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 163 章
雖然能夠在深山老林只憑呼吸睡眠回血**來違背能量守恆定律, 而即使零信誓旦旦說他能勸得動黑死牟放他自由一段時間,時透有一郎還是拒絕了他邀請自己去城市裡逛一逛的邀約。
即使能夠忍受得住,但到熱鬧喧囂小面包紮堆的城市裡去還是免了, 並且看著零無師自通將自己變得小小矮矮一個,時透有一郎更加確信零絕對有那個什麼大病。
調整了一下領結的位置, 零對自己宛如韭菜一樣割了又長的頭髮也很是煩惱。
他看著有一郎少年的眼神只是笑:「這個啊,這個叫做不忘初心。」
就是時透有一郎覺得那該叫早有預謀。
對於零來說, 曾經穿過的小洋裝他還是很喜歡的, 只是後來為了合群他才換成了傳統服飾而已。
咦,是不是奇怪的同步又增加了?
調整了年齡也小概率避免了玩轉到一半就被衝出來的打工人拎著刀追三條半街的那種尷尬,零還一早盤算起了自己回到東京該去那些地方逛逛。
說起來, 上次那個販售咖啡的自動販賣機好像是個好選擇, 無論是咖啡還是這時候的自動販賣機都值得他去試試看!
隨著人潮步入城中時他已經放鬆下緊繃的身體逐步適應周身的環境了, 東京的夜晚果然不會讓人覺得寂寥。
在閃爍的霓虹燈下他捧著臉看著那聞著苦澀的液體從發出嗡嗡聲響的機器中淌入杯底。
幾年下來這座不夜城似乎根本沒有發生變化,但有些東西又在日新月異地在往前走著。
咖啡自動販賣機的邊上多了一張圓桌和椅子,甚至還有陽傘收攏著正佇立一旁。
等到杯子里的咖啡到了一個適合入口的溫度, 零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嘗了一下。
苦的,但可能因為是液體的原因, 那還沒到難以下咽的程度。
在此期間他並不是沒有嘗試過正常的食物,但顯然,這其中包含了一段心酸的故事。
零可以發誓,要是各位有機會變成鬼,就這麼餓著也比自信嘗試曾經喜愛的食物體驗感都要好。
他都快對自己喜歡吃的菜肴產生無法抹除的心理陰影了。
本身就廉價並且被放置在街頭, 速溶咖啡機里的糖漿好像還用完了, 苦澀的味道讓他幾近分不出這是這杯咖啡本身的味道還是因為他如今的味覺影響導致。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但提供了消磨時間的作用, 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咖啡, 晃蕩著的雙腿就和小孩子那樣一般無二。
而他亂晃的目光在轉過某個街角時停頓了下來。
嚯, 他就說,這個東京絕對是攝像機最多,最有可能遇見熟人的片場了。
金紅色與櫻粉漸變綠其實都不太是常見的發色,那個很白很大啊不——是很羞澀但在某種程度上十分開放的小姑娘他不認識,但另外那個年輕劍士可是他的老熟人了。
不是煉獄槙壽郎,應該是他的子侄輩吧。
是兒子的可能性最大,所以槙壽郎先生這是終於在安穩後退休將衣缽傳承下去了嗎?
劍士的觀察力都是敏感的,就像錆兔義勇在他八百米開外注意到他們時都能因著預感回頭一樣,即使只是掃過一眼,兩位劍士便也注意到了零的存在。
——看過來了看過來了,這炯炯有神的眼睛這上揚著的分叉眉,果然是煉獄家的一脈相傳啊!
恰逢生態環境尚且還能得到認可的偏僻地段有什麼鳥咕咕鳴叫了兩三聲,他下意識地看過去,忍笑發覺那恰好是一隻無辜地在夜晚安然出來捕獵的貓頭鷹。
煉獄劍士的髮型不能說和這毫無關聯,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憑藉著出色的聽力零還發覺了他們兩人還是師徒來著。
在他們的對話中,煉獄劍士帶著那個姑娘好像是在等什麼人,鬼殺隊的一個個都是藏刀的老油條了,有羽織遮掩著隊服背後的字樣,因而他們看起來更像是兩個年華正好的學生在放課後的休憩。
路過的沒有認識他們的人,但他們大多都致以矜持且溫和的微笑。
而直到將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喉嚨里留著的全是那古怪的味道,零有點意外也有點放心——總之就是很糾結地發覺他們並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所以他遲遲沒有打卡體驗到血鬼術的原因,是他把能力全點在隱匿和物理力量上了嗎?
沒有見到過自己處於獵殺時刻的模樣——失智的時候又怎麼會去照鏡子呢——零總覺得他這張體驗卡並沒有在外形讓帶給他任何的體驗感。
而說起來,若是他能堅守底線不去動這些在他眼皮子底下毫無知覺唾手可得的小麵包們,那他這個樣子到底還能不能算是人類呢?
鬼不過是得了某種疾病的人類,而這種疾病如今也找到了治癒的方法,至於附加在這個辭彙上,那些累積起來沒有頭緒也無從化解的那些東西,又該怎麼去消弭?
要是從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發生那該多好,從他拿起刀的那一刻如果自己當時能在並且能夠制止下來,是不是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破事了?
