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小傢伙挺機靈
顧珏清雖然把鳥籠給踹了一腳,卻並未踹到籠子里的鳥。
藍羽雀頂多覺得有幾分顛簸,並沒有因為顧珏清這一腳而安分下來,反而繼續撲騰著翅膀,似乎是在表達內心的不滿。
「你還跟我鬧是吧?」顧珏清把鳥籠子從柜子里提了出來,「顧小寶,從你來我這裡,我也沒虧待過你吧?你怎麼就這麼不安生,平時不聽話也就罷了,關鍵時刻還想給我惹麻煩,你該不會是在記恨著之前拔了你幾根毛的事情?」
顧珏清也不管它能不能聽懂,自顧自的跟它說著話。
鸚鵡似乎能聽懂人話,這藍羽雀看起來也不比鸚鵡蠢,萬一能明白她的意思呢?
於是,顧珏清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面部神色看起來柔和,「乖啊,拔了幾根毛不要緊的,以後還能長回來的,別那麼小氣嘛,少了幾根毛,也並不影響你的美麗。」
顧珏清沒料到的是,她此話一出,籠子里的藍色小鳥竟然真的安分了下來,一雙鳥眼望著她,沒再扇翅膀了。
顧珏清覺得有些稀奇。
她能通過人的面部情緒與眼神,分析人的大致心情,但她可沒本事分析動物的心情。
不過,誇獎的話似乎能對藍羽雀起到一點兒作用?
於是,她繼續說道:「你看起來還是那麼高貴美麗,完全看不出你少了幾根毛,你身上的毛那麼多,拔兩根,真的沒多大區別,你不用在意,我好好養著你,你一直都能這麼美麗。」
籠子里的鳥歪了歪頭,這一刻比起前一刻,已經安分了不少。
顧珏清挑眉。
我靠,誇獎的話真的有用?
是巧合呢,還是……它能明白她的意思?
「聽話啊,以後別再瞎折騰了,你要是落在別人手裡,可不一定會像我對你這麼好了。」顧珏清說著,把鳥籠子放回了衣櫃里,「你在這先呆一會兒,我很快就會把你放出來,再鬧,別怪我把你的翅膀綁起來!」
顧珏清再一次關上了柜子的門,趴在柜子上,聆聽了一會兒裡面的動靜。
總算沒鬧了。
皇帝應該也不會再進這間屋了吧?他現在的腦子裡,一定都被貴妃有喜的事情充斥著,哪裡還會去管其他雞毛蒜皮的事情。
可他畢竟聽到了飛禽扇翅膀的聲音,還是應該給他一個交代。
這麼一想,顧珏清關上了自己卧室的門,吩咐下人去把顧桃紫喊來。
「爺,您找我有什麼事?」
「桃紫,是這樣,你馬上去弄一隻鳥過來,不要被人看見,悄悄捏在手裡,用袖子藏住帶進我房裡來就好,然後……」
這邊顧珏清在跟顧桃紫竊竊私語,另一邊,龍祁世在詢問著大夫孕期的注意事項。
大夫交代了一些基本常識,當龍祁世提到李湘水食欲不振時,大夫道:「娘娘食欲不振,少量地服用一些腌菜是可以的,但是不建議大量食用,最好多吃一些新鮮的果子和菜類,反胃的時候可以吃酸梅子壓一壓。」
「好,朕知道了。」龍祁世擺了擺手,「你可以退下了。」
大夫離開了之後,顧珏清吩咐下人們把腌菜罈子都搬了過來。
龍祁世望著眼前擺的腌菜罈子,「大夫剛才說,食欲不振可以服用少量腌菜,愛妃,那你就嘗嘗這些腌菜里有沒有你喜歡吃的,喜歡的便帶走,不用跟顧卿太客氣。」
「陛下與娘娘都不用跟微臣客氣。」顧珏清說著,命人把腌菜壇全部打開,每個罈子里取了少量在碟子里,端到李湘水的面前給她試吃。
李湘水每樣都嘗了一口,伸出青蔥玉指,點了幾樣。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酸中帶著微微甜的,我喜歡,辣的就不要了。」李湘水沖著龍祁世笑道,「陛下,把臣妾剛才選出來的那幾樣帶走吧。」
「好,朕也嘗嘗。」
龍祁世也把每一道腌菜都嘗過,選了幾樣微辣的。
「啟稟陛下與娘娘,方才相爺說房間里有東西,我等進去搜查了一番,抓了一隻老鼠和一隻小鳥。」門外響起了顧桃紫的聲音,「老鼠的個頭不大,小鳥身上有輕傷,所以才會躲在相爺的屋子裡,驚擾了陛下和娘娘。」
