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病人接連死亡
淩晨，雲城一處偏舊的小區內。
病患的屍體抬出來時，還有餘溫。
病人家屬的哭聲，哭天搶地，鬧聲很大，整棟小區的人都在圍觀。
救護車堵在樓棟底下，小區門口停了警車，警員在晃，閃光燈的攝像機伴隨著記者采訪的聲音。
“有記者還在播，三爺，刑偵隊的人都來了。”
黑色的邁巴赫裏，常青透過車窗，低聲報告，聲線緊繃著。
淩嗣南交疊著長腿，沒有說話。
男人的大手，落在一旁，覆著西裝外套。
“查清楚了，這個肺癌病人叫馬明，晚期，全身癌細胞轉移，查出肺癌之前，身體狀況尚可，行動勉強自如，從兩天前在我們淩氏醫院裏開了新型靶向藥，服用兩天，今天傍晚突然死亡，救護車趕來在他家裏進行了急救，人沒活過來。”
常青低聲又說。
放在西裝外套上的漂亮骨節，敲擊了一下。
“現在？”男人抬起凜靜的眼。
常青便知道他關心的是現狀。
趕緊說，“病人家屬首先報了警，因為新藥我們是通過藥監局首肯上市的，發布會也很矚目，藥監局領導直接讓刑偵隊過來，家屬捅給了夜間新聞，報警，還把遺體送去醫院，怕是要屍檢。”
男人雙眼皮折痕極深的眼瞼，慢慢抬了起來。
他沒什麽表情。
但似乎有一聲冷笑，從薄唇抿出。
大手攏了西裝外套，長腿淩厲下車。
常青緊跟在大老板後麵，想阻攔，“事情鬧出來了，您萬萬不能露麵，三爺！”
他隻寒沉嗯了一聲。
隨意套上西裝外套，挺拔如鑄的身形落在夜間深處，傾覆寒意。
說，“刑偵隊是熟人？”
“劉隊。”
“叫過來。”
常青趕緊讓保鏢過去。
男人微微偏頭，眼眸沉刻，隻沒有慌忙，他拿出一根香煙點上，眯起眼說，“記者去弄掉，這樁本地新聞也刪了。”
常青點頭。
明白了，今晚要壓住各大媒體。
病人家屬有些奇怪，親人死了，第一反應不是沉痛和找醫院的麻煩，而是報警和鬧上新聞。
動機可疑。
常青想到的，淩嗣南如何想不到，他是何等鋒利的人。
嫋嫋煙霧底下的雙眸，平靜如水，男人噙著薄笑，“去問問病人家屬，給到多少滿意？欲壑，總能填滿的，比對方多十倍的價錢。”
常青一驚，這件事……有對方？
大老板的思緒，已經到了哪裏了？
三爺目前的打算，是壓製於無形。
這件事，目前隻有當地新聞播了一下，刑偵隊那邊也好打招呼，至於藥監局那……
淩嗣南低垂冷峻的眼瞼，眯起眼朝路邊垃圾桶扔了煙蒂，沉聲囑咐，“靶向藥沒問題。但先穩住藥監局領導，靶向藥和製藥團隊不能被他們帶走。”
事情不能鬧大。
常青應道，“我這就去安排，三爺。”
個中都有蹊蹺。
這件事，能小事化了則好。
男人在冷風中鑄錠片刻，冷冷上了車裏。
去見完藥監局的領導，回到別墅，已經淩晨兩點。
別墅客廳的歐式壁爐燃著火焰，房間裏恒溫，暖和。
小麵包從三醫院被接了回來，固執的小家夥仍舊習慣，在爹地沒有回家之前，睡在沙發裏等他。
男人脫了西裝外套，精壯的身軀裹著絲絲寒意，待到寒意消散，他偉岸的身軀俯下，去抱女兒。
小家夥軟茸茸的長發落在粗糲的掌心。
淩嗣南微微一頓，男人深沉的眼神似海，看不到的漩渦裏，一抹深思蔓延。
或許，他晚間在醫院裏，就該扯到蘇綺的頭發……
他如此想。
漆黑的眼神便盯著女兒的細發，扯落兩根。
小家夥皺了皺眉頭，在他懷裏不舒服的滾。
男人隨手插進褲袋裏，沉靜沉步上樓。
這一夜，淩嗣南沒有睡。
常青在連夜把事情辦好。
可到第二天早晨，又出事了！
早間八點的新聞，播出在淩氏醫院購買肺癌新靶向藥的另一名患者唐慧，女性，淩晨六點在市中心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死因是心髒突發衰竭。
刑偵警隊接到報案，大批人馬去了市中心醫院。
常青的電話打過來時，淩嗣南已經瀏覽完了實時新聞。
男人向來泰山冷鑄的臉廓，終於添上一層冰冷。
想讓他動怒，不易。
但對方顯然做到了。
“三爺，這是第二個死者！怎麽會這樣？事情我們是無論如何都壓不住了！淩氏旗下控股的媒體不敢動，可是別家的媒體得到消息後聞風而動，都湧向市中心醫院直播報道，警隊的人去了，藥監局的領導剛才就來電話，他也扛不住了，藥監局親自首肯的項目，上麵追查下來，事態會軒然大波，他們要給一個態度，我們的藥物和製藥團隊藥監局已經來人抓走了。”
“還有，您快來公司，那些買過新型靶向藥的肺癌病人都嚇壞了，這會已經集聚了不少人在淩氏帝國樓下，兩個病患都死於心髒突發衰竭，他們堅決認為我們的藥有問題……”
“再就是公司的各大股東們……”
信息時代，一個新聞鬧出到引發風波的時間，往往隻要數十分鍾。
事態發展的，也太快。
男人眯起寒冽刻骨的眸，手中的咖啡放下，椅子卡擦一聲，震得對麵的小麵包一抖。
再抬眸看時，爹地高大冷肅的身影，已經走出了別墅大門。
“不會有事吧？”小家夥也聽懂了，惴惴不安，她隻知道公司裏爹地猶如神話，爹地的公司從來隻會賺錢，不會有事。
她噠噠跑下椅子，小手迅速拿起手機，想和可樂哥哥說。
-
九點，股市開盤。
淩氏帝國的股票，自然受到時事影響，正在下跌。
男人坐在車裏，冷峻的眉目沉涼如冰，常青在報告下跌的情況，以及公司緊急應對處理措施。
隻聽到大老板突然開口問，“和淩氏合作的製藥公司，最大的幾個供應商的簽單合同，我記得就是這兩天吧？”
常青頓了下，眼色變幻，一拍腦袋趕緊拿起手機，“對，大單要停！這事出來，不管我們的藥多安全，市麵上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再買，而您下的訂單是幾百萬噸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