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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不做流氓(二更)

  「涼了?」顧珏清伸手摸了一下碗,「好像還是溫熱的,沒涼。你不是說想讓我點評一下你的手藝嗎?就算真的涼了,我也得嘗一口,才對得起你的辛苦吧。」


  「我……怕你笑話我。」蝶王說話有些不太利索,「這是我隨便做的,肯定不怎麼樣,下次我要做粥的時候,你就站在旁邊指點我吧,這碗就不拿來你面前獻醜了。」


  「真是你自己做的嗎?我看著賣相不錯,還以為是你外面買的,卻非要說是自己做的。」顧珏清說著,已經端起了那碗桂花粥,「不管味道如何,我都不會笑話你的。」


  眼見著顧珏清已經把那碗粥端到面前,蝶王再一次伸手搶了回來。


  由於動作幅度有些大,粥都給撒出來了一點兒。


  又一次被搶過了桂花粥,顧珏清不得不起疑了。


  「蝶王,到底怎麼回事?不就是一碗粥,你有什麼好糾結的?」顧珏清的話語中帶著試探,「難不成這碗粥有什麼問題?」


  她從不會覺得蝶王會害她。


  可如果這碗粥沒有半點兒問題,蝶王為何要一再阻止她吃?

  他並不是一個會藏匿心思的人,此刻他的眉眼間已經顯露出了兩個字:心虛。


  「這粥能有什麼問題,你該不會覺得我要謀害你吧?」蝶王接收到顧珏清狐疑的視線,生怕她覺得自己要加害她,連忙說道,「只是不想在你面前獻醜而已,況且我有點餓了,還是我自己吃吧,不分你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把那碗桂花粥端到了自己的唇邊,張口就喝。


  一邊喝著粥湯,一邊用湯匙把粥里的東西也吃了。


  當著顧珏清的面吃下去,顧珏清總不會懷疑他要害人了吧?

  「好了,我吃完了。」蝶王咽下最後一口粥,「看吧,我沒事兒,你現在不用擔心粥有問題了。」


  「我從來就沒懷疑過你會害我。」顧珏清悠悠道,「你何必這麼急著自證清白?你剛才的表現有點兒反常,我就在想,你會不會是要惡作劇。」


  「沒有的事,你別多心了。」蝶王道,「反正你記住,不管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害你的,我若是違背此刻的誓言,就讓我不得好死。」


  「行行行,我信你了。」顧珏清把手伸向了桌上的那疊卷餅,「要不要吃點兒這個,酥酥脆脆,香而不膩。」


  「不了,剛才喝了一碗粥,有點兒飽。」蝶王說著,伸手撫了撫胸口,「喝的太快,可能有點兒噎著了,我出門去散散步,消消食。」


  說著,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轉身離開了。


  顧珏清望著他的背影,目光之中的疑惑之色並未散去。


  蝶王的異常,在她眼中根本無所遁形。


  她原本可以再質問他的,但是轉念一想,直接問,蝶王也不一定會說,八成會瞎編一些話來敷衍她,倒不如先不問,看看他接下來會去幹什麼。


  她不多問,蝶王那個缺根筋的傢伙八成就會以為自己躲過去了。


  「吱呀」一聲,柜子的門開了,衛長琴修長的身軀從柜子里鑽了出來。


  「剛才怎麼回事?」


  衛長琴躲在柜子里,沒法目睹到剛才的情形,可他的耳朵並沒有錯過二人之間的談話。


  蝶王的語氣有異常,那麼蝶王帶來的那碗桂花粥……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顧珏清道,「想知道也不難,出去悄悄跟上他就好,別讓他發現了。」


  ……


  顧府庭院內,一抹修長的影子焦急地行走。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身軀有多難受。


  身上有些難以言喻的燥熱,腹部似乎有一小股邪火往上躥,特別想找個涼的地方靠一靠,來緩解身上的那股熱意。


  餘光瞥見月色下的一處波光粼粼,他轉頭看了過去,水面上的波紋讓他目光一亮。


  水池!


  冬日的水池,特別涼爽,對於此刻的他來說,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他沒有多想,奔向那個水池。


  到了水池邊緣,一個躍起扎了下去!

  身軀接觸到涼水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他覺得他今日大概有點兒腦抽風……


  回想起那個姓劉的話,他當時竟然有些動容——


  誰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都光明磊落的?就卑鄙這麼一回又有何妨?

  人有的時候要為自己想想,不能一直做君子的,否則等媳婦被人給搶了,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狠一狠心,媳婦就是你的,女人都是容易心軟的。


  女人都是容易心軟的嗎?


