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租車扛把子
實木的餐桌，白色的桌布，一塵不染的餐具泛著淡淡的盈光。一個穿著圍裙戴著帽子的中年女人在別墅開放式廚房忙碌。
成曉雅穿戴整齊的出現在客廳，然後規規矩矩的坐上餐椅。
“早，白叔叔。”看到白破曉出來，成曉雅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白破曉點點頭，習慣性拿起報紙坐到餐桌邊。
成時宜出來的時候，兩人都開始吃早餐了，他也習慣了最後一個起床，隻是有些不習慣成雅的招呼。
“爸爸，早！”
成時宜尬笑兩聲，在保姆驚疑的目光中坐了下來。
“爸爸你的牛奶……”
“爸爸你的煎蛋……”
“爸爸你的吐司……”
“爸爸……”
“停！”成時宜趕緊阻止曉雅越來越順口的爸爸，牽強笑道：“曉雅，這些我自己就可以，你先吃飯，然後準備好書包，我送你去上學。”
“好的，爸爸。”
“……”
白破曉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似乎對他們父女倆的對話充耳不聞。如果成時宜現在扒開報紙去看，就能看到報紙後麵白破曉的臉已經樂不可支，眼睛都笑成了一對彎月。
曉雅學校是江寧一中，就在白破曉上班的政府機關後麵，距離不遠，成時宜不知道白破曉如何操作的成雅上學一事，也剛知道成雅的文化知識竟然已經達到了初二的水平，這讓他很意外。回想當初在天橋下遇到的那個麵黃肌瘦的小女孩，他都以為她隻有不到十歲，再看看她一邊進學校一邊和他們揮手道別紮著兩個馬尾辮的可愛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成曉雅下午五點放學，你先來接她，然後再去接我，時間剛好。”白破曉聲音略顯輕快，似乎心情很好。
成時宜看了他一眼，沒有知道他心情好的原因的欲望，因為他心情很不好，人生第一次當爸爸，讓他很彷徨迷茫。
送完兩人，成時宜懷揣一萬五的工資準備去給曉雅買些禮物，開著A8在轉悠了幾條街後，可能是因為時間過早並沒有商店營業。
他在一條栽滿梧桐的道路停好車，找了一家清晨開門的咖啡館，位置不顯眼，但是勝在環境清幽，特別是坐在咖啡館窗邊，看著已經黃了的梧桐樹，片片梧桐葉飛飛灑灑，偶爾有騎自行車的學生飛馳而過，卷起一路梧桐葉，倒也遮掩了這座現代化城市進步帶來的俗氣。
推門而入，門口的風鈴叮當作響，成時宜有些啞然，這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麽懷舊的裝飾，他伸手捉住晃蕩的風鈴，一時間有些失神。
“早安！”
“早安！”
成時宜本能的回應了一句，然後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端著一杯檸檬水的優雅女人從內間走了出來。
“你是我店裏第一次來這麽早的客人，一定是對清晨和咖啡的特別熱愛才會讓你先到這裏來，送你一杯你愛喝的咖啡。”女人聲音很有磁性，初聽無奇，細聽悅耳。
“如果我說是因為起的太早，又沒有合適的落腳點所以才選擇了這裏，這杯免費的咖啡會不會就沒了？”成時宜摸摸鼻尖有些尷尬的笑著。
他這麽直白，女人不禁啞然，隨即又笑道：“當然會免單，隻是我的自以為是被你揭穿後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我也經常自以為是，所以我們有緣。”成時宜笑道。
女人又驚訝了，如果說沒有他之前那句話，她會以為他在撩她，但是哪有這麽撩人的，開口就打臉？
“你想喝什麽？”
“卡布奇諾！”
“因為它的醇厚還是那因為香甜可口的發泡牛奶？”女人嫣然一笑。
“我說是因為它的名字很浪漫，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俗氣？”
女人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我第一次聽說有人因為卡布奇諾的名字愛上它。”
“我不愛它！”成時宜認真的說道，“如果讓我在卡布奇諾和你之間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你。”
“……”
女人覺得自己已經見過世上大多數類型的男人，但這種不按常理出牌，撩人也不講究套路的男人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她聰明的選擇了敬而遠之。
