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二更
「老師，這次挑事的不是我。」霍芝輕聲說。
古玉芬沖著霍芝點點頭，又扭頭瞪著蘇瑜，「這裡還輪不著你來指手畫腳，我自有判斷！」
蘇瑜愣了，她早就察覺了古玉芬對霍芝有些偏袒，昨天也是，明明就是霍芝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潑了她和方瑤一身奇怪的液體，可古玉芬只是叫她們三個寫了檢討，就這麼輕輕揭過了。
可今天，雖然主動找事的是方瑤，但古玉芬的氣勢明顯就不一樣了，進門就數落溫爾雅，沖著她們三發火。
「我問你，在教室里噴辣椒水的是不是你！」古玉芬指著方瑤的鼻尖問。
方瑤動了動唇。
「別想抵賴，我親眼看見的。」古玉芬說。
「老師既然看見了，為什麼又問？」方瑤沒好氣的反駁。
古玉芬瞪了眼方瑤，「別在這裡弔兒郎當的，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個學生，違反了紀律，給全班同學帶來了不好的示範！」
「老師，昨天副班長不也當著全班人的面前……」
「你閉嘴，昨天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不要拿到今天來說，一碼歸一碼，我親眼看見你拿著噴霧器在班級里胡鬧，昨天我說什麼來著，你們都當做耳旁風是不是，都警告過你們，班級要評選，不當回事是不是！」
古玉芬陰沉著臉，不給幾個人反駁的機會，「我已經通知家長了，你們就站在這裡反省，一會讓家長領著你們去班級向同學道歉，還有，如果有同學出現不良反應，你們也要全權負責醫藥費！」
幾個人愣了，不帶這麼偏心的。
霍芝嘴角勾起，低著頭看向古玉芬，「老師，我……我眼睛睜不開了，我想去一趟醫務室。」
古玉芬二話不說點點頭，「去吧。」
「謝謝老師。」霍芝沖著幾人眨眨眼，一路捂著眼睛離開了，古玉芬轉身進了辦公室，讓幾人在廊下站著反省。
方瑤深吸口氣，胸口上下起伏，彷彿是有什麼東西砰的一聲炸開了，溫爾雅拉住了方瑤。
「別亂來。」
「可她太偏心了，這太過分了！」方瑤氣不過，她不怕請什麼家長，只是這口氣憋的咽不下。
「你現在衝出去找麻煩，不是正中下懷，說到底她是老師，我們是學生，被抓住了小辮子，怎麼做都是錯。」溫爾雅的聲音淡淡的，很好聽，一如既往的溫柔，並沒有因為被指責而感到羞愧或是難過。
「爾雅的意思是……」蘇瑜小聲的問。
「嘀嘀咕咕說什麼呢，站好了！」古玉芬探出腦袋，又吼了一聲，蘇瑜捏了捏拳，真想一拳頭砸在古玉芬的臉上，蹬鼻子上臉！
等古玉芬又回去了，溫爾雅笑意淺淺的看著兩人，「老師也是人，老師也會犯錯誤，犯錯了就會有懲罰。」
方瑤和蘇瑜眼睛一亮。
半個小時后，優雅的方太太和溫太太不約而同的趕到學校，兩個人下了車，互相看了眼，算是打了個照面，臉色看上去有些難堪，蘇瑜的家人已經移居，暫時沒時間來。
「糟了，我……我媽來了。」方瑤站在廊下遠遠的就看見了方太太上樓，方太太很優雅，穿著一件復古印花長裙，頭上戴著一頂香檳色帽子，手裡提著包，明明看上去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可方瑤見了方太太，兩腿就哆嗦。
溫爾雅帶著歉意看向溫太太，溫太太是個家庭主婦，保養的不錯，舉手投足都帶著優雅的氣息，是個混血兒，膚白貌美，並沒有責怪溫爾雅，只是沖她淺笑。
溫爾雅從小就是三好學生，獲獎無數，班級的尖子生，也不會招惹是非，這還是溫太太第一次被老師叫到學校，有些意外，但溫太太可不會否認自己的女兒有什麼錯。
「媽。」方瑤咽了咽喉嚨，「那個……」
「你臉怎麼了？」方太太上下打量方瑤，還沒湊近就被辣味熏到了，又問，「那個女生怎麼樣了？」
方瑤摸不透方太太的意思，猶豫了一下。
「去醫務室了，沒什麼大事，伯母，這件事其實是我慫恿方瑤的。」蘇瑜義氣的護著了方瑤。
方瑤看了眼蘇瑜，又看了眼方瑤，嘴角彎彎，「不錯，幹得漂亮，只是這個辦法不算聰明，看看你們幾個一身的狼狽。」
方瑤愣了，被方太太的話弄糊塗了，她媽沒生氣，方瑤最會觀察眼色，一看方太太眼裡沒有怒氣，立馬委屈巴巴的上前摟住了方太太的胳膊，「媽，我……我給你丟臉了。」
「這是怎麼回事，爾雅，你說。」溫太太看向溫爾雅。
溫爾雅簡單的把昨天和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忽略了霍芝被關在天台上的事。
