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和爸爸相認
9樓,920房間,在整個酒店的最北,靠後麵。
帝豪酒店正前門是寬闊的馬路,靠後麵是舊街巷,意味著攝像頭不多。
淩嗣南抬眸瞥了眼將晚的天色。
很好。
酒店的整壁墨色玻璃,更吸著餘光,這一片都是暗的。
男人隨手摘掉了煙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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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隔酒店80米開外的一處空曠坪裏,停著一輛車。
車窗打開著。
女人一頭短發,她舉著一副望遠鏡,鏡頭裏清晰的捕捉到:男人踮腳一躍數十米,從酒店旁邊的舊樓,不過兩三秒的時間,跳上酒店玻璃牆,垂直的牆麵對他而言如履平地,速度太快,普通人的肉眼根本不可能捕捉到。
年輕的女人靜靜看著他消失在一個窗戶口,望遠鏡挪開。
她扭頭。
旁邊坐著一道很小的身影,淩冷靜寂。
他也在看,不過,他不需要望遠鏡。
女人輕聲啟齒,平靜的聲音帶了笑意,“他有驚人的起跳力,和你一樣,飛簷遁地。”
“你是他的兒子,如他一樣傲視天下,最厲害的男人,給了你最好的基因。媽媽為你感到驕傲,而這樣的男人……”女人抬起小男孩的下巴,看他一眼,深色的眸光再次向望遠鏡裏看過去。
那扇窗戶裏,英俊高大的男人跳出來。
兩秒的功夫,九樓的高度,他做兩次躍下,消失。
女人輕輕眯起的眼裏,欣賞和勢在必得都可辨,她勾動唇角篤定的笑意,“這樣厲害的男人,原本就該是我的呢。”
她低頭,看向身側,“確認好了嗎?他是你的爸爸無疑。”
清清冷冷的孩子,靜謐無聲,抬起眸。
那雙過分寂冷的眼瞳,有些機械,很聽話,含著霧,此刻望著消失的高大男人身影,微微震顫。
“想和他相認嗎?”女人盯著他。
想。
小小的人影低下頭,他太孤單了。
眼前這個他稱之為‘媽媽’的人,也是給他命令和任務的人,他不懂親情人常,不知道媽媽是不是都這樣冷酷對待自己的孩子?
媽媽一直跟他提過,爸爸是他的同類,是給他異能基因之人。
他很想和爸爸相認。
“想,就要掃清一些障礙。爸爸的身邊現在有一個女人和孩子,他們妨礙了我們。”女人摸著他小小清涼的耳垂,平靜眯眼。
“所以要怎樣?”
他被教的世界裏,有障礙,“清除。”
“很好。”女人關上車窗,“回去後,媽媽把目標給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務,子息,完不成,你知道後果。”
他低著小腦袋,瑟縮了一下,安靜無言的漆黑瞳仁裏,卻微微蹙著一些什麽。
任務不能違抗,實驗室裏,不聽話的人都會消失。
他卻越來越懂,他做過的那些任務,不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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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電梯,蘇綺轉身往樓道裏跑。
五分鍾後,她才爬到九樓。
她不知道她是以怎樣的勇氣來到920號房門前的。
走廊裏,並沒有淩嗣南的身影。
蘇綺更低落了眼簾,果然他來不及的,他跑得再快也趕不上警察坐電梯的速度。
她心下沉重,眼眸陷入灰暗。
擰著指尖,走進房門裏,她看到了一屋子的警察。
卻並沒有看到被手銬銬住的林奚夢。
林奚夢安然無恙地坐在套房裏的床邊上,有幾個警員正在詢問她問題。
她的手臂伸出,緝毒隊的檢測人員當場給林奚夢抽血。
這……
蘇綺愕然了一下,左看右看,亂糟糟的呼吸微微一滯。
片刻後,為首的警官交代了林奚夢幾句,要她等待血檢結果出來,隨時配合調查,就帶著一隊警員魚貫而出。
迎麵經過蘇綺。
蘇綺呼吸遏製。
警官看了她一眼,卻並沒說什麽,一行人徑直走入電梯了。
蘇綺眼尾瀲動,繃緊。
等電梯門關閉,她才立刻走進屋子,緊閉上門,盯著林奚夢,心有餘悸萬分疑問的問道,“怎麽回事?”
林奚夢蒼白著一張小臉,同樣看向她,舔了舔發幹的唇,“警察沒搜到任何毒品。”
“你藏起來了?”
“怎麽可能。”林奚夢呼吸碎喘,拉著她走過去,猛的掀開床墊,“你看!就是沒有!”
蘇綺盯著枕頭那一角,“你確定之前是在這兒發現那包東西的?”
“千真萬確,我眼又沒瞎,剛才那種情況我若不是確鑿看到了我能嚇成那樣嗎?可……就跟變魔術一樣,它就不見了!警察來,翻過房間任何一個角落,儀器探測過,真的沒有!太不可思議了。”
蘇綺猛的把床墊整個卸下來,仔仔細細掃過整張床。
她呼吸一脫,動作停住了。
警察都找過了,她肯定不用再找。
她想了想,抬頭看林奚夢,“你是站在門外的?”
“嗯,你交代我之後,我就趕緊開門,站在門外,一直到警察來,我和他們一起進屋的。”
蘇綺擰眉,眼神閃動片刻,隻能想起一個可能,一個人:淩嗣南。
可他都根本沒有在走廊裏啊。
他上來過嗎?他怎麽上來的?
蘇綺摸著下巴,額頭上的冷汗倒是都收住了,但她覺得匪夷所思極了。
她突然頓了頓,伸手掏出電話,又跑出去,跑到走廊裏,還是沒看到淩嗣南。
他這會人呢?
蘇綺邊進電梯,摁鍵,邊給他打電話。
電梯下行到五樓時,他接聽了,聲線低沉相當平穩,“我在一樓大廳。”
蘇綺望著手機,凝了細眉?他不是比她還提前跑上來了嗎?怎麽這會兒又在一樓了呢?這前後左右都不過十分鍾,一趟電梯都難等,他會飛天遁地不成?
懷著滿肚子疑問,她下行到一樓,電梯門一開,她就跑了出去,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她跑到男人的麵前。
他身型完美,高大挺拔,好整以暇地佇立在大門邊上,漂亮指間燃著一根香煙,濃黑的眉宇微低垂,顯得眉骨更加高深莫測,俊美逼人。
吐出一口煙,他望她,深沉慵懶的眼,“事情怎麽樣?”
“警察沒搜到東西。”蘇綺使勁兒看著他。
“那你不用哭了。”他促狹她。
轉過身,男人長腿闊步,霸道又冷硬,“給我回醫院躺著,站都站不穩了。”
蘇綺偏頭看他,“三爺,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