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望

  蘊峰看著冷冰諾，從自己說完了來意之後，她似乎就是這樣的一個表情沒有變動過。嘴角有些微揚，帶著似是而非的笑意，可是眼眸中卻一點歡喜的意思都沒有，整個人看起來冷漠而又傷感，蘊峰本來想了很多應對的話，但是現在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等待。


  “他讓你來的？”冷冰諾幽幽的歎了口氣，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說道：“應該不是吧。你來找我，應該是你自己的意思。他這樣的人，恐怕不會向我求和吧。”


  “不錯。不過冷總，我想你應該看的出來，我們總裁對你的態度，絕對是不一樣的。我跟了他那麽多年，從來沒有看過總裁對一個女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他對你的在意，我想你隻要有心，一定是體會的到的。”


  “隻有有心嗎？”冷冰諾笑吟吟的轉過頭，看向蘊峰，隻是這個笑容讓人覺得冷：“但是遇到了你們總裁之後，我就沒有心了呢。他的心意，我從來都不想領情。對我們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你覺得我們還有什麽理由去原諒。你是他的人，你自然是想幫他的，無可厚非，但是蘊峰，你沒有經曆過我的失去父親的痛苦，你沒有任何資格來跟我談判。”


  蘊峰其實在來的時候，就有種感覺，自己會失望的離開。可是為了司徒風雷，還是來走了這一遭。這段時間董事會裏麵對司徒風雷的不滿越來越大，現在公司竟然出現這樣的資金鏈有了斷裂的險情，讓很多股東不滿，認為司徒風雷能力有限，不能管理好EVE，可是蘊峰知道，為了這家公司，司徒風雷付出了太多，知道他現在有太多的壓力，自己真的很想幫他一點什麽。明明知道現在最後可能幫助他的人，也許隻有麵前的這個女人，可是自己來一次，也不過是孤注一擲了。到底司徒風雷的感情，還是空寄托了一個人了。因為他們之間，有著跨越不過去的仇恨，所以，這個人怎麽會對司徒風雷施以援手呢。


  走出POP的大樓，蘊峰甚至覺得有些恍惚，看著周圍的高樓林立，隻看的到是外表的光鮮，可是真的這個大樓又易了多少次主人，經曆了多少事情，外麵的人是沒有人知道的。


  “失敗了？”


  蘊峰沒有回頭，低聲說道：“不錯，這也是意料中的結果。我想你也應該想的到吧。”轉過身，篤定的說道：“付濤，你也是很希望看到這樣的一個結局不是嗎？”


  站在身後的人的確是付濤，雖然西裝革履，可是卻帶著濃鬱的疲憊和傷感，隻是看到蘊峰的時候，表情微變，淡淡的說道：“我本來就對那個人沒有什麽好感，何況傷害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怎麽樣，我樂見其成。”


  “還真是殘忍的男人呢。”蘊峰說道：“看來我打你的那一拳，還不是很重。如果現在你住在醫院的話，我倒是很想看到。”


  “如果你再打一次的話，我不會不還手了。”付濤冷著臉看著蘊峰說道：“雖然你是跟著司徒風雷的，但是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可是你選擇了一個不怎麽樣的人來追隨。”


  “不怎麽樣的人？”蘊峰冷笑一聲說道：“你又知道他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這麽說他呢？我們總裁經曆了多少痛苦的事情，你們根本都不清楚。你們隻看到他現在高高在上的時候，也許你們認為他是冷血的。可是任何事情發生總是有很多千絲萬縷的前因，那麽冷冰諾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我們總裁會這樣對待她的父親，而她的父親又真的就是那麽寬厚仁慈的一個人，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嗎？我們不是沒有做過錯事的，那麽為什麽一定要對他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付濤笑了起來，然後轉過身，似乎不想再多談，大步離開了。蘊峰站在他的身後，一直看到他走進了電梯，才慢慢的轉過身，果然自己來的沒有任何意義麽。


  “果然，果然老天要我死麽。”從拿到那份檢驗報告之後，穆雲浩就開始失魂落魄，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外麵的長椅上，已經辦理好了住院的手續。可是還有什麽用麽，無論是怎麽樣，自己最後還是走向死亡。


