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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24晉江獨發

  淩音一開始還沒聽懂洛琦話裏的意思, “得知薑鬱心有所屬, 皇上有什麽可高興的?”


  洛琦搖頭道,“皇上高興的不是薑鬱心有所屬,而是薑鬱並非薑壖親子。薑鬱有薑鬱的私心, 若少了親緣這一層關係, 他會作何選擇還是未知之數。”


  淩音碧眼一閃, “你是說, 他會相助皇上?”


  洛琦點頭道,“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之前薑鬱也曾三番兩次維護皇上。”


  淩音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麽,“舒嫻與薑鬱密會時,曾幾番提起對皇上不利, 薑鬱勸阻她不要輕舉妄動,二人一言不合, 不歡而散。”


  洛琦一皺眉頭, “我之前一直懷疑舒雅的病與舒嫻有脫不開的關係,她為了挑撥舒景與皇上決裂,不惜傷害同胞手足。”


  淩音想到舒雅, 不禁一聲長歎,“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打探, 修羅使卻找不到機會潛進伯爵府。”


  洛琦失聲冷笑, “舒家養的暗衛, 恐怕比你修羅堂還要厲害。你一不小心打草驚蛇, 反倒給皇上惹了麻煩。”


  淩音早就對洛琦頤指氣使的態度心生不滿,當下就搖頭道,“真相如何,我早晚會查出來,你且等著。”


  洛琦不置可否,“為皇上分憂本就是你的份內事,我看你是殺的人還不夠。”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身上有什麽弱點你自己最清楚。”


  洛琦點到為止,淩音卻猜到他話背後的意思。


  麒麟說的不錯,他的確知道自己的弱點,同他父親相比,他的心還是不夠靜,那一分莫名的焦躁之氣,若不消除,終究會成為他的致命傷。


  若有一日,他不用安神香也睡得著了,那他恐怕就真的變成了一個無情人。


  洛琦見淩音若有所思,就冷著臉下逐客令,“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就不留你喝茶。”


  淩音拂袖起身,對洛琦道,“之前出的兩件事,都與初元令有關,皇上已派去我查那些人的底細了。你才剛想的是不是也是這件事?”


  洛琦索性也不隱瞞,“見過喊冤人的是華硯,追查幾個士子底細的人是你,我之後會幫皇上做出什麽樣的判斷,也有賴於你們的傾力。”


  淩音點點頭,沒有說話。


  洛琦看他懷裏抱著琴,忍不住好奇問了句,“你帶琴過來幹什麽?”


  淩音好不尷尬,“今早突然起了弄樂的雅興,惜墨叫我來同你切磋。”


  洛琦聞言,麵色緩和了些,隨口調侃道,“一定是惜墨急著去吏部,沒功夫陪你玩。”


  淩音輕咳一聲,也不應洛琦,隻慢悠悠地往外走。


  他才走到門口,卻被洛琦叫住了,“既然你抱著琴來,我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你想奏什麽曲子,我奉陪到底就是了。”


  毓秀下朝的時候,本想同洛琦商量初元令的事,一聽說洛琦與淩音玩的不亦樂乎,就半路改道,去了東宮。


  結果也撲了個空。


  宮人稟報說歐陽蘇一早去了公主府。


  怪不得靈犀今日告假,沒有上朝。


  毓秀坐在東宮院子裏傷懷,看著桃花樹坐了半個時辰,才要起身回勤政殿,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回過身,正看到歐陽蘇款款而來,一身白衣錦袍,風度井然。


  毓秀笑著迎上前,與歐陽蘇對麵施禮,執手同坐,“皇帝陛下的國書我已回複了,禮部也會全力配合。請皇兄回南瑜靜候佳音,落雪之時,我會親自安排送親。”


  歐陽蘇點頭笑道,“今年的良辰吉日,隻有十一月的那一日是上上吉。我母後是北瓊人,心裏更鍾愛冬天。”


  二人相視一笑,一個把頭扭到一邊,一個把頭低了。


  等侍從上了茶,歐陽蘇才開口道,“皇妹逢凶化吉,是天大的喜事,我未能助你一臂之力,心裏一直過意不去。你坐在那個位置,西琳又是這樣的朝局,就算前路凶險,也要皇妹自己撐得過那口氣。”


  毓秀心有動容,就拉著歐陽蘇的手說了一聲“多謝”。


  皇族之間的關係既親近又遙遠,毓秀有毓秀的困境,歐陽蘇有歐陽蘇的困境,聞人離也有聞人離的困境,誰也不會為誰犧牲什麽,放棄什麽,改變什麽,表露什麽,除了親情,左右人的源還是一個利字。


