政績。欽差在林州遇刺, 林州無過也就罷了, 遑論論功, 朕心裏實在好奇, 你二人處心積慮陷害崔尚書與賀大人,又是為何?”


  李秋與肖桐伏在地上,回話也不是,不回話也不是,猶豫半晌,到底沒有說一個字。


  毓秀慢飲了一口茶,用銀匙攪動茶杯底的茶葉,看著弓趴在地上的兩個身子冷笑道,“你們不說,那就由朕替你們說。原林州巡撫告老還鄉時,吏部與宰相府曾上書力薦原林州布政使接任巡撫一職,也就是堂上跪著的人犯,薑相與天官應該都還記得吧?”


  薑壖一皺眉頭,語氣淩然,“巡撫告老還鄉,由布政使接任也順理成章,在此之前,肖桐已在任兩年有餘,政績斐然,通曉林州民生政事,宰相府與吏部也曾就此事細細商議,不管是朝廷還是地方,的確沒有比肖桐更合適的人選。”


  毓秀看了一眼何澤,見何澤撚須點頭,就笑著說一句,“朕方才說這話,並沒有指摘薑相與天官的意思。以當初的情況看來,朝中的確沒有適合的人選接替林州巡撫一職,從外省調任也不如從本省升任,薑相與天官之所以上書力薦肖桐,想來也有你們的道理。朕之所以提及此事,是想說若不是朕從禮部調任賀枚到林州,肖桐本該是林州巡撫了。”


  肖桐怎會聽不出毓秀的言外之意,連連磕頭,“皇上聖明,臣絕非為了巡撫一職陷害賀大人,請皇上開恩。”


  毓秀聽他語無倫次,禁不住發出一聲輕哼,“若你當真不是為了巡撫一職陷害賀大人,何苦懇求朕開恩。不管你是林州案的幕後主謀也好,抑或你背後還有人指使布局也好,賀枚都是擋在你晉升路上的一塊絆腳石,除掉了他,你的仕途就坦蕩了,不是嗎?”


  肖桐心裏覺得冤枉,又不敢喊冤,他原是薑壖栽培的人,這些年為其在林州極力周旋,若不是從天而降一個賀枚,他的確該升任巡撫。中途變數,他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絕不敢憑一己意願有所動作。


  決定除掉賀枚的自然是薑壖。


  毓秀安插一枚棋子為林州巡撫,不止是為了把手伸到州縣,更是為來日變法。薑壖一早就察覺到毓秀的意圖,才想出一石三鳥之計,借林州案除掉賀枚。肖桐雖從中謀劃,卻是聽命行事,並非真正的主使,賀枚落馬之後落到他身上的權利與利益,也隻是薑壖給予他辦差得力的獎賞。


  話雖如此,他卻怎敢直言,更不敢再貿然喊冤。


  毓秀見肖桐沉默不語,猜到他心中的糾結,就微微笑著說一句,“莫非當中有什麽不可說的隱情,你雖謀劃林州案,卻並非幕後主使,隻是聽命行事?”


  肖桐嘴巴開開合合,像是要說什麽,薑壖忙開口說一句,“皇上這般問這話未免有誘供之嫌,肖桐為了逃脫罪責,自然要指出一個幕後主使。”


  毓秀笑道,“肖桐官至從二品,我西琳比他位高權重,能憑他指認之人也沒有幾個,他要指認,反倒正中下懷,朕也想看看他有膽子指認誰。”


  遲朗見肖桐目光猶疑,就似笑非笑地激他一句,“肖大人想清楚,林州案是謀反大案,若你認下幕後主謀,定要誅九族,若你將實情和盤托出,皇上仁慈,說不定會從寬處治。”


  毓秀笑著看了一眼遲朗,對肖桐點一點頭,權當應允。


  薑壖冷笑道,“林州案既是謀反大案,涉案之人不分主犯從犯,一概按律處治,否則難平天下忿。”


  肖桐心知薑壖意在威脅,哪還敢說話。


  毓秀取了一塊糕餅放在口中,嚼了一口,把剩下的放回碟中,“庭審問案,要朕來問,你來答,你若再這般支支吾吾,等為君的替你答,薑相又要指摘朕誘供了。”


  肖桐抬頭看了一眼毓秀,見她麵上並無慍意,權衡之下,終究沒有開口。


  毓秀眼看著肖桐把頭低了,拍案起身,將桌上的茶杯扔到堂中,發出一聲碎響,高聲怒道,“肖桐,你好大的膽子,你真當朕軟弱可欺,任憑你推諉搪塞?來人,先重打他十大板,看他招還是不招。”