切割藥材的小刀成了兇器斬斷了最初還能挽回的局面,若是還早而醫師還沒死去並找到了青色彼岸花,鬼舞辻無慘當是不會和如今這樣拒絕變回人類。
人這種生物,所有人自出生開始都是踏在邁向消亡的路上,而在體驗了千年近乎永生的滯留後,逃避死亡的鬼理所當然地會選擇繼續逃避下去。
想到這裡,看著兩人既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喝完了咖啡將杯子很有環保意識地扔進了垃圾桶,零也就拍拍屁股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等在街角的兩個年輕人在這之後終於等到了自己姍姍來遲的同伴,那是個披覆著黑白條紋的羽織的青年,黑色的短直發下露出的眼睛一金一綠,並不是同一種顏色。
他的眼神欲蓋彌彰地沒有直接落在那個女孩子的身上,在邁步走到煉獄劍士面前時他好像因為一陣嘶嘶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裹覆著的繃帶下傳出了他有些發悶的聲音,一條紅眼睛的白蛇也從他的衣領間探頭:「怎麼搞的?鏑丸說附近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好像有一隻鬼存在。」
頭髮是櫻餅配色的女孩子倒吸一口氣,身後的雙馬尾麻花辮跟著一起激動了起來:「誒,誒?!可是伊黑先生——我和煉獄先生完全沒有發現呢?」
她想,明明她和煉獄先生兩個都是兩個柱極劍士,而且還在伊黑先生面前丟臉這種事……
「唔姆,真是令人沮喪的消息啊。」話是這麼說但煉獄家的劍士依然用著很有精神的目光看著青年,他的目光讓伊黑感到過於熱情因而不得不避,「那麼氣味是從哪個方向傳過來的?」
伊黑給他們指了個方向:「那邊。
咖啡機邊上的板凳上自然早就沒了零的身影了。
「咦誒——」
女孩子發出的有些聽起來不同尋常的聲音讓他心裡一緊。
「……怎麼了?」
啊,疑問句的語氣依然是這麼平平無奇,伊黑果不其然看著在這一代中也算得上是前輩的炎柱率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唔姆!我知道了,難怪——蜜璃小姐!」
被喊了名字的女孩子紅著臉,而在回過神來后她也展露出了同款表情,生動又活潑地對著煉獄劍士說:「是!煉獄先生!」
「嗯!沒想到就在眼前我們也沒注意到!」
「是欸……嗚哇真的沒有想到,看起來明明是是小孩子的模樣!」
看著兩人間的互動,遲來一步的伊黑在繃帶下咬牙切齒。
但是煉獄先生只是蜜璃小姐的引導者,戀柱曾經是炎柱的繼子,這是隊內的大家都知道的事。
而同樣的,也是眾所周知,他們的親昵關係來自前輩與後輩,而並非像是風柱默默往蝶屋所傾注的注視。
啊,後面那條可以當他沒有說——由於有小鏑丸的存在,能以動物的天性尋找鬼的存在,而對於隱部隊在他們的後方偶爾得閑時宛如正常生活的那般閑談,伊黑先生可是消息最靈通的那一個了。
雖然但是,這並不代表伊黑不可以對他們的親昵表達自己的意見,儘管煉獄劍士的父親是將他從曾經爛透了的家族中拯救出來的那個人。
當他這麼想時,蜜璃小姐疑惑地看向了他,目光里純粹地有著抹擔憂:「恩?從剛才開始,伊黑先生怎麼都不說話了?」
伊黑搖了搖頭:「無事。」
少女似懂非懂地收回了視線:「那伊黑先生怎麼來晚了呢?」
「嘖,淺草那邊出了點狀況,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現,但還是很讓人在意。」
不如下一次從改變稱呼開始吧,伊黑一邊回答著一邊心想,蜜璃小姐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稱呼。
而屬於他的伊黑先生並不需要改變。
早走一步的零不知道有人察覺到了他的存在,覺得自己還沒暴露的他反而正在進行跟蹤。
藍色短髮叫做愈史郎的鬼少年一無所知地走著,一直板著臉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仇要記,總得看起來讓人覺得他是個古板又無趣的小傢伙。
東京依然還有著一片面積不小的老舊宅邸,和掩映著彩燈的街道與西洋式建築格格不入,而彎彎繞繞的小巷往往讓主幹道上立著的路燈都無法將燈光延伸進去。
零心想珠世小姐和愈史郎少年的心可真寬啊,和鬼之始祖居住在一個城市生活真的不怕哪個晚上忽然就打了個照面嗎?
還是說——他們原本便是想要維持這樣若即若離的距離展開什麼計劃嗎?
可是以黑死牟的態度來看,他們可是板上釘釘被命令需要消滅的背叛者啊。
藏得很深的建築群中總有些地方被規劃出來留作空地了,在這個已經初有寸土寸金端倪的地段著實很罕見。
他剛這麼想,零就發覺愈史郎在這片空地面前停了下來。
這次在見到他使用符咒時很好地察覺到了力量在流動,零點了點頭,原來血鬼術也是一種有跡可循並且講道理的東西。
浮遊在空氣中的紅色絲線在極短的時間內層層散去,而當那股力量全然回歸到愈史郎的體內后,眼前的空地也在一瞬間露出了它的真實樣貌。
愈史郎邁步走了進去消失在了將那片空地圍繞起來的牆壁之中,圍觀了一會兒零在掌握了他們的根據地后正心滿意足準備離開時,出色聽力加持下聽見的驚呼讓他毫不意外地停駐了步伐。
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出現在這裡的炭治郎從牆壁里探頭,在見到他的身形時表情變得迷惑而顯得有點兒古怪了起來。
「這個氣味、這個氣味——」
「好像是零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