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對峙
他叫霍宗淩，不叫作淩嗣南。
女兒，但願你永遠不會遇見這個惡魔……
那樣溫柔的母親，用‘惡魔’來形容他。
馮知意說他是個怪物，混入狼族基因，改造的人，也就證明他是動物心性，沒有人的心性吧。
她想起那天親眼看到他切下馮知意的臉，或許，惡魔早已展露端倪……而她愚蠢，還相信了他的說辭，關於他的異常，他自稱不知情。
殺人如麻，欺騙，玩弄她於鼓掌間。
蘇綺望著迎麵而來的高大男人，牙齒在噝噝滲出冷意，他這張俊美刻骨的臉皮後麵，藏著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靈魂？
她從未真正認識過他！而她來到這裏，還是在給他機會……
蘇綺，看不起自己。
女人注目他的眼神過於冷，而她的身體在輕微發抖。
淩嗣南察覺到了，男人的一顆心往下沉到穀底。
出事了，而且事情很不一般。
但他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事情，使一貫冷靜自若的她，出現了這樣麵對他的表情。
淩嗣南坐了下來，浪漫的旖旎思緒蕩然無存，他漆黑的凜眸攫住蘇綺漂亮的臉，掃視了一圈這浪漫的餐廳布置。
男人深沉睿智，眸子裏一片墨色，那股氣場也卓然靜默得可怕。
他依然選擇了先開口，盯著蘇綺，低沉地直奔主題，“蘇綺，你和我水到渠成，我想把你真正娶回家，我正在求婚，你答應嗎？”
他省略了許多早就打好腹稿的開場白。
蘇綺眉目不動地看著這個男人城府成熟的臉，腦子裏滾過馮知意的嗤笑：你不信你回去，說不定他馬上會跟你求婚呢，殘暴的魔頭活在法外，他把你拴在身邊一輩子！這樣的人是不是太可怕了？
手指尖逐漸冷凝成霜，凍得發麻。
她吐出冰冷的氣息，開口，“求婚之前，我得知道你是人是鬼。淩先生，不，霍先生。”
她嘴唇在笑，眼意冰冷。
淩嗣南望過她攥緊成拳且隨時似乎要向他爆發出拳頭的小手。
他斂了半寸眸，問，“你今天去見過馮知意？”
“是。”
男人刀鑿般的臉低垂，點一支煙，嗓音冷了一分，“她是什麽樣的人不用多說，她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蘇綺。”
他咬字重，是命令。
蘇綺聽得嗤笑，目如利箭刺向他，“她告訴了我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的話我不信，我隻相信眼見為實，所以我坐在了這裏，親自來問你。”
“她告訴了你什麽？”淩嗣南的薄唇抿成一線。
傅珩看過去，知道少主是在自責倏忽，按照少主的理解，蘇小姐很聰明，才從馮知意手裏救出兒子，蘇小姐絕不會主動靠近危險的女人。
而馮知意又有什麽能向蘇綺透露的？
淩嗣南的腦弦，突然一斷，他抬眸。
蘇綺眸光冰涼裏，向他伸出手，“我是小麵包的親生媽媽，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這件事你是多久前知道的？或者說，你五年前就清楚明白，因為是你謀劃的一切，你強爆的我，讓我為你產下異能的兒子！淩嗣南，我要看我和小麵包的親子鑒定，你身上有，你拿出來！”
淩嗣南的眸光劃過詫異，墜入冰沉。
馮知意果然向她挑撥離間，五年前的舊事，他倏忽，晚了一步。
真相，卡在他的喉嚨裏，此刻再也說不出來。因為她，提前一步知道了。
他不得不承認，滾動的男性喉結渾厚低啞，“是我強爆的你，但你我都中藥，這裏麵有陰謀，但不是我的陰謀。”
“你把完整的事情經過說清楚。”
淩嗣南眉峰冷擰，“那一晚我模糊的記憶也僅限於你所知道的記憶。別的都還在查，包括孩子的分離。”
蘇綺嗤笑，“那你就是說不清楚？”
他沉沉看她，發現她眼底有莫大憤怒，和恨意。
沒看錯，是恨意。
這讓他眉目冷鎖，緊緊蹙起，心中有不好的預兆。
蘇綺那隻冰冷的手拍向桌子，“親子鑒定，你有。”
少主的確有，少主就放在身上。傅珩在緊張的局勢下，偷偷看向少主。
淩嗣南眸光滲出寒意，他坦然，他從西裝內袋裏抽了出來。
那張紙，放在她麵前，他低沉的嗓音裏透露愧意，“是我強行要了你，導致你懷上三個孩子，如果你有怨，這一點，我很抱歉。”
蘇綺用手把紙打開。
她的手都在抖。
親子鑒定是她和小麵包的，但她鎖住的是，做鑒定的時間。
早在一個月前。
“果然……”她的笑意裏有淚，身體無力似乎要下墜，“如馮知意所說，你早就知道我是孩子的媽媽。”
“是。”
“你欺瞞了我。”
“是。”
“你多久前知道的？”蘇綺咬痛了自己的嘴。
男人深抿薄唇，“不久之前。蘇綺，我不會欺瞞你一輩子，今晚我就打算向你表明……”
“你說謊！”蘇綺的情緒徹底失控，迸發冷笑，“哈……你不會欺瞞我一輩子？你欺瞞了我多少事情？淩嗣南，不，霍宗淩，你一直在把我當傻子玩弄，操控，禍害，我不相信馮知意的話，但我相信眼見為實，這份親子鑒定就是你早已明白真相的鐵證，我能信你什麽？你嘴裏的話幾真幾假？你這雙手，十三年前殺了我的母親，和她的全族，八年後你來強暴仇人的女兒，是不是讓你很痛快？馮知意有句話說的對吧，改造的半獸人，他沒有人性，他活在法外，一切隻在於他的遊戲人間的喜好？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殺我的母親？如馮知意所說的是真，我母親也隻是有一個好子宮，這是女人的本能，女人的本能你都要獵殺殺戮，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惡魔？你告訴我，殺她的原因！”
淩嗣南的大手握緊，表情冷酷中裂了一道縫般。
他的眸子裏有冷冷的不可思議，他寒聲，幾乎嗤笑，“殺你母親？誰叫霍宗淩？”
但他下一秒，便看向了傅珩。
什麽十三年前？從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是斷開的，這一點隻有傅三知道，傅三清楚嗎？
而傅珩在聽過蘇綺的話之後，表情大為震驚，深度冷凝。
蘇綺這樣憤怒到失控是有原因的。
如若說馮知意告訴她的一切，她都還不信，那她在回去的路上，看過了那張拷盤，她再也沒有任何可為他辯駁的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