  “啊！”痛苦的哀嚎一聲，為什麽老天要這樣對待自己，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所以一定要得到這樣的懲罰。高跟鞋的聲音在自己的麵前停止，穆雲浩兩眼含淚的盯著麵前的柳風依，心情更加的煩躁。


  “滾開。”


  柳風依身子一震，眼眸有一絲受傷，不過卻還是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雲浩一切都安置妥當了，你隻要好好的在這裏療養就可以了。”


  “我還療養個屁！”穆雲浩忍無可忍的盯著柳風依：“你現在馬上給我滾開，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不是你一直愛著司徒風雷那個男人的話，我們不會走到今天，我也不會這樣。現在你高興了，你滿意了，真的是太好了是不是？你柳風依的魅力是真的很大呢，可是，我們當初相處的明明很好的時候，為什麽你不好好珍惜，現在又來假惺惺的同情我嗎，可憐我嗎？可惜現在的我，就是一個將死的人了，你對我好，我也不會領情，因為我今天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成的，所以離我遠遠的，不然的話，也許我瘋起來，讓你傳染了也說不定。你也想死嗎？”


  柳風依看著穆雲浩痛苦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平靜的看著他。直到看著他有些氣喘的扶著牆壁的時候，才慢慢的蹲下身，抬起頭看著穆雲浩：“雲浩，從我跟你再次走到一起，雖然我知道，你的心裏已經沒有了我，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選擇和你一起死。死亡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我的心裏依然還是有那個男人，盡管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屬於我。但是我的確是忘不掉，這大概也是我的可悲。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我現在隻想好好的陪著你，不管是生還是死。”


  “我不需要你陪著我死。”穆雲浩別過頭，不想去看她冷聲說道：“我在這裏會很好，我會一個人配合醫生的治療，我這裏，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你隨便去什麽地方，你現在是自由的。我不想讓你呆在我身邊，哪怕一分鍾一秒鍾，都不想。”


  “雲浩，你就那麽討厭我嗎？”柳風依說著，兩眼落下淚來：“我現在除了你身邊，我還能去什麽地方呢？我失去了一個愛自己的丈夫，失去了一個自己愛的男人，現在隻是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容身的角落，哪怕隻是讓我做一個影子也好。 雲浩，不要趕我離開，即便是現在的你，我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


  穆雲浩眯起眼睛冷笑一聲：“我真的搞不懂你的想法。當初是你堅持離開我。現在你又在堅持在我身邊，做什麽事情，你都做出的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吧。柳風依，我曾經愛過你，就算到現在，你也依然是我最愛過的女人，可是，隻是曾經。我現在的心裏，沒有任何的感情，我也不再有資格談論感情。”


  “可是你心裏有那個冷冰諾不是嗎？”柳風依突然嘶聲喊道：“你們都是一樣的，你也好，司徒風雷也好，你們都喜歡上了冷冰諾，看到你們為她瘋狂的樣子，我難道就不痛苦嗎。果然是報應吧，我愛過的，被愛的男人都喜歡上了那個女人，憑什麽老天就會這樣對我。既然如此的話，我為什麽不能做出自己的選擇。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跟你死的，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留戀的地方，沒有我留戀的人，我為什麽不能死去。”


  穆雲浩有些吃驚的看著柳風依，然後眼神慢慢的平靜下來，過了好久才說道：“我們真的都是傻瓜。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也許到了最後，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不過是又歸於了原點罷了。無所謂了，感情也好，人也好，統統都不要了。


  “付濤，穆雲浩那邊來了郵件，說願意低價轉讓他的股權。”冷冰諾看著電腦，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他突然做出這樣的一個決定，還真是讓我意外。”


  “看來他的確出了一些什麽事情。”付濤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倒是個好事。得到了穆雲浩的股權的話，以後的華陽就可以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


  “不錯，我也認為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冷冰諾想了想說道：“付濤，你著手去辦這件事情，不過我決定還是去一次美國，看一下穆雲浩，突然這樣的決定，然給我也有些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