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敵人
第278章：敵人
具體是什麼危險，陸悠並不知道，在她實在忍不住，也想去一趟末世的時候，秦建國終於回來了！
而這時，距離他離開，也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而已。
「建國！」看到他平安歸來，陸悠想也不想，直接衝上去，狠狠抱住他，「你總算回來了，回來就好！」
秦建國嘴角含笑，臉上帶著與陸悠同樣歡喜的表情。但仔細看，卻能看出，他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然而，此時此刻，一心記掛著秦建國安慰的陸悠，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點。
她只是不停地問：「是不是不太順利？沒事，不順利就算了，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更何況，就算找不到辦法……那又怎樣？
她和秦建國並非救世主，他們有多大的能力，就只能辦多大的事，這是沒有辦法強求的事。
陸悠不是聖母，她之所以參與此事，除了不願看到現在這個美好的世界經歷末世以外，還有個重要的原因——秦建國的身份是軍人。
但即便如此，秦建國的責任再重要，也不如他本人重要。
「沒事，我很好，這次去末世，一切順利。」才怪！
秦建國垂眸，掩住眼內思緒，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穩重，令人忍不住信服：「這一次，我遇到了寧小姐。」
「寧小姐？誰啊？」陸悠並非胡亂吃醋的人，不可能聽到女性的稱呼，就心生不爽。
她的關注點卻是……寧小姐，難道是她？
「我剛去的時候，遇到點麻煩，正好碰到寧小姐，勞她出手相助。」其實，這次的麻煩遠不如秦建國說的這樣輕巧，不過，這一切不需要跟陸悠提起，免得她徒生擔憂。
「據寧小姐稱，你是她看著長大的晚輩，她和你家的關係一直很好。她就是那位神秘莫測的空間異能強者，自從升到十級以後，就再也沒有在人前出現過。如果不是她感應到世界空間壁出了問題，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秦建國將他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訴陸悠。
「你說的是她，寧九阿姨？」儘管是問句，但陸悠的語氣極為肯定。
對於寧九的記憶，陸悠也是之前意外回到末世后，經由景秀和陸思明提起，才總算有了一點記憶。
或許是穿越不同空間產生的後遺症，陸悠穿越后，不僅無法將父母親友的記憶和感情融合，更是忘記了寧久這樣重要的人物。
好在重回一次末世，喚醒了她的記憶。
但記憶和感情無法融合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只是再與親人重逢時，陸悠仍能感覺到心臟加速跳動的力量。
陸悠之所以穿越，也是因為寧九的手段。
當然，寧九也是人，並不是神，她還沒有到達那種可以破開虛空的境界。
之所以送陸悠穿越空間，也是機緣巧合。
這些信息，也是陸悠回到末世后，從陸思明的嘴裡了解到的。
秦建國顯然也知道寧九的能力，他點點頭，「對，就是她。」
「寧小姐懷疑，末世世界和我們所在的世界，正在融合，同化。到時候，能量等級更高的世界，必定會同化能量等級更低的世界。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如果兩個世界真的發生同化，那麼，現世世界無法幫助末世世界恢復到末世以前。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現世世界，會被末世世界同化，成為末世世界。
「她既然有了猜測，必定也有解決的辦法，是什麼？」陸悠沉聲問道。
她對寧九的記憶不多，卻對此人有種近乎天然的信任感。
好像只要一提到「寧九」兩個字，就代表著無所不能。
寧九對她的影響太大了，這個人對她而言，一定很重要！
秦建國微微頷首，但他眼裡毫無喜色，顯然認為這個辦法很難成功：「跟我們最初的想法一樣，只能封鎖空間通道。不僅如此，還要剝離這個世界正在成長中的能量體系。先不說這種事究竟能不能做到，就算真的有人可以去做，但……我們的所作所為，就真的沒錯嗎？」
陸悠沉默。
是啊，就算末世真的來臨，難道，對這個世界而言，真的就是末日嗎？
為了所謂的「和平」，主動扼殺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能量。縱然能夠換來一時平安，卻也等於放棄了讓人類實現自然進化的可能性。
一時之間，就連陸悠也有點懷疑，她渴望的和平，真的就是所有人期盼的未來嗎？
這麼深奧的問題，陸悠不知道，秦建國，也不知道。
兩人並沒有自作主張，而是把這件事告訴鍾成，讓上面的領導拿主意。
談判最終順利進行，但海陸雙方就義務和利益產生了分歧。
