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老刑警的嗅覺
於正國他們簇擁著文眾長推開審訊室的房門,看著成時宜死死的把顧顏壓在身下,而且看樣子她還很樂意,因為她都沒掙紮…
不對,應該掙紮了,因為審訊室裏一團糟,桌椅都不在原來的位置,更離譜的是有把椅子都被大卸八塊,那可是是把上漆的鐵椅子啊!!!
“我什麽都沒做!”成時宜見門被打開,跳起來就遠離近乎惱羞成怒的顧顏,解釋道:“我是擔心她犯錯,所以製止了她。”
“還愣著幹嘛,還覺得丟人顯眼不夠,把她拉起來。”文眾長臉色鐵青。
顧顏也是滿腹委屈,她被成時宜壓了一頓飯的功夫,四肢被他固定的死死的,都麻了,所以成時宜放開她,她也沒能及時爬起來。
“文廳,我…”
“出去,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文眾長一臉淡漠。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顧顏也是一愣,但是看著毋庸置疑的文眾長,她狠狠的瞪了成時宜一眼,然後不甘的出去了。
張敏也尾隨著她出去了,畢竟文眾長剛才的話太傷人,她擔心顧顏一時受不了。
“請坐!”
審訊室裏,文眾長給成時宜立起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成時宜也不客氣,準確的說是他不想坐也得坐,進了這裏配合他們才是明智的選擇,當然顧顏那種看似無理取鬧的舉動就不敢苟同了。
文眾長那把椅子在他對麵坐下,笑著道:“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麵了。”
成時宜笑笑,看了一眼沒地坐的其餘警察,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違反交通法規,至於興師動眾的把我弄到行政處嗎?”
“少裝蒜,你不會不知道現場的那把槍吧,上麵還有你的指紋。”於正國冷笑道。
“我知道,這事你們還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及時躲下那把槍,那女警察就死了。”成時宜撇嘴道。
“你什麽意思?”於正國皺眉。
“我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別人來殺她,先是利用貨車撞了我的車,然後又企圖用槍徹底解決她,肯定是她當警察得罪了什麽人,或者被她抓的人報複她。”成時宜敏銳的察覺到抓自己的那個女警察和這些刑偵處的人關係匪淺,而且看剛才文眾長的樣子,雖然語氣嚴厲,但是眼睛裏流露的慈愛卻掩飾不住,這更讓他起疑,索性不知道怎麽解釋會有人要殺他,順勢嫁禍給女交警,本來白破曉被追殺的事就不想公諸於眾,正好利用女警察轉移注意力,而且還可以讓她為自己被撞的奧迪車買單,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成時宜心裏為自己的聰明絕頂了開了花。
誰曾想他誤打誤撞之下,確實轉移了部分警察的注意力和偵查方向,比如於正國就陷入了思索,在心裏論證成時宜話裏的真實性。他們幹刑偵口的確實容易被報複,這又不是沒有先例,特別是那些亡命之徒。
“你確定他是要殺顧顏?”於正國沉吟道。
“顧顏?誰是顧顏?”成時宜一臉懵逼,隨即又撇撇嘴道:“你說的是那個女警察啊,名字倒是好聽,就是人暴力了些。”
“……”
眾人相對無言,這要是顧顏在這裏,搞不好又要暴跳如雷。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殺她,但是我敢肯定他是要殺她,因為先撞車再走進射殺,這完全就像電影裏麵犯罪分子的套路嘛。”成時宜強調道,之所以加上電影做鋪墊,是不想他們覺得自己對這些事好像很熟悉。
“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嗎?”有警察急切的問道。
“當然,你們可以找個畫像師來,我可以告訴他大概模樣。”成時宜肯定道。
“文廳。”於正國看著文眾長欲言又止,像是在請示,又像是在擔心什麽。
文眾長擺了擺手道:“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是。”
“你們都出去吧,我單獨和他聊聊。”
眾人魚貫而出,審訊室裏又隻剩他和成時宜了。
“我們這應該是第二次見麵吧。”文眾長笑著道。
成時宜拿捏不準他想要幹什麽,但是他記得羽流煙和白破曉給自己的提醒,反正都是說文眾長這個警察不簡單,所以他得小心應付。
“應該是吧,不記得了。”
見他這麽小心,文眾長笑笑,他喜歡別人在他麵前小心翼翼的樣子,因為這說明對方怕自己,無論這份怕出於什麽原因,但是他敢肯定對方心裏有見不得人的陰暗麵,所以才會在自己這個老警察麵前露出謹慎的一麵。
“其實你剛才撒謊了。”
成時宜心底一驚,但是臉上卻波瀾不驚,疑惑的道:“撒謊,撒什麽謊?”