  不,容易心軟的人,不包括顧珏清。


  他自認為不是個君子,但他也認為自己不屑用齷齪手段的。


  可是今天夜裡,他還是糊塗了一回。


  在酒樓里,給那一桌人付了飯錢,外加上兩壇女兒紅,那姓劉的不斷勸他要膽大些,別猶豫。


  膽子大,才能娶到媳婦,一旦慫了,心上人就跑了。


  他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在面對顧珏清的時候,不管他膽大還是慫,他都——


  走不進她的心裡。


  膽子大點,佔了她的便宜又怎麼樣?肯定躲不了被打個半死的命運。


  慫一點,顧珏清大概還會覺得他老實,沒那麼多歪心思。


  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他一向是不缺乏膽量的,暴脾氣說來就來。可站在顧珏清的面前,就是比站在別人面前慫。


  蝶王用雙手掬起冷水,往自己臉上潑。


  「嘩」


  多潑了幾下,腦子就更清醒了。


  在見到顧珏清之前,他是真的打算搏一搏的,就像那個姓劉的說,得手之後又不是不負責了,他可以保證自己負責一輩子。


  但這個想法,在顧珏清拿起湯匙的那一刻,就被他打破了。


  顧珏清似乎很信任他。


  他真的應該做這種卑鄙的事情來摧毀她的信任嗎?

  世人對待感情都是自私的,可自私的同時也該保持理智,不是嗎?


  如果顧珏清真的吃下了那碗桂花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他真的有膽子上嗎?


  顧珏清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會不會依舊強撐著理智跟他拼了?

  她跟大多數的女子不一樣,她骨子裡不是柔弱的,她有幾分男兒的鐵血,單憑一碗下了葯的桂花粥,恐怕不能讓她屈服。


  最終的結果可能是:要麼傷了他,要麼自殘。


  這些想法在他腦海中閃爍著,讓他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絲惶恐不安,於是,當顧珏清端起那碗桂花粥的時候,他幾乎沒有多想就搶了過來。


  生怕被她懷疑,乾脆就自己吃了,來證明自己並不會加害她。


  好在,顧珏清是信任他的。


  一個人的思想和意志,是不會被他人操控的,就算今天夜裡他真的得手了,以後的日子也不一定好過。


  他大概會破壞了他們之間本該存在的情分。


  現在至少還是好朋友,要是將來連朋友都沒得做,那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覆水難收。


  他真的應該慶幸,他的理智戰勝了慾望。


  顧珏清平時總說他不夠精明,容易犯糊塗。


  他現在覺得,他阻止他喝桂花粥的那一刻,算得上是補救及時了吧?


  他不糊塗的……


  他只是,偶爾也有犯衝動的時候。


  這種博弈,以後都沒有必要再嘗試了。


  他怕輸掉顧珏清對他的信任和友誼,他怕接收到她鄙夷的視線和厭惡的神情,怕被疏遠、被憎恨、被譏笑、被拋棄。


  他輸不起。


  哪怕是和她做一輩子的朋友,也比在她的心裡留下污點更好吧。


  大概……


  永遠就只能是朋友了。


  在冷水裡泡了良久,覺得身上的那股燥熱感漸漸消逝,他趴在岸邊,半個身子仍舊浸泡在水裡,生怕藥效還會有殘留。


  再多泡一會兒吧……


  反正是自找的。


  蝶王此刻並不知道,他趴在岸邊的單薄身影,落在不遠處樹下的兩雙眼睛里。


  「走吧,別去戳穿他了。」顧珏清轉身離開,走回自己的屋子。


  衛長琴緊隨著她的步伐。


  看到蝶王急急忙忙地跳到冷水池裡,他們二人幾乎是同時猜到了那碗桂花粥里存在的問題。


  冬日裡,哪有人抽了風的喜歡去跳冷水池呢?

  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才不得不跳。


  中了某種葯的時候,為了緩解自己身上的那股難受勁,不得不跳到冷水裡,把軀體的燥熱衝散,冷熱交替的那段時間過去之後,藥效的作用也就結束了。


  難怪,他一再阻止她吃那碗桂花粥。


  如果剛才走到河邊去戳穿他,他大概會覺得更加羞愧難受了吧?