龍祁世聞言,朝著門外看去。
顧桃紫的手上提著一個籠子,裡面是一隻小老鼠和一隻麻雀。
難怪那間屋子裡會有奇怪的聲音……
「拿走拿走。」龍祁世沖她說著,轉頭看向顧珏清,「顧卿家,看來你這府里的下人不太合格,有這麼打掃屋子的嗎?這兩樣東西留在你屋子裡哪能睡得好覺?這就是你平日里太放縱下人的後果,朕看你就是不夠嚴厲,以後要嚴一些才好。」
「微臣一定謹記陛下的教誨,今日真是讓陛下見笑了,微臣跟您保證,下次您再過來的時候,不會再讓您見著老鼠。」
「嗯。好了,朕要帶著貴妃回宮去了,今日出宮也算是有收穫,從你這裡拿了那麼多腌菜,可以吃挺久了。貴妃有喜的事,讓朕心情甚好,朕回宮之後就要宣布此事,大擺筵席。」
「微臣再次恭喜陛下與娘娘。」
龍祁世帶著李湘水走出房門,李湘水在經過顧珏清身旁時,沖她勾了勾唇角,隨即收回了視線,和龍祁世離開了。
顧珏清能看得出來,李湘水心裡也是蠻高興的。
這個孩子的到來,意味著她的地位更加難以動搖。
若能是個皇子,最好不過了。公主在許多情況下難以擺脫遠嫁聯姻的命運,皇子更容易守在母親身邊。
望著大堂里剩下的三壇腌菜,顧珏清走上前,自己夾了點兒出來吃。
酸甜的和微辣的都被那兩位挑走了,剩下的就是重辣的和鹹的。
那兩位倒是挺會挑的。
「什麼味道?有點怪怪的。」房門外頭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顧珏清轉頭一看,是衛長琴。
得知皇帝和貴妃駕臨,他刻意迴避,等到他們走了,他才現身。
「我在吃腌菜。」顧珏清悠然道,「腌菜聞起來都是會有一點兒腌制過後的味道,很正常,有些人不太喜歡這樣的味道,但是吃起來真的不錯,來一口?」
衛長琴見顧珏清吃得津津有味,便走到了她面前,張口吃下了她餵過來的菜。
「這麼辣……」
「口味清淡一點的孝敬皇帝和貴妃了,他們把重口味的留給了我,你要不要試試這個鹹菜?配粥不錯。」
衛長琴搖頭,「鹹的就不嘗了。」
顧珏清放下了筷子,把菜壇的蓋子重新蓋上了,「今天差點被藍羽雀給害了,幸好李貴妃耳聰目明,幫著打了掩護,否則……」
「怎麼回事?」衛長琴蹙了蹙眉,「皇帝可有發現藍羽雀的存在?」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也差點發現了。」
顧珏清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衛長琴靜默了片刻,說道:「得想個辦法應付緊急情況,如果皇帝下次也突然駕臨,你來不及把藍羽雀轉移,還是得扔到柜子里藏著,它要是又不安分發出聲音來,皇帝就很難不起疑了,哪有人的屋子天天都有鳥飛進去的?飛一次是意外,再飛可就矇混不過去了,李貴妃也不可能次次都陪同皇帝過來。」
「這個問題,我也在想。」顧珏清道,「對了,剛才李貴妃被診斷出有喜,剛好幫了我的忙,讓皇帝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接下來貴妃要安胎了,她大概會少出宮,你回衛府見到神墨的時候,跟神墨說一聲,讓他制一些安胎的藥丸給李貴妃送過去,貴妃的食慾也不大好,問他是否有葯膳能夠調理,這方面他肯定是行家。」
「李貴妃若知道你這麼關心她,大概會很高興罷?」
「還是別讓她知道了,她有了孩子,剛好能夠轉移她的注意力,以後的日子,她絕對不會孤獨寂寥,我這個地下情夫的存在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我從她的人生中消失,影響不了她的生活。」