不等溫太太開口，方太太眉頭一挑，「這麼說，你們班主任雙標了，只懲罰了你們，放過了那個女生？」
方太太對霍芝的印象跌入谷底，尤其在那次晚會上，年紀不大，心思倒挺深沉的，方太太是個很講義氣的人，別提多喜歡明珠了，這件事的女主角恰好又是霍芝，哪怕是方瑤錯了，方太太都不會責怪方瑤一句。
恰好這時古玉芬探出腦袋，「兩位是家長吧，辦公室里談一下。」
方太太含笑點頭，拍了拍方瑤的肩，「等著！」
溫太太什麼都沒說，跟著一起進了辦公室，方瑤伸手掐了一把大腿，疼的倒抽口涼氣，眼淚都出來了。
「我怎麼看我媽好像要去給我做主？」
方瑤真懷疑方太太是不是吃錯藥了。
蘇瑜點點頭，「看著很像。」
「伯母不是個不講理的人，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咱們，那個人又沒有懲罰，就咱們三個在這裡，伯母心裡清楚著呢。」溫爾雅說。
兩人鬆了口氣。
辦公室
古玉芬客氣的指了指一側的沙發，「兩位請坐。」
方太太也不客氣，坐在了沙發上，溫太太也坐了下來，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古老師，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不知道幾個孩子犯了什麼錯？」方太太問。
「是這樣的，最近學校在評比三好班級，我們班也在其中，昨天幾個人已經被我警告過一次了，今天我一進教室就發現方瑤同學手裡拿著這個，把班級鬧得烏煙瘴氣，全班同學都跟著遭殃，幾個老師也頗有微詞，我身為班主任，為了全班同學，也必須給一個態度，所以才給兩位太太打電話，也謝謝兩位的配合。」
古玉芬很客氣，沒有一點高高在上，話又說的圓滿，讓人挑不出錯來。
「不會吧？」方太太驚訝，又看了眼溫太太，「方瑤雖然性子活潑，但還不至於這麼囂張，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誤會，無緣無故的，噴這個做什麼？」
「幾個孩子成績不說，小打小鬧是有的，但絕對不至於到這個地步，我也覺得有什麼誤會。」溫太太點頭附和，「尤其是爾雅，從小到大都是尖子生，代表生，我還是第一次被老師以問題生家長找來學校。」
「還有小瑜啊，小瑜的姑姑之前可是校長，哪個老師見了小瑜不是客客氣氣，點頭誇讚的，蘇芩下崗也沒多久，這世道是怎麼了……」
方太太有一張巧嘴，又是個護犢子的，這話說的，就好像是古玉芬故意針對幾個人。
溫太太點點頭。
古玉芬臉色一緊，這叫什麼話？
「可方瑤在全班同學的面前做出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的。」古玉芬說。
「不知道這次方瑤針對的是哪位同學，那位受傷同學的家長有沒有來？」方太太又問。
古玉芬搖頭，她還能讓霍微來一次不成？
「方瑤有錯，應該罰，老師怎麼罰都行，我這個做家長的肯定支持。」方太太看了眼古玉芬，古玉芬明顯鬆了口氣，幸好沒有再繼續追問。
古玉芬清了清嗓子，「方瑤和蘇瑜兩個人胡鬧，溫爾雅同學又是班長，沒有任何的阻攔，所以，學校準備給三位同學記一次大過，等下一次會考的時候，如果成績不達標，三位同學不能繼續呆在1班了。」
1班是一年級最好的班級，也是這個學校最受歡迎的專業。
方太太點點頭，「嗯，應該的，老師也算心存仁厚，還給幾個人一次機會。」
古玉芬聽著這話怎麼覺得彆扭呢。
方太太起身，似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看了眼古玉芬，「忘了件事，其實今天老師不找我來，我也是要來一趟學校的。」
古玉芬眼皮跳了跳。
「昨天我女兒在學校不知道被人噴了什麼東西，身心受了極大的創擊，聽說那個人也是古老師班級的學生，不知道古老師能不能把那位同學找來，我想知道具體原因。」方太太沖著古玉芬眨眨眼，又重新坐了下來，和剛才被教育的家長完全是兩種態度。
「這……」
「我聽爾雅說，昨天也是在班級里，當著同學們的面潑了不知名的液體，也不知道有毒沒毒，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現在的學生都怎麼了？」
溫太太話說的很到位，看了眼古玉芬，「這件事是該給家長們一個交代，否則以後來上學，還要提心弔膽的，就是家長也不放心啊。」
古玉芬噎了下，她倒是小瞧了兩個人，一唱一和把古玉芬擠兌的沒了話，剛才也是古玉芬自己說的，方瑤當眾噴辣椒水，古玉芬給了警告，那方瑤作為受害者，古玉芬總不能偏袒霍芝，連個處罰都沒有。
