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其實就是關於……關於玉貴人想好的,我剛剛聽到霍統領的聲音之後,突然想起來……他的聲音,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怎樣?」
「就是,就是我,我好像在凌霄宮裡面聽見過!」
誰知羽蜜卻是放鬆的低笑出聲:「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身為禁軍統領,每日都要帶著禁軍在各宮巡視,你在凌霄宮聽到他的聲音,有什麼稀奇的?」
「不,我的意思是說……是,是在玉貴人的房中……」
剛剛執起絹帕擦拭著手指,卻在此刻略顯僵硬的僵在那裡,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房裡?怎麼會?」
「我真的沒有聽錯,剛剛我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所以我還故意多聽了一會兒,真的是在玉貴人房中……」
羽蜜心下冷笑,表面上卻一臉訝異,轉身看著霍斌離去的方向,又踟躕著指著寶蘭,再指向外面,而後有些不敢置信,最後卻又突然靜默下來。
突然抬起頭來,低聲說道:「這件事情,你暫且不要與任何人講起,知道了嗎?」
寶蘭馬上那個點點頭。
門外傳來紫金的腳步聲,羽蜜起身,而後又搖著頭嘆息的扶著已經被踹得有些搖晃的門板,低聲說道:「看來是明日又要找人來修嘍!」
寶蘭抽動著嘴角: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張太醫剛剛走進院落,迎面一陣撲鼻的血腥味,差點把他嚇得癱倒在地,抖著嗓音說道:「紫金大姑娘,這,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娘娘哪兒受傷了?」
紫金冷著臉揪著他的脖領子說道:「不是說了嗎?娘娘要你開一副安神湯!」
「是是,下官這就……」
「紫金,是張太醫來了嗎?」羽蜜略顯疲憊的嗓音響起。
張太醫馬上加快了腳步,走了進來,卻是不敢抬頭,跪倒在地說道:「娘娘,下官來給娘娘……」
「起來吧!進來說話!」
張太醫聽見羽蜜的聲音,不敢怠慢,走了進去。
羽蜜坐在一旁的軟椅之上,仍是漫不經心的擦拭著手指,略微一挑眉頭說道:「去看看床上的人,還有沒有救了?」
張太醫嚇了一跳,床上還有人?這說明什麼?難道說是皇後娘娘她不甘寂寞……
下面的事情不敢再想,顫巍巍的走到床前,看著了渾身漆黑之人,嘴角抽動了幾下,轉身又有些疑惑的看著羽蜜,「娘娘,他這是……」
「剛剛有一批人行刺了本宮,而皇上的暗衛暗中救了本宮,他就是其中一人,眼下他受了傷,本宮不能不管,畢竟都是皇上的人,你給看著救吧!」
看著救?這什麼話?都說了是皇後娘娘的救命恩人,他怎麼可能不竭盡全力呢?想到這裡,張太醫擼起了袖子,將那人的衣衫褪去,背後血淋淋的傷口很快就包紮完了。
可再看著那人頭頂上的血窟窿,張太醫始終有些納悶,這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砸的,難不成這還能天上掉下塊石頭砸中了他不成?
想歸想,張太醫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他的傷口包紮處理乾淨,最後轉身說道:「娘娘,此人失血過多,微臣以為,待他清醒過來之後,每天給他喝些補血的湯藥,很快就會無恙!」
羽蜜點點頭,而後又輕輕的揉揉太陽穴,紫金馬上走上前來,為羽蜜捶著肩頭。
羽蜜含笑著拍拍她的手背說道:「行了,知道你剛剛被嚇得不輕,張太醫,一會兒再給本宮留幾幅安神的湯藥,記住,暗衛的事情不可與任何人提及,知道了嗎?」
張太醫慌忙跪倒在地,低聲說道:「微臣不敢!」
「嗯,下去吧!本宮也有些累了!紫金,你去送送張太醫……」
「不敢勞煩紫金大姑娘。」張太醫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紫金這才將大門又插上,嘴裡絮絮叨叨的說道:「娘娘,這門都被霍統領踹壞了!」
羽蜜哼笑了幾聲說道:「沒事,等明日讓他來修!」
紫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後鄭重的點點頭。
羽蜜站在院子裡面,悄聲說道:「出來,把裡面那個活口帶去給皇上吧!」
嗖的一條人影竄了出來,跪在地上,而後又以極快的速度進屋,轉眼之間就將床上那人帶走的無影無蹤。
紫金傻眼的看著,而後指著天空傻傻的問道:「娘娘,他們在哪兒?」
