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驚喜還是驚嚇?
「那好,我就再信你這一次。」衛長琴的唇角微揚,「下不為例。」
他脾氣也發夠了,是時候收斂了。
「當然下不為例了,我哪敢有下次。」顧珏清沖他討好地笑了笑,抓了一個小籠包遞到他的嘴邊,「吃。」
衛長琴不再抗拒,張口咬了下去。
顧珏清見他十分順從地吃了早點,心中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哄好了。
「今夜戌時,就在我專屬的那間浴池裡。」顧珏清托腮望著衛長琴,「這次肯定不會欺負你的。」
衛長琴淡淡地「嗯」了一聲,「我有點兒期待了。」
……
傍晚時分,顧珏清坐在寬敞的浴池邊上,親自做水果拼盤。
挑選了一些衛長琴愛吃的水果,切成片之後,在果盤裡擺放得整齊有序,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
答應了長琴不能再喝酒,她就得履行承諾。
其實,泡澡的時候喝點兒小酒是十分舒坦的,沒有酒的話,就拿果汁代替好了。
她還記得自己頭一次做果汁的時候,長琴很愛喝,並且讚不絕口,今夜乾脆也做一壺果汁擺在浴池邊上,隨時都能倒出來喝。
對了,還有浴池水……應該加點兒什麼東西好?她平時喜歡添加玫瑰香露,長琴似乎喜歡添加雪蓮香露,乾脆就按照他的喜好來加好了,水面上撒些花瓣,更有趣致。
昨天夜裡把他惹毛了,今夜她得布置得好一點來補償他才行。
做好了果盤之後,她便把橙子和橘子壓榨出果汁,再加了點兒蜂蜜冰糖。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大概一個時辰,或許她可以去廚房做些精緻的點心。
……
一晃眼,戌時到了。
顧珏清吩咐下人去準備熱水,自己則是去了衛長琴的卧室。
伸手敲了敲房門,屋子裡卻沒有任何動靜回應她。
顧珏清眉眼間浮現一絲疑惑。
衛長琴若是在房間里,不可能不出聲的吧?
顧珏清乾脆直接推開了門——
果然,屋子裡空無一人。
也不知長琴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應該沒忘記今夜跟她有約的吧?
這麼要緊的事情,不可能記不住的。
顧珏清本想坐在屋子裡等候衛長琴回來,卻一下子看見了壓在桌子上的信封。
顧珏清連忙走上前去,拿開了壓信封的茶壺,只見封面上赫然寫著:顧大人親啟。
衛長琴顯然是擔心這封信被其他人給看見,所以沒有用太親昵的稱呼,而是正兒八經地寫上顧大人三字。
顧珏清都還沒拆開信,就已經猜測到了內容。
通常,留下信都是不辭而別。
那廝竟然放她鴿子?!
有了這樣的一個猜想,顧珏清的心情頓時不爽。
磨了磨牙,她拆開了信封,看完信上的內容,把信紙揉成了一團。
信上寫的是:有事先行一步,咱們改日再約。
他能有什麼要緊事?重要到不跟她打一聲招呼就跑了。
若他真的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離開,她當然不會介意,可她人就在府里,與他在同一屋檐下,他就不能當面告訴她么?
明明只是隔著幾間屋子的距離……居然還要寫信來告別。更何況,最近也沒聽他提起過有什麼要緊事,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重要的事情是不會互相隱瞞的。
等她把浴池給布置完了,把果盤點心都擺上了,就差放熱水,卻忽然得知他不參與了,本來輕鬆愉悅的心情一落千丈,多了幾分失落感。
她甚至有了一個猜測。
她昨晚『欺負』了他,讓他不高興了,而他為了報復她,故意不遵守兩人之間的約定?
一人把對方氣一次,就算是扯平了。
顧珏清很快又否認了這個猜測。
沒聽長琴解釋呢,她不能把他想象得那麼小氣,胡亂揣測他的心思,似乎不太好,萬一冤枉他了呢?