  她還是選擇給他留尊嚴,就當剛才什麼都沒有看見。


  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忽然犯了這樣的糊塗?他一向不在她面前耍流氓的。


  也正是因為他不擅長耍流氓,才會在做流氓事的時候,反覆糾結吧。


  他終究是選擇了不做流氓。


  不屑於做流氓的人,在邁進流氓的門檻之前都會覺得有些罪惡感。


  見他去殺人,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叫他去耍流氓,大概就是一個大難題了。


  「如果他剛才沒有阻止你吃粥,我從柜子里出來,至少會打斷他的腿。」衛長琴關上了房門,開口的語氣有些清涼,「即使我和他之間有血脈親情,我也不能容許他對你有半點兒不軌。」


  「平時總笑他糊塗,可他今夜真的還挺理智。」顧珏清倒了杯茶遞給衛長琴,「不需要我們指引他改正,他自己已經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寧可和我做朋友,也不願意傷害我,憑這一點,他可以稱得上是個很好的朋友了,今夜這件事情就別在他面前提了,給他留面子。」


  衛長琴接過了顧珏清遞來的茶,飲了一口,「小清。」


  「嗯?」


  「你還記得白天在我耳畔說的那句話嗎?」


  顧珏清問道:「怎麼了?」


  不就是那句——衛郎,早日娶我。


  「在你說這句話之前,我就已經想過你我之間的成親事宜。」衛長琴道,「如果我能早點兒把你娶到手,我就安心,你也安心,還能順便斷了某人的念頭。」


  這句話里的某人,指的自然是此刻泡在河裡的那一位。


  顧珏清怔了怔,隨即笑道:「以我們倆現在的身份,想成親,難啊。」


  她也設想過成婚的事情,等神墨把毒液造出來之後,他們能夠設法離開祁國,去天域國找帝后算賬,一切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他們的婚禮也就可以開始操辦了。


  算算時間,這一兩年內或許可以實現吧?


  她如今也就二十齣頭的年歲,等個兩年又不是等不了。


  雖然沒有機會成親,常常打情罵俏談情說愛的日子,其實也蠻不錯。


  「沒有完婚,你就不是我的妻子。」衛長琴道,「我總得提防有人來跟我搶。」


  「就是一個蝶王嗎?也沒幾個人知道我是女子。」顧珏清挑了一下眉頭,「我覺得蝶王以後也不會跟你搶了,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壓根就不想對我耍陰招。這傢伙雖然有時候欠罵,但他缺乏心機,做不來齷齪的事,你並不需要對他有太深的提防。」


  「話雖如此,我還是想著要跟你結為夫婦。」衛長琴凝視著她,「小清,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你怎麼問這樣多餘的問題?」


  「回答我,願不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與我相伴一生,不離不棄?」


  顧珏清的目光與他交匯在一處,「願意。」


  「那就好。」衛長琴道,「你已經親口應承了你我二人之間的婚事,不能反悔。」


  「我反悔什麼呀我?目前的問題是,我們辦不了婚禮。」顧珏清說道,「左右丞相的婚禮,那不是驚世駭俗么?我總不能向所有人暴露我的女子身份,然後被皇帝一怒之下治個大不敬欺君之罪。」


  「當然不會要你暴露身份。」衛長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過幾天給你個驚喜。」


  「你該不會是想花錢雇一個新娘吧?」顧珏清開始發揮了想象力,「你早就到了適婚的年紀了,是不是打算隨便宣布娶個誰,然後在成親當天,把新娘偷梁換柱,換成我去跟你拜天地入洞房,實現咱們之間的婚禮。」


  這個辦法……其實她覺得不是特別好。


  雖然可以跟他拜天地,但她得頂著別人的名義,那多沒意思啊。


  「小清,你還挺會設想的。」對面傳來衛長琴的一聲低笑,「這個辦法不太好,因為這樣一來,即使跟我成親的人是你,那也是借著別人的名字,名分也是別人的,我不樂意,我的夫人就只能是顧珏清,其他女子,就算是名義上的丞相夫人,都不給她當。」


  「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顧珏清單手托腮,說道,「你要跟我做夫婦,但是又沒法子儘快辦一個婚禮,所以……長琴你是不是想說,先跟我有夫妻之實,夫妻之名以後再給?剛才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是求親,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們才能有一個婚禮。對嗎?」


  衛長琴:「……」


  她還是想錯了。


  「你想跟我那什麼,直說不就行了嗎?還這麼拐彎抹角的,是怕我不願意接受,控訴你占我便宜嗎?」顧珏清輕嘆了一口氣,「我這個人其實還是挺開明的,既然你已經跟我求親了,我也答應你了,你若想跟我有夫妻之實,我不拒絕……要不然這樣,咱們倆做個小紅本。」


  衛長琴聞言,面上浮現一絲疑惑,「什麼小紅本?」


  「準備一個小本子,用大紅色的書皮包著,封面寫上成親證書幾個字,本子里簽上咱倆的名字,標註日期再按個手印,你的畫技不是挺好的嗎?會不會畫小像,畫一個咱倆的合照,只畫上半身,或者只畫臉也行,有了這份證書,你我就是夫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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