顧珏清說著,握上衛長琴的手,「我跟著你離開以後,祁國不會再有顧相這個人了,我可以失聯,或者詐死,讓所有人以為我人間蒸發,哦對了,如果長琴你對我不好,我或許會考慮繼續回來混,到時候想個好點的借口圓謊,皇帝應該還是願意讓我繼續為他效力的,別的就先不提了,我這一手廚藝走到哪裡都能自力更生。」
「可別胡言亂語了,我哪能對你不好。」衛長琴抬起了手,指尖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能不能找到一個比我對你更好的人?別想了,你肯定找不到,小清你跟著我,不用擔心我會放棄你。」
「我對你自然是有信心的,不過我還是要聲明,我絕不依附任何人而生活,我跟著你走,不是因為想要依附你,而是因為我喜歡你,怕你離我太遠會招來一些亂七八糟的爛桃花,所以,我得緊緊看著你,我不能接受戀人分別兩地,你回去復仇我陪著你,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我想去哪裡遊山玩水,你也得跟隨我,行不行?」顧珏清說著,朝他曲起了小拇指,「拉勾,這是咱們之間的約定。」
「拉勾,是小孩子喜歡的。不過既然你有這樣的童趣,我就陪你一起。」衛長琴說著,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上了她的,「將來,你陪我,或者我陪你都行,沒有誰依附著誰而生活,我們相伴在一起,是因為彼此不願分離,我們永遠是平等的。」
「好。」
拉完勾之後,顧珏清在衛長琴的臉頰上飛速地落下一吻,「交代你的事情可別忘了,記得去跟神墨說,給李貴妃安胎的事情。」
「不會忘的,順便跟他提一提,怎麼治治藍羽雀。」衛長琴說到這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提到神墨,也算是給了我一個提醒,想要應付藍羽雀的不安分,又不能使用暴力的手段被藍羽雀記恨,那就……給藍羽雀喂葯吧,神墨那裡肯定有我們需要的。」
「喂葯?你的意思是,如果陛下突然駕臨,我來不及把藍羽雀給轉移,就給它吃能夠致使它昏迷的葯,讓它能夠保持安靜。」
「對,我覺得這個辦法就挺不錯。這種手段算不上粗暴吧?神墨那裡有不少迷藥蒙汗藥之類的玩意兒,去問問他,有沒有效果立竿見影的迷藥,一吃下去就倒的那種,這樣就能夠應付皇帝陛下突然駕臨,等他離開之後,再把藍羽雀喚醒。」
「唔,有道理。」顧珏清笑道,「那就這麼決定了。」
……
次日午時,衛長琴外出歸來,去了顧珏清的房間。
「小清,藥丸我帶過來了,可以先給它試試。」
衛長琴說著,從衣袖口袋裡掏出了兩個琉璃瓶子,一個瓶身綁著紅繩,一個瓶身綁著藍繩。
琉璃瓶子里裝著的藥丸,只有紅豆那麼大。
「神墨說,這藥丸就是專門拿來對付動物用的,而且是入口即化的那種,綁著紅繩子的這一瓶,喂下去就很快昏倒,綁著藍繩子這一瓶,喂下去之後,要不了多久就能夠醒來。」
「好,我這就把它抓來試試。」
顧珏清說著,走到床尾把鳥籠放了下來,擱在了桌子上。
「顧小寶,來,有好東西吃了。」
衛長琴已經倒出了一粒藥丸,投到了鳥籠里的食碗中。
平時顧珏清往裡扔瓜子仁或者核桃仁,藍羽雀很快就會啄食,而這次,它盯著那顆藥丸好片刻,也沒下嘴去啄。
「它不會是有點懷疑了吧。」衛長琴道,「也許它覺得這東西不像好吃的,小清,要不然你再扔點瓜子仁進去,也許它會全吃掉。」
「好。」顧珏清迅速嗑了一些瓜子,把瓜子仁都放到了食碗里。
藍羽雀開始低頭啄食,衛長琴與顧珏清看著它把瓜子仁一點一點地吃掉,但就是不吃那顆葯。
「這小傢伙有點機靈,我甚至懷疑,我們說話它可能明白意思,至少它懂一部分。」
「有點兒意思。」衛長琴道,「我覺得它不可能全懂,說不定能理解個兩三成,既然它不願意吃,那就強行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