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馮知意請幫手

  鋒利的匕首刺入堅硬的胸膛,會有聲音。半秒鍾,血水湧了出來。


  馮知意的速度很快。


  可淩嗣南仍能比她更快,他側身偏離了心髒半寸,匕首插進,男人修長的手指一別,兩厘米不會再深。


  他挨著這一刀,並未多在意,隻要不傷及要害,傷口會自動愈合。


  可門口的蘇綺看到了那把匕首,眼魂驚顫,她叫出來,“淩嗣南!”


  他噴出了血!


  傅三瞧蘇小姐的反應,偷偷朝少主遞了個眼色。


  男人波紋不動間,才忽然後退了一步,表示自己被‘刺到’的正常反應。


  蘇綺眼睫一顫,“你受傷了!”


  “沒事。”


  “小心她。這個女人不簡單的!”蘇綺厲聲提醒。


  他很從容,“嗯。”


  “傅三,去照顧下太太的情緒。”


  蘇綺:“……”


  到底該照顧誰?


  她眼眸睜動間,隻想跑過去,傅三卻走過來,擋住她的去路還擋住了她的部分視線。


  傅三的遮擋裏,淩嗣南抿了嘴角,緩緩把匕首從身體裏抽出來,男人麵淡無色,好似並未使力。


  但隻有馮知意感受到了他用了多大力氣,她已經被折斷一截的尾指,差點又斷了第二截。


  女人低聲嘶叫,匕首就從手中被奪去了男人的掌中。


  馮知意警備地翻身而起,用床單立刻裹住衣不蔽體的身子。


  眼底退去了熱浪的渙散,旖旎。此時望著這個男人,不再被他的英俊絕倫外表蠱惑,她感受到他真正的狠戾,手段殘酷又狡詐。


  “你魅惑我?你竟然會那種招數?”她眼睛裏全是惱羞的陰冷。


  “你吃我這套不就行。”


  男人似笑非笑。


  “你都套出了什麽?”她瞳孔彌漫殺意,悔不迭,自己還是疏忽一側。


  男人把匕首緩緩翻轉,刀刃在他手指間擦過,那雙手卻依然修凜白皙,不見一絲血痕。


  他瞧著匕首,磕出一根香煙,“還差幾個答案。要緊的是,孩子的解藥。”


  馮知意一愣,忽而陰涼大笑,“最關鍵的被蘇綺攪合了啊?那你沒機會了,毒隻有我會,成分隻有我知,而我清醒了,你休想再得到任何信息!”


  蘇綺聽急了眼,依稀聽出來,孩子,就是她的雪碧吧,原來竟是被馮知意控製了嗎?

  雪碧中毒了?

  “是麽。”淩嗣南不急。


  他吸了口煙,俯身看著馮知意,是這麽告訴她的,“你醒不醒都不影響我的拷問,最終你都會說出來,隻不過方式痛苦點。”


  “什麽意思……”馮知意抬頭涼目,還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已經噙著薄笑,手夾煙頭,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意,煙頭一個力道摁入她那根彎著的尾指上。


  “啊!”馮知意短促尖叫了一聲。


  女人眼角泄陰翳,反手不迭就抄過他掌心的匕首,她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快,旋身而動,眼角衝紅,恨意之深就往男人的喉嚨正中刺入。


  兩個人打鬥起來。


  床在房間靠窗的位置,離門有個彎曲的角度。


  蘇綺並不能看清楚,何況傅三有意無意擋住了她的幾乎全部視線。


  她隻聽到間或有馮知意的低喊,喘息,嘶叫。


  馮知意會功夫。


  淩嗣南眯眼,用沉黑之眸盯著她的出拳,套路。


  玻璃紮碎,他劃入她的手臂。


  女人的白皙皮膚暈開了血花,血湧出來,慢慢減少,止血速度比普通人快,可又比他慢很多。


  他再起身往房梁一跳,高度驚人。


  馮知意也能跳,但高度就很差了。


  淩嗣南沉了眼,聯想到她方才說注入了血液改造部分基因。


  他懂了。


  沉眸盯著馮知意,“你用我兒子的血,幹了不少事?但仿品也就是仿品。”


  馮知意的確是這麽做的,這些年實驗室的研究,她沒少把馮子息的血液過給自己,以求改造自己的身體基因。


  但仿造就是仿造,隻有粗糙的速度與力量,唬人而已,她並未有異能基因,這是痛點!


  打鬥中,她同時也想試探淩嗣南如今還剩下多少本事。


  可她遠遠試探不出,不過兩分鍾,她已經被製服在地,眼眶陰森,馮知意輾轉眸色,立刻抬腿,想按腳踝的位置,她事先布置了人手,想要呼救!

  淩嗣南眼都未抬,劈手一覆,手指修長像是優雅在彈鋼琴,一瞬就將她腳踝襪子裏藏著的呼叫器扯落在地!

  男人眯眼,笑,“你把這酒店都包圍了吧?你猜我又布了多少人,你再猜,你那些手下還有沒有活命的?”


  馮知意眼珠一轉。


  臉色終於全白了,“你!你早就有備而來!”