還是回頭親自聽他說明原因吧,他們之間不應該存在莫須有的誤會。
……
是夜。
「神墨,毒液配得怎麼樣了?」
「所有的材料已經全部集齊了,配是已經配出來了,但是需要封存一段時間才能拿出來用,就像釀酒一樣,馬上釀完就拿來喝,口感不好,封存一段時間再拿出來,口感上佳,這毒液也得有一個封存期限。還得經過冰封、暴晒。」
「大概要等多久才能試用?」
「約莫七日。」
「知道了。」
「話說回來,你裝病的這期間,去顧府里陪伴顧相,挺開心的吧?」神墨望著靠在藤椅上的衛長琴,笑道,「每日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是不是挺稱心如意的?」
「偶爾也有不如意的時候。」衛長琴想起了昨夜的事情,悠悠道,「神墨,你這裡有沒有可以迅速醒酒的葯?不要帶副作用的。」
「迅速醒酒的葯?」神墨挑了挑眉頭,「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是你酒品不好,還是她酒品不好?在我印象里,你從來不酗酒,若是喝多了,你也只會安靜地去睡,所以……這個醒酒藥,你是幫顧相討的嗎?」
「你到底有沒有?」
「顧相此人,爽朗中又透著一點兒野蠻,她喝起酒來,會不會撒酒瘋?」
接收到神墨投過來的好奇目光,衛長琴依舊面無表情,「你打聽那麼多做甚?就算她要撒酒瘋,也是沖著我撒的。」
「她還真會撒酒瘋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衛長琴的語氣轉涼了幾分,「醒酒藥。」
「現成的肯定是沒有,但我可以幫你配出來。」神墨道,「你等我兩日,兩日之後給你,想要很快醒酒不難,副作用是當天或許會失眠,可能一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等到第二日白天才會睏倦。僅此而已。」
「失眠?那還好,只要不對身體有損害就行。」衛長琴道,「勞煩你了。」
「你我之間無需客氣,對了,昨天去給皇帝陛下送草藥的時候,他問起了你的病情。」
之前為了拿到毒液的配方,衛長琴不得不在龍祁世的面前裝病,而中了毒液的人幾乎命不久矣,衛長琴長久以來受到皇帝信任,皇帝自然會詢問起他的病情。
「你是怎麼回答皇帝的?」衛長琴問。
「就隨便忽悠了幾句唄。我跟他說,你的命我是暫時保住了,拿葯續著你的命,但是無法根治,短時間之內你不會一命嗚呼,但也好不起來。」神墨道,「他並沒有懷疑我的說辭,只是鼓勵我要儘快想到解決之法,他似乎寄予了我不小的希望,指望我能夠研究出毒液以及解藥。」
衛長琴輕輕地「嗯」了一聲,「編得還不錯。」
皇帝不知他們已經得到了藍羽雀,他所想的是:神墨也許能夠找到一種代替藍羽雀羽毛的東西,如此一來,就不用大費周章地去打聽藍羽雀的下落了。
「我有些犯困了。」神墨打了一個哈欠,「我要準備去歇著了,你今晚是打算哪裡歇著?是要在府里,還是要去顧相那裡?」
「當然是要在衛府里了。」衛長琴像是想到了什麼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接下來的三天之內,我都不會和她相見了,這是我和她應該遵循的規矩,不是嗎?」
「說得也是啊。」神墨低笑了一聲,「再過三日,就是好日子了,唯一值得可惜的就是氣氛不夠熱鬧,不過也無妨,將來再補償她就好。」
「嗯。」衛長琴道,「你去歇著吧。」
……
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日上午,早朝結束之後,顧珏清離開了大殿,百無聊賴地邊走邊數著腳下的石階。
衛長琴在裝病,自然不能來上朝。
兩天了,整整兩天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他沒有來顧府找她,也沒有託人來給她捎什麼口信,自從兩日之前不告而別之後,她真的就沒有聽到他的半點消息了。
這兩日,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他難道不知,他留下一封信,不解釋任何原因就違背了約定,連半點消息都不送過來,會讓她心裡很不爽的嗎?