“你可以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可以肯定槍手跟我們警察無關。”文眾長肯定的道。
成時宜張張嘴,文眾長沒等他說話,繼續道:“如果槍手知道奧迪車駕駛位置的是警察,是他要報複的人,說明他事先就知道她跟你上了車,事先踩過點,這也是他會開車撞你奧迪的原因,然而他知道是他要報複的人在開車,為什麽他不知道去駕駛位置的方向開槍殺了昏迷的顧顏,而是要來副駕駛這邊殺你?”
“可能是他大意了,或則覺得都殺了可以掩蓋自己的犯罪事實,擾亂你們警察辦案時的思路。”成時宜狡辯道。
“從他失手後就逃跑,沒有絲毫猶豫可以看出這是個專業殺手,知道事不可為也不逞強,所以你說的大意並不成立。”
“而我判斷他從副駕駛方向下手,說明他的目標並不是顧顏,而是你,或則說是坐副駕駛後麵那個位置的人,據我所知你是省委白主任的專職司機,如此看來…”
他越說成時宜越心驚,薑還是老的辣,想要在一個老刑偵麵前隱瞞犯罪現場實在太難了,人家僅憑還原犯罪現場就把事實推斷的八九不離十,這份嗅覺常人難及,就連於正國他們都還沒察覺到貓膩,結果他的火眼金睛早已洞悉一切,這也是聽說有人要殺警察他表現的一點也不著急的原因吧,因為他知道當下壓根就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警察。
文眾長一直注意著成時宜的表情變化,雖然成時宜掩飾的很好,但是隻要是人就有情緒波動,哪怕是微妙的波動,也逃不脫文眾長的眼睛,所以他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好了,我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文眾長站起來作出一個送客的手勢。
“這就行了?”成時宜有些不相信。
“行了。”文眾長笑著。
成時宜站起來,沒走兩步又回過頭,看了一眼依然麵帶笑容的文眾長,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又問了一次。
“真的可以走了?”
“真的可以走了。”
然後他才抬腿走出審訊室的大門,審訊室外麵是個院子,這時正值中午,太陽照進院子,他看著花壇裏枯萎的花草,心裏還有些餘悸,他不知道文眾長推斷出事實這對白破曉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對他來說肯定是好事。
既然文眾長知道了這事,省廳勢必會插手這樣的要案,有人想要殺害政府官員,這絕對是大案要案,公安廳沒理由不插手,這樣一來,明裏有警察幫助,暗地裏還有任仲秋的協助,自己身上的擔子也鬆了不少。
要知道從昨晚到今天中午,不到二十四小時到時間,他已經遭遇了三次襲擊,一次槍擊,兩次車禍,對方看來為了殺了白破曉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了,她到底在查什麽案子,以至於逼的對方狗急跳牆,無所不用其極。
這時候,他已經開始擔心白破曉的安危了,倒不是這些真刀實槍的襲擊,而是她查的案子要涉及到的政治風險,這是他最無能為力的。
“唉。”
“怎麽,還舍不得走,是不是覺得我們這裏的飯菜不錯,想住幾天啊?”安撫顧顏碰了釘子的張敏見成時宜站在後院不肯走,忍不住嘲諷道。
成時宜回頭看了她一眼,短頭發的張敏還真有點港星張敏的味道,特別是那張紅唇,不過此刻他顯然對女色沒什麽興趣,所以興致缺缺的道:“這就走,這就走。”
“走前麵。”看著他想從後麵走,張敏喝止道。
成時宜訕訕一笑,本想低調的走出去,看來是做不到了,隻得改變方向。
“外麵有人保你,否則你以為自己這麽容易就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