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秦建國失蹤
第227章:秦建國失蹤
秦建國不在的時候,陸悠接打電話都是在警衛室。
為了方便家屬通訊,警衛室一共安了兩個電話。一個對外,一個對內。
對外的一般是給家屬用,談的都是私事;對內的只允許艦隊內部使用,談的都是公事。
現在響鈴的是內部使用的電話,張小虎剛剛接起來,臉色頓時就變了。
「是,好的,我知道了。」張小虎一邊應聲,一邊拿眼瞅著陸悠,眼裡明晃晃地閃爍著三個字:出事了!
在這個島上,誰出了事會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陸悠?
唯有秦建國。
陸悠的心猛地一沉。
等張小虎掛完電話,陸悠按捺住心中的驚惶,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嫂子,秦隊長他……」張小虎臉色發白,眼眶也漸漸紅了,他哽咽著說,「秦隊長他,他……」
「他到底怎麼了!」見張小虎一直吞吞吐吐,陸悠恨不得一拳頭砸上去。
同時她也在想,看張小虎這反應,秦建國應該是意外受了傷,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秦隊長他……」張小虎猛地低下頭,像是不敢直視陸悠的眼睛,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後半句話像是直接堵在喉嚨口,聽不真切,「他失蹤了!」
「什麼?」陸悠的聲音驟然拔高,她滿臉驚愕,「你說什麼?秦建國失蹤了!」
「是啊嫂子,剛剛才接到的消息,秦隊長出海訓練的時候,失蹤了!」張小虎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將眼裡的水汽逼退。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剛才聽到的內容原封不動地複述一遍:「198x年11月25日上午9時55分,蛙人隊隊長秦建國同志在藍洋東礁島附近失蹤。當時,秦建國同志正在帶隊進行水下訓練,失蹤前,東礁島一帶並未出現任何異常……」
「轟」地一聲,好似一道驚雷在陸悠的腦海中炸開,將她整個人都炸暈了。
見此,張小虎也顧不上自己傷心了,他趕緊勸道:「嫂子,秦隊長也是艦隊的老同志了,他的經驗極為豐富,出海訓練的蛙人隊從未出現過任何事故!」
「最近的天氣都很好,東礁島附近沒有深海區域。今天海上無風無浪,也沒有任何異常,興許,興許是搞錯了呢?」
張小虎找的借口太過牽強,連他自己聽了都覺得假,他實在是不懂得安慰人!
正當他急得滿頭大汗時,就聽到陸悠嘶啞的聲音傳過來:「隨隊出海的蛙人隊隊員回來了嗎?他們在哪?」
「嫂子,蛙人隊的同志們都不在,他們……都去了東礁島!」其實張小虎也想去,他也是秦隊長帶出來的兵。
可惜的是,他現在職責不同,必須要堅守在崗位上,不能擅自離開。
他癟著嘴,瓮聲瓮氣地說:「之前有一個小隊的同志回來過,這會兒應該又走了。嫂子您千萬別急,您要相信同志們,他們肯定能找到秦隊長!」
其實,上級領導的原話也是這麼說的,他們讓張小虎務必穩住陸悠,別讓她做傻事。
要不是陸悠就住在島上,秦建國出事後,她肯定會聽到一些消息。否則,領導寧願隱瞞此事。
每一位同志出事後,最難的反而是做家屬的思想工作。
他們並不是怕家屬胡攪蠻纏,畢竟大部分家屬的思想覺悟還是很高的。
但是,她們不鬧,反而更難處理。
就在前不久,南艦也出過一次同樣的事故。
那位同志剛跟家裡的青梅竹馬結婚,小兩口的關係羨煞旁人。
他的愛人到南艦駐地探親,在那邊住了已有一個多月,也即將迎來新的生命。
可賊老天不開眼,那位同志在執行出海任務時,遭遇了不測,壯烈犧牲。
他的愛人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當時就暈了過去,等醒過來時,不哭也不鬧,就靜靜地待在家裡。
直到左鄰右舍察覺到不對,想要去她家看看時,才發現她人已經不在了。
當天晚上,才有人在南艦駐地的海灘上發現了她的屍體。
她被海水泡得發白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好似在向她的愛人訴說:連就連,你我相思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時,奈何橋上等三年……
他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離開這個世界,就像將她的靈魂也帶走,獨留空蕩的軀體。
她不願獨活,勇敢而又自私地選擇了——最令人心碎的那條路。
這件事給東方艦隊的領導們敲響了警鐘,在接到秦建國同志失蹤的消息后,他們就作出了決定:全力搜救秦建國同志的下落,一定要安撫陸悠同志的情緒,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陸悠並不知道,艦隊的領導除了擔心秦建國的安危以外,還在擔心她的心理健康。
她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小虎,邢鋒同志在辦公室嗎?我想見見他,麻煩你幫我申請一下。」
作為東方艦隊的最高領導,邢鋒現在常駐旗艦,並經常去華夏艦隊開會。
陸悠並不確定,今天是否能夠見到邢鋒。
可她必須見他一面!