海洋生物杜絕接受陸地對海洋的污染源，包括：垃圾污染、武器污染、工業污染、船舶污染等。至於捕撈海鮮，它們並未阻止，只要人類不過於貪心，大肆捕殺某個族群，它們就不在乎。
物競天擇，實則生存，海洋生物本身，也存在互相捕殺的行為。
對於這一點，它們倒是很大方。
至於義務，海洋生物認為，海洋是它們的家，它們對人類並沒有應盡的義務。
當然，對於友好合作，它們還是很歡迎。
對此，人類並不同意。
只是不倒垃圾倒還好說，人類製造的垃圾總有辦法解決。
但是，不能在海上進行軍事活動，不能航行，不能開發海洋能源……這些，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條件。
藍星就只有這麼大，而海洋麵積又佔了一大半。要是人類連領海的控制權都失去了，那對每個國家都是巨大的損失。
像是一些海島國家，失去了海運，就等於失去生活來源，經濟直接倒退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有可能。
這些國家絕不同意智慧海洋生物的條件，雖說還可以和海洋生物合作，但完全不對等的合作，只能吃虧。
誰都不是傻子，誰都不願意吃虧。
這些國家，主戰。
主戰的國家很多，畢竟人類統治藍星的歷史已有幾千年，如今好不容易發展了科技，站在生物鏈頂端，誰又願意屈居異族之下？
就連華夏，也不願意。
但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又有陸悠在一旁提醒，華夏的態度並不強硬。跟其他國家相比，華夏反而很溫和。
北家兄弟並不能做主，它們很快將談判情況反饋回去。
陸悠注意到，北五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具體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有一種……呃，類似貨不對版的錯覺。
趁北家兄弟反饋信息去了，陸悠趕緊潛入海底，去看望紅海豚，替它更換剔牙珠。
也不知道紅海豚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一直到現在也沒醒來。
再這樣下去，陸悠很懷疑紅海豚是否能夠醒過來。
而此時，正被陸悠惦記的紅海豚，卻被困在它自己的意識世界中。
「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紅海豚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它現在就是一團光。
但它卻認識這裡，知道這是它的意識世界。
它想出去，可試了好幾次，卻只是徒勞。
「別試了，煞筆，再試也出不去，除非有人耗費精神力幫你。」突然，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在紅海豚的意識世界，讓它微微愣住。
「誰？你是誰？」紅海豚有些警惕，它再是傻白甜，卻也知道，除非自己願意，否則，它的意識世界不可能有其他意識的存在。
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意識想要佔據它的世界？
「你才煞筆，你全家都煞筆！給老子出來！」
另一個意識：……
「唉……」一聲幽幽嘆息，在意識世界里回蕩。
紅海豚打起精神，不敢鬆懈，一直注意著周圍的一切。
就在這時，另一團比紅海豚更大的光暈，緩緩浮現。
紅海豚先是防備，隨即又是一驚，它好像……感受到一絲熟悉的精神力。
「你，你是龜丞相？」紅海豚驚詫過後，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叫道，「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唉……」又是一聲嘆息，裡面飽含著滄桑和凄涼，讓聽者流淚，聞者哀傷。
不等紅海豚發飆，北五趕緊長話短說，將事情經過告訴紅海豚：「……就是這樣，我被主系統踢了，現在，我的身體已經被其他生物接手。」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身體，只有靈魂。那具身體不是我的，我也不喜歡那具身體。只不過，我很擔心。」北五沒有實體，現在也只有意識，但它給紅海豚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
即使看不到它的樣子，聽不到它說話的語氣，卻能靠意識感受到，北五現在的情緒很低落。
「那怎麼辦？主系統把你踢了，現在又把我困在這裡。它是打定主意，不讓我們破壞它的計劃！」紅海豚氣急敗壞，光團跳了兩下。
「唉……」北五再次嘆息，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它現在連實體都沒有，就算想做什麼，也無能為力。
不過，它好歹比紅海豚多活了那麼多年，就算剛開始因為沉睡太久導致思維腐朽，被主系統哄騙，成為海洋清潔隊的一員。
但是，它懂的比紅海豚多，也更容易反應過來。
「小紅，我們可能被騙了！」這是北五得出的結論。