  聞人離之所以會冒著危險救她一命,也不過是因為有利可圖。


  歐陽蘇退而求其次選擇古麗郡主,也不過是因為有利可圖。


  歐陽蘇笑著在毓秀眼前晃了晃手,“昨日我見過炎曦,他的傷勢恢複的不錯。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想一想,聯姻對你對他都有好處,也未必不可行。”


  毓秀嗯了一聲,笑中到底有些無奈,“北瓊對西琳南瑜一直都有覬覦之心,即便隻是有名無實,我也怕聞人離上位之後會得寸進尺。”


  歐陽蘇笑道,“要說心存不良,炎曦的弟弟們比他更甚。北瓊朝局看似沒有什麽懸念,實際卻並沒非這麽簡單。炎曦之所以會選定你,也是為自己來日加一重保障。”


  毓秀禁不住冷笑,“聞人離那麽高傲的性格,怎麽會把我當成保障。他要的不過是一個名分。”


  歐陽蘇笑而不語,二人默默飲了一杯茶,毓秀就起身告辭,“皇兄馬上就要動身回南瑜,我已吩咐禮部,後日在地和殿設宴,為你踐行。”


  歐陽蘇展顏燦笑,一如春風。


  毓秀出了東宮,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快步往勤政殿去。


  她見歐陽蘇的時候就覺得腹中饑餓,猜他必是在公主府用了午膳才回來的,才沒有在東宮傳膳。


  毓秀步履匆匆,走到勤政殿門口也不叫人通報,侍從們慌慌張張,跟進殿的時候都有些驚惶。


  毓秀一見殿中的情景就明白了,薑鬱正坐在她的龍椅上看奏章。


  她的椅子他從前也坐過,幾次都是同她一起。她沒想到在她不在的時候,他也坐的這麽自在。


  薑鬱不料毓秀會在這個時候進門,他看到她的時候也愣了一愣,隨即馬上跪在她麵前拜道,“皇上萬福金安。”


  毓秀麵無異色,笑著上前扶起薑鬱,也不追究他擅坐龍椅的事,隻笑著問一句,“伯良用膳了沒有?”


  薑鬱見毓秀並沒有不開心,心緒才平穩了些,拉著她的手回敬她一個笑容,“臣已用過午膳了,皇上還沒用膳?”


  毓秀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去東宮同白鴻說了幾句話,之前又等他許久,就耽誤了午膳的時辰。”


  薑鬱忙傳人為毓秀準備午膳,一邊又拉她到內殿去坐,“皇上先吃點點心填填肚子?”


  毓秀搖頭笑道,“點心不吃了,自從那日吃了桃花糕,就吃不得甜的東西。伯良把你批的折子拿來我看看。”


  薑鬱吩咐人去取奏折,一邊對毓秀笑道,“皇上不會責怪我逾矩坐了龍椅吧?”


  毓秀伸手握住薑鬱的手,隨性撫摸他的手指,答話時頭也不抬,“若事事都由我一人做主,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伯良坐的舒服就好。可龍椅畢竟是龍椅,按理說除我之外,別人是坐不得的。因為你被我召來批奏章的事,朝上已有人聽到風聲,心生不滿,要是這件事再傳到有心人的耳裏,恐怕又要惹出一場是非。”


  薑鬱的手被毓秀握著,心都亂成一團,見她唉聲歎氣,他不自覺地就說了句,“是臣唐突了,不曾考慮周全,臣保證不會再犯。”


  毓秀見薑鬱抓她的手想拉她的胳膊,忙未雨綢繆地抽手回來,“伯良言重了,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從前不是沒坐過。”


  薑鬱似笑非笑地看著毓秀,“皇上的意思是,那把椅子我不是不能坐,隻是要等你一起坐?”


  毓秀聽他語氣調侃,就笑著反問一句,“一起坐不好嗎?”


  薑鬱心中驚濤駭浪,起身走到毓秀麵前,將她抱起來放到腿上,“皇上若時時與我同坐,才最好。”


  毓秀被抱的措手不及,生生把想驚呼的衝動抑製下去,“伯良……”


  薑鬱聽毓秀說話的語氣中藏著譴責之意,就對殿中剩下的幾個宮人示意。


  宮人們都知情識趣地退出門,待房中就隻剩他們二人,他的表情也輕鬆了許多,“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隻要是同皇上在一起,就會情不自禁。”


  毓秀很不喜歡被迫坐在他腿上的姿勢,就掙紮了一下想起身,“光天化日之下,就算親近也不該這般親近。”


  薑鬱一雙眸子盯著毓秀,笑容似有深意,“皇上喜歡我的手?”


  毓秀望著薑鬱眼中自己的倒影,竟錯覺她要淹死在藍湖裏,“誰說我喜歡你的手?”


  薑鬱在毓秀脖頸上落下一吻,“你不喜歡我的手,才剛為什麽要一直拉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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