秦建國失蹤了,在風平浪靜的淺海區域失蹤,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她知道艦隊不可能放棄秦建國,蛙人隊的隊員們也不可能放棄他!
但是,她不想坐以待斃,她要出海,她要去東礁島尋找秦建國的蹤跡!
陸悠擁有水系異能的事,艦隊的其他人並不知道。但作為艦隊的最高領導,邢鋒肯定知道。
自陸悠答應顧君華加入特事中心,成為其中的一員后,陸悠的身份就得到了肯定。
她的能力不僅不會再給她帶來隱藏的危險,反而會成為她的助力。
當初顧君華就向她保證過,作為特別行動人員,她的身份絕對隱秘。必要的時候,在不觸及組織底線的情況下,她也可以藉助身份,達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顧君華,陸悠眸光一動。
她記得顧君華最近一直待在羅里德群島附近,或許,她也可以尋求他的幫助。
張小虎並不知道陸悠已經將方方面面都計劃好了,他只是為難地看著她,「嫂子,邢隊長昨天去了華夏艦隊,至今未歸。我估計,這事他還不知道呢!」
「那算了,小虎,我現在想要出一趟海……你先別急!」見張小虎臉色大變,陸悠趕緊按住他,並解釋道,「小虎,認識我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我不會亂來的!」
張小虎的眼淚嘩嘩往下流,他抓著陸悠的手臂,哭著喊道:「嫂子,你別這樣,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隊長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陸悠:……她當然知道秦建國一定還活著!誰敢說他凶多吉少,她就跟誰急!
「我知道,我相信他!小虎你聽我說,建國現在說不定遇到了困難,正等著人去救他。你快放開手,我必須去找他。」陸悠理解張小虎的心情,換做她,她也不敢讓一個女同志獨自出海。
唉,要是邢鋒同志還在就好了!有他在,他肯定同意讓她出海。
怎麼偏偏就那麼不巧,秦建國出事,邢鋒同志也不在呢?
「嫂子,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出海!嫂子……嗚嗚嗚,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跟你一樣,恨不得立馬跟著搜救隊出海,尋找秦隊長的下落。可是不行啊!我不能離開啊!」張小虎放聲大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陸悠嘆了口氣,她實在沒想到,當初那個連看她一眼、跟她說兩句都會臉紅的張小虎,為了上級的命令,也能鼓起勇氣抓住她的手臂。
她當然能掙開他的手,可是,看著堵在門口、臉上帶著焦急和擔憂的海軍同志們,她無奈地擺擺手。
「這樣吧,請你幫我聯繫一下宋解放同志。」她可以順利離開,但絕對不能以任性的方式。
見她妥協,張小虎立馬鬆開她的手,跳到一米開外。
「嫂子,我馬上打電話聯繫,您等著!」
邢鋒不在,宋解放不可能不在。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張小虎匆匆走來,沖陸悠低聲說道:「宋隊長讓您現在就去他的辦公室。」
「行,小虎,謝謝你!」陸悠點點頭,抬腳就往外走。
圍在門口的海軍同志頓時讓出一條路,見陸悠離開,其中兩人趕緊跟上。眼看著她進入宋解放的辦公室,這兩人才回到警衛室門口,繼續等待。
「宋大哥,我要出海!」進入宋解放的辦公室后,陸悠直接開門見山,「我不會做傻事,希望你不要攔著我。」
「宋大哥,你應該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找到建國。我水性好,出海經驗豐富,絕對不會有事的。」
宋解放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他很想反駁她:「秦建國比你經驗更豐富,他的水性比你更好,可他出事了!你讓我如何相信你的保證?」
可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能將這話說出口。
看著故作堅強、眼底卻帶著深深恐懼的陸悠,他要是真把這話說出口,無異於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行,我同意!」宋解放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他站起身,拿起帽子就走,「我同意讓你出海,不過,你不能單獨行動。」
「搜救隊馬上就要出發,我親自帶隊,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胡鬧!真是胡鬧!宋解放的膽子也太大了!」兩人剛離開,得到消息趕過來的領導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不停地罵宋解放。