「是這樣的，昨天的事情呢，我已經嚴重的警告過幾位了，幾位也寫了檢討書，保證不再犯，這件事已經揭過了，但今天另當別論，不能混為一談。」古玉芬清了清嗓子，說。
方太太眉頭一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老師，我身為方瑤的家長，有義務知道是誰犯的錯，又是因為什麼針對我的孩子，誰能擔保沒有下一次了，我只有方瑤一個女兒，正要出了什麼差錯，古老師你可賠不起！」
古玉芬抿唇，沉默了一會，「作為這個班級的班主任，我已經解決了這件事，如果再繼續重提，實在不太好，不過兩位太太放心，我會嚴格的監督，絕對不會讓這件事再發生的。」
「古老師剛才不是說，昨天寫了檢討書，但今天又犯了，古老師管的事情不少，也不可能24小時看著這幫學生，還是說古老師有什麼顧忌？」溫太太不解的問。
古玉芬忽然有些後悔把兩個人找來了，根本就不是好對付的主兒。
「我還以為老師可以為了學生無私奉獻，原來，還是老師的威嚴比學生的生命安全重要啊。」方太太嗤笑。
古玉芬臉色一變，「方太太，請注意你的言辭。」
「那我就不明白了，同樣是犯了錯，老師就找了我們來，懲罰了我的孩子，卻處處偏袒護著別人家的孩子，這是什麼道理？」
方太太乾脆直接就說了出來，一抬頭看見了在家女兒崇拜的眼神，斜了眼過去，她是淑女，不能動怒，方太太臉上重新燃起了微笑，卻很執著，執意要一個說法。
「哎，我從來沒覺得我媽這麼仗義。」方瑤樂滋滋的笑，方太太卻是個優雅的女人，不會動武，可方瑤最害怕的就是方太太那張嘴，嘟嘟囔囔像唐僧一樣，沒完沒了，讓人精神都快崩潰了。
只要方太太有心，古玉芬肯定說不過方太太。
蘇瑜嘴角揚起笑意，如果是蘇媽在，也會這麼護著自己吧，「老古董這是自己作的，主動往坑裡跳，現在好了，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解決這個大麻煩。」
「也許不會……」溫爾雅忽然說。
兩個人回頭看了眼溫爾雅，露出不解的神情，「為什麼？」
「你們別忘了校長是誰，古老師這麼偏袒她，十有八九就是校長的吩咐，不會那麼輕易就懲罰了她，最多就是寫個檢討。」溫爾雅說，「古老師不想讓我們三個人繼續在一起管理，還會變著法的分開我們。」
果不其然，古玉芬最後直接把責任推給了霍微。
「這次牽扯到校長千金，校長交代了，霍芝同學不能有任何閃失，我只是個班主任，沒辦法駁回上面的命令，也許校長回來以後，會親自處置霍芝。」
方太太就算是要去鬧，霍微才是校長，整個學校上哪說理去，那就只能往上告。
方太太看了眼溫太太，難道就這麼算了？
去找霍微麻煩，方太太有點慫，可就這麼算了，還是憋得慌，起碼也要一視同仁啊。
「就這麼算了？」方瑤和蘇瑜不甘心的問。
「不是每個老師都站在校長那邊的，古老師只是想往上升遷，不得不照顧霍芝，校長很久都沒回來了，如果古老師犯了錯被拉下來了，新的班主任肯定不會照顧霍芝。」溫爾雅抬頭看了眼天空，意料之中的結果。
忽然一名同學急急忙忙的跑來，連門都沒敲，「老師……」
古玉芬看了眼方太太和溫太太，又問，「怎麼了？」
「霍芝……霍芝在操場！」
古玉芬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二話不說往操場方向走，方太太蹙眉，「又鬧什麼幺蛾子？」
「去看看吧。」
操場是聚集了很多人，里三層外三層，在升降旗的台上站著一個人，滿臉花花綠綠，渾身濕透，狼狽的站在高台，一隻手被牢牢的扣住，連在了升降台上，是一隻銀色手銬。
「那是……霍芝？」
「是她！」
古玉芬看見了霍芝，腦袋嗡的一聲就竄出一股火，「誰幹的，說！」
沒有人回答，霍芝一個人站在台上，緊繃著身子，臉色慘白，被人看盡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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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諾諾昨天太興奮了，等了半夜3點看訂閱，然後失眠了，五六點才睡，再睜開眼睛就十一點半，於是快馬加鞭的寫，幸好昨天寫了一章，不然諾諾就是罪人了……沒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