  肖桐在心裏暗暗叫苦,明知毓秀發怒更多是為薑壖之前的話,他隻是兩方角力的犧牲品,卻隻能自認倒黴,苦叫幾聲“皇上饒命”。


  堂上眾人都沒有想到毓秀會摔杯傳刑,畢竟在此之前她即便言辭激烈,問話的態度還算平和,當下突然發難,想來是隱忍已久、忍無可忍的緣故。


  淩寒香與靈犀都猜到毓秀傳刑是別有深意,想給薑壖一個下馬威;程棉與遲朗卻認定,毓秀借機對肖桐施刑是為當初在林州受盡苦楚的賀枚雪恥;隻有紀詩以為毓秀怒極與華硯有關。


  這堂上跪著的兩人,雖隻是聽命行事的從犯,卻也是狼牙虎爪,可惡至極,這些年高官厚祿,卻心術不正,執迷黨爭、為人鷹犬,目無君上,隻重打十大板也難消毓秀心頭之恨。


  刑官見毓秀急怒,又見程棉點頭示意,心中自有分寸,用刑的時候下手更重,才打了兩板,肖桐已哀嚎痛叫不止。


  何澤見肖桐被打的慘烈,生怕他一時熬不住叫招認,忙起身拜道,“皇上息怒,肖桐受刑雖是罪有應得,皇上龍體卻關乎社稷,氣壞了身子,叫臣等如何是好。他不招想來有不招的道理,興許他背後之人位極人臣,又是皇親國戚,他不敢招,又興許他背後並無人指使,林州案都是他為奪權設下的陰謀詭計。”


  為了壓過板子響與哭嚎聲,何澤著實費盡了力氣。毓秀見何澤如此賣力,心裏忍不住冷笑,待十板打完,才似笑非笑地說一句,“天官說的不錯,他既不招,興許他就是幕後主謀,又或許他背後的實力太過強硬,才使得他不敢招認。那座山給他的威脅,遠遠超過方才這一點皮肉之苦,他即便心裏覺得委屈,也不得不強忍了。”


  何澤輕咳一聲,自回座上。


  肖桐受了這十板,人已半死不活暈了過去,毓秀望著那一團血肉模糊的身體,心中厭惡,一邊向刑官道,“來人,用涼水把他給我潑醒了。”


  衙役們拿了水桶,提著肖桐的腦袋插進桶中。


  人一激,哪裏還暈的過去。半迷中,身體一陣劇痛,肖桐一睜眼就灌了一口涼水,嗆的咳嗽不止,咳嗽完了又疼的直哼。


  程棉與遲朗對望一眼,各自冷笑,洛神與洛珺也難掩麵上的鄙夷之色,肖桐原是地方要員,又是薑壖一黨,在一方呼風喚雨慣了,何時受過這等苦楚,如今定罪伏法落到毓秀手上,一死已是定局,薑壖救其不得,唯有棄子。想來他心中也知曉自己已落到腹背受敵、萬劫不複的境地,無論之後招與不招,恐怕都要連累家人一同受苦。


  毓秀冷眼看著肖桐,等他不再咳嗽,才開口問一句,“你從前雖位高權重,如今卻已是階下之囚,早些招認,免受苦楚,若是朕將你交由刑部刑訊,恐怕你就算求得一死,也得不了全屍。”


  肖桐強忍了痛呼,在心中苦苦盤算;何澤見肖桐兩眼翻白,似有妥協之意,忙起身對毓秀拜道,“皇上仁慈,肖桐畢竟曾是朝廷命官,若刑訊過度,唯恐為臣者心寒,傳到民間那些不知情的黔首耳中,恐怕會誤會皇上……”


  他刻意把話說了半句,作出不敢直言的模樣,毓秀冷笑兩聲,淡然望著何澤,“天官明明有話,怎麽不說完?朕刑訊原林州布政使會讓臣者心寒、黔首傳言?若我西琳都是心思清楚而並非黔首的百姓,怎會因我懲處一居心叵測、為人鷹犬、不配為官卻身居高位的贓官,就誤以為朕是昏君暴君?若我西琳都是一心為公、明辨是非、不求名利、鐵骨錚錚的君子之臣,怎會因一弄權謀反的贓官落馬而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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