  “不然?被你白啃盜種?”男人發出了一點不屑的笑聲,漫不經心,邪意沁骨。


  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把她拖回床上,馮知意的脖子卡在床骨上,身體卻被男人吊在地上,喉嚨漸漸隻出氣不進氣,她大喘著,拚命呼吸,臉龐卻從發青到發紫,再也吐不出來任何氣息時,她雙手使勁掙紮。


  男人這時,緩緩扭頭吐掉煙蒂,眯起的眸寒如了深淵,“交出來,解藥。”


  “休想!”女人扭曲了臉,冷笑嘶吼。


  那隻煙蒂,便被重新撿起來,男人的眼角堪稱優雅,做絕時向來不露狠色,與他的手段相悖。


  蘇綺便在傅三遮擋的陰影裏,仿佛看到男人那根漂亮的手中拎著煙蒂,攫開女人的嘴唇,似乎將燃燒的煙蒂往嘴裏,喉嚨處塞了進去。


  “啊……”低啞的顫叫,馮知意想張開嘴,拚命的想吐出去,喉嚨裏都是脆弱的黏膜,她痛極。


  可男人握住她的嘴巴,淡淡之眸色,她怎麽都張不開嘴了。


  他淡淡沉靜吐字,“耍過我的人,我向來不會放過,何況還是害過我孩子和女人的。”


  這句話,他很低聲。


  馮知意卻眼眶翻湧,顫白。


  她也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斯文矜貴看著一派正氣的男人,他終究骨子裏帶著他以前的身份與狠毒。


  她怕了。


  被逼迫到這般絕境,她的人她的包圍被全軍覆沒,山間那幢別墅也被他找到了,隻要逼她交出了解藥,他就會立刻把馮子息救出去,孩子會在他的手裏想盡辦法安然無恙!

  現在難道她要說出解藥嗎?

  她臉色慘白灰暗,喉嚨裏的燒傷令她痛苦不已。


  不,她不想認輸,不想落敗如水狗回去見父親,她的下場亦不會好。


  她更不可能看著蘇綺這個賤人與他合家團圓。


  不會甘心!


  她明明……明明求助了。


  眼珠一轉,她嘴角沉森,用力翻轉餘光,想去看牆壁上的鍾。


  九點半,馬上就到了,而她最後的籌碼,會賭贏的……


  鍾聲劃過整點,有聲音,淩嗣南失去耐性,這個女人落入絕境還在負隅頑抗,他拎起匕首,緩慢不驚,打算用狠招。


  房間是整麵落地窗的。


  外麵是隆冬的寒夜,臨近聖誕節,冬天的第一場雪紛飛灑灑,猶如鵝毛,悄然落下,劃落窗戶,驟然成水。


  霧氣彌漫上整個窗戶,屋子裏開了燈,稱得外麵更黑暗。


  突然,這黑暗中,湧入了一線光。


  那光芒,像特戰片電影裏,特殊的激光紅線,劃到哪塊玻璃,哪塊玻璃就會直線碎裂。


  事實的確也是這樣。


  八樓的落地玻璃窗,其中一扇,從中間直線歲開,整齊的半塊往樓底下墜落。


  窗戶空了。


  蘇綺此時沒被遮擋,因為傅三察覺到不同尋常,立刻扭頭轉身!

  “少主!”


  窗戶外麵有大風,不是自然風,是槳葉旋動的巨大風聲,和嘈雜音。


  砰,屋子裏瞬間多了幾個人。


  先跳進來的是幾個黑衣手下。


  最後落進來的那個人,身型筆挺,走路邪魅,極從容散漫,他嘴角總是似有似無勾著,那俊美又陰森入骨的笑。


  “二爺?!”馮知意艱難破聲而出。


  她的眼睛全部亮了起來,頃刻閃動興奮的微光。


  二爺覆手而來,瞧了眼淩嗣南,嘴角邪沉,狹長的眸盡是笑意,與玩味不恭,“來得不早不晚啊,挺熱鬧。”


  “二爺,救我!救我。”馮知意大聲呼喊。


  淩嗣南同樣在看這個男人。


  宴會山莊,有一麵之緣。


  不同尋常的氣息對撞,如頭狼碰麵,他便知道,此人不是尋常人。


  當時他讓傅三去查,但被馮知意攪起的事耽擱。


  又因為這個男人隻聊騷了一下蘇綺,並未再出現,淩嗣南忙碌中,沒有跟進。


  現在,這個人又出現了。


  男人的凜色黑眸,同時一並瞧清楚了這個人帶來的六個手下,還有窗戶外麵懸掛的兩架直升機。


  淩嗣南瞥過男人手裏的小刀,就是這刀,剛才劃開了玻璃,讓他遁如平地,進八樓。


  來頭不小。


  他卻沒理會這鬧事之人,眼角一沉,笑然盯向馮知意,狠戾之色遍布眼底,“留著底牌,請了救兵?”


  馮知意望著二爺,她就知道,以那個為誘餌,她一定會賭贏,能請動二爺的。


  她瞬間有了底氣,大笑,陰沉沉,“沒錯,你以為我真的那麽好對付嗎?幾起幾伏我仍然給自己留了後招!因為我從未小瞧你,因為我知道你以前是誰,淩嗣南,我不敢低估你,所以我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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