最開始的時候，那什麼主系統找到它們，說它是智慧海洋生物的研究結果，需要它們的幫助。
為了保護海洋環境，凈化海洋空間，它們需要做一些任務。
起初，這些任務確實是清潔海洋，比方說撿垃圾、凈化海水等等活動。
身為海洋生物中的一員，北五當然義不容辭。
但是後來，北五發現，任務漸漸變了味。海洋清潔隊的目標，不再是撿垃圾，而是找茬！
說是找茬，也許並不准確，但北五是這麼理解的。
儘管北五也對人類亂扔垃圾和製造垃圾的行為看不慣，但它認為，以智慧海洋生物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同人類展開友好合作，共建美好藍星……好吧，北五承認，它曾經確實是海洋世界中的公務員，對這一套玩得很溜。
當然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它現在連個實體都沒有，早就沒有當年那個聰明勁兒了。
要不然，它也不會上當受騙。
知道那個主系統並不是為了海洋生物謀求幸福生活以後，北五就開始有計劃地暴露自己的異常。
它的計劃成功了！秦建國果然發現它不對勁的地方！
憑著這一點，海洋清潔隊不得不從幕後走到台前，提前跟人類對上，這與主系統的初衷完全相悖。
正因如此，主系統才會將它驅逐。
「小紅……」
「卧槽！別叫老子小紅！請叫我紅海豚同志！」紅海豚的光團跳起來八丈高，它對「小紅」這個名字極不滿意。
「好吧小紅，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北五的意識有些無奈，卻又鄭重其事，「我懷疑，主系統根本就不是智慧海洋生物研究出來的產物。」
「你說什麼？不是海洋產物？難道是人類產物？」紅海豚對這些不太了解，但它也知道，北五它們應該屬於海洋世界。
現在，北五竟然告訴它，海洋清潔隊竟然不是海洋產物？
「我用生鏽的思維分析了一下，海洋清潔隊的目的很奇怪，不僅要清潔垃圾，還要將人類的武器情理掉。另外，切斷人類的海運航線。光這兩點，就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人類的武器確實污染環境啊！還有那些船舶，每次經過海洋，都要排出臭臭的東西。我好幾次蹭船都蹭不下去，完全不想靠近！」
北五卻不這麼認為，「這些垃圾，確實應該清理，但海洋世界不全是我們的家，也是人類的家。海洋不是獨屬於哪一個物種，它屬於這個星球。」
「保護海洋環境，不只是我們的責任，也是人類的責任。科技的發展必不可少，誰又知道，未來的我們，或許也是科技的受益者呢？」
「小紅，你年紀還小，並沒有經歷過史前世紀。在那個時候，別說垃圾和污染，就連人類都沒有出現。可那個時候，同樣也有生物滅絕，這是歷史必然的結果！」
「我們是智慧海洋生命，思維不能跟低級物種一樣，太過簡單，太過極端。無論是科技還是軍事，人類都不可能放棄。換個角度想一想，難道人類科技倒退幾百年，海洋世界，就真的能迎來永世繁華？」
「不，不能。科技和軍事力量倒退，只能挨打，只能被動挨打。海洋生物的敵人不是人類，人類的敵人，也不是海洋生物。」另一個聲音，突然插入。
誰？又是誰？
難道它的意識世界是公共場所嗎？紅海豚有點絕望。
「別怕，是我，陸悠。」陸悠此時的形象根本沒變，還是人形，也沒有變成光團。
她蹲在兩個光團前，伸手摸了摸，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對不起啊，紅海豚同志，我擔心你出事，怕你真的一暈不起，這才闖進你的意識世界。」
「沒，沒事，既然是悠悠，那我，我才不介意呢！」紅海豚蹭了蹭陸悠的手心，儘管光團沒有表情，陸悠卻能感受到它享受的樣子。
「對了悠悠，你剛才說什麼？你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
陸悠點點頭，紅海豚不排斥她，她就可以任意幻化物體。
她張開五指，手裡出現一個和藍星相似的球體。
「看到它了嗎？它的名字叫『末世』。在末世，科技比現在超前，而那裡的海洋生物，也和人類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它們強大，卻從未想過，要統治整個星球。」
不得不說，智慧海洋生物，從始至終，都是愛好和平的種族。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智慧海洋生物，果真是從末世偷渡過來。那它們就應該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對它們最好的選擇。
在末世，海洋生物沒有統治藍星的想法；在這裡，它們更不會有。
這一切，很有可能是人類的手筆。
人類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海洋生物，而是人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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