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犯罪嫌疑人
“我什麽時候成犯罪嫌疑人了？”
成時宜一臉疑惑的看著張敏，現在他站起來了，也能看清她的樣貌了，隱約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這個女警察。
“就在你駕車逃離追捕的時候，別廢話，趕緊把自己也銬上。”
“……”
在對方手槍的逼迫下，成時宜真打算給自己也銬上，但是回頭間，看到張敏嘴角不經意流露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了，別逗他了。”趕來的於正國及時解救了成時宜， 拿著對講機道：“犯罪嫌疑人已經被製服，你們可以撤了。”
“魚鷹收到！”
警用直升機在眾人頭上呼嘯而過，四周恢複了短暫的平靜。
兩個刑警過去把張萬霖架起來，於正國拿出照片對比了一下，確認無誤。
“帶走。”
“你也跟我們去局裏做個筆錄。”他對成時宜說道。
成時宜拍了拍身上的雜草，有些不情願的道：“要問什麽就在這裏問吧，我還要趕去接人。”
“你是要去接白主任吧？”
成時宜點頭。
“那你今天可以晚點去。”
“為什麽？”
“今天的白主任很忙。”於正國笑了笑，“應該說今天的江寧都很忙。”
他把成時宜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有些猜測，但是沒有消息來源證實他的猜測，那也隻能是猜測。
“所以你先跟我們去局裏吧，何況你從這裏回去也沒車，那輛三菱算是贓物，也被我們扣押了。”
“我還有的選擇嗎？！”
成時宜忍不住苦笑。
於正國並沒有騙成時宜，今天的白破曉確實很忙，從她早上簽了自己名字後，整個江寧瞬間掀起一股驚濤駭浪。
先是正準備出門的姬長安在姬家大門口被帶走，驚掉了一地的姬家下巴，然後就是整個姬家的銀行卡都被凍結了，揮金如土的姬家子弟瞬間就像霜打了的茄子，窩在家裏不敢出門，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從警察帶走姬長安，到江寧圈子裏傳出姬家要倒了的消息不過一兩個小時。
然後負責老城區拆遷的龍翔集團被查，很快裏麵辦公的人都被趕了出來，相關高層通通被帶走，龍翔集團的大門也被貼上了封條，一時間江寧商界謠言四起。
姬仲文知道姬長安被抓的消息時，是剛開完了常委會議，早就守候在會議室門口的譚明一臉急色，他知道這背後代表著什麽，看著自己老板微微顫抖的手，他知道一場江省的地震在所難免，而誰能在這場地震中幸免於難，那無疑就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楊書記，楊書記。”
姬仲文追著剛離開的江省省委書記楊樹清，不顧自己的形象，跟著後者進了對方的辦公室。
譚明守在省委書記的辦公室外麵，他和書記的秘書顧曉川沒什麽交情，這不單是兩人背後的巨頭政治主張不一樣，也是兩人早有間隙，之前同在省委辦公室秘書處當個小科員，最後譚明先拔頭籌成了省委副書記的秘書，一時間飛上枝頭做了鳳凰，連以前的辦公室主任看著自己都要熱情的上來寒暄幾句，本來他以為顧曉川就這樣被自己踩在腳下成了省委大院一顆不起眼的浪花，但是誰曾想新書記上任後竟然相中了他這個茅坑裏的石頭，然後一時間原本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又都去了他那邊，在自己飽受失落的同時，自然對對方的不舒服又深了些，同樣在一個大院上班，但是他們幾乎見麵也不會打招呼，更別提同辦公室的寒暄了。
這時候譚明特別後悔自己沒有處理好和顧曉川的關係，至少遇到今天這種局麵，他能第一時間得到最新的消息，甚至對方請他去書記的辦公室坐著旁聽也不一定，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譚明在外麵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既為自己的前途未卜心憂，又為姬仲文會不會受牽連著急。
“咯吱！”
“姬書記慢走！”
辦公室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隨著顧曉川的聲音響起，姬仲文從辦公室走了出來，隻是一向挺拔的身影佝僂了不少，似乎就這麽一會兒他的頭上就多了很多白花一樣，譚明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書記，我們現在去？”
姬仲文看了他一眼，聲音蕭索的道：“小譚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零七個月。”譚明笑著道。
姬仲文看了他一眼，也笑了笑，道：“陪我去院子裏走走吧，剛開完會，又和書記坐了這麽久，感覺有些倦了。”
說著他又歎了口氣，道：“還是人老了啊，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們這一把老骨頭不得不服老啊！”
譚明笑著道：“書記老當益壯，正是奮發向上的時候，我就願意跟著書記鞍前馬後就知足了。”
姬仲文笑了笑，道：“你倒是實在，但是永遠做一個秘書有什麽前途，有沒有考慮過下去幹點實事？”
“我每天就想著怎麽為書記服務了，哪有空想那些。”譚明打了個馬虎眼。
姬仲文笑著指了指他，兩人已經走到了省委大院的幽靜花園，此時正值深秋，四周的花草樹木要麽凋謝，要沒枯萎，就像自己的仕途一樣。
“我跟樹清書記推薦了你。”
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讓譚明心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他本以為姬書記進去找楊書記是為了姬長安被帶走一事，但是現在看來好像是自己自以為是了。
“書記，我還想為您服務..”
姬長安擺了擺手打斷了他，語重心長的道：“寧陽區的龍成剛要下去了，我給書記推薦了你去坐。”
譚明心中一驚，他本以為姬書記推薦自己也隻是去一些偏遠的郊縣做個副職，沒想到竟然是推薦自己去當寧陽區區長，這可是實打實的正職，雖然級別和自己現在一樣算是平調，但是區長和秘書無論是稱呼還是實權都不可相提並論。
“下去了踏踏實實幹事，也不枉我推薦你一場，這輩子我做人當父親可能很失敗，我不想自己當了一輩子官，最後落下的名聲也是一個庸官。”
“書記…”
這時候譚明有些動情了，聲音都有些哽咽。
“你什麽也別說，回去以後就準備一下，你的任命最遲下周就會出來，如果紀委那邊動作快的話，這兩天你估計就會走馬上任。”
“我明白了，書記。”譚明點點頭，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是您的秘書…”
“都要退了，有沒有專職秘書有什麽關係，你就不要操心了。”
看著姬仲文仿佛一瞬間老了幾十歲的背影，譚明有些心酸，對方臨退之前還傾盡全力推了自己一把，這份知遇之恩讓他感動的同時，又有些自責沒有在姬長安的事上多上心，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姬仲文這次提前退下去和姬長安的問題有關，要知道以他在江省的影響力，退下去肯定也是在人大或則政協任正職，但是現在看來情況好像並不樂觀，而且距離年齡到限退下去還要兩年。
“書記現在肯定心有不甘吧。”
譚明在心底默默的說了一句，然後快步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