解釋一兩句就有那麼難么,她並非不通情達理的人,只要他有正當的理由,她必然不會跟他計較,可他離開時,信上就只有寥寥一行字,除了告別之外沒有透露任何訊息……猜起來也是挺累的。
也許,她應該去衛府看看。
於是,上馬車的時候,她吩咐自家車夫,「去一趟衛府。」
「是。」
馬車行駛了良久的時間,在衛府大門外停了下來。
「相爺,到了。」車夫撩開了馬車的帘子,讓顧珏清跳下了車。
顧珏清走到衛府大門外,沖著看門的人說道:「本相聽說,你們相爺病了好幾天了,特意過來探望,勞煩去通報一聲。」
看門的人並未進府去通報,只是回了她一句,「抱歉了,顧大人,我們相爺吩咐下來了,這兩日誰也不見。」
「其實本相不是單純來探望的,而是有要緊事找他商量。」顧珏清的神色故作凝重,「你就進府里去通報一聲,若他聽了之後還是不願意見本相,本相自然會離開的。」
「顧大人,不是我不願意去幫您通報,而是我們相爺下了死命令,除非是陛下過來,或者朝中哪個大臣去世了,否則他絕不會踏出房門,也不讓人來探視他,您肯定不是個例外,相爺沒說過對待您要區別於其他人,所以……您就別為難我了吧?請回。」
顧珏清:「……」
除非皇帝過來,或者朝廷里哪個大臣去世了,否則他就堅決不見人。
包括她在內。
連她都不是個例外……
她更想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然而,她與他之間的關係不被外人所知,若她此刻擅自闖入,看門的絕對不會對她客氣。
她不能給自己留下一個野蠻跋扈的名聲。不如回去再想想,用什麼樣的法子能夠見到他。
想通了之後,顧珏清便不再停留,轉身回了自己的馬車上。
到了夜裡,顧珏清才吃了晚飯,就聽見下人過來稟報,「相爺,門外有一個蒙著臉的人,他說自己是個大夫,姓沈,還說自己是您的老朋友,曾經救過您的,您看,見不見?」
顧珏清聞言,當即說道:「見!帶他進來。」
姓沈的老朋友,是個大夫,還救過她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神墨了。
神墨本姓沈,從天域國逃離之後,才把自己名字改了。
片刻之後,下人把一個蒙面藍衫男子帶了過來,顧珏清觀其眉眼與身形,便能確定是神墨了。
「你下去吧。」顧珏清把下人遣退了之後,便不再有顧慮,朝著神墨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長琴那傢伙到底怎麼回事?跟我約好的事沒遵守,隨便留了封信就走了,連原因都不說,我整整兩天沒看見他的蹤影,過了今夜,就是三天了,想去衛府探望他還吃了閉門羹,我問你,他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說的?」
「顧相,別著急啊。」神墨的語氣慢條斯理,「放心吧,沒出什麼事,只不過是想要送你一份大禮。」
「什麼意思?」顧珏清疑惑道,「他消失,就只是為了送我禮物?」
「你若是不相信,跟我走一趟就是了。」神墨笑道,「反正也不遠,我帶你去看看?」
「好。」顧珏清道,「你帶我去。」
神墨應該不至於戲弄她吧?
兩人一同乘坐馬車離開,沒有帶任何下人,神墨充當車夫,駕駛著馬車在梅花苑外停了下來。
「誒,這不是瑩瑩住的地方嗎?」顧珏清下了馬車,望著眼前硃紅色的大門,伸手推了開。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風卷著一陣奇異的香粉迎面撲來,顧珏清頓時覺得頭昏腦脹。
但她並不為自己擔心,她知道神墨和瑩瑩不會對她不利。
因此,在昏迷之前她所想的是——
這兩人不知道想玩什麼把戲,醒來之後面對的,也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
希望別是什麼整人的把戲。
……
顧珏清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臉上有點兒癢。
好像有人在她的臉上刷什麼東西,緊接著,似乎在她的唇上也刷了什麼東西。
隱約察覺到身上的衣服被人給扒了,一陣涼意襲來,但很快地,衣服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再之後,就是『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沒過多久,她終於有力氣睜開了眼睛。
而睜眼的那一瞬間,映入眼帘的畫面讓她一陣迷茫——
這是誰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