羽蜜輕笑出聲,最後聳聳肩頭說道:「這我哪兒知道,人家暗衛想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可,可您怎麼知道他們在?」
「因為……我是秦羽蜜,而他……是莫良辰!」
紫金看著羽蜜含笑的神情,雖是不明白,但是又感嘆皇上與皇後娘娘之間的默契。
這一場無聲的絞殺似乎就這麼銷聲匿跡了,可此時卻有一人,滿懷怒氣的直衝明鸞宮,門外幾人阻攔,巧喜走了出來,看到來人似乎很是吃驚,而後馬上一臉笑意的說道:
「霍統領,你來了?眼下我家貴人還昏迷不醒,您這是奉了皇上的什麼旨意?」
聽到巧喜的話語,霍斌愣在當場,而後遲疑的問道:「明貴人還未醒來?」
「這,可不是……自從貴人用頭撞了台階之後,宮中來了幾位太醫,但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霍斌聞言,眼神隱隱的跳動了幾下,而後馬上低聲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皇上有些擔心貴人,但此時又脫不開身,所以就命下官前來看看!」
「那,那如此,巧喜就謝過霍統領了!」
霍斌對著她微微頜首,最後轉身揚長而去。
巧喜看著他那漆黑的臉色,卻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霄宮中,此時一人正在來回不安的踱著步,宮裡的宮人們低聲說道:「貴人,您該歇了!」
「滾開,……」
玉貴人有些煩躁至極,但剛剛說出口的話卻又反悔,最後怏怏興的擺手說道:「下去,都下去吧!讓本宮一個人靜一靜!」
宮人們都以為是今日明貴人撞頭之事將玉貴人嚇壞了,幾個人安慰了幾句之後,這才退了下去。
窗口一陣冷風吹來,玉貴人一陣瑟瑟發抖,身子剛剛轉過去,眼前一陣飛花,一人已在眼前,緊緊的扣住她的肩頭,陰冷的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說……」
玉貴人被人搖晃的有些想吐,馬上掙扎著……
霍斌好半天才回復理智,慢慢的鬆開手,最後一次陰鷙的問道:「是不是你?」
玉貴人抬眸看著霍斌臉上的神情,馬上挫敗的坐在床邊,低聲失神的喃喃道:「失敗了是嗎?失敗了……」
聽到玉貴人的變相承認,霍斌惱怒至極,腦子還來不及反應,手已經反應,一個耳光將玉貴人抽得倒在床上。
玉貴人滿眼的驚恐與不敢置信,捂著臉頰喊道:「你瘋了是不是?」
「瘋了?我看瘋的人是你才對……誰讓你派人去行刺的?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若是被滿朝文武大臣知道,皇后就能因此脫罪了……你這個蠢女人……」
看著暴跳如雷的霍斌,玉貴人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可怕。
可還是起身大聲喊道:「我有什麼錯?錯就錯在那些人無用,若是我得手,那這後宮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到時候我就是皇后……」
「皇后?嗤嗤,就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你知不知道,皇后遇刺是大事,到時候若是追查起來,你要怎麼辦?」
玉貴人冷冷的盯著霍斌,而後冷哼了幾聲說道:「你別忘了,眼下最恨皇后的人可不是我,到時候,要追查也是追查到明貴人那個女人那裡,跟我有什麼關係?」
霍斌跺著腳冷哼著說道:「你想得美,眼下明貴人那女人昏迷不醒,她又如何做得來這種事情?」
明貴人臉色這才有些慌張,一把扯住霍斌的衣袖,低聲說道:
「那怎麼辦?怎麼辦?霍郎,我只是聽說明貴人撞傷了頭,我料想那女子也不會真的用頭去撞地面的,她難道是白痴嗎?」
霍斌有些飲恨的看著玉貴人的臉,往日的溫存早已不復存在,來回踱著步,似乎也開始尤其舉棋不定,最後抬眸看了幾眼玉貴人。
玉貴人看著他的臉色,嚇得後退了幾步,說道:「霍郎,你不會是要將我……」
霍斌看著她好似驚弓之鳥的模樣,最後才又安撫的笑出聲來:「玉兒,我怎麼會對你怎麼樣呢?我剛剛也不過就是一世情急,你這臉……還痛嗎?」
玉貴人此時卻變得異常精明,看著霍斌那張虛與委蛇的嘴臉,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瘮人,但還是映著假笑說道:「沒事,我只是被嚇到而已,霍郎,眼下要怎麼辦呢?」
霍斌看了她幾眼,而後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到明早,我先去打探一下消息,若是皇上尚未知曉,咱們就繼續按兵不動;
但若是他已經動怒,不妨就先買通明貴人身邊的人,就說是她事先安排的……」