唐苗子用他唯一的一隻眼睛瞪了這人一眼,粗聲粗氣地說:「胡鬧啥?」
「咋不是胡鬧?有這麼幹事的嗎?還有沒有組織,有沒有紀律了?啊!要是我們每一個同志都像他這樣行事……」
「呵呵!」唐苗子斜睨他一眼,冷聲打斷他,「要是你發生這種事,我敢保證,肯定沒人這麼緊張你!」
「唐老四!你說啥?你給老子再說一遍!」那人頓時暴跳如雷,兩隻眼睛瞪得比牛還大,作出一副要跟唐苗子動手的架勢。
唐苗子之前是家裡的老四,跟他一起上過戰場的老戰友都知道這件事。
換句話說,也只有經歷過生死的兄弟才會喊他「唐老四」,足以可見這兩人的關係有多好。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有人就給打圓場:「行了,老唐少說兩句,老白也是,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跟年輕人置啥氣啊!」
「老許你別說話,我倒是要看看,他白向榮的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不是狗屎!」唐苗子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一直給兩人打圓場的許光明無奈地嘆了口氣,對這兩個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倔老頭子很是看不上眼。
這倆人,一天到晚究竟在吵個啥喲!
「你不是想聽我剛才說的啥話?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白向榮,假如今天是你出了事,你那一大家子沒良心的王八蛋,絕對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更不會想方設法去救你!」唐苗子回過頭,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白向榮,眼裡除了憤怒,還有說不出的心酸。
他和白向榮、許光明三人是從戰爭時代就一起走過來的兄弟,十幾年前,局勢動蕩,白向榮受到了牽連。
為了讓白向榮安全度過困難時期,唐苗子和許光明想盡了辦法,將他送到偏遠山區。
白向榮一出事,家裡的妻子連招呼都不打,立馬跟他離婚。還有他的兒女,更是率先同他斷絕關係。
本來白向榮的事並不算嚴重,根本就沒到需要斷絕關係的地步。
經他家人這麼一搞,白向榮的處境變得更加不好。要不是唐苗子當機立斷,將他送到了另一個條件更加艱苦的地方,白向榮怕是早就受到了迫害。
等時局穩定下來,白向榮再次受到組織的重視。
組織上給了他補償,也重新給了他安排了工作。眼看著白向榮就要恢復往日的榮光,十幾年沒跟他聯繫過的家人又冒了出來,個個跟他哭訴自己當初的不得已。
那時候唐苗子就勸他,不要跟這幫「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白眼狼相認,但渴望親情的白向榮最終還是妥協了。
為了家庭,他原諒了妻子,原諒了兒女。
這事一直讓唐苗子耿耿於懷,他覺得白向榮太苦了!
趴下去的時候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陪伴,等重新站起來時,這些人又都圍了上來。
他們到底想要什麼,傻子都能看出來。
可白向榮看不出來,或者說,他故意視而不見。
現在唐苗子拿這事刺他,也是因為心裡有怨而散不出來。
這事兒許光明知道,白向榮,他也知道。
白向榮怒瞪著唐苗子,隔了許久,他才氣鼓鼓地說了一句:「不救就不救,總有人救我!」
「我的兄弟不會放棄我,組織也從未忘記我,這……就夠了!」他丟下這句話,腳步踉蹌地走了。
許光明看著白向榮的背影,又看向唐苗子,重重地「唉」了一聲,「你說你們兩個,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其實老白說得也沒錯,我們不會放棄秦建國同志,他的戰友更不會放棄他!有我們在,何須軍屬去冒險?」
「這事兒,真不能怪老白!」許光明拍拍唐苗子的肩膀,唉聲嘆氣地走了。
等其他人都走光,唐苗子才咧嘴笑開,自言自語道:「你們都知道的道理,難道我會不知道?哼,敢跟我這個老東西合作的女同志,能是個簡單人物嗎?」
此時此刻,被唐苗子認定為「不簡單人物」的陸悠同志,正在換衣服。
她和宋解放等人已經到達東礁島附近海域,快艇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秦建國出事的地方。
陸悠按要求換上潛水服,跟其他蛙人一起,縱身躍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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