“等我一刻鍾！”
看著轉身進了內間的女人，成時宜拿過店裏的雜誌翻了翻，眼角餘光瞥到街角的奧迪車，奧迪車也正好關上車窗。
伏首是天麓山的人，常年活躍在天山南麓，此次來內地，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找回屬於天麓山的
鎮山之寶，至於這個寶到底是什麽，除了天麓山的老人和族長，誰都不清楚。這次天麓山查到鎮山之寶的下落，他一路追尋到江寧，本來他以為唾手可得，卻半路殺出一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他並不是一個古武術者，但伏首在他手上險些失手，之後他又派出兩個天麓山的精英，結果都重傷而歸，而他誤打誤撞卻錯殺青衣門的人，這讓本來看似簡單的任務幾經波折。
這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就是成時宜，他費盡心思才查到對方的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甚至包括他的來曆，他就像憑空出現在江寧一樣，他那看似雜亂無章的招式套路卻厲害得緊，他本以為自己是輸在輕敵，但後來奇偶兩兄弟失手，他才知道這不是輕敵，而是對方確實紮手。
經過幾天的努力，他才知道成時宜住在戒備森嚴的瀚海別墅群，那裏住著一群非富即貴的大人物，他試過一次偷摸進去，結果很快就被安保人員發現了，然後被狼狽的追了出來。
今天一早見到成時宜常開的奧迪出門，他也跟了上來，目的就是摸清對方每天的行蹤，以便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然後取走屬於天麓山的鎮山之寶。
眼看著對方進了咖啡館，這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他關上車窗，收拾好東西就準備推門下車，突然剛伸出腿，車門被一股巨力撞了回去。
“啊”
伏首慘叫一聲，他覺得自己的腿斷了。
成時宜笑眯眯的趴在車窗上：“這條腿算我們和解了，希望你們別再來麻煩我，我不喜歡麻煩，也不怕麻煩。”
伏首狠狠的瞪著他，眼裏有痛苦的憤恨。
成時宜不以為意的拍拍車身，然後回去取自己的咖啡了。咖啡店的老板娘正在為手上的卡布奇諾發愁，相較於卡布奇諾的甜，她更喜歡拿鐵的苦，見成時宜去而複返，她有些意外。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成時宜笑笑：“我向來喜歡占便宜。”
“你倒是直白。”老板娘對他有了些興趣。
“真不收錢？”
成時宜最後確認道，他可不想喝下去對方就變卦，那他該有多失望啊，好歹他又有了回去路上和白破曉聊天的話題，炫耀自己蹭了一杯免費的咖啡，雖然大多數時候白破曉都是冷眼以待，甚至一個鼻音都不會有。
看他認真的樣子，老板娘淺笑嫣然的說：“不收錢，我叫唐晚霞，就當我們交個朋友了。”
成時宜沉吟了一下，鄭重的道：“我叫成時宜，既然是朋友了，那必須照顧朋友的生意，何況我也不占朋友的便宜，再給我兩杯卡布奇諾吧。”
唐晚霞愕然，還真是個怪人。
趁她去煮咖啡，成時宜看著對麵的奧迪，正好瞥見它緩緩啟動，他又看了眼在內間忙碌的唐晚霞，然後在吧台留下兩張紅色的鈔票，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師傅，幫我追上那輛奧迪車。”成時宜攔下一輛出租車，一上車就迫不及待的對司機說。
“大哥，那可是奧迪，我這是捷達……沒問題！”
沒等司機說完，成時宜爽快的用兩張百元大鈔堵住了他的嘴。
“你想怎麽追？堵住他還是尾隨？”
“你能堵住他？”成時宜看著在車流不停超車遊走的奧迪，有些懷疑出租車司機的技術。
“相信我，蓉城出租車行業扛把子——”出租車司機指了指自己的出租車司機銘牌。
“斐常快，臥槽，這是你名字？”成時宜目瞪口呆。
斐常快得意一笑：“區區在下，不足掛齒。”
成時宜翻了翻白眼，指著快要消失的奧迪，急忙道：“趕緊，快丟了。”
“坐穩了。”
斐常快提醒了他一句，然後在紅綠燈即將變顏色的時候，一個突然的左轉彎，嚇得左轉彎道裏的越野車猛打喇叭。
成時宜手上的咖啡濺了一手，皺眉道：“他直行，你轉彎了還怎麽跟？”
“放心，包你滿意！”
斐常快神秘一笑，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