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親眼目睹
蘇綺的視線，終於跟著那些線，看向了冰冷的床頭。
她的呼吸突然凝滯了般！
她怕自己看不真切，她緩緩地瞪大眼睛。
“沒錯，是你的兒子啊。”馮知意好心地提醒她。
蘇綺的麵目霎那間失去了血色，腿腳發顫蹭地站起來大喊，“雪碧！雪碧！”
“他為什麽會在裏麵？”
“躺在那樣的床上？！”
她劇烈掙紮，渾身的骨頭都發冷了，可她被困在這張椅子裏，動彈不得，雙手雙腳都被鎖鏈捆住。
她剛站起來，胸前就一涼。
“小心啊。”馮知意微微笑，指了指她破裂的衣服口子，露出白皙的腰部肌膚，“仔細看看，桌子邊沿和椅子後背都有刀刃，你等會，越是激動，越是能傷到自己呢。”
蘇綺詫愣間，冷沉發白的瞳孔低垂，果然才看到了桌沿和椅子邊沿，都有鋒利的刀刃冒了出來。
包括椅子兩邊的扶手，都是尖針鐵刺。
為什麽……馮知意要幹什麽？
馮知意嘴角的微笑變成了濃笑，細指撣動煙灰，她笑的妖嬈了，徐徐解惑，“我們來玩個遊戲嘛。殺你兒子是遲早的事兒，可又能解決他又能折磨到你，這才是完美，是我一直以來的初衷。我恨你，蘇綺，從五年前或者更早前，就開始了！我想了一下，這一刀下去可太沒意思了，怎樣讓你痛得尖叫呢？於是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讓你現場觀賞。這椅子上的刀刃和尖刺都有機關，親生骨肉被慢慢殺死，你難免激動，一激動就會不小心觸碰到機關，這可不是我傷你，是你自己傷自己呢。”
“我得保證你，體無完膚地度過今晚，精神失常的走出去。哈哈哈。”
她的笑聲，囂張聲聲，刺進了蘇綺的耳朵。
茫然的大腦發白，漩渦一陣湧來一陣，另蘇綺都好像聽不懂她說了什麽。
她的嘴唇蒼白，慢慢蠕動，幾乎發不出聲音。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蘇綺低聲顫動嘴角，“雪碧，好孩子，你跑……”
“雪碧！你快跑！雪碧！”她衝起來，神經一根根繃緊，衝玻璃牆裏麵的手術床喊。
可那個小小的身影，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動不了，他被控製了。
他顯然也看到了蘇綺，聽不到她說話的，可他一雙烏黑的漆瞳安靜的望著蘇綺，讀懂了她的口型，他的瞳孔裏難得有一絲動蕩的情緒。
阿白說他很厲害，可以做很多事。
可他在馮知意的手裏，隻是一個機器，馮知意一動手指，他就會停止運轉，而且會生病。
馮知意說，乖乖聽令，舍棄你自己，你的親生媽媽就能獲得安全。
他想撐到，爹地趕來。
他屈服了，他身體裏有毒物，也使得他不得不屈服。
那雙霧氣蒙蒙的冷靜瞳孔裏，有一抹不舍，和悲涼。
他有一次聽到阿白說過，他這樣的人，不該被出生的。
所以，或許死亡，一定是小小的他，的歸宿。
小孩子閉上了眼睛。
“雪碧，雪碧……”蘇綺看到他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他的臉上蒼白，他的身上蓋著被子，被子底下露出那麽多管子，是不是紮在了他的身體裏？
多疼啊。
蘇綺的眼淚滾燙又冰涼。
“這就受不了了？”馮知意低聲笑，走到玻璃牆邊的門口，打開那扇門，“他從小到大，隔三差五就要被抽一管血呢，從那麽小的嬰兒到現在，沒間斷。你生的兒子嘛，每每想起來，我就抽得格外爽快。現在，我要把他全身的血都慢慢抽幹淨！我還要你目睹整個過程，蘇綺，快不快樂？”
“你喪心病狂。馮知意，他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你到底要我怎樣？你衝著我來，抽我的血，別動我的孩子！折磨一個孩子，你有沒有人性？”
“誰讓他有點兒價值呢。你不知道吧，我一邊抽他就會一邊再生血，但再生的速度趕不上我抽的速度啊，他的感知都在，所以他會特別疼，再能忍也不過是個孩子嘛，他痛得不能自已時，我相信你也是五髒六腑都撕裂的！”
“如果你還不夠痛楚，我還有辦法，他的腦袋，他的各個身體器官，都有不菲的研究價值，我一個一個用刀片下來，你說你今晚不得失心瘋？你瘋了，我就真痛快了。”
馮知意拍拍手上的灰塵，悠然走進了那扇門。
蘇綺的眼睛盯著她移動的背影，她的瞳孔眥裂，麵目森白如雪，握緊的拳頭裏有冷汗掉落下來。
”你放過他！馮知意，我求你，就當我求求你，來割我的肉。”
“那多沒快樂感啊。保持住你的表情，已經開始痛苦了，我在淩嗣南那裏遭的羞辱一點點都能討回來！”
“你為什麽這麽恨我？我跟你無冤無仇！”蘇綺冷聲嘶吼。
“無冤無仇？”馮知意笑的眯彎了沉沉的眼睛，“你太無知了，沒關係，你會慢慢的把一切恩怨都知道呢。”
說這句話時，她笑的尤其詭譎，玩味深長。
門，啪地關上——！
馮知意站在手術床邊，看了眼用了藥後了無生氣的孩子，她笑聲凜凜，親自打開了擴音器。
裏麵的聲音，一點一滴，通過放大的聲音傳到了外麵。
蘇綺的耳朵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雪碧沉重而緩慢的呼吸聲，她的心如刀割，渾身的神經像是崩斷了，在身體裏，酸軟痛苦又無力。
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在裏麵，可她一動不能動。
這就是馮知意的詭計，是馮知意刻意要把她活生生折磨得心神俱潰。
馮知意再度睨了蘇綺淚流滿麵的臉一眼，她得到了滿足感，揮手一動，注目著孩子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冷酷陰森的報複，“切開他的手臂和大腿的大動脈，插管放血，注入凍幹器皿裏，這麽珍貴的血，我要抽滿一整桶！好好保存住。”
蘇綺的耳朵裏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一陣嗡嗡聲，茫然的白霧裏，她的眼神看不清東西，她手指硬邦邦的四處抓東西，